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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神仙肉-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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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容尘子走后的这晚,河蚌就不见了。叶甜急得差点昏倒,她不过给河蚌拿了个布娃娃,走的时候她还乖乖地在榻上呆着,谁知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就不知去向。小道士们把清虚观每个角落都翻遍了,翻出来二十几只山河蚌。还真有个头、颜色都差不多的。

比较了半天也没看出是哪只,叶甜都快急哭了:“贱蚌,到底哪只是你啊!”

无奈之下清韵献出法宝,做了两个虾丸,二十几只河蚌一只张壳的都没有——都不是。

从晚上找到天色将亮,大家决定吃完东西继续找,清韵回房换衣服,从自己叠成豆腐状的被子下找到了这个河蚌,它躲得好,还十分得意,等了半夜愣一动不动。

清韵将她拎起来,清虚观上下诸小道士的小心肝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叶甜将她抱在怀里,半天才敲了敲它的壳:“你不要到处乱跑嘛,万一被人踩着了怎么办!”

那河蚌接连张了六七下壳——她嗅到虾球的香味了!

叶甜终于找到对付她的方法,把虾球放在食盒里,一次喂它一丁点,撑不坏它,它也会守着剩下的,用扫把打也不会乱爬。

太过精心的后果,是容尘子回来之后,河蚌不认他了。

那日清虚观桃花盛开,落英飘红。容尘子给河蚌带了五香葵花籽,河蚌很开心,但不要容尘子喂它。容尘子一碰它就哭,它想跟叶甜睡。叶甜剥着瓜籽,笑得合不拢嘴:“师哥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连个河蚌都养不熟!”

第七十二章:日更党的尊严

容尘子很苦恼。

河蚌晚上真不肯跟他睡了;每天夜里都呆在叶甜床上。叶甜对它是真的好;还特地做了搓澡巾给它擦壳用。想着它的壳容易干躁;又往上涂保湿的香膏,涂得这只河蚌整天香喷喷的。每天晚上还给河蚌吃宵夜,惹得河蚌一饿了就夹她的衣角乱扯。容尘子将它强行抱回房里一次;结果它一直哭到半夜也不睡;还是叶甜不放心;又过来抱回去了。

在叶甜的照顾下;河蚌长得很快;三月中旬已有两尺长了。这日容尘子去了白云观参加法会;特地带了清韵一道走。清玄和清素一直偷笑——叫你讨好河蚌,这下惹师父不高兴了吧?

清韵走了;观中其他小道士厨艺不佳,叶甜只好亲自下厨了。清玄和清素无事时帮着照看河蚌。叶甜在地上铺了一层凉席,它在中间爬来爬去,消耗精力的唯一办法,就是把玩具从清玄手上夹过来,爬到清素面前。清虚观知观容尘子的两大高徒,就坐在凉席左右两边的蒲团上,边看经书,连拈着个绳编的玩具等它来夹。

一个没留意,它就夹住了清玄的手。那时候它的壳已经算大了,夹在指头上还是疼。清玄皱了皱眉,还是低头看书,突然耳畔一阵笑声,清脆若银铃。清玄、清素同时抬头,便见凉席上坐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身上是水色的泡泡裙,头上梳了个双发髻,甜甜的齐刘海,鬓边别着一朵润白如玉的宝石花,耳边还戴了两颗红珊瑚珠,小小的脚丫又白又嫩,却仍旧没穿鞋子。

她粉嘟嘟、白嫩嫩地趴在清玄面前,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他。

清玄生怕惊着了她,却又不知怎么跟她打招呼——这模样叫什么都别扭。清素也有些受惊过度,喃喃地道:“师父这是造孽呀……猥亵儿童啊,人家还这么小……”

清玄啪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胡咧咧什么!师父的事也是你能多嘴的!”

