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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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服拿来，陈林枫已经把吴怨放倒在床上。吴怨尽管身子不听使唤，意识却还算清醒，她软绵绵的说，真的很不好意思，搅了大家的兴致。陈林枫看着她满脸醉酒的红晕和朦胧的娇媚，加上自己也喝了些酒便无端的有些幻觉，正痴痴地要吻下去，他妈妈拿着床单被套进来了。这种情况放在别人的母亲身上会怎么样不好揣度，当时陈妈妈就那样径直走进了，并顺手掩了门。大概精力过于集中，陈林枫关没有注意到母亲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当陈妈妈在他背上轻轻一拍时，他着实吓得不轻。陈林枫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对他妈妈说，换啥呀！不是才换了一个星期吗？你以为我还是个毛孩子会尿床不成！别换了，我就要让她睡我睡过的床单，盖我盖过的被子。
他妈妈抬手扯了他一只耳朵轻声说，你别在人家醉的时候占便宜，你先出去，我让她换套睡衣再睡。陈林枫出门前又说，别换床上的东西，换了我跟你急！
陈林枫出去后，陈妈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陈林枫的短睡衣，把吴怨从床上扶起来，让她换衣服。吴怨有些难为情，只说没关系，不用换了。陈妈妈坚持要换，说穿着那么合体的裙子睡怎么会好受呢！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再说了我可能比你妈妈还要老成吧。陈妈妈几乎是包办代替给吴怨换了睡衣。换了睡衣的吴怨，很快就睡着了。陈妈妈坐在床上看着熟睡了的吴怨发呆——这姑娘看着咋这么面善呀，小枫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唉，哪个大小子遇上这么个姑娘会不动心呢！我要是有这么个姑娘，会让她配个什么样的小子呢？也可能是咱们小枫这样的吧！咱们小枫除了是个二婚，别的可是没得挑了。想到这，陈妈妈脸上就有了一丝丝满足而甜蜜的笑，起身时自言自语：姑娘，你的眼光不错！当然咱们小枫的眼光可更高了去了！
吴怨醒来时，房里只有从门上的翻窗透出的灯光，那是客厅里的日光灯吧。吴怨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那扇没有完全封闭的翻窗，记忆向纵深处漫溯，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是她距离现在最近的有关翻窗的记忆。那时的教室和寝室的门与窗都无一例外的有翻窗。现在的住房凡是经过装修的老房子，同样无一例外的堵死了门上的翻窗，刷成了清一色的墙；卸掉了大小窗户上的小翻窗，改造成了推拉窗。新建的商住房更是把翻窗彻底送进了建筑设计的博物馆。吴怨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建筑设计的嬗变是从美学的角度还是从私密安全的角度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为初衷的。她也没有想过这种嬗变的优与劣，只觉得那是无须设计者之外的大众去费神的一种自然进化，优劣无须评说。就象人的成长过程，从童年到少年青年再到中年老年，她就是一种自然的过程，每一个阶段都有其自身的优势与不足，无论你如何的留恋曾经拥有的那个阶段，她都已经难以挽回地成了过去；又无论你如何地害怕将要来临的某一个阶段，她也义无反顾的是你的未来。这还真有点象那句歌词“无论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吴怨是一个宿命论者。
其实，吴怨之所以想了那么些不相干的东西，仅仅是因为，陈林枫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那扇小小的翻窗触动了她对既往的温暖回忆。那种无邪的温暖在这里意外重现。吴怨沉浸在那种温暖的情境里感受着陈林枫的一切，她穿着他的睡衣躺在浸渍他气息的床上，这种气息是那样的浓郁，一种抽烟的男人特有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新奇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在她过去的生活中是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曾设想过的。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热爱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她把身上的被子往紧里裹了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陈林枫的怀抱。随着冥想的蔓延，脸上的热浪一阵接一阵的袭来，吴怨轻抚着发烫的双颊，心底生出一种固有的羞愧——如果三哥知道自己在陈林枫面前的表现，又不知该如何看轻自己。这想法犹如芒刺在身，刺得她“腾”地从被窝里坐起来，也不知三哥和大何有没有找自己？这时才想到电话，手机在坤包里，包呢，好像还在客厅吧。她伸手把床头灯开起来，灯亮了才发现自己的包就放在床头柜上，她火急火燎地把电话找出来，还好，没有未接电话。吴怨松了一口气。再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近六点了。她迅速的下床把那宽大的睡衣彻底解除，换上了自己的裙子。在她把一切都收拾停当时，外面有人敲门。吴怨说，马上就好了。陈林枫没有开门进来。吴怨对着镜子里的影子俏皮的笑了笑，关了床头灯出去了。站在门口的陈林枫，把吴怨吓了一跳。他拍拍她的脸，说你胆子太小，和你身子一样。他把门边的开关一按，整个房间顿时成了光明的所在。
吴怨一出现，陈林枫爸爸说可以开饭了。吴怨说，真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了。刘青云笑道，大妹子你别总是那么客气，怪别扭的。吴怨又低着头笑了。刘青云又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能喝酒，本以为那是南方人的客套，早知你真不能喝也不会让你强喝了！吴怨说，没事儿，今天高兴，我原本想喝的。刘青云在陈林枫肩上拍了一掌，说人家南方姑娘吧，就是温婉可人，说什么都中听！王临川说，就是呀，我咋就没有那命呢！你可得好好向吴怨学学，也给我来点温婉的。陈林枫又在王临川肩上拍一掌，说你就别跟着磨叽了，开饭开饭！
晚饭在欢笑声中摆上了。
