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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侯门嫡女-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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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她如今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你要弥补,可是你不愿承认。你的心结早就不是你母亲的死,而是李家后人的归属感。既不承认,也不肯脱离。”

李悠扬默了许久,在四月的太阳下站的久了,浑身都觉刺烫。字字见血,将他心底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再开口时,声音略有喑哑:“三姐说话还是像带了刀,一刀一刀的剜,不留情面。”

李心容又何尝想在他得病时说这些话,只是她在滨州没有多少时日了,下一次能出现在这,也是半年后。半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就让她残忍一次,赌一回。

都是李家人,都是同一个父亲,谁又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李悠扬长叹一气:“三姐的意思,是要我登门道歉,求二哥二嫂原谅,再和和气气的做一家人?”

“你不愿。”

“是,我不愿。”

“那当面说说可好?把话都摊开了。三姐并不求你们能重归于好,但是却不想你们继续结仇。”

李悠扬拧眉:“我再想想……”

李心容半句也没退让:“你要想到何时?想了两年多了,还没想够么?而且你别忘了,骆言和安素为什么受到阻拦?”

李悠扬这回倒是轻笑一声:“那家伙跟了我这么多年,连这种事都摆不平,还指望我么?李家人摆明不接受他,他就不会把安素拐跑么?”

他如今这么拼命去跑商,难道还打算用钱去打通他们?那得花费多少时日?不如带着姑娘直接跑。

李心容说道:“你只想着让骆言努力,可你曾想过安素的性子?她是那种会丢下全部人跑的姑娘?”

李悠扬顿了顿,眉头拧的更重:“三姐是铁了心来当说客的。”

李心容见他如此,倒是笑了笑:“对。”

李悠扬拿她没办法,看着挺漂亮的人,却是一肚子的痞气。

“去吧,反正他们又不会把你吃了。而且,我好像无意中把你买宅子然后便宜转让给他们的事说漏了……”

李悠扬差点没跳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李心容笑笑:“我有个不错的密探。”

“骆言那小子?”

“这么怀疑自己的管家可不行。”

李悠扬也懒得猜了,他最猜不透最想不透的就是这三姐,他是个男子这年纪不成亲已有许多同行问,那更别说他这个姐姐了。只是她不说,自己也问不了。被她这一绕,这才想起打发梅落出去是有事要和她提,说道:“三姐,我想托你照顾梅落。”

“我?她在你身边待着不是挺好的么?”

李悠扬淡笑:“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就算好好治,也不过活几年。如今让她走她不走,那等过了两年,我死了,你把她领走吧。”

李心容摇头,提步便走:“我和梅落明显不是合得来的,你另寻他人吧。要是不放心,那就多活几年。”

李悠扬哭笑不得,当真拿她没办法。李心容迈步出去,一眼就瞧见梅落在外头,她笑了笑:“回来啦。”

梅落微点了头,李悠扬瞧见她,也不知方才的话她听见了没。只是自己的态度很明确,于她,不留。

因只有半月时日交接府衙事务,这几晚宋祁都回来的晚,饭也无暇回来吃。安然便做了饭菜送去,初到府衙,还被人多盯了几眼,说是来寻宋祁,立刻有人反应过来,抿笑问道:“可是宋通判的媳妇?”

安然笑笑点头:“还劳烦大哥通报一声。”

正和覃大人商议西城水利的宋祁听见安然来了,急忙出去,旁人都已在看,见她神色淡然,倒也没不自在,便和她到了后院,自己休憩的小屋里。待她摆好饭菜,才道:“下回不必送来,我尽量早些回去。”

安然笑道:“怎么?嫁了你便不许我四处走了呀。”

宋祁见她说顽皮话,笑了笑:“是,不愿让别人多瞧你。”

两人相视笑笑,安然将菜摆到他面前:“快吃吧,别凉了。”

宋祁吃了几口,说道:“等回了京城,便有人伺候你,再不用亲自下厨烧水,这些时日委屈你了。”

