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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盛唐夜唱-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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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二蛮当真怕了;他一边躲闪扑腾;一边高声求饶;可是那姓黎的又是两棍敲下;他便被敲入水中;口里咕嘟灌了几口水;原本就是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力量再挣扎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他沉入水里;再无动静。
    叶畅同样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近来的憋闷;稍稍为之一畅。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慈悲普度的圣贤。出长安遇追杀、被蛮人挟持、遇到洪水;最近总是遭遇到这种种挫折;让他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恶气。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开眼的跳出来自寻死路。
    娓娘一直看着叶畅的表情;见叶畅对于二蛮之死竟然是如此冷漠;她突然间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恰好这时;叶畅回过脸来;两人目光相对;娓娘不由自主避开目光。这豪气不逊于须眉的蛮人女子;竟然觉得了畏惧。
    叶畅并没有动手;但是那个得罪他的泼皮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他惯熟的乡亲手中。
    叶畅甚至没有说要那些村民击杀二蛮;他只是说与二蛮不共存;于是乡民们几乎不约而同;选择害了二蛮性命;以讨叶畅的欢喜。
    这种事情;让娓娘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现在;你还敢让我随你去越析诏么?”她正琢磨着是哪儿不劲;突然间;便听得叶畅低声问道。
    “我……”
    娓娘原本是想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但旋即;她明白自己方才在担忧什么了。
    她真的不敢。
    叶畅到了越析诏;如同帮助这些灾民一般;建立制度;培养习惯;帮助越析诏壮大起来;甚至打败南诏;取而代之统一六诏及乌蛮白蛮诸部——但在这个过程之中;叶畅的声望会高到什么程度?
    叶畅会不会利用这个声望;将她;还有她的家人;也如同二蛮一般处置?
    想一想这样的后果;娓娘一时间就无法回应叶畅的问题。
    “这几日里;你盯着我行事;也应该有所获吧;回去之后;凭着这些;让你部族离南诏远些;依然有复兴可能。”叶畅从她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惶惑;心中暗暗高兴;于是又道:“至于短时间里想要打败南诏;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须待天时。”
    “什么……天时?”
    “南诏吞并六诏;成为大唐之侧一强国;而剑南节度使节制南诏;仍以当初小部落视之;必引发事端。地方官得力;还可安抚;地方官若不得力;只待小挫土蕃;大唐与南诏之间必会反目。那个时候;便是你的时机了。”
    这一次;娓娘没有再说什么。
    她看着叶畅说完这番话;便又从木筏跳回岸上;又看着那些村民欢呼着迎向叶畅;将叶畅簇拥而回。看着叶畅吩咐村民们依先前分组行事;又看着叶畅自己回到宿处连头都不回一下。
    “郡主?”对她最为忠心的蛮人大汉见她还留在木筏上发愣;开口唤了一声。
    “啊……你觉得;叶郎君这个人如何?”娓娘问道。
    “很厉害……还有;唐人原本就奸猾;他绝对是唐人中最奸猾者。”那蛮人大汉有些吞吞吐吐。
    “是;他是那种把人卖了;还能让人替他数铜钱的人……若真将他带回咱们越析诏;只怕是引狼入室;比起南诏还要可怕。”
    喃喃说到这里;娓娘决心已定了。
    在决定放弃将叶畅带回的一刹那;她甚至动过念头;是不是要杀了叶畅以绝后患。
    不过看到村民们对待叶畅的态度;她又改了主意。
    现在叶畅在这些难民当中声望甚高;叶畅几乎就是他们的性命;自己这十来个人动起手来;就算能杀了叶畅;只怕也挡不住村民的报复。
    想想这两三日的经过;娓娘也觉得荒唐;叶畅最初是利用他们蛮人来压制这些村民;但现在反过来;又利用村民来压制他们这些蛮人——这一切;难道都在叶畅的料想之中?
    她在那里瞎琢磨;叶畅却没有时间想这些;回到宿处;他第一件事情;仍然是去查看那些病人。
    毕竟顶着曾给药王当丹童的神话;叶畅颇花了一番时间学习医术;老师自然是药王观的骆守一。别的不行;结合另一世的医理进行一些基本的判断还是会的;认定几位病号的情形都没有恶化;而且其中两人喝了汤药后还有好转;叶畅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灾后有疫;几乎是这个时代的惯例;他能控制住这座小小的山头;却控制不住整个灾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受灾的地方不是太大;而此地的官府反应也能够及时了。
    前者还可以祈求老天;后者嘛;以到如今仍然没有看到救援者身影来判断;实在没有什么希望。



第127章 乡有贤者佑四邻
    偃师县令白铨苦恼地揉着自己的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旁边的县丞蒋清也同样叹了口气。
    “怕是顶上这冠冕难保了。”白铨又叹道:“偃师乃东都门户之地;据闻圣人又有意驾幸东都;却出了这一摊事
    “此事如何怪得明府;谁曾料想一场暴雨竟至黄河漫堤?”县丞勉强安慰道:“况且如今算来;就是三个村子受损;不过一百八十户;已经是平日里明府维护河堤之功了。若真要追究;水陆转运使也脱不了身”
    如今水陆转运使仍是韦坚;他正得三郎天子的欢心;便是李林甫都要暂避其锋芒;黄河漫堤乃是天灾;若要顶;也该由这大个头先顶。
    白铨却没有那么乐观。
