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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动物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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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如雪今年正好二十岁,在县城读书、工作、成长了二十年的米如雪对我说,她想从县城离开。她都订婚了,还怎么离开?即使离开了,她又能做什么?
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米如雪变成小红,因为她和小红完全不一样,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县城坚守自己的幸福,哪怕这种幸福是多么微乎其微。
那赵伟峰怎么办?其实你们俩在这里白头到老,也挺好的,你把他一个人孤零零抛下,他非得疯了不可。
米如雪没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继续说她离开县城的事,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那,你说我是个什么人啊?
米如雪脸上的微笑像是被麦田上的风吹起来的一朵浪花:小时候,有一天放学,我买了三根冰棒,准备拿回家自己吃一根、给爸爸吃一根,妈妈吃一根,结果放到书包里走了一半路就化了。我难过的哭了起来,被一个大哥哥看到,问我怎么回事,我给他看书包,里面有几册湿漉漉的课本和三根孤苦伶仃的细竹棍。那个大哥哥从自己兜里掏出两毛钱又买了四根冰棒,他吃一根,给了我三根,然后我就欢天喜地的走了。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大哥哥。
我被米如雪编的故事把脸说红了:得了吧,哪有这事,你以为我真是雷锋啊?
米如雪说:当时我想,如果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那么小就知道以身相许了?有前途!
米如雪说: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他啊?
也许赵伟峰才是,我肯定不是。小时候,有一天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路上吃雪糕,嘴里吃着一支,手里还拿着一支,我过去给她要,她不给,我就把她手里拿着没吃那支抢过来,小女孩被我吓哭了,她妈妈从后面追过来,我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跑。结果还是为抢这支雪糕而付出了代价,因为小女孩的妈妈是我们班主任。
我肯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我坦诚地告诉米如雪:在事实面前,我们的想象力越发达,后果就越不堪设想。
几个刚放学的农村孩子从河边走过,像看外星人那样看着我们,彼此之间还互相交流着眼神,我冲他们吼了一句:快回家烧锅去!
孩子们嬉笑着跑开了,跑到一个他们估计我追不上的地方,一齐冲我们大喊:一男一女!一男一女!
不容易,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看出别人的性别了。我坏笑着对米如雪说:要不我们接个吻,给他们开开眼?
去你的,别教坏了朴实的少年儿童。
哦,那就找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米如雪说:在县城,你就别想了。
米如雪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在县城,我们缺乏一个交配的场所。我家肯定不合适,除非我骗父母说米如雪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米如雪倒巴不得这样。米如雪家也不合适,她父母都认识赵伟峰,赵伟峰也经常去找她,随时都有被捉奸在床的危险。去宾馆开房间?凭米如雪这张脸,估计所有的宾馆都会有能认出她的服务员,只要有这么一次,就会被编成重磅桃色新闻在县城迅速传播。我叹了口气:做一个县城的名人,也挺难的。
米如雪脸上再次泛起麦浪般的笑容:我们走吧。
我只好说:走。

前面,我曾经写过关于动物的退化,那并不是对达尔文的挑战。我根本挑战不了他,因为这个顽固的老头早就死了,尸体也腐烂了,挑战一具骷髅的确毫无意义,有失科学面前公平竞争的原则。我仅仅是表示怀疑,一个从不怀疑的动物肯定不是高级动物,我怀疑达尔文的《进化论》,我的观点和他完全相悖。有必要重申一下,我认为动物是在不断退化的,地球从诞生那天起就生活着一群具有高度智慧的动物,它们逐渐退化,但有快有慢。快的就变成了软体动物,稍慢的成了两栖,爬行动物,比较慢的就是脊椎,哺乳类,人类算是最慢的。过去我一直以为人类保持这种慢的根本原因是艺术,现在我又对艺术怀疑了,世界上真的有艺术存在吗?什么是艺术?所谓的艺术家会狡猾的反问我:什么不是艺术呢?这样的反问让我伤透脑筋,我曾觉得他们反问的大有道理,现在我认为那因为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故做玄虚地放屁。
什么都不是艺术。艺术是人们异想天开的滑稽结果。写那个《生命被重物压的半死》的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虽有哗众取宠之嫌,倒也有一定道理。
动物的退化问题是一个无法阻挠的过程,退化最快的动物到了哪种地步呢?我想应该是病毒和细菌,这也是一个循环,高级动物可以肆意地消灭任何一种动物,但很多病毒让他们无能为力,并且还能消灭高级动物。这有点像走兽棋,大象什么都能吃,但是最小的老鼠却
能吃大象,动物界的互相制约是生态平衡的关键。
也许是地球上的高级动物太多了,一种新的病毒横空出世,让高级动物猝不及防,病毒的英文名字叫SARS,光按音译的话,就是“杀死”,它们要为被高级动物惨杀过的各种动物们报仇,它们要杀死高级动物,越多越好。
