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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武唐攻略-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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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没来得及回答,钦陵便告罪一声,前去安顿自己的属下。而另一头,金明嘉也带着那个侍女走上前来,深深裣衽施礼。

“为我的缘故让殿下受惊了!我当初行前,便有人报说高句丽泉盖苏文恶我国得天朝之意,密谋行刺,谁知竟然会真的遇上。想来前次刘仁愿将军遇刺一事,也是高句丽所为。今日之事,明嘉必定如实报上陛下请罪!”

如果说先前已经觉得有些头绪,此时此刻,李贤完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两边都说刺客是冲着他们来的,他该相信谁?忽然,他的脑海中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别兜来转去,刺客的目标偏偏是他自个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痛并快乐着

这么大的长安城,发生械斗之类的事情并不罕见,因此西市的这桩案子一开始并没有传入长安令冯子房的耳中,而是捕头罗三带着一群差役去了。然而,匆匆赶到的罗三在弄清楚在场一堆人的身份之后,登时魂飞魄散,知道这桩事情无论如何也是自己没法处置的,遂扔下了一群差役在原地维持,自己则飞马去报冯子房。

原本就焦头烂额的冯子房一听说西市发生了这等大案,登时惊到飞起。暗自咒骂吐蕃人和新罗人不干好事的同时,他又不禁头痛李贤居然在那边凑热闹,当然,他最最庆幸的是李贤毫发无伤,否则,他的下场只怕就不是一丁点凄惨了——再说了,这位沛王殿下可是他如今最大的倚靠。

铁匠一条街的两头都被差役堵住,因此,旁人只知道里头发生了案子,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事出紧急,冯子房弃了马车,直接骑马赶到了这里,见地上仍有斑驳血迹,他本能地心中一悸,连忙四下寻找起李贤的踪影来。

“冯大人!”

冯子房闻声回头,待看清那人,登时心中叫苦。刚才那罗三说得匆忙,根本没提到这位姑奶奶也在,这可是最难应付的一位主儿!话虽如此,他还是硬生生地挤出笑容迎了上去:“大小姐怎生在此?”

“别看了,六郎已经先行回宫去了!”屈突申若见冯子房一瞬间难掩失望,当下似笑非笑地解释道,“这是为了你好,六郎适逢其会,少不得回去帮你先分说一下,否则你这一关怕是更加难过。不过,今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无论那吐蕃正使还是新罗公主,如今都还是我朝贵客,幸好他们两个安然无恙,否则就算有再多的人帮你说情,只怕也是枉然。”

“是是是……”

冯子房一面擦汗一面应着,心中却在诅咒着那些该死的刺客。他发誓,如果让他抓到那些没事找事的人,一定让他们尝尽所有酷刑!长安令固然责任重大,但也是最好升迁的官,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麻烦事,他再熬过半年就能顺利升转了,如今却连前程在何处都不知道!不过,只要熬过这一关,说不定还能扶摇直上。

还有李义府……想起昨天见到李义府时,对方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他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如今,除了指望还在“养病”的上官仪,他就只能寄希望于李贤了。

当官,可不是痛并快乐着?

太极宫太大,蓬莱宫同样太大!

这是李贤在含凉殿扑了一个空,结果得知自己那位母后去自己的武德殿视察时,心中最大的感受。要不是这皇宫那么大,至于两边错过,让他白跑这么一趟么?话虽如此,他却不敢耽搁时间,慌忙急匆匆地往回赶,半道上正好遇着前往蓬莱宫的李弘,他少不得将其截了下来。

“原来母后到你那里去了,也好,省得我白跑含凉殿一趟!”

李弘朝身后那群内侍宫人打了个手势,当下就和李贤并肩而行。见左右无人,他便低声道:“我和上官太傅交过底了,他说,如今李义府声势太盛,若是正面硬碰,只怕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惹恼了母后。唉,朝中这么多大臣,母后为何会单单信任这个李猫?”

李贤心中有事,当下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这种和平常迥然相异的表现落在李弘眼里,自然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六弟!”

乍听得耳边大喝,李贤登时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一抬头发觉李弘正满面关切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旋即将今日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一摊手道:“五哥,今天的事情委实太过离奇,我想到头都痛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两边都争着承认刺客是冲着他们去的,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替别人操心!”李弘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李贤还在那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堂,登时心头火起,“成天就带那么几个人在外头乱跑,今天终于遇到事情了吧!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得有个亲王的样子,这要是万一出了事……总而言之,你也得想想父皇母后,还有我和七弟八弟!”

兄弟这么多年,李贤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弘发火,他一时间不禁怔住了,但心里头却着实妥贴——有人关心的滋味,自然是好的,他还不至于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说歹说把李弘的不满压下去了,他自然而然提出了要求,结果,顺理成章地得到了李弘的白眼。而当他搬出那如山高的旧账时,李弘终于无可奈何地答应替他遮掩外加说情。

夕阳下的武德殿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仿佛就连那瓦片也变成了红色的,更不用说站在晚霞中满脸红扑扑的侍女了。看见李弘李贤兄弟二人联袂而来,门口的两人慌忙下拜,而另有腿脚快的刚想进去通报,就被李贤摇手止住了。才踏入主殿门槛,他就听得里边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这么说来,这武德殿上下的人,贤儿一个都没有碰过?”

