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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此嫁经年-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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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佘嬷嬷不可用,苏蘅觉得她只能去寻向妈妈了。

佘嬷嬷似乎猜到苏蘅在打什么主意,顿了顿道:“夫人出嫁前,相爷特意吩咐过,夫人身边的下人,都由我跟姚家妹妹管着,夫人只需要过好日子便是了。”

这一副要把她架空般的语气,苏蘅如何忍得:“佘嬷嬷!”

“佘嬷嬷这样的大人物我可用不起,”苏蘅冷静下来,冷笑道:“佘嬷嬷还是趁早换一个东家另谋高就吧,我这里,佘嬷嬷就不必屈尊纡贵管这些闲事了。”

“我们倒是不愿意管的,”佘嬷嬷点了点头:“只是我们俩年纪也大了,总不能在你身上晚节不保,夫人自己不在乎名声,可我们还是在乎的。”

“好好好!感情我还给自己弄出个祖宗来了是吧?”苏蘅心中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我可伺候不起你们!”

“夫人真不想用我们倒也不是不行,夫人自去与相爷说,或者夫人自己入宫去与太后、皇后诉苦便是,”佘嬷嬷不以为意:“有长者或者贵人发话,并不是多难办的事。”

苏蘅被噎住——佘嬷嬷这分明便是在推诿,她回去找苏会,苏会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可能收回,她更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事入宫找太后或者皇后——佘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姚嬷嬷是皇后身边出来的,因为这样的事她跑去告状那是打太后、皇后的脸,等于当着她们的面说她们身边出来的人不行。

佘嬷嬷算准了她在这样的事情上无能为力,所以有恃无恐,苏蘅知道自己绝对无法说动她,更是懒怠看她:“你出去吧。”

佘嬷嬷点了点头:“如此,老身便暂且退下了,夫人还是好好将养身子,多余的事,便不要胡思乱想了。”

苏蘅气愤不已,偏偏拿她没办法,只要自己咽下了气。

“阿蘅,”薛牧青又回来,低着身子与苏蘅平视:“你若实在觉得在府中压抑烦闷,我陪着你出去小住几日,权当作是散心吧。”

“你滚啊!谁要你陪着!”苏蘅见着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而今你满意了?”

“我身边的人都听你的全都跟我对着干,你是不是觉得得意洋洋特意来跟我示威?”跟了她那么多年的人,一朝说变就变,以前是明心,明心倒也罢了,毕竟她对明心殊无好感也无多少来往,可佘嬷嬷跟了她不下于十年,结果到头来也对她这般,苏蘅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就真的如此不受人待见,要不为何每次都要陷入这种众叛亲离的地步。

“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而今我做什么去哪儿是不是都要你允许才行?”苏蘅简直觉得生无可恋:“这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

“阿蘅,”薛牧青伸手搭在苏蘅手背上:“你答应过我——”

“我答应过你什么!”苏蘅将手抽回,别开脸不看他:“是你自己言而无信偷奸耍滑,却反过来要我遵守诺言?”

薛牧青沉默了一会,转了话题道:“司琴这几日一直在求见,你身子不好,我怕你劳神便给拦下了,你——”

“薛牧青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苏蘅终于回头瞪他:“你凭什么连我要不要见谁你都多管闲事?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关着我,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见人?”

薛牧青眉头舒展开来:“既如此,你今日好好歇息养神,明日才好见司琴。”

苏蘅不接话,薛牧青顿了顿又道:“阿蘅,我知道你在意你跟司琴多年的主仆情谊,也知道你介意这次被我们……欺瞒之事……尤其是我们把司琴也设计入局,只怕你更难以接受……我也早就料到一旦你知道真相会如何看我,你骂我卑鄙也好,怎么都好,可我不会后悔做这样的事……因为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给司琴放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做的,这事情我记得的,”薛牧青轻叹:“司琴的性子像你,认定了一件事便很难回头,她一心想要跟着你,所以即使跟叶辛互生情意,也没有脱了奴籍嫁人的打算,所以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从这一点上来说,就算手段不甚光彩,至少,这是你要的结果不是吗?”

“我们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了他俩,便是等你我成亲之后苏家再办一场婚事,这样的话,别人便不会把叶辛跟你联系到一处,”薛牧青顿了顿继续道:“我让佘嬷嬷跟司琴说明白——或者说,我让佘嬷嬷威吓了司琴,如果她把事情告诉你或者她不愿意嫁人的话,便是害了你——”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苏蘅冷笑:“跟我坦陈你有多卑鄙无耻吗?”

“只是不愿意见你如此颓唐罢了,你看不到别人看不到我没关系,至少司琴没怎么变不是吗?”薛牧青轻声道:“你希望司琴脱籍希望司琴嫁个好人,这些,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况且,我们答应过叶辛的事我们不会反悔,司琴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只是,司琴毕竟是奴婢出身,叶辛而今尚无什么建树,两人的日子平和倒也没什么,然而日后叶辛若是出人头地,司琴的出身肯定是要为人所诟病的。”

“我知道,因为淼淼的事或许还有别的缘故,你一直愧对司琴、想要弥补她,而今我们做的这些,其实是远远不够的,”薛牧青劝道:“司琴是奴婢出身,是孤女,没什么势力没什么背景,别人也不可能对她仁慈,我们能帮叶辛,可是管不了别人后院之事,到时候能给司琴出头的也只有你而已。”

“哪怕是为了让司琴有所倚仗,阿蘅你也不能这般消沉下去,”薛牧青柔声道:“死,固然容易,一了百了万事不顾,可是人活着,能做的事情总比死人多,”

苏蘅有些意动,只不愿意表现出来,只是别开脸:“你出去。”

再次见到司琴,虽不过才过了几日而已,却恍惚有隔了三秋的感觉。

算起来,两人都是在新婚中,面色却都不是很好,苏蘅刚想问司琴为何那么憔悴,司琴却已经朝着苏蘅跪下:“小姐,是奴婢对不住小姐。”

“起来吧,”苏蘅轻轻一叹:“你而今已不再是我身边的丫鬟,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司琴仍旧是跪着不肯起来,苏蘅只好又叹了叹:“我没有生你的气。”她气的是薛牧青气的是她的家人,司琴说到底也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对上他们,她尚且无能为力,何况司琴一个小丫鬟?

