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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如果这就是宋史-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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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才有滕宗谅、刘越、程琳等人的非太后不合作。更有甚者,小皇帝居然在一边修复宫殿,一边决定改元,要把彰显她的国家地位的“天圣”年号换掉。
刘娥郁闷且紧张,一时不知道是“儿子”知道了什么真相,所以对她不亲了,还是说她这些年威福享尽,真的开始报应临头。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威力指数,刘娥对朝局进行了一次重组性质的改革添了个职能部门,叫知谏院。
这个部门以前有过,是她的老公公赵光义时代的产物,但是后来并入了东府宰相集团。这时刘娥为了压制群臣们没完没了的上书找茬行动,决定来个一劳永逸。我彻底把你们的言事权肢解掉,把门下省变成知谏院,让它成为言官首领御史台的对等体,然后看你们怎么办?
一权而二府,自己死掐去吧。
这是个纯粹的试探,就算宋朝的官员体系就是叠床加屋,让机构重复重复再重复,让每一个官员都生活在温室软床上不思进取,这仍然太离谱。第一,重叠得过分了;第二,御史台一直都很安静,在这之前,一直都格守着赵匡胤最初创立它时的准则认准方向,背对皇帝,面向群臣。是皇帝制约臣子的武器。
但刘娥得逞了,知谏院顺利成立,仍然没人反对她,于是她的心情稍微好转,开始答应把自己以及皇帝的私房钱,连同金银器皿一起交给左藏库,兑换成现银,大约价值20万缗。就用它来修复被烧毁的八座大殿。
但知谏院本身却纯粹是个错误。在当时,让天下人看到宋朝的臣子们更加言论自由,无所顾忌了,真是文人的天堂。可是到后来,说话的人太多,而且各有系统,一群群舌头发达斗志旺盛的言官们不必去找外敌,就在本体系内部就斗得你死我活。
不太远,就在仁宗朝,这些了不起的谏官们就耽误了宋朝的中兴大计。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676)
发布时间:2008…12…03 17:25
接下来的事情蛮神奇,八月份烧毁的宫殿,一共是八座,到了十月份就都重新盖好了。样式、规格与从前一模一样,换的只是名字。
崇德改紫宸、长春改垂拱、滋福改皇仪、会庆改集英、崇徽改宝慈、天和改观文、承明改端明、延庆改福宁。
刘娥搬进了新家,火灾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心情就会真的好转,噩运之二还在等着她。对了,总结这次火灾,还得再提一下首相吕夷简大人。他再一次人前露脸,或许是这次天灾之中唯一得利的人。
那是火灾的第二天清晨,百官齐集宫门,来探问皇帝陛下的安全。这时赵祯出现在宫墙上面,黄罗伞盖下面的黄色身影刚一闪现,百官立即叩头致敬,但是百官之首吕夷简却直立不跪,他目不转睛地直视宫墙上的皇帝。
直到赵祯派人下来问他在搞什么。
吕夷简说,昨夜大火,臣很担心,现在离得太远了,您能近些让我们看清楚吗?