不用转头,李贤就知道李弘脸上是什么表情,当下哪里敢在门口再听下去,故意咳嗽了一声,旋即立刻快步入内。见武后坐在居中的宝座上,而阿萝则跪在一边,他自然而然地心中一紧,连忙笑容可掬地上去问安,少不得暗自庆幸把李弘这个太子哥哥拉来了。

果然,看到两个儿子一起进来,武后便止住了话头,抬手吩咐阿萝起来,这才笑吟吟地打量着李弘李贤二人,随口问了问两人今天的“日程”。而李贤也不敢再隐瞒,先是目示阿萝,让她将殿中众人全都带下去,这才将今天在扇庄遇上了钦陵和金明嘉,随后又遇上刺客的情形说了。当然,这一回他不敢蒙人,否则武后一查证只怕他更加倒霉。

武后开始还面带笑容,渐渐地脸色阴了下来,待到最后,那张脸上顿时凝满了寒霜。对于深悉她秉性的李贤来说,哪里不知道她已经是心头怒极。

“这么说,你躲到铁铺中之后,那些刺客还发动了一次袭击?”

“是,幸好我退得快。”说到这事,李贤自然是心有余悸,就算是他身手不错,真的有个几把强弓对着,未必能够那么好运地囫囵脱身。见武后重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他连忙补充道,“听钦陵和金明嘉的口气,似乎都认为刺客是冲他们去的,只是无法分辨是哪一边。”

对于最后一句话,武后仿佛完全没听见,愤而离座之后便来来回回在殿中踱起了步子,脚下又急又快。最终,她一个旋身停了下来,忽然冷笑一声道:“吐蕃那边确实有人不满禄东赞大权独揽,但应该不至于到大唐来寻衅。至于新罗……高句丽那个盖苏文残暴不仁,倒是可能做出这种勾当。不管怎么说,不管是谁,竟然几乎伤及了你,绝对是罪无可恕!”

这一番话犹如疾风骤雨毫无间隙,再加上武后那冷冷的目光和语调,李贤几乎本能地缩了缩脑袋,这才拉了拉李弘的袖子,示意他上去进言。

耐不住李贤的小动作,李弘只得上前道:“母后,如今吐蕃使臣和新罗使臣都在朝,此事最好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只需下令长安令万年令严查即可。至于两边使团那边,不妨先加以优抚,以示我大唐恩德,然后暗中派人严加监视。至于六弟在其中的事情,让人掩去也就是了,免得物议多多,反而不美。”

一番话算得上滴水不漏,然后,武后听了却只是瞧着李贤,并不答话。李贤被她那炯炯的目光看得直发毛,面上心里俱是惴惴然。

“不传扬出去也好。”武后轻轻吐出了一句话,旋即倏地上前,一把拎住了李贤的耳朵,似笑非笑地道,“只不过,贤儿,这大概也是出自你的私心吧?要是让你父皇知道你险些遇刺,不说别的,禁足三个月还是轻的,你以后要是还想在外头乱跑就难了。我说得对不对?”

在武后面前耍心眼,还真像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李贤当下哭丧着脸连连点头,见一旁的李弘目瞪口呆,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待遇,六岁就住进东宫的李弘自然领受不到,换句话说,他这位哥哥当了太子,那是想不和母亲疏远也不可能——而对于他而言,这是不是叫做痛并快乐着?

“下个月就要去骊山幸温汤了,你要是不再安分一点,我便向你父皇讨一道旨意,让你一个人先去泡一个月温泉!”

如果说前头一句还让李贤心有企盼,那么后头一句就犹如当头一桶冰水,浇得他是透心凉。这泡温泉固然舒服,但一个人去泡一个月……那就不是享福而是折磨了!当下他少不得连连告饶,这才终于让耳朵脱离了魔爪。

“你父皇早上赏赐给你的四个人,虽说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我已经吩咐阿萝好好教导一下再放在你身边。”武后说着便冲着李弘点了点头,“弘儿你也是一样,东宫非同小可,虽说这宫人都是经过层层遴选方才选进来的,但总得以防万一。你身边已经有了两个贴身的,让她们好好教一下新人就是了。”

“贴身”两个字立刻引起了李贤的注意,瞥见李弘脸上倏然流露出的那股不自然,他不禁偷笑了起来。果然古话说得不错,食色性也。

第一百六十章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伴读原是伴武

吐蕃正使和新罗公主同时遇刺!

这个消息自然而然让朝堂上下为之震惊,而长安令冯子房在得到了帝后严令的同时,心中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沛王李贤也受到牵连的事情没有传扬出去,否则,他的压力就不止是这么一点了。回到衙门之后,他几乎是声色俱厉地咆哮了一番,然后把手下全部差役都像恶狗一般放了出去。

遭了池鱼之殃的万年令吴琮同样是火冒三丈,回去照样来了一次总动员。当下长安城中真可谓是风声鹤唳,一丁点小事就会引来无数如狼似虎的差役,就连负责京城治安的左右金吾卫也同样领命动作了起来,坊间巡行卫士更是接到了严令,只要有事便会紧急出动。

百姓固然是感到不便,而最最郁闷的却是李贤。原因很简单,虽然他老爹李治是瞒住了,但武后却给了他严重警告——七天之内不准踏出皇城半步!要是别人,兴许他还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但是在自己这位彪悍母亲的目光下,他愣是不敢反驳半句。无奈之下,他只能涎着脸求了武后,假公济私把自己那四个伴读全部拎进了宫。

“六郎,你可是把我给害苦了,我和伯虎早就和哈蜜儿约好了去看她新排的舞,你这么一折腾,我们可是要失约了!”

李敬业生性最好自由的人,一听说七天之内自己从早到晚就得呆在这宫里头,须得晚上宫门下钥才能归去,他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而程伯虎在听明白了之后,同样是唉声叹气满脸沮丧。至于薛丁山和屈突仲翔倒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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