安然默了默,淡笑:“一点也不委屈,如果是让我给别人做饭菜,那确实是委屈的。”

宋祁心中微动,也明了,自己是她的夫君,所以无论怎么“伺候”,她心中都不会有怨言,反而是开心的事。

吃过饭,就送她到府衙门口,门口的捕快见了,也嬉皮笑脸道:“嫂子走好。”

等她一走,众人便开起宋祁的玩笑来。平日里他便有些严肃,今日不打趣打趣,那可就没机会了。宋祁略觉尴尬,心里倒是高兴的。

夜里宋祁归家晚,安然已经梳洗好,灶上还烧着水,只等他回来洗身后就可以睡了。

宋祁洗净后,和安然说了会话,也确实是累了。让安然先上床,自己去吹灭灯。这里不如在那大宅子里常挂灯笼,巷子里也没光亮,屋里便是全黑的。他习惯的抱着安然,身子软暖,十分舒服。说了几句,两人便沉沉入睡。

骆言又抱着被安素丢回巷子的东西一脸怏怏不乐的回了东郊宅子,刚进去,梅落便道“李爷找你”。他应了一声,把东西给梅落:“有烧鸡和蜜饯和果子,还有一包大补的药材。”

给了她,骆言就上楼去了,以往每次到了门口就能听见乐响,如今悄然无声,倒让他不习惯。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李爷这头牛劝的回头是岸。他身为管家是不是太失败了?

腹诽着自己踏步进去,瞧见他在看书,更是惊诧,僵着脸道:“李爷,你何时要立志做个满腹经纶的人了?想明年去参加科举么?”

李悠扬扬了唇角:“你问问这世上有哪个管家像你这般毒舌的,我真该克扣你工钱。”

骆言和他如出一辙,也痞的很,将放在一旁花生粒抛入嘴里:“你每个月就给我一百两,还好意思这么使唤我。”

李悠扬笑道:“看来骆爷跑商赚了不少钱啊,连一百两都瞧不上了。那看来……我不用助你一臂之力了。”

骆言一顿:“李爷指的是什么?”

李悠扬悠然道:“给我一万两,再加五十锭金子,还要一个上好的南海观音玉像。”

骆言差点没跳起来:“你这是打劫吗?小爷不奉陪!”

李悠扬叹道:“原来素素不值这个价。”

骆言可不笨,当即想明白是他愿意出手牵线搭桥了,而且敢狮子大开口,恐怕也是有把握的,立刻说道:“成交!”

李悠扬笑笑,不愧是他带大的,立刻就嗅出了这里头的意思:“去置办些体面的东西,明日我们一起去。”

骆言出去买东西时,忽然想,不会走到李家门口,就又被乱棍打出来了吧?

翌日,马车刚进巷口,骆言便觉心跳的慌,这种被驱逐了多次的阴影实在要不得。

安素这日一如既往早起,可在后院没瞧见东西,在草地上找了好多遍也没看到。难得的他不准时,蹲了好一会,才起身回房。吃过早饭,又来瞧,仍是没看到。默默地想,莫非……他生气了,再也不来了?刚想完,便有人跑了过来,她急忙起身,佯装拾手帕,顺势掸了掸。

安平小跑过来,说道:“五姐姐,四叔和骆言来了。”

安素愣了愣,安平又道:“娘说……不让你去,让我看着你。姨娘又添了一句,你要是敢出去,她就……就吊死在屋里。”

安素微微苦笑,指了指自己,摇头。她不会出去,就算姨娘不说这话,她也不会出去的。只怕自己去了,就控制不住,到时候还不是惹的满屋子人神色有变。

沈氏在那日安然告诉自己这宅子是李悠扬从中帮了手的,才想明白为何这宅子会如此便宜,而且有商户愿意在那种风声当紧的时候卖给他们。她便想着将缺的银子补上给他,即便她知道他并不缺,可是他们李家欠不起这个人情。

