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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讲好了不说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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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在总经理室门口站住,下一秒他倏地转过身,一双犀利世帮,能洞彻人心的锐眼瞬间寻上清澄的双眸。
“你是谁?”男子问,无礼且唐突。一双眼灼灼地盯在雨薇的脸上,神情透出些许不快。
几乎第一眼,雨薇就认出他是谁。
他就是那天在医院撞到自己的男子。然而,他似乎已经忘记她了……
“我是柯亚珊秘书的助手,刚调到助理室不久。您若有事找总经理可以留下姓名,等明天总经理回来时会与您联络,或者您有急事,我也可以请柯秘书回来处理……”毕竟是工作,雨薇谨慎地回复。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打断雨薇的话,如刚才一般唐突无礼。
雨薇愣住,随即淡淡一笑,掩过一瞬间的失态。
她定定地望住男人挑剔的双眼,秋水无波的双瞳冷静地和男人对望。“我想您只需要知道我是柯秘书的助手就可以了,倒是您若有要紧的公事,请留下姓名、资料。”
古昊天直视的目光中掠过一丝讶然。眼前这名看来柔弱的女子非但无畏于他的气势,敢与他的目光相抗衡,且能如此不失礼又无损尊严的回答,轻易回避他的问话。
他微微扬起双眉,倒想弄明白这旬自称亚珊助手的女子,是否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把他当成访客,或是糊里糊涂到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她的顶头上司。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很小,毕竟这女子伶俐的口齿与敏捷得体的反应,无法给人迷糊的印象。
那么她之所以故意装做不认识自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了?她言辞闪烁,总是不肯说出姓名的原因想必也是为了欲擒故纵?
古昊天的唇角浮出笑容,眼底却无分毫笑意,他以低沉的声调缓慢道出:“不知道自己员工的姓名,以后大家如何相处共事?更何况你是亚珊的助手,等于直属总经理室,在不知姓名的情况下,我如何交待你办事?”
以调侃的语调戳破她的把戏,古昊天紧盯着雨薇那对清澄无波的眸子,残忍地欲自其中攫获尴尬与狼狈。
但意外的,他见到的是那对翦水双眸一瞬间陷入无尽的幽深……
那瞬间的怔忡是雨薇在听出眼前这名男子间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古昊天时,一刹那恍悟的了然。
无怪乎他一来即直闯总经理室,而且姿态倨傲霸气……
原来呵,他竟是掌握自己去留大权的“古总”……
雨薇听风自己的声音像是从远际飘来的破碎风声,轻软无力,“我……我以为……我真不知道您就是总经理。”
她依然直直凝睇古昊天的眼,但那双犀利的黑眸此刻极尽嘲讽,他似笑百笑的神情勾起了雨薇的屈辱。
她一向是在众人这种眼光中捱过的,自小到大,失去父亲再加上贫穷的身世,她岂会分辨不出这种轻蔑中透露的意义?
但,凭什么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讽刺的眼光羞辱她?
思及此,她挺直背脊,不再任慌乱夺去神志。
“我姓江,江雨薇,我以为总经理明天才回国。”敛下眼,她冷淡地道。
不卑不亢的语调,是掩饰得好,城府深,还是她真的不知情?古昊天收起唇角的讽笑,以玩味的眼神凝思自称江雨薇的女子,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地掠过他的心头。
挑起眉,他冷淡的解释:“合约已经签订了,我决定提早一天回国。由于行程决定的很匆促,来不及通知亚珊。”
为什么解释?面对她坦然直视的目光,他竟然感到有解释的必要?
当古昊天发现自己竟然对一名员工解释自己的行程时,他微微皱起眉头。
回过神后,他一笑置之。既然已经表明身份,对话也就失去了乐趣,也没有再持续下去的必要。
“亚珊回来后要她立刻进我的办公室,我有事交待。”理所当然的下令,顺道结语。语毕他立刻转身越过分隔两室的门,根本不等雨薇回话。
雨薇盯着那道朝她阖上的实木重门,一朵释然的笑飘上唇际——这道门的意义不正是用来提醒上司下属,身份有别?
