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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磨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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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我们?你额爹是袍哥中管事的,我们家不是就啥事都没出过?我都好久没摸过那砂枪了,光怕都锈得打不响了!”林秀青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好哇,周宏元可以入不呢?”
  “可以啊,就不晓得高丙清咋想。”
  “关高丙清屁事?他团防管得住袍哥?要入我就和宏元一起入!”
  林秀青有些惊诧,她觉得汪崇礼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在她的心目中,儿子汪崇礼是个温文尔雅懂事听话的娃娃。可自从他经常去陪宏元以来,就象变了个人一样。林秀青想到周宏元对高丙清的态度,心中猛然一震,背心里嗖嗖地冒出几股冷气来。
  汪子良听汪崇礼这样说,心里挺高兴的。他马上就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是堂口上的人了。你要记住,我们的总舵爷叫卢联山,陈家堂口舵爷叫王银山,我是堂口的三排,黑旗管事,人都称我三爷。乡公署那一摊子人,都是堂口上的。按辈分,你们是最晚辈了。以后见了堂口里的人,称呼要巴适。还有,堂口上有啥事情叫到你们,你要跑快点。要是以后,你们能升上五排,六排,哪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当然,只要你们听话,我会帮你们……”
  汪崇礼对汪子良,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看法。汪子良过来这些年,汪崇礼很少叫他,也很少跟他说话,更谈不上相互之间有什么情感了。至于加入哥老会的事,那正是他和周宏元两个求之而不得的。既然你汪子良主动提出来了,那不正是瞌睡遇到枕头了么,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汪崇礼和周宏元成了哥老会陈家营堂口的小老幺了。

☆、汪崇礼赔党

  一天晚上,汪子良偏偏倒倒地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他推开房门,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鸡都叫两遍了,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在哪里喝了这么多酒?”被震醒的林秀青看了看他,略带不满地问。
  “咋,喝酒咋了?老子想喝就喝,想好久回来就好久回来!你龟儿子婆娘管得着吗你!”
  “啥子?你骂哪个是龟儿子婆娘?你嫑忘了,要是没得我这个龟儿子婆娘,你娃娃还嫑得在哪里打惨烂!”林秀青也毛了,毫不留情地挖苦了汪子良两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算我错了行不?”
  “认错到不必,你嫑忘了你是哪个就是了,”林秀青余怒未消。
  “哦,我还差点把大事忘了,”汪子良忽然一本正经起来。
  “啥大事?快说。”
  “高丙清跟我说几回了,他想叫崇礼到团防去做事,问你答应不?”
  “团啥子防?不去!入个会我都还耿起耿起的,还参加啥子团房!老子的娃娃,这辈子都不跟他们勾扯!”
  “你这话就不对了。”
  “咋不对?”
  “现在这个世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大男人,没得自己的靠山,是要受人欺侮的。”
  “有了靠山就可以欺侮人?”
  “你看,入了会,就有一个自己的辈分和名号,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报出辈分和堂口名号,有事都会有人帮忙,不会受到欺侮。”
  “他不是入了会吗?还参加啥子团防?”
  “你不晓得,我们那个是浑水。”
  “浑水?你们咋不清水?”
  “想倒是想,入得到吗?”
  “咋入不到?”
  “清水袍哥是有钱有势的人入的。象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入浑水。啥叫浑水你晓得不?”
  “我晓得啥子清水浑水!”
  “浑水都是些烂兄烂弟……”
  “哦,偷偷摸摸,抓拿骗吃?”
  “老实说,多多少少有点沾边呢。”
  “你明天,”林秀青听到他这样一说,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揪着汪子良的耳朵说,“你明天去把崇礼跟我退了!”
  “为啥?”
  “我们不当棒客!”
  “那也不是棒客。”
  “偷,抢,不是棒客是啥?”
  “其实现在,很少有偷抢的事了。象我们‘信字堂’干的就是帮人送哈货,保个镖,守个场啥的。团防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找我们去扎扎场子。”
  “哦,你们哥老会跟团防是一伙的啊?”
  “也不能说是一伙的。不过,为了求生活,弟兄们干啥的都有。高丙清叫崇礼进团防队,也是我的意思。崇礼不是读了很多书吗?那可是人才呢。我们那么大一个堂口,象崇礼那样有文化,能写会算的,又有几个?你想想,进了团防队,有高丙清在,崇礼会吃亏吗?”
  林秀青为难了。她一听什么偷啊抢的浑身就起鸡皮疙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时时撞击着她。要是让她选,她就是死也不会让她的儿子加入什么哥老会,什么团防。就在屋头老老实实种田耕地,娶妻生子,孝敬老人,那就比啥子都强。一旦加入进去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不去。”她想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宁愿她的儿子让人说窝囊,也不愿他重去走他老汉儿的老路!
  “真的不去?”
  “叫他死了那条心!”
  “哪,我叫他去堂口做点事总行嘛?小事,就是去守个场子。”
  “那先跟你说清楚哈,你要把他跟我看好了,不能有半点差池。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怪我事先没把话说清楚!”
  “这个不用你说。再咋个他也是我儿子是不是?高丙清再咋个也是他姑爷,曾五也是亲戚,有这么多人罩着他,还会有啥子问题?”
  “你们啊,你们说的话,我不相信。”
  “哟,我们在你眼睛头,就是那样的人不?”
  “哪你是啥子人?”
  “他老汉儿啊,你男人啊……”说着说着,汪子良压向林秀青去。林秀青笑着打了他两拳,“你,棒客!”
  “哼,我今天就当一回棒客!嘻嘻……”
  “不行!”