赵祯一听,立即心中大喜。我的首相不愧姓吕,就像把我父亲扶上皇位的吕端一样,大事绝不糊涂!来人,我们下去,让他看清楚。
君臣见面,吕夷简才跪拜如仪,恭贺陛下圣体安康。从此仁宗朝第一宰相不仅给自己的未来加了必胜的砝码,更在眼前的现实中让皇帝看到自己是多么的独特。
刘娥却对这些都无动于衷,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她的噩运之二了,她得重新服丧。宋朝皇室的好“下属”,宋朝人民的好朋友,既温和又礼貌的党项李德明同志,在这一年的十月份死了。也就是说,刘娥刚搬进了新家,立即就接到了这一噩耗。
有鉴于李德明近30年来的良好表现(去死吧,只是与他爹李继迁相比较而已),宋朝决定以最高规格的礼仪表达他们的沉痛心情。
辍朝三日,追封李德明为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再派开封府判官、度支员外郎朱昌符为祭奠使带着绢700匹,以及牛羊酒品等葬仪去党项致哀。这之后,刘娥和赵祯还在皇宫之中穿上丧衣,为李德明服丧,文武百官都要为这件事专门去安慰他们。
怎样,规格之高,相比赵祯的亲妈也不差了吧。想必党项的新任酋长,那位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李元昊应该感激渧零,继续他父亲的未竟事业,以当宋朝的忠实臣属为荣了吧!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677)
发布时间:2008…12…04 17:20
一定是这样的。
站在当时宋朝君臣的立场上,不管心里有多少个问号,他们都会这样宣称。其原因有一些是复杂的心理因素,更多的还是与党项近30年以来的和平岁月有关。
30年,这是整整两代人的青春时光,岁月叠加,就会变成一个让人抓狂的事实。好有一比,你的爷爷、你的父亲都享受着和平,过着舒适的正常人生活,到了你时,你会突然间嗜血如命,向往战争吗?
除非是少不更事,气血太旺的毛孩子,他们成开念叨着打架;或者就是恶魔转世,天生就是这个世界的祸害。
李元昊是哪一种呢?
身在当时,谁也猜不出。宋朝人只掌握着几个数据,排列如下:李德明,貌似恭敬,小动作不断。有钱之后更变得贪婪。20年前在傲马山一带大修宫殿,10年之后,更定都怀远镇(今宁夏银川)。大兴土木,宫殿群落极为壮观。宋使到来,他会命令摘掉宫殿的题榜,保持臣属的姿态,但东西就背朝外的放在殿门的台阶上,无论是谁,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什么。
宋使离开,马上再挂上去。并且还换上皇帝才能穿的赭黄袍,一切都向宋、辽两国的皇帝看齐,完全脱离游牧民族的毡帐酋长格调;
李元昊,年轻气盛,征战不断。就在这一年里,他攻占了凉州,让党项的势力直抵玉门关,据有整个河西走廊。
凡此种种,李德明父子己经全面超过了李继迁当年的巅峰时期,“西掠吐蕃健马,”他们早就击败了潘罗支的六谷部吐蕃;“北收回鹘精兵。”这时夺下的凉州城,己经是河西走廊里回鹘人的最后一个据点。
有时忠诚就来源于征服,李元昊己经露出了征服者的嘴脸。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678)
发布时间:2008…12…04 17:26
不怎么办,依原例,李元昊拥有他父亲名下的一切荣誉。比如“夏王”,他的车服旌旗只低天子一级,宋朝承认他崇高的地位,他的爷爷终生苦斗而不可得的东西,早己唾手可得。
至于效果,刘娥己经无心去管。宋天圣十年,不,是明道元年,她的好“儿子”在这一年的十一月不等年终岁尾,就迫不及待地改元了,为了避开“二人圣”所导致的“火德失控”……所谓明道,仍然是日月同辉,母子称制,不过月亮的光芒怎能与太阳相比,她己经退居次席,强烈的预感袭来。
这个冬天,是她生命的寒冬。
独居深宫,壮志消散,皇帝的梦远去了,身体的健康也迅速垮掉,一些久远从前的回忆开始自然生成。自思量,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呢?午夜梦回,是否回到了蜀川中低矮潮湿的小茅屋里,仍然是那个无依无靠,早早嫁人的孤女?是不是也想过当年怎样千山万水,一路卖唱进入帝国的中心。
最初的愿望不过就是一个温饱!
我以前是刘娥,现在是皇太后,可要让这五个字连在一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和岁月的煎熬!那么为什么还要留有遗憾?