两个人瞅了河蚌半天,终于河蚌坚持不住人形,又变了回去。它闲得无聊,又继续夹玩具玩接力。清玄、清素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

晚间,叶甜正在给河蚌喂汤,外面就传来清贞的声音:“师姑,师父回来了。”

叶甜还没有应声,河蚌就已经挣扎着往外爬,叶甜还比较欣慰——它终于还是想师哥了。河蚌爬出了凉席,拼命往门口爬,容尘子和清韵刚刚上得山来,见它吃力地爬过来,眸子里瞬时有了光彩。他轻轻将它抱起来,摸摸它喷喷香的外壳:“在家里乖不乖?”

河蚌在他手上不断地挣扎,容尘子只得将它放地上。它一脱了束缚,立刻就往清韵身边爬,夹着清韵的裤管要他抱。清韵清咳一声,小心翼翼地看看师父,又看看眼前一副热情模样的河蚌。不得已倾身将它抱起来,话却是对师父说的:“又长胖了呢。”

容尘子站在原处,表情严肃,许久才道了一声:“嗯。”

清韵只是象征性地抱了抱,立刻就还给师父,不顾河蚌热情地挽留(河蚌夹着他衣服),他扯出衣角就往房间跑。河蚌只有呆在容尘子怀里,容尘子回到观中,就发现了异样——它或许可以化形了,观中仙灵之气四溢开来,令草木繁茂、清泉更盈于往常。敏感的飞禽开始群集于凌霞山,都想沾点仙气,说不定有缘得道。

容尘子紧锁了眉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河蚌还是想往叶甜那里爬,容尘子圈着它,他杀妖除魔、匡扶正义什么的比较在行,讨女孩子欢心是真不行。不到片刻河蚌就哭成了个泪蚌。容尘子不惯它,想着不能养成坏习惯,所以晚上从来不喂她,这样她日间便能多吃点,睡眠也足。白天自己做完早课就将它扒拉起来玩,它的作习时间也会非常规律。

但河蚌明显不喜欢这样的时间安排,它不断张壳,爬来爬去地表示要吃宵夜。容尘子这个人极有原则,宠则宠矣,然定下的规矩就不能变通。所以他摸摸河蚌的壳:“晚上不能吃东西,睡觉!”

河蚌呜呜地哭了一阵,见他确实是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也就缩在壳里不动了。待容尘子呼吸渐沉,它觉得这个老道士肯定是睡熟了,就悄悄从榻上爬下来。落地的时候站不稳,摔得啪嗒一声巨响。把容尘子都惊着了,忙倾身去看它的壳。千年老壳,没那么容易摔坏,只是它在壳里被颠得不轻。

容尘子觉得是收回主权的时候了,再不给立个规矩,以后不知道要骄横成什么样。他将河蚌抱回来,二话不说就用胳膊压着:“哪也不准去,睡觉!”

河蚌在他胳膊下翻来覆去爬不出来,一急之下,它蓬地一声变成了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灵活地从容尘子腋下钻出来,就要往叶甜房间里跑。容尘子的震撼远比清玄、清素来得强烈。他一把拉住河蚌柔软的小手,将她扯回榻上,心里却纠结不下——这……还让她和自己一起睡吗?

河蚌可不管那么多,想尽办法要挣脱他的手。容尘子啼笑皆非,他堂堂一个道门宗师,总不能和一个小姑娘拉扯。当下便牵着她的手腕:“好了!我送你去小叶那儿。”

河蚌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幸好听见叶甜,她张开双臂,容尘子微怔,终于明白过来她是要抱。他抱起河蚌,也发不了脾气,惟有苦笑。

叶甜原本已经睡了,开门见容尘子抱了个娇俏的小女孩,她微微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一脸惊喜:“呀!可以变成人形了啊!过来我看看!”

河蚌见到她也开心,伸出双手就去搂她的脖子。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互相打量,叶甜甚至已经在想给她梳个什么新发型了。容尘子站在门口,难道……这真没自己什么事?

然而次日,叶甜和容尘子做完早课,河蚌还在睡觉。清韵正在为河蚌做藕粉丸子,山下便有人找来了。一看来人,容尘子就变了脸色。来人见他倒是一脸笑意:“知观,别来无恙?”

容尘子微怔,随后微舒袍袖,以礼相迎:“龙王陛下,大驾光临敝观,有何要事?”