  “咋不行?我的婆娘……”
  “你没看见我肚子……”
  “哦哦,哈哈,都这么大了!这盘一定要生个儿哈……”
  一天晚上,汪崇礼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推开自己房门,就倒在床上,面朝墙壁,闭着眼睛,不管他新娘子咋问他,他也一句话不说。
  林秀青看他情况不对,坐在他床边,焦急万分,口里幺儿长幺儿短叫个不停。“咋的嘛,你说嘛。我是你妈,有天大的事老娘跟你顶到,你怕啥子嘛,你说嘛到底啥子事嘛,幺儿哎!”
  汪崇礼拗不住他妈一遍遍的追问,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断断续续象蚊子声样的说道:“妈……我闯……祸了……”
  “闯啥子祸?在哪里?咋的回事?”林秀青一听,浑身都紧张起来,连珠炮似的问道。
  汪崇礼不得不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刚去乡政府的那天,高丙清把他叫到一边对他说,只要听话,好好干,有机会时,跟你个队长啥的干干,那就有权有势了。他听了这话,虽然不相信,但心里却也高兴。年轻人嘛,哪个不想当官有出息?再说了,靠着他姑爷高丙清这棵大树,只要干得好,有出头之日那是早迟的事。
  开头几天没啥大的事情,也就是背着杆砂枪跟在几个袍哥前辈屁股后头,在陈家营街上转转,在乡公署门前站站。这些,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今天早晨,刚到乡公署,高丙清就来了。他说,接到紧急任务,县上要求扎口子。他把所有的乡丁和我们几个分成几个组,一个组去马道子,一个组去转拐店,还有一个组去哪里我也没记住了。要求每一个队员都要高度警惕,见到帽子上有红五星的人,一律先逮起来;如果反抗,可以就地枪毙!说完,每人发了一支□□。发完就叫赶快去。
  汪崇礼在去转拐店那一组。他提着枪——他还是第一次拿这种枪,到现在为止,枪上有哪些机关,咋个打他都不晓得——跟在那几个人的后面就朝转拐店去了。
  他们在转拐店候到太阳偏西了,却连人花花都没看到过一个。组长说,上面说的是今天上午,现在太阳都偏西了,不会有啥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跟在大家屁股后头回到乡公署。交枪时,收枪的那人说他的枪不对。他问咋不对?我拿到以后动都没动过。那人问他机柄呢?你的枪咋没得机柄?
  “啥子机柄?”汪崇礼问。
  “啥子机柄,你在背枪,啥子是机柄你都不晓得?”那人边说边拿起旁边的一支枪来,哗啦哗啦拉了几下枪栓,“这就是机柄,没得它,枪就打不响。咋,你把它藏起来了?”
  “我……我藏……起来干啥?”汪崇礼拍了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晨你给我的时候,好象就没有那东西!”
  “啥?你才说得就跟真的一样,公不离婆,称不离砣,枪不离栓。你是说发枪跟你的时候我就把它取下来了?”
  “这枪我只是背过,我真的动都没动过一下,再说了,那东西是啥样子,咋弄的我都不晓得……”
  “啥子事,啥子事?”这个时候,高丙清走了过来,见这般情况,他问了两声。
  “哦。高队长你来得正好。汪崇礼背的这杆枪,没得机柄,你看咋整。”
  “嗯?枪没得机柄那不就成烧火棍了?机柄呢?”
  “不晓得啊,他交来的时候就没得,我们正在这儿说呢。”
  “你取下来了?取下来的话,拿出来就是了。那东西你也没得用的。”
  “不是,他发给我的时候就没得。”
  “这个咋可能,你是说他发枪给你的时候就没得机柄?这咋可能嘛,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你想把它拿起走,那是不是掉在哪里了?你好好想想。”
  “没有,我动都没动过,不信你问他们!”汪崇礼指着他们一起去转拐店的人,那几个人见他这么说,一个个都朝后面躲去。
  “崇礼呀,你可能不晓得,这枪,贵呢,而且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哦。我们团防里也只有这么几把,金贵哦。枪没得了机柄,这枪就一点用都没得了。你好好想想,你把枪放在哪里过没有,是不是掉在啥子地方了。趁现在天还没黑,你赶快去找找,要是找到了,明天拿来交上就没得事了。好不好?”
  “嗯。”汪崇礼其实也码不定发给他的时候有没得机柄,交枪的时候他也没看清楚到底有没得,他只好无奈地答应着,也只有听高丙清的,先找找再说,万一真的掉在哪里草草里头了呢。找到了,拿来交上也就没得事了。他转身就向转拐店跑去。
  可是他在转拐店凡是他立过,坐过,躺过,经过的地方,把草草茏茏翻过去覆过来找了几遍,也没有找见什么机柄。他的心头完全虚了,浑身燥热,豆大的汗珠从脑壳上冒出来,头发衣服全都湿透了。
  这汪崇礼虽然也二十岁多了,但和别的人相比,不如同龄人的胆量大。在屋头,他是很听话的,他奶奶的话,他额妈的话,都是说啥子就是啥子。读书的时候,老师要求按读书人的标准,学问高,温文尔雅,不说低俗的话,不做粗鄙的事,遇事,礼让三分。
  要说学问,虽然不能说是满腹经纶,但的确也是方圆数里之内不可多得的小秀才;要说行为举止,那对人对事都是温良恭俭让,堪为世范。可是遇上现在这样的事,那绝对就是头脑空空束手无策的。
  林秀青听了以后,也是满心的狐疑:这到底是咋的了?
  “有没得人碰过你的枪?”
  “这个就没注意。”
  她想等汪子良回来,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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