尽管宪法规定人权平等,但贫富、贵贱自然划出了社会阶级。他与她,原是互无相关,永不能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也因此,她是没必要为他一贯始终的无礼而自觉尊严受损的……
即然没有交集,也谈不上伤害。
☆☆☆
放下电话后,古昊天脸上冷硬的线条稍稍和缓……
老人特地打电话到公司提醒他,今晚“务必”准时出席亲家的晚宴,专制的口吻,意图摆布他婚姻的企图十分明显。
实则古昊天也确实在老人宣布干涉之前,已经对营造市场和关正辉做过仔细研究。
在掌握了详细的通盘资料后他立即看出关月欣会是‘太古’打入营造业的捷径!只要能握有关月欣这张牌,关正辉无疑将全力支援‘太古’进军营造市场。
但这却非古昊天之所以注意关月欣最主要的考量。确实,不需要老人出面干涉,他对关月欣已经有兴趣。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关月欣十分符合作为他妻子所需具备的条件。无论出身背景、相貌学历皆是上上之选。
选妻一事,自然跟挑情妇不同。
情妇只需赏心悦目,完全凭借感官好恶来取舍,一旦烦了、腻了,金钱就可以打发,绝不拖泥带水;但妻子却是共处一生的伴侣,他自然得严格挑选够资格与他匹配的女子。
事实上,不必老人提醒,今晚他也会准时出席关家的晚宴。
这件事虽然没有老人插手的余地,但一开始有老人出面,在上流社交圈的婚姻仲介排场上,算是给足了关家面子。因此他不介意跟老人共演这出戏码,但之后的发展——老人休想进一步干涉。
下班后,他照例延迟半小时才离开公司,关家的晚宴订在七点,时间仍然充裕。
车子开出公司后,古昊天开着车子一路驶往住处,等红灯的时候,人行道上一抹白色的纤影吸引了他的视线——是她,江雨薇。
不必辨识,分轻而易举地在人群里认出她。
这个地方离公司已有一段距离,她似乎已经步行了很久,清秀的侧颜上有明显的倦容。
也许是她脸上淡淡的轻愁打动了他,古昊天放慢车速,将车子驶到人行道旁,横臂打开另一侧门,“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起初,雨薇迟疑的顿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但当她听到耳边的声音,她认出了这浑厚的男音中那唯“他”所有的独一无二的霸气。
迟迟等不到回答,亦不见她有上车的行动,古昊天不耐烦的转身侧坐,直直望住雨薇,“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十足独裁与霸道的口气。
雨薇确实已走累了,为了省下搭公车的钱,她每天上下班必需走一小时的路,但是她难以容忍他略施小惠便自以为有资格命令她。
她下班了,不是吗?此时他已不是她的上司,她当然可以拒绝他的任何“命令”。
于是,没有顾忌的,她冷淡的摇头,将他的恩惠与霸气一并排拒在外。
一股怒意油然发自肺腑,古昊天的面孔倏地转冷——她摇头!她竟然摇头拒绝他?
他冷笑,怀疑这是否又是江雨薇另一套欲迎还拒的戏码?
冷着声,古昊天的口气足以冰冻沸水,“怎么,不上车?”
雨薇再次摇头,无分毫迟疑,而且她也不打算开口道谢。并非她主动求来的恩惠,自然没有千恩万谢的必要。
怒意在古昊天的胸臆间扩大……
她清冽无波的眸光反而掀起了他波涛狂涌的怒气!
霎时古昊天心上一震——何以老人处心积虑亦撩不起他一丝烦燥,她却如此轻而易举的触犯了他狂炽的怒气?