年关将近,刘娥想到了祖先。不是她虚无飘渺的北方太原武将世家,更不是她蜀川中不堪回首的族系,是她的夫家赵宋的“祖”、“宗”所在。
她要去参拜太庙,但更要完成她一直心魂梦萦,要完成,但还顾忌万千的愿望。她下令,要用皇帝的兖冕服色走进太庙,在宋朝皇帝的最终灵魂栖息之地与他们平起平坐。
立即招来了无数的反对之声,博学的晏殊拿出了《周礼》,指正皇后的最高礼仪的极限;三司使薛奎操着一口关右口音戏谑一般地反问,“陛下大谒之日,是作汉儿拜?还是女儿拜?”但不管怎样,都动摇不了刘娥的决心。
哪怕再有一些妥协和折扣,也要挣脱开皇后、或者皇太后的身份枷锁,那个梦,那个梦!她近乎偏执一样的地追寻着那个梦,遗憾的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679)
发布时间:2008…12…05 16:38
一心要追求顶级荣誉的心理,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在当时,在后世,想必知心者寥寥无几,近乎于零。但刘娥不管不顾,在明道二年(公元1033年)二月的彻骨寒风中强撑病体,穿袆衣,戴花钗冠,坐上了天子才能乘座的玉辂车,走进了赵宋王朝最神圣本源的太庙之中。
在列祖列宗面前,刘娥默然直立,她缓缓地换上另一套衣服,那是经过稍微改动的天子兖服。历史凝聚在这一刻,她头戴仪天冠,以儿媳?还是以皇帝的身份,向祖宗献祭。
……我是你们的儿媳,可我也是皇帝,生于卑微,长于贫贱,可我一样证明了自己。就像太祖陛下你一样,都是出身于布衣!
近10年以来,刘娥念念不忘为自己争名份、树典仪,可又坚决不步杀子篡位的武则天的后尘的矛盾行为,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她首鼠两端,看着又是贪婪又是犹豫,让人有时不禁摇头叹息。这里面固然有着宋朝政体的完善,不容再有女主当国的产生,但更重要的原因要从刘娥的心灵底蕴去找。
她根本就没想过一定要篡位,让赵家江山改姓刘,她要的只是个承认,一个当年有多苦,现在就要有多辉煌的愿望!
蜀川女儿今己老,庙堂一拜别此生。这是她对自己灵魂的交代。当天刘娥走出太庙,回归大内,病情立即转重,她的愿望己了,人生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三月二十一日时,病危,二十九日时,她终于逝去。可叹宋史中最后一项关于她活着时的记载,仍然充满了误解,或者刻意的歪曲。
是说仁宗问大臣们,太后弥留之际,己经不能说话,但她几次用手牵自己的衣服,似乎有所嘱托,那是指什么呢?
群臣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薛奎站了出来。他说,太后是想除去天子的兖服,如果穿着它,怎么去见先帝真宗呢?
史称仁宗恍然大悟,在刘娥神智还清醒的时候,为她除去了皇帝的标志,换上了太后的服色。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680)
发布时间:2008…12…05 17:31
可以肯定,刘娥是带着一丝刚烈据傲,但又凄凉无奈的笑容死去的。人世间最后的一个愿望终于还是留下了瑕疵,她的皇帝身份没有保持到最终。
想想看,如果要在她临终之前才除去皇帝的服色,是不是说,她在离开太庙之后,就一直穿着它们?甚至在她还能说话的时候,也一直没有下令脱掉?
既然如此,怎么就能确定,刘娥用手牵着自己的皇帝衣服,不是说她要一直保留,直到入土为安呢?
仁宗之问、薛奎之答,完全是君臣之间的一种默契,再加上皇位本体至上的、男权至上的中国封建史官的演绎解说。
回顾刘娥的生平,除了她人间从所未见的传奇经历,毫无根基,连稍微高贵些的血缘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达到了离皇位仅半步之遥的程度之外,她的争议之处,就在于她对宋朝的贡献、本身的能力,还有她是否是位可亲、可敬、可爱的女士。
说到贡献,很多人会撇嘴,就连宋史都会这样说:“……当天圣、明道间,天子富于春秋,母后称制,而内外肃然,纪纲具举,朝政无大阙失。”仔细品味,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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