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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爱在官场-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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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赫然是陆州判。前晚这老小子被我设计,醉得不成样子,居然还能如此神速地赶来这里,不知他是重视这宗案件,还是重视我王小毛的存在,又或者是担心我将此案捅破老大一个窟窿?这个时候,我已隐约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灭门血案或王家煤霸那么简单,我的面前,很有可能是一张庞大而无形的网。我眼下虽不知这张网有多密实,然则这样的关系网,我从政以来也没少见,包括我自己也在坚持不懈地编织着自己的大网,因此不论如何还是心存顾忌的。我警醒自己,务必要小心行事,若是一个疏忽,或许就会栽在这张网里,永世不得超升。陆州判在我面前坐下:“王大人,别来无恙?”我放下碗筷,打个哈哈道:“托陆大人的福,胃口还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陆州判盯着我手中的碗筷,话中有话:“王大人的碗筷可要拿稳,别不小心给砸了!”我一听这话不是味儿,嘴皮子上怎肯吃亏:“不打紧,蓝知州已然送我一只银饭碗,只要他还在光州,总有我一口饭吃。倒是陆大人,大清早的还没吃吧?待会儿饭碗也要端稳喽!”若说斗嘴功夫,陆州判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哪能讨到我半点便宜?三言两语就顶得他没了脾气。他哑了半晌,方才问道:“王大人那日走得匆忙,为何不等……”话未说完,被我抢白了一句:“一则案情重大,二则时间紧迫,三则陆大人太过见外,酒量有限理应坦白说明,我等岂会强人所难?当时你已喝得烂醉如泥,难道还要我们在钱州盘桓不成?”陆州判登时哑口无言,虽然我们官位一样级别相同,然则我是奉了刘钦差大人之命前来协助查案,气势上足以压制对方。此时我已用完早点,净手完毕,取了条白手巾不紧不慢地边擦手边问:“陆大人何时抵达Z县?大清早的找我何事?”“我昨夜亥时才到这里,见王大人早早入睡,不便打搅。今日这么急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府灭门血案的元凶凌晨时分已然落网。”什么,我还指望充分发挥本官的不世聪明绝顶才智,抽丝剥茧般一步步使案情渐趋明朗,好叫凶手无以遁形,方显本官的通天本事,未料这一个晚上的工夫,案子便已告破?天下竟有如此荒谬之事?谁人有此能耐?答曰:“是章知县手下的一名捕快无意中抓获真凶。昨夜他在巡夜时抓获一个可疑之人,带回捕房后从他身上搜出一块玉佩,那捕快认得是秦大人随身之物,故此严加盘问,那人招架不住,供出自己乃是城西的‘麻子光’,平素便是个宵小之辈,那晚到秦府行窃,不意被秦大人起夜发觉,于争执中陡起杀心,拔出随身携带的尖刀捅死秦大人,眼看秦大人已经丧命,他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头,索性将秦府上下赶尽杀绝,鸡犬不留。那只玉佩就是他顺手牵羊取走的,本想换几个酒钱,却被捕快逮个人赃俱获。”被人发现不望风而逃,却反将对方“满门抄斩”,这麻子光也未免太过猖狂了吧?等等!不对啊,麻子光既为盗财而去,但章琅却说秦府的贵重物品、金珠玉器还有几万两的银票并未丢失,这又作何解释?陆州判一愣,随即答道:“据麻子光交待,当时杀人是一时性起,过后却悔之莫及,又惊又怕之下,不敢在秦府多加逗留,因此没有搜刮走那些财物。”这样也能说得通啊!姓陆的应变能力还真不错。那好,咱哥俩就一同会会那个麻子光去。在Z县捕房内,我和陆州判联合对抗麻子光。麻子光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身材削瘦,衣冠不整,神情有些呆滞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我打量他一番,侧身问陆州判:“秦知县身高体重几许?”陆州判何等聪明,马上知晓我为何有此一问,脸色一变,又不好说谎,只能如实回答:“身高近于六尺,体重总有一百八十斤之上。”这般身高体重,看来秦知县在南方也算是魁梧之人,可面前的麻子光面有菜色,明显的营养不良,与秦知县过招,即便手持利刃也没有多大的优势。秦知县随手操起一件家具便有可能扭转战局,没想到麻子光居然能够在顺利干掉秦知县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杀秦府一家七口,莫非他是个练家子不成?那也不对,一个捕快便能轻易将他制服,算是哪门子的功夫?随口问了麻子光两句:“你杀人的凶器是什么?杀人后的凶器血衣又藏匿何处?”麻子光迟疑一下,道:“回大人,小的身上暗藏一把牛耳尖刀,用它杀尽秦府上下,事后将凶器裹在血衣内,又裹了些石子,扔进城外的湖水之中。至于仍于湖中何处,因是暗夜之中,并无半点印象。”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了死无对证。我偷眼去看陆州判,但见他眼中布满血丝,想是一夜未睡,却是与麻子光等人合计着如何演好这出戏。但是我一翻桌上的宗卷,又找到了破绽:“麻子光,你说你是用牛耳尖刀杀人,然则据忤作现场勘察后所写的验尸报告,死者有的死于刀下,有的死于钝器击打头部,是不是你还有同伙却隐瞒不报?”麻子光被我连连追问,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我暗自冷笑,就这点水平本事,也想糊弄本官,也不去打听一下,本官岂是那些昏聩无能之辈?眼看这纸就要包不住火了,陆州判赶忙来打圆场:“麻子光的情绪不稳定,思路不清晰,我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到此为止?岂有此理!我得风便扯篷,得理不饶人:“此人疑点甚多,理应问个水落石出。”陆州判脸色一寒,嘿嘿一笑,道:“既然王大人坚持己见,那好,请王大人见过一个旧相识后,接着往下审,可好?”嘴上说着,却不等我表态,双掌一击,便有一人推门进来,打躬作揖道:“王大人久违了!”没料到在这里竟会见到此人,一贯处乱不惊的我不禁大惊失色,好比是:酷暑近火周身热,隆冬淋水透心凉。 

