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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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千年的发展,国子监早已成为天下读书人最为向往的梦想之地。只是进入里面读书的机会极其难得,除了有门路的权贵子弟外,普通寒门弟子要想进入国子监,则只能通过特招生、岁贡生、以及进举生来实现了。
岁贡生为朝廷恩科特立,但对象往往是那些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进士的老秀才,关键不但要老,还要在当地有一定的声望名气,这才有资格被选为岁贡生;
至于进举生则是通过了乡试的生员,他们算是中举的了。这样以后,就能报名进学国子监,录取率非常高,几乎没有不录取的。问题在于,当生员们通过了乡试,取得进士功名,一般人都会直接参加会试,殿试了,哪里还愿意半途而废又去读国子监?只有少数的进士为了镀金才会暂时放弃会试,以及殿试,中途转入国子监之中。
撇开上面两个路子,特招生倒算大开方便之门,只不过门槛同样高得要命。
国子监每年开春二月就会开始招生,无论贵贱,不分年纪,只要有秀才功名的生员都能报名考试。只是每一年的考试内容都非常艰涩深奥,甚至说奇离古怪都不过分,简直比科举还要难几分。
如此之下,能通过考试的生员几乎凤毛麟角。
——故而,作为天下最大的书院,国子监里面的生员人数,哪怕在最高峰之时,也没有超过三百之数。
这一次开泰书院举办“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基本给天下所有的有名书院都发了请帖,国子监当然不能例外。眼前这一队车马,想必就也是来浙州参加活动的代表。然而阵容比起江州这边来,不知强盛了多少倍。
“铛铛!”
国子监的人马前列,甚至有专人鸣锣开道,以此示意别人遇到,要退避三舍,让他们先行。这是非同一般的特权待遇,道理仿佛陈剑臣前世的警笛开路。
锣声一响,陈剑臣这边的三辆马车顿时安安分分地停住,往路边停靠。
“咦,这不是顾兄吗?”
突然之间,一把很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就见到国子监队伍中的一辆马车,车帘子被撩开,探出一张白白净净的国字脸来。
这脸的主人身材魁梧,头戴乌纱帽,浓眉,丹凤眼,鼻子很高,嘴唇线条分明,仿佛刀刻出来的一样。
他探头出来,正见到对面同样撩开车帘子的顾学政,便开口叫道。其呼唤顾学政为兄,但语调之中殊无敬意,反而隐隐有一种嘲弄之意,透着一种佯装惊奇的假!
果然,顾学政见到他,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只是碍于礼节,不得不拱手道:“原来是风兄……想不到风兄也是亲自带队而来。”
那风兄吩咐马车先停一停,哈哈一笑:“没有办法呀,身为京城学政,既然国子监派了代表来,我当然也要随行压阵。”
顾学政淡淡地哦了声,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的兴趣。
不过那风学政却还说不过瘾般,又问道:“顾兄,这一趟江州明华书院派了几名生员代表来?”
顾学政回答:“两名而已!”
风学政佯作惊讶:“缘何如此少?莫非顾兄对这两名生员大有信心?”
顾学政听到,心中不禁大骂,要骂对方故意装蒜,揭己方短处痛脚。要知道江州向来都是教育落后的地方,不说出什么有名的才子,就算一般的进士都少得可怜,这次来参加活动,完全就是来凑景的,对于比赛没有任何期望,哪里会有什么狗屁信心?
这风学政,单名“奕”,字“念歌”,其也是去年才担当京城学政的,和顾学政同年新官上任。话说回来,当初顾惜朝也是想竞争京城学政一职,无奈不够风念歌斤两足,竞选失败,最后只能到江州做官。
虽然同是学政,品阶相同。但一个在京城,天子脚下;一个在偏远的江州,孰好孰坏,一目了然,对比分明。
当年两人同时竞选,成为对手,不可避免就结下了一些恩怨。眼下双方半路相逢,风学政却不肯轻易放过显示作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顾学政忍着一口气,道:“风兄说笑了,我江州代表生员并无参赛之意,只是来观摩学习的。”说着,便叫陈剑臣和萧寒枫下马车来参见对方,又介绍起来。
这时候,国子监队伍中的马车内纷纷都有生员探头出来张望打量,不过基本都是只扫了一眼,就又坐回去了。在那些扫视的目光内,明显附带着某些倨傲、高高在上、乃至于蔑视的意味。
——作为国子监的生员代表,蔑视明华书院的生员代表,实在非常正常。正常得,就像名牌大学生总会习惯性地看不起三流大学的学生一样。
对于这些蔑视,萧寒枫的面色有些涨红,倒是陈剑臣“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冲动反应。
见到他们,尤其是打量着连胡须都还没有长出来的陈剑臣,风学政不禁哑然失笑:叫这么两个少不更事,进学时间短暂的生员来浙州,那顾惜朝摆明了就是以退为进嘛,倒是个聪明人,有自知之明,懂得进退。
多看了陈剑臣几眼后,他笑着抚须对顾学政道:“此子十六岁考的廪生,还是三试第一,又长得一表人才,我可得恭喜顾兄了,治下有这等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他说的,显然又是反话;至少在顾学政听来,就是反话。
顾学政没好气地扫了陈剑臣一眼,并不开声。其实他上任以来就曾对明华书院的生员进行过一番考察,毫无疑问,童子试三试第一的陈剑臣是他的重点考察对象。不过可惜,最后的结果让他非常不满意。
换句话说,陈剑臣在进学一年余的时间内,表现最多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根本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而且在重要的时文科目之上,甚至是不合格的。这样的表现,无疑不能让顾学政满意。