冷眉一拧,他毫无预警的猛踩油门,车子疾弛而去。
似乎……总是她在觑看他的背影?雨薇怔怔地立在人行道上发了一会呆,直到天空忽尔落下一阵疾雨。
街上行人皆四窜躲避,雨薇却依旧站在无遮无拦的人行道上,仰脸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任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面颊上,湿冷的寒意浸醒了她一时混沌的意识。闭上眼,他临去前的狂怒清晰地显影在眼前,她开始不明白,何以当面对他,她蛰伏的尊严会倏的冒出,顽强地赋予她同他对峙的勇气。
正常状况下,她该平心静气的接受他的“好意”的,不是吗?可她不但拒绝了,甚而无半点感激!
雨水滑落在她的面颊,蜿蜒而下颈项,凉意霎时沁入心口。她猛然惊觉自己已身湿。
今晨出门时未曾备有雨具,匆忙间雨薇避至一处骑楼下躲雨,看情况这场骤来的狂雨已彻底将她困住。
第三章
一早醒来,挣扎的爬下床时,雨薇即感到一阵突来的眩晕,大概是昨天傍晚淋了雨,才感冒了。
扶着墙,慢慢地走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桌前,她拉开抽屉拿出两粒药丸和着水吞下,然后歇息了片刻。
等晕眩过渐渐缓和以后,她起才身脱下睡衣,换上衣柜内三套外出服的其中一套——一件式样早已过时而且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棉布洋装。
这件衣服是她大学毕业那年母亲手制,送给她当毕业礼物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珍惜着穿。
因为这件衣服不仅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品,她是她仅有的三套外出服中最不寒酸的一件。
记忆中,从大学毕业后,她就不曾再为自己添购过新衣了。
如今母亲去世,她身上还背负着百万债务,更是得节衣缩食地攒下每一块钱,好早日还清欠债,她也可能开始存点积蓄。
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常感到自己仿佛是大海里一条漂泊的小舟,一旦风大浪大,随时会有来顶之灾的危险。但若能有些积蓄,尽管数目不多,她或许可以不再有风雨行舟的不安全感。
换过衣服,她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吃剩下的吐同,又泡了半杯牛奶当早餐,却只喝了一口便觉得反胃,勉强吃了半片吐同,愕然发现时间不早了,匆匆忙忙拿了皮包,穿上鞋子,离开了顶楼加盖的铁皮小屋。
在台北寸土寸金铁地方,这是她唯一租得起的陋室,是她安身立命的“家”。她的铁皮小屋在五楼楼顶,这是幢没有电梯的旧公寓。
急急忙忙地绕着回转的阶梯一路奔下,未到一楼,头晕又起而转为剧烈。雨薇不得不蹲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转角处,心底默祷着晕眩能尽快离去。她,是没资格生病的呀。
“江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头顶上传来清亮的男中音。
雨薇爷起脸,看到一名个子高高,长相秀气的大男生正俯下上半身,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雨薇认得他,他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好象是叫张——张森。
“嗯,头有点晕。”雨薇回答,“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张森皱起两条剑眉,颇不以为然,“你的脸色苍白,应该看医生的。”
“不,不必了……”雨薇慢慢站直身子,感受到头晕已好些了,不禁释然地吁了气。“我还得赶去上班,谢谢你的好意。”
雨薇不敢走的太急,她慢慢地步下楼梯,等走到楼下,才发现张森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
“江小姐,你搭公车吗?”
“嗯。”今天她根本没体力走路去上班。
张森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我有机车,你不怕坐后座的话,我载你去上班好吗?”实在是雨薇那副风吹就要倒的模样叫人不放心。为免良心不安,一整天想象她在公车上晕倒的画面,他只得没选择的好人做到底了。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你不是也要上课吗?”雨薇听房东太太提过,张森可是医学院医学系的高材生。
“不麻烦啦,今天早上一、二堂我没课。本来是想到社团批朋友‘哈啦’,不去也无所谓啦。”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雨薇稍一犹豫,终于点头。
她现在浑身无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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