正文 第十八回 血案背后有疑点(5)请多多砸票 
响处有水,怕处有鬼!我向来处事极其谨慎,惟恐身在官场一不留神就葬送了大好前程,故此极少留下后患。在伏击来尝鲜的贩私车队时,我冒险放走芫花山庄的黑总管,这成了我最近的一块心病,时时担心他这边出现纰漏。眼下,我最担心出现的事情,终于在我完全没有防范的时间地点发生了——黑总管就站在我的面前!一阵眩晕过后,黑总管和麻子光都没了踪影,让我恍如经历一场噩梦。然则陆州判的话明确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梦,我所面对的是可怕的现实。他得意地说道:“王大人与黑总管的渊源,不必再提了吧?他是我的同窗,出事后便来投奔于我。这次来Z县,黑总管说荒野一别之后,他很是牵挂王大人,于是不辞辛苦赶来与你见上一面。”我这才恍然大悟,貌似平庸的陆州判,或许在我来钱州之前便已找准了我的死穴,随时可以给我致命的一击,却隐忍不发,一直在跟我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绳索已然套住我的脖颈,生死就捏在对方手里。眼下的我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遑论审案?还不知方才麻子光所坐的位子,是否会为我而准备?正寻思如何化解眼前的莫大危机,陆州判又开口了:“王大人,你奉了钦差之命来此破案,迫切之情本官完全可以理解。然则咱们同朝为官,理应互相照应,而非拼个你死我活,王大人以为然否?”我一听这话,陆州判的口气已经非常明显:这桩血案果然如我所料并非入室行窃引发的,而是一宗有预谋的凶杀案,凶手也绝对不止一人,必定是由某个利益集团所掌控的冷血杀手。这个利益集团,我已有所察觉,呼之欲出,却万万没有料到陆州判便是这个集团的幕后代言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我屈从于他的安排,将案件定性为盗窃杀人,将麻子光判为杀人凶手。我完全有把握全盘推翻这个结论,却没有半点勇气辩驳自己与来尝鲜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若黑总管出面指认,我很可能立马成为刘钦差的下一个牺牲品。进一步山高月小,退一步海阔天空。无奈之下,我与陆州判达成了肮脏的口头协议:我认可麻子光是凶手这个事实,陆州判发誓一定会与黑总管保守秘密,双方击掌为盟。我随即带着自己的部下,当日便落荒而逃,返回光州。陆州判带着王大、王八前来送行,不显山不露水地把一个厚厚的纸包塞进我的袖子里,不用说里面装的是巨额银票,当然也少不了雷捕头他们每人一份(只是分量少而已)。陆州判还非常热情与我叙谈,当众夸我是一时俊杰(只因我很识时务),力邀我有空常来钱州玩,全然没了昨日的剑拔弩张。我自是免不了应酬几句,而后登上马车,匆匆逃离这个只停留不足三日的是非之地。回光州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面见刘钦差,向他禀报案情,但是他却摆摆手道:“陆州判已然飞鸽传书给我,说你到Z县后夜以继日地明察暗访,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元凶,让秦知县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年轻人,继续努力,前途无量啊!”这个陆州判,真够心狠手辣,居然把破案的功劳强加在我身上,这样日后事发,我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当下打定主意,死也要拉上姓陆的垫背:“陆大人也忒谦逊,将这一件奇功让给下官,这个万万使不得!不如上表朝廷请功的奏折便由下官草拟,写上由于刘大人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加上陆大人不辞辛劳,调度有方,下官一旁协助,终将真凶缉拿归案,刘大人以为如何?”“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刘钦差呷了口茶水,道:“你回来正好,我明日对余通判进行判决后,便要回京城禀报宰相大人,你过来旁听吧!”我点头应承。由于余通判的身份特殊,审案在光州衙门的大堂内部审理。到场的除了主审官刘钦差,还有蓝大人等一干本州高层官员(当然,涉案外逃或被捕的不在其中)。余通判一身囚服跪在堂下,神情憔悴。刘钦差一拍惊堂木,正式开审。——被告姓名,年龄?——出生时乳名小鱼儿,上国学馆后曾用学名余冬雨,后来大元朝流行哈韩哈日,就改名为余路顺风,从仕后有个神算子黄大仙说我命里五行缺水,影响升迁,不得已又更名叫余得水,从此以后便在官场如鱼得水。至于年龄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按我的大元身份证是58岁,吏部考察官员政绩时我申报48岁,衙门里的部属猜我最多38岁,我的N奶们根据我在床上的一贯表现说我只有28岁。你们按需填写罢。——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捕吗?——一是因我的受贿行为不缜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若提早跟来尝鲜打个招呼,销毁罪证,就不会被人抓住了把柄;二是因我做人失败,树敌太多,还得罪了上司,某些人故意把我整垮;三是因我上头打点不周,没有及时找一支保护伞,故此引火烧身;四是因我有眼无珠,被自己的N奶出卖、陷害;五是因我今年流年不利,运气不好,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看那些贪得更多的官员都没有暴露,我索取的财物跟他们比只是九牛一毛,却先行了一步,天理何在?——对于你的罪行,还有什么解释?——我基本同意。(说这话时,仍是官腔十足)——落网这几天在牢里有何想法?——我是很讲究命运的,黄大仙给我算过,我一生都与8有关。我18洞房花烛,28初登仕途,38坐上州判位子,48爬上通判宝座,58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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