然而不满意也没办法,生员的生活学习状态,只要不违反院规,别人都不能强自施压。牛不低头,无法强按下来饮水。另外顾学政也不愿逼迫得太紧,否则会起反效果。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神童级别的人长大后就泯然众人矣;原因很多,但管教过严无疑就是一个大原因。
况且,童子试毕竟只是童子试,在顾学政这等人物的眼里,童子试根本无法准确测验出一个人的真正才学。而在科举历史的长河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在童子试时头角峥嵘,而在正式科举中折戟沉沙的人。
比如诸葛卧龙,他就是一个代表。其童子试和陈剑臣一样,一样是三试第一,而且还是在浙州。但后来一直考到老都无法中举,心情愤懑郁闷至极,这才心灰意冷,开始浪迹天涯,写志异艳、情小说,聊以抒发胸臆。
所以说,风念歌的话,顾学政听在耳里,就是反话。
“好了,赶路要紧,进入浙州城府后,我再找顾兄说话吧。”
说完,风念歌吩咐车夫开始驱马奔行,辚辚远去。
“还傻站着干嘛,上车。”
顾学政被曾经的竞争对手奚落了一番,心情不好,越发觉得萧寒枫和陈剑臣两人很不顺眼,言语之间,立刻就带上了训斥的口吻。
第一百五十七章:行令
日落西山,赶在浙州城门关闸之前,陈剑臣一行堪堪入城府,
一路不作停留,直奔开泰书院。
开泰书院位于浙州城府东城,占地二十余亩,几乎比明华学院大上一倍,其内绿树成荫,宛如一个大大的庄园子,景sè宜人。巨大的院门坐北向南,右侧之处,和明华书院一样,竖立着一座笔直庄重的圣律碑。
碑上的书院戒律似乎比明华书院还要多几分,一眼扫下来,不下五百条。
一这些戒律,都是很有历史来历的,然而传承至今,有不少都名存实亡了,生员可以用捐钱的办法抵消部分律令的约束。
比如在明华书院,本来每个生员每个月请假的数额都有限制,但现在只要交纳翻倍的请假费,就可无限制请假,书院学监才懒得多管。
进入书院,开泰方面早安排了专人来接待,把他们带到西面的迎宾区去。迎宾区以书院为大单位,划分成一个个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因为明华书院的人最少,就被安排在最边上的一座小院子里头。
住宿环~不错,每个生员代表都有独立的房间。至于饮食,被发放了一块木制的“名刺”等若是身份证明了。
有证明,就能在开泰学院里的食堂内免费用餐。
安顿完毕,顾学政吩咐陈剑臣和萧寒枫两人要好生呆在院子里,不要乱闯,然后他就和两位先生出去应酬了。
“留仙学长,请过来一下,我有一幅画要请你题字!”
吃过晚饭后,萧寒枫叫道。
陈剑臣走过去他的房间,就见书桌上铺开一幅画,走近些一看,颜sè鲜艳,惟妙惟肖,正是一幅生动的春宫。
萧寒枫画春宫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幅画上的内容,却是两名光溜溜的妙龄男子在一棵柳树下的草地上“干活”草地之上,还点缀着几朵小黄huā呢。
至于另一边,则是一脉溪水在潺潺而流。
一自从被王复带上道,萧寒枫就很少画纯洁的肖像了。一幅人物肖像最多两三百文钱,可一幅精美春宫都是五百文以上,价钱差太多,他当然选择春宫。
陈剑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寒枫学弟。你什么时候改好这一口了?”
萧寒枫当然不能回答说是受到你和书童的启发,随口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也要与时俱进,不断进行创新,这才能保持销路。”
陈剑臣哑然失笑,问:“你要我题字?”“正是。学长书法上佳,正是不二人选。”
字画字画,两者往往不可分割。特别是画上,如果被题上一首好字好诗,身价倍增。
陈剑臣道:“题字可以,但我不会留印章。”
萧寒枫笑道:“这个无妨。”他自己同样没有留下印章的,为的就是减少某些麻烦。
于是陈剑臣提起笔,微一凝神,下笔就写了八个字:伊人何处吹箫起?隔江爱弄后庭huā!
萧寒枫读了一遍,拍手赞道:“好字!好诗!学长何不再写两句,合成一首七绝?”
陈剑臣笑着放下毛笔,道:“兴尽矣。”负手走了出去。
萧寒枫又读了一遍,心中顿时一叹:若不实践入微,又如何能写出如此妙句?一“吹”字,一“弄”字,意境尽出,实在深得其中三味,妙哉……
出到外面,陈剑臣寻思现阶段距离竞赛正式开始还要三天,这三天时间正好可以过去金华一趟,看望聂小倩。
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向顾学政告假,离开浙州。
夜幕下的开泰学院分外的热闹,近日来,受邀的各地书院代表都纷沓而至。正式的才艺竞赛还没有开始,sī底下书院生员代表之间的“以文会友”就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了,或即席赋诗,或对联,或猜谜,各种形式,层出不穷。据说其中很是出现了几个惊采绝艳般的才子,有来自湖州岳麓书院的尘依,有来自杭州舜天书院的易风,有来自衡州石鼓书院的莫远等,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属于竞争“天下第一才子”头衔的有力人选。
当然,除了他们,开泰书院本地的生员实力也不俗,另外,别忘了国子监那边的代表呢。
然而对于这些热闹,陈剑臣根本没有多少兴趣,一路颠簸,正需要休息,故而连每晚习惯xìng的读书练字的时间都砍掉了一半,早早áng睡觉。
“公子,你是不是另外有事才来的浙州?”
黑暗中,另一边的婴宁忽然开口问道。
“嗯!”
“如果有什么要婴宁做的,公子不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