陈林枫把一碗白米粥端到了吴怨面前。吴怨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们也有吃稀饭的习惯吗？王临川说，这可是我们陈林枫特地为你熬的白米粥，说你闹酒了，肯定啥也吃不下。刘青云感叹说，看了真有点眼馋，连再谈一次恋爱的想头都有了！王临川瞟了她一眼，说我还正感叹自己不用再搞恋爱了，否则，不得把自己给折腾惨了！陈妈妈举着筷子说，吃饭吃饭，别只顾着瞎扯了。陈林枫对吴怨说，你也要吃点菜吧，在我们这你无须那么多讲究。吴怨并不看他，只说我吃黄瓜了。陈林枫也不再说什么，拿一只汤匙往她碗里扒拉了一大堆的西红柿。吴怨傻傻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了？陈林枫说没什么，就想让你多吃点。陈妈妈说，没错多吃点，看你多瘦弱！
把吴怨送回饭店后，陈林枫让王临川夫妇把车子开回去了，说自己坐车回去。坐定之后，吴怨问，大川开那种车子，生意一定做得不小吧？还没等陈林枫回答，吴怨的电话就响了。吴怨让陈林枫打开电视，自己到洗手间接电话。是阮敬文的电话。
敬文问，听逸尘说你在北京出差？
吴怨说，是，临时到北京有点事。晚上没有应酬吗？
没有，本来晚上要过去看你的。敬文说，家里的电话是逸尘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到时我有空去机场接你。
吴怨说，不用，你不用接我。现在回去的具体时间还没定，你不用担心我。敬文——敬文应了声“嗯——”吴怨继续说，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像我的哥哥，你知道的，我真的一直把你当作亲哥哥一样，你明白的，是吗？
可是，我不是你的亲哥哥！逸尘才是你的亲哥哥。敬文语气坚定地说。
吴怨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抚着胸口，平静地说，是，逸尘是我亲哥哥，我用不短的时间彻底明白了这一点；可是，你在我心里，曾经比逸尘还更像是我的亲哥哥，敬文，我真的一直都把你当成哥哥！你不要再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与我无关的你自己的生活。
燕燕，我没有权利要求你要怎么对我，可是，你也不要强求我如何处置自己的感情，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明白。敬文说，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你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
面对如此的表白，吴怨早已无话可说，两人互道了晚安，吴怨把手机关了。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才走出洗手间。陈林枫又在抽烟。中央一套正在播一个讲导弹部队故事的连续剧。主人公阳刚气十足，军人天生如此。见吴怨出来，陈林枫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是你哥哥？吴怨说，不是，一个朋友，也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明白了，肯定是你的追求者吧？陈林枫问。吴怨说，这么说也不合适，应该说是很相知的朋友，我们从小在一块长大。
——这么说就更明白了，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讨厌！不是你说的那样。瞧你那一副酸文醋语的样儿！
——小样儿！我是谁呀，我只是就事论事，泛的哪门子酸！
——你是谁呀？
吴怨双手在身体的两侧向后撑在电视台子旁的桌面，俏皮地瞅着陈林枫。陈林枫有些按捺不住，从沙发上起身过来拉着吴怨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难以自持。陈林枫说，吴怨，我真的想结婚了，想和你结婚。吴怨垂下眼帘，低低地说，我这样就算了解你了吗？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就谈婚论嫁，在我是不可思议的；你真的没有别的女友吗？
“没有，现在没有！”陈林枫毫不犹豫地说，“以前有过，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的工作比较繁忙，无心也无暇去顾及那些事，可是在你的博客遇见你后，我整个人都变了。从你的那些文章里，我好象发现了一个骨子里透着幽默的女子，我喜欢有趣的女人，而且你的有趣，不在于说几句俏皮话就完事儿，是不动声的，是快乐而忧伤的。我自认为能够懂你，更重要的，是你能够懂我。我这么说，并不是我以为自己是如何的高深，而是你我彼此的交流，从不需要多一句费话，一切已然心领神会；我们还没有在网上相见之前，虽然你已经说过自己的年龄，可是我还是有些疑惑，总以为有误，一个和自己相差整整一代的女子如何能与自己这般默契！当然，古今中外，老夫少妻琴瑟和谐的伉俪典范，数不胜数，可我不敢奢求，别人都是名人伟人，自己仍草根一族，完全缺乏可比性。说了你不要不乐意，当时我真的有些怀疑你谎报年龄，觉得你的年龄应与我不相上下，可能至多差三四岁。”
“网上一见，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先是喜，后是惊，再是忧。喜的不用说，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优雅清丽的女子；惊的是人看起来比你所说年纪还要小，容貌气质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忧呢，你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和我有什么瓜葛吗？”
“结果是不是令你大跌眼镜？我自己跑到北京来见你了。”
“是给了我希望。按理，我这样的经历和年龄，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不应再相信奇迹，种瓜得瓜，种瓜依然是泥，都是我愿意承认和能够接受的；我已经是个很实际的人。说真的，自从十年前结束了那场初恋导致的婚姻，我不再对爱情婚姻抱有切实的希望。可和你近一年的书信电话交流，我又有了爱意，我开始爱你，对你的遥想和惦念成了枯寂生活和繁重工作的缓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份。你来了，其实你不来，我也是说了要去找你的，只是你来，给了我更大的希望。我觉得，拥有你，很可能不再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我真的已经有些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