“你而今不再是丫鬟,叶——你的夫君往后身份也会慢慢上来,司琴你若是不能把自己想法改一改,是很危险的,”苏蘅神情严肃:“司琴,我愿你好好的,但若你因为我的缘故而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那样的事情,我不会乐意见到的。”

将司琴送走,薛牧青前边似乎也和叶辛商量完毕,回来见苏蘅坐在窗前发呆,便柔声道:“阿蘅你放心吧,司琴总会想通的。”

苏蘅没有看他,只是觉得凄凉:“你这么快便知道我们说过什么了?”

如今她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她身边的人,全都听命于他,任何风吹草动都告诉他。

这日子,一点都不自在。

“薛牧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苏蘅闭眼:“薛牧青,你这样未免太可恶太可怕。”

薛牧青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阿蘅,你还记得玉书吗?”

这个人,苏蘅怎会不记得,然而苏蘅并没有接话,她实在是太累了。

“玉书和彦书都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当年进京的时候,我身边也只带了这两个人,”薛牧青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当年……我因病重滞留澄州,沉湎数月始终不见好,玉书借口让我游江散心劝说我们上了船,结果却在我小憩的时候将我推入江中。”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薛牧青轻轻一叹:“你救下我之后,玉书心中惶恐,又恰好遇着夏初晴,我醒来之后,他告诉我是夏初晴救了我,又告诉我彦书因为不小心把握推入江中畏罪而死……我以前不疑有他,虽然不明白为何彦书要害我,但是也相信了玉书的话。”

“可是结果,他却是那样的人,”薛牧青叹气:“这世间,不可信的人太多——”

“那么,”苏蘅问他:“你用那么多人来看着我,你是不信我了?”

“既然不信,那你何必——”

“不是的,”薛牧青抢白道:“我信你。”

“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我无法承受你身上再出半点意外,”薛牧青在她对面坐下:“阿蘅,自始至终,是你不信我而已。”

☆、第068章 苦肉计

苏蘅不肯回门,到最后,却只有薛牧青自去了。

苏蘅完全无所谓,任由他们自己忙活。

傍晚的时候,听得外边声音有些乱糟糟,苏蘅才回过神来,刚想问什么,便看见薛牧青被人抬着进了院子,苏蘅起身看去,只看到他背后的衣衫似乎是破了还有些血迹,在她还在犹疑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屋内便被安了一张小榻,薛牧青被抬到了小榻上,趴着身子让人褪了衣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蘅看过去,刚好看到薛牧青背后的伤痕。

约莫是鞭痕之类的,然而苏蘅不关心,愣了一会,便起身出去了。

找了向妈妈让她帮忙收拾出另外的屋子,她可不愿意跟薛牧青共处一室——哪怕并不是睡在一处也不行。

那日之后,薛牧青便是宿在的书房,而今莫名奇妙地突然便要在她屋内“养伤”,那张小榻出现的时机太快连让苏蘅反应过来的工夫都没有,这其中若是无诈,苏蘅不信。

只是看着向妈妈唯唯诺诺,一副要去问过佘嬷嬷之后再行事的表情,苏蘅也只能无奈地一叹,回了屋子。

薛牧青背上已经上了药,苏蘅看了一眼伤口:“谁打的?”

“大舅兄和魏九郎,”薛牧青深吸一口气:“阿蘅你放心,我没事的。”

苏蘅没理他,任由下人帮他包扎好了,让她们退下,苏蘅坐在榻前,面色讥讽:“你当然没事,魏九郎下手果然是太轻。”

薛牧青沉默了一会,有些泄气:“我一早便说了让他们下手重一些,否则只怕你会看穿——果不其然。”

顿了顿,他又问道:“若是他们下手再重一些,阿蘅你是否便能消气了?”

苏蘅愣了愣,面无表情:“你若是被人打死了,只怕我才能消气。”

“说吧,使出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苏蘅神情恹恹:“你就偏要在这里‘养伤’吗,你可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了不碰你,只是你我毕竟是夫妻,总是分房像什么样子?”薛牧青叹气:“而今借着养伤的名头往里边多加了一个小榻,往后至少能掩人耳目一些。”

“所以呢?”苏蘅一脸嘲讽:“你是想告诉我,你特意挨了一顿鞭子,便是为了找借口登堂入室?”

薛牧青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的——”

苏蘅刚想说不信,外边却道薛老夫人来了,苏蘅便住了嘴,只是绷着脸坐在那儿,也不起身行礼,也不看向来人。

这是她跟薛牧青成亲后第一次遇到薛老夫人,前几次薛老夫人来看她,她要么是睡了要么是装睡,她始终还是无法坦然面对薛老夫人,而今因躲闪不及遇见了,苏蘅面上没什么表情,身子却已经绷紧了,像一只防备着的随时想要扑过去撕咬的猛兽,只要对手一动,便要从对方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薛老夫人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苏蘅,而是趴在榻上的薛牧青:“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没事的,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碍事,”薛牧青的声音不像之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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