电视机里,每天的新闻都和SARS关系密切,每天都有人感染SARS,每天都有人因SARS死去。首都北京在SARS的疯狂攻击下变成了一座危城,人们万不得已才会出门,出门的时候都带着口罩,白花花的口罩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在县城,却几乎看不到戴口罩的人,这无疑是件令人欣慰的事。尽管巴斯消毒液和板蓝根的价格飞涨,并多已售罄,但人们并没有因此而惶惶不可度日。一张张嘴,吃饭、说话、唱歌、骂街、接吻、口交……什么都不耽误。我都庆幸自己回到县城,因为济南虽然没有确诊病例,也形式紧张,城市越大,人们就越爱惜自己的生命,就越觉得自己的生命弥足珍贵,活的就越没劲。
SARS这种病毒本来是一群孤独的孩子,它们比人类还要热爱人类,它们对人类热爱的方式表现让自己的身体融入人类的身体。人类的身体因SARS的热爱而高烧不退,高级动物多么脆弱,这么简单就被SARS折腾的心慌意乱。
县电视台也搞了一场以“抗非”为主题的文艺晚会,做为县城的倪萍,米如雪义不容辞地担当主持,导演是朱光辉,我向朱导推荐夏国强去唱歌,为了全人类的健康和我县文艺事业的繁荣,朱导和夏国强爽快的答应了。彩排那天,我跟夏国强去电视台玩,夏国强的车里也贴了张“本车已消毒”的白纸,我问怎么消的毒,他说是酒精消毒:前天晚上喝多了,握着方向盘吐了,吐了一车。
夏国强要在晚会上唱许巍的《完美生活》,这是许巍刚出的专辑上的主打歌,现在的许巍不再是唱《两天》的那个许巍了,动不动就唱什么“远方”、“夜晚”、“方向”、“笑容”,纯粹是糜烂的小资情调,但歌迷却多了很多。
这是摇滚的宿命。夏国强说。
夏国强的车上正放着这首《完美生活》,他这辆破车竟能放磁带,音响效果还相当不错,往往给人意外的惊喜。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只因那心中燃烧的梦想,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让这时光奔腾如流水……我多想看到你依旧灿烂的笑容,再一次拥抱自己……
拥抱自己?那不是日本人吗?我想起我去年年底回县城的时候,依维柯上那两个人的对话,笑了。
这台晚会除了夏国强这一张新面孔外,还从邻近的县城请来一个女孩表演独舞,这个女孩长得咋一看很完美,通过仔细观察发现,牙齿有点发灰,估计是她们县的水不如我们县好。但这个小瑕疵丝毫不影响她表演节目,在激昂的音乐中,她在舞台上跳来跳去,拧着胳膊扭着腰,用自己曲线优美的身体表现了“命运在挣扎”的主题,估计将来在电视上播出时会有一些中老年观众被其感动。我找了张节目单看了看,女孩叫黄颖。
在休息室,米如雪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当着熟人的面,我矜持地冲她点点头。我的矜持令米如雪恍然大悟,接着,她到一旁去准备自己的台词去了。我对黄颖说:你,跳得真好。
高级动物是最喜欢听赞美的,只要赞美的准确贴切,就算是有相当多的夸张成分,它们也不会厌烦;不过,如果是赞美的盲目草率,就适得其反,不但是白费了口水,还回增加它们对你的警惕。尤其是雌性动物,在这一点的上表现更为突出,这是我凑七十二名泉的过程中积累的经验,也算是研究动物学以来的一点科研成果。
黄颖正拿着一瓶刚打开的矿泉水,突然听到来自一个陌生男子的夸奖,稍微一怔,就笑了,她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谢谢。
你是跟杨丽萍学的吧?
呵呵。黄颖笑着说:不是。
别不好意思承认,跟她学过也不丢人,你青出于蓝胜于蓝。我继续逗她开心。
黄颖对我也产生了兴趣:等会有你的节目吗?
没有,本来给我安排的也是独舞,但后来他们说舞台上不能装钢管,就给毙掉了。
哈哈哈哈。黄颖的笑声提高了一些分贝,估计连米如雪也听到了,隔着十几名演员,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黄颖的笑声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没有黄颖年轻、漂亮,笑声也比黄颖更肆无忌惮。
黄颖问道: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我严肃的说:不是,是陪一个哥们过来,就是那个弹琵琶的。我指着角落里夏国强,夏国强正百无聊赖地爬音阶。
那是吉他。黄颖给我纠正。
是吗?
别装了你。黄颖在我肩上轻轻捶了一下:你会弹吗?
我略通一二,会弹“世上只有妈妈好”。
那也行啊,你拿过来弹弹。让我听听。
过两天你就能听着了,他们正好还要举行六一晚会。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有意思啊。黄颖说。
如果黄颖现在就知道,她即将成为我的七十二泉之一的话,她是否会笑得更开心?我看一切进展顺利,就切入正题:他们请你过来,要呆几天啊?
两天,今天彩排,明天录节目,后天走。
哦。我长吁一口气,心想:只要有一天,就足够了。
等会彩排完,我请你吃个饭?
行啊。黄颖很爽快就答应了。

我准备单独请黄颖吃饭,但实在是囊中羞涩。夏国强的经济状况也不甚乐观,由于“非典”,夏国强的“招手即停”尽管用酒精消过毒,可一天都难碰到几个招手的人。大部分人都只有胆量坐那些有正规手续的统一消毒的车。夏国强为了扭亏为盈,把车价压低到五毛一位,因此差点没和正规“招手即停”的司机打架,夏国强一点也不害怕他们,每每从驾驶座下面抽出一把砍刀,一句话就把对方喝住:你敢动一下,我砍死你!
夏国强驾驶座下的砍刀,其实并不是专门为抢客而准备,主要功能是为了防身。
开“招手即停”其实是份相当危险的职业,尤其是晚上,光是那十面埋伏的醉鬼就很难对付,动不动就会被殴打一顿是几乎每个司机都曾遇到过的事。另外,县城曾发生过几起“招手即停”被连抢带杀的案例。尽管夏国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但驾驶座下的那把砍刀能让他多一些安全感,同时,让他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凶光,有些胆小的客人,见夏国强这副样子,甚至都不敢坐他的车。
唱着“完美生活”的夏国强生活却时常“无地自容”,我总不能让他请我和黄颖吃饭吧。
一向雪中送炭的马小刚恰巧打来电话,说他有个朋友开了个酒店,今日开业,要带我们一起去捧场,我说:正好,我刚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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