来人竟然是东海龙王,就连叶甜都变了脸色。她倒是想得周到,立刻就给清韵施眼色。可惜清韵太笨,他以为叶甜担心河蚌饿着了,忙端了藉粉丸子去喂她。

龙王白须白发,头上长角,面色倒是和善:“知观,实不相瞒,这次来只是接回我凌霞海皇。昨日见星象,她伤势应该已然大好,就不劳烦知观再代为照料了。”

容尘子双手一紧:“陛下此话何义?”

老龙王笑容不变,气度不凡:“知观何故明知故问?鸣蛇一事,乃妖渡仙劫。何盼本就是我海族官员,咳,这个除掉鸣蛇,也算是替天行道,所以这个……受了伤也是工伤嘛。咱们海族的福利一向不错,何况我们凌霞海皇这是见义勇为,也是我们海族的光荣啊。本王当然要亲自来接她了。”

这下别说容尘子,叶甜都明白了:“我说,你们还真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啊!”她悖然大怒,难怪龙王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让何盼成仙之后留在海族。如今河蚌身负风、水灵精,又渡了仙劫,瞬间身价百倍,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他倒好,先下手为强了。

容尘子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叶甜可不给面子,她马上就改了口:“没有!她……她她……”叶甜一咬牙,也横了心,“她杀鸣蛇的时候就死了!你要河蚌倒是多的是,后山石泉,你自己去捉吧!”

龙王自然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他起身,微一挥手,后面便出现有十几个章鱼,每条章鱼头上都顶着一碟吃的。叶甜以手抚额,就连容尘子都闭上眼不忍再看。不过片刻,外面一个声音欢呼着越来越近:“嗷嗷,海参!葱烧海参!!”

……

73

龙王拈着长长的胡须;面带微笑。叶甜脸色非常不好看;容尘子抿着唇面无表情。河蚌风儿一般奔进来;伸手就抓章鱼头上的吃的。章鱼不躲不闪,叶甜却将她扯住:“你还没洗手呢!”

她略微犹豫,终于将双手在叶甜身上擦了擦;然后欢呼一声;开始吃东西。――

叶甜叹了口气;转头看容尘子;龙王笑眯眯地看正在狼吞虎咽的河蚌:“何盼;这次做得很好。如今你伤势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跟知观道声谢,和本王回东海吧。”他挺直了腰;说话很官方、很有礼,“自然,清虚观为我东海官员疗伤之事,东海会记得这份恩情。一应费用什么的,随后本王便会派人送来。有劳知观,有劳诸位了。”

他拱手为礼,就去牵河蚌。

河蚌觉得他带的东西好吃,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并不打算避开。然龙王却未能碰到河蚌的手——容尘子挡住了他。龙王故作不解:“知观,这是何意啊?”

容尘子将河蚌拉过来,摁到怀里,他不敢再说出诸如“只要她不同意,任何人也别想带她走”之类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怀中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头上是叶甜扎的花苞髻,耳畔缀着两颗明珠,她的小脸粉嘟嘟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

容尘子为人素来刚直不阿,如今搂个小姑娘在怀里,心中多少也有些矛盾,但他态度坚决:“恐怕龙王不能如愿了。”叶甜跑上来抱过河蚌,用丝帕替她擦嘴,容尘子神色严肃:“她已是贫道的人,贫道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谁也别妄想带离。”

龙王倒不以为他会这般:“知观是个明事理的人,本王前来带回自己麾下官员,天经地义……”

不待他说完,容尘子便行打断:“龙王毋庸再言,此事无任何商议的余地。请回吧!”

龙王哪有可能就这么回去,他笑容不减:“可是知观若要强留我东海之人,未免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是去是留,你我都不能决断,总还得问过何盼自己的意思。

河蚌在叶甜怀里,嘴里还塞着好吃的,两颊鼓得像包子。屋中诸人都看向她,她望望叶甜,又望望海参,最后看看容尘子。容尘子与她对视,目光严厉,她不敢再看他,又低头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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