但却寻不到他的踪迹,如今正好出现,总算是可以如愿了。可许久不曾露面,又带着骆言出现……

宋嬷嬷奉了茶,沈氏端坐着主母位置,见李悠扬没有问他兄长去了何处,恐怕也是知道他外出去了。那当真是一直在留意着二房的事吧。

因清妍有身孕,便没有出来。李瑾轩怕母亲吃亏,立在一旁。一屋子最不镇定的,便是周姨娘了,看着李悠扬简直是想剥了他的皮。

李悠扬镇定自若,时而还看看她,眼神对上,便能感觉得出她要把自己千刀万剐。骆言在一旁可是暗暗叫苦,他自知今日来见不到安素,可到底是离的近了,现在见他们如此,顿觉有种捉急感。

周姨娘不懂为何沈氏要让他们进来,难道不是该打出去吗?一会柏树过来,依照沈氏吩咐拿来了她房里的小匣子,奉上给她。沈氏开了盒,拿了一千银票出来,重如千斤,却不得不给,她不愿去欠这人情,这数目,也足够了。

“宋嬷嬷,把银票还给李爷。”

众人一愣,周姨娘急声:“还?我们何时欠了他的钱?”

沈氏淡声:“宋嬷嬷。”

宋嬷嬷只好将钱交给他,李悠扬也不客气,收了下来:“二嫂不称我李四爷,直称李爷,弟弟惶恐。”

沈氏说道:“这买宅子的钱已经还了你,不送。”

李悠扬笑了笑:“你还了我,我当然也要还你们东西。”

说罢,骆言也递了一个信封过去,说道:“这是大羽国随处可见诚商钱庄的银钱票,凭票兑换现银。周姨娘你的钱,全都在这信封里,有一些盈利,是存进庄子的利钱。”

周姨娘一听,立刻接过,开了信封看里头的银钱票,心中如起珠算,飞快算了一遍,果然是当年损失的钱,还多了足足七千两。久未见过这么多钱,心中可如吹了一阵风,吹的全身都轻飘起来。

沈氏顿了顿:“既然两不相欠,那就各自散了吧。”

李悠扬说道:“这数还没有算清。”

沈氏蹙眉:“你还要如何?”

李悠扬缓缓起身,面色竣冷,并不是朝着沈氏,也非向着李仲扬的位置,而是对着正中央跪下。

不但是沈氏,连骆言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李爷……”

李悠扬声音沉稳,说道:“虽然老太太愧对于我,但我身上流着的是李家人的血,爹爹也从不薄待我。手足情深,我却将老太太的过错添算到二哥头上,是我之错。”

说罢,叩了一记响头,又接声道:“致手足不信,李家分崩,愧对列祖列宗,再错。”

话落,又叩了一记。

地上无蒲团,叩的力道又重,两叩下去,额头已红了一大片。

“只愿祖上和二哥二嫂原谅,即便不能再做亲人,也不再如仇人。”

这一叩,是叩向沈氏的。

沈氏面色凝重,微微示意李瑾轩去扶他,李悠扬并不起身,说道:“这些皆是我的过错,二嫂不必责怪骆言。他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但是品性与我不同。当初安素的事,我愧疚至今。骆言和安素情投意合,我这做主子的,为他求这亲事,还望二嫂答应。”

骆言脑袋一嗡,气道:“李爷你这是做什么?要我看不起你吗?你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李悠扬笑道:“跪天跪地跪祖宗跪长辈,有何不可?”

骆言真想说如果这样,他宁可不娶,一世孤苦。可是他又放不下安素,如果说了这话,恐怕会很混账吧。想罢,和他一块跪下。他跪的,是义气!是养育之恩。

沈氏顿了片刻,他的话语听来,并非虚情假意,而且李家如今这样,他也犯不着做戏。如果不是为了安素和骆言的事,怕他也不会如此。当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周姨娘的钱虽然失而复得,可是安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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