    蒋清说这番话自有底气;他的父亲乃是先吏部侍郎蒋钦绪;他自己原本说是要授巩县丞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偃师丞。与白铨在朝中没有后台不同;蒋清父亲当初提拔举荐的人物当中;颇有在朝廷里担任要职的;因此这点事情;他并不怕。
    “小况村地势最低;离得漫堤处又最近;此处灾情最重。前来探看时;并未发现一人;全村尽没;只怕无人幸免。”带队的差役指着船前的一片水道:“此村情形最惨。”
    “唉”
    白铨又重叹了声;若是避之不及;这座村子怕就是要毁了。
    从目前的情形来判断;相当不乐观;另外两座受灾严重的村子;还没有象小况村一般完全淹没;有些人正在屋顶上等待救援。即使如此;那两座村子淹死者已经超过了半数;而且还有数十人生病;甚至隐约有疫疾的苗头。
    这才是受灾过去七日;便出此状况;若是扩散;情形不堪设想
    偏偏对这个灾情;白铨无计可施;这是天灾;不是人祸;他能有什么办法
    “咦;那是……木筏?木筏上有人”
    正忧心忡忡之际;突然听得差役叫了起来。
    只见绕过一丛树梢;一架木筏出现在他们视野当中;木筏之上是五个百姓;一人撑篙;另外四人则坐在木筏上歇着。除了他们四个人外;木筏上还装着不少东西;有木板;也有萝筐;甚至还有一只小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对着这边汪汪叫。
    “是相邻处的百姓还是这小况村的?”白铨稍振作精神;带着一丝希翼问道。
    差役是常下乡的;眯着眼望了一会儿;然后欢喜地道:“明府;是小况村的;有两个我认识;乃是小况村村老况桧之四子;我们都喊他况四郎的”
    “小况村还有人活着”这个消息;让白铨紧紧捏了一下拳头:“唤他近前答话;唤他近前来”
    差役大声喊了起来;那边木筏瞧着这边的船;也向这边撑了过来;不一会儿;双方相距便不远。
    “明府老爷、县丞老爷在此;况四郎;还不上来见礼”那差役喝道。
    况四郎早看到船上穿着官袍的人;听差役喝斥;当下在木筏上行礼:“某况四;拜见明府、县丞。”
    “你是小况村人?”白铨顾不得答礼;急切地问道:“村里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活下来?”
    “村里死了两人;其余人等;都安然无恙。”况四郎答道。
    “可怜;可怜;只剩余你们两个……”白铨听岔了;但才说到这;旋即意识到不对:“只死了两人?你是说;村里只死了两人?”
    “正是;叶郎君及时来示警;故此村里有足够时间撤离;死去的两人;都是不肯离屋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白铨闻言大喜;在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中;这是他听得的最好的消息
    其余靠近黄河边上的村子;或多或少都受了灾;好些的没有人员伤亡;只是田地被淹;但是几个灾情严重的;都是伤亡惨重;甚至死伤过半;偏偏这受灾最重的小况村;却只死了两人;而且是两个坚决不肯撤离的老人
    小况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白铨此时心中全是欢喜;一时间忘了问;那边蒋清却还有些怀疑;开口道:“老弱都无恙?灾民都安置于何处?另外;这几日里;都是如何过的?有无疫疾?”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白铨连连点头;显然个个问题都是他想知道的。
    “好叫两位官人知晓;老弱中原是有六个病了的;不过这两日都渐好了。大伙都安置在北邙岭的一处山包上;这几日;我们靠着撤离时带的粮食支撑;不过现在粮食也已经有些紧了;故此我们来四处搜寻;看看能不能找着些吃的。至于疫疾;绝对没有”
    况四在况老汉五子中是比较伶牙俐齿的;故此回答问题颇有条理;他将蒋清的问题一一应答完毕之后;又涎着脸道:“两位官人在此;想必有赈济的粮食?”
    “某已向朝廷请旨开义仓了。”白铨长舒了口气;小况村的情形;竟然比他想得到的最好状况还好;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原本担心因为漫堤而被追究;现在看来;将功折过是没有问题了;最多也就是被上司训丨斥罢了。
    不过放松之后;他就意识到不对。
    小况村的情形这也好得太过份了吧?
    走的时候;洪水上涨;他们不但把绝大多数人都撤离了;而且还能携带支撑几天的粮食——仅这一点;就绝不是一般太平百姓能想到的。
    至少其余几个村子逃出洪水的灾民;身上就几乎完全没有粮食。
    蒋清同样也意识到这一点;低声对白铨道:“这村子里;必有能人。”
    “是;乡有贤者;庇护四邻。”白铨点点头:“况四;你们村中;可是有贤达人物带领;才得如此;不知这位贤达;乃是何许人也?”
    县令有向朝廷举荐乡野遗贤的义务;小况村这情形;定然是要在偃师名声大噪的;这种情形下;白铨就是想将功劳全按到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倒不如自己得育民有方之功;再得一个举贤荐能之功。
    “贤达?那是什么?”
    况四却是愣了;他便是伶牙俐齿;但见识总是少了;“贤达”是什么东西;他当真不明白。
    “就是村里有什么能人;带着你们避开洪水;又做了这么多准备。”那差役倒是明白;喝了一声道。
    “我们村哪能有什么贤达;是一位外乡姓叶的郎君”况四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乘船经过此地;途中遭遇暴雨;不得不靠岸避雨;然后发觉水将漫堤;便到了我们村子。”
    “叶郎君?”
    听得不是自己治下之民;白铨就有些失望;不过小况村的情形究竟是什么样;他还是要眼见为实的。因此便让况四带路;回他们的临时避难所去。
    然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这位况四;他能在一群闷葫芦般的乡民中练出这副伶牙俐齿来;靠的便是足够唠叨。一路上;况四没少唠叨这几日的情形;同一件事情;翻来覆去说几遍;还要多角度全方位展示;当时这个人怎么想的;另一个人又是怎么想的;还有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他的面面俱到中;白铨与蒋清发觉;唯有一人心中怎么想;这位况四是不会去猜的。
    那人就是他口中的“叶郎君”。
    “你为何不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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