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眼的,这样的行径,他实在不屑为之!
然而当那个轻轻柔柔的、好听的陌生声音响起时,他还是在忍了又忍之后
,没忍住循着声音的方向,飞快觑了一眼,瞬间便有了一种“果真是百闻不如
一见”的感觉,也第一次对这桩原本无可无不可,只是为了不让祖母和姐姐失
望,所以才由着她们捣腾的婚事,有了些微的期待。
“什么窥视不窥视的,”晋王妃却很是不以为然,“你相看未过门的妻子
,有什么不该的,难道非要等到洞房花之夜再相见不成?到时候你再说不中意
,可就再无回寰余地了!再者,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就如何能知道今日之事?
便是那位孔姑娘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到
底觉得人家怎么样罢?”竟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傅城恒最是了解自家姐姐,知道凡事若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是绝然不会
善罢甘休的,譬如此刻,他若不给她个明确的答复,他敢说接下来的时间里,
他一刻也别想得到清静,说不得只能轻咳一声,说了一句:“挺好!”
“这么说,你是极愿意娶她过门的了?”晋王妃霎时满脸的光彩,随即笑
得一脸欣慰却又不失暧昧的道,“我就说嘛,我们是一奶同胞的姐弟,眼光喜
好自然也一样,我喜欢的,没道理你会不喜欢。更何况,人家长得天仙一样,
换作我是男人,也很难不喜欢,你说对罢?”
傅城恒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就好像他是在见过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后,才愿
意娶人家的一样,有意又轻咳了一下,方缓缓勾起一抹讽笑,道:“娶她,总
比娶郭家的小姐,或是被那一位再找机会塞个娘家人来的强!”
晋王妃便也随之一脸的正色,“你说得对,万不能让郭家,或是那一位再
有可乘之机!要不,回去后就让钦天监择了好日子去下聘?”
姐弟二人口中的郭家,正是当今太后的娘家威国公府郭家。
当今太后并非当今皇上的亲娘,已故废太子才是她的亲子,奈何后者却因
早年涉嫌谋逆,被先皇废了太子之位,不久便因病薨逝了,皇位也因此而落到
了今上的头上。
偏生已故太子却是有嫡长子的,并且早在其父被废之时,已经长大成人,
心里自然会有不忿与不甘;太后又怜惜亲孙,时常召了其入宫嘘寒问暖,如此
一来,两派表面上虽是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是早已颇多龃龉。
太后还一心想要离间拉拢皇上一派的人,此前便曾赐过姬妾与晋王,此番
更是打定主意,要将娘家女儿嫁与皇上的左膀右臂傅城恒,已不止一次传过永
平侯府的老太夫人与晋王妃进宫明示暗示,好在都被祖孙二人,也有一次是被
闻讯赶来的皇后,给拿话岔开了。
然而,太后毕竟是太后,她们祖孙能岔开得了一次两次,却难保能岔开三
次四次,因此年前才由晋王妃做主,定下了孔琉玥,只是太后依然还没有死心
就是了!
“嗯,”傅城恒沉吟了片刻,方下定决心般说道,“回去后便挑个日子去
下聘!”
第四十七回 寺中(下)
对于方才自己见晋王妃时,屋里竟然有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有九成可
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还有晋王妃与傅城恒姐弟二人的这一番对话,以及他们
敲定的将尽快挑个日子去下聘等事,孔琉玥都一无所知。
彼时她正一脸微笑的被晋王府那两位妈妈与梁妈妈白书珊瑚等人簇拥着,
不疾不徐在往回走。
甫一回至厢房,晋王府那两名妈妈便赔笑着要告辞,梁妈妈忙拿了两个塞
满银锞子的荷包往二人手里塞,同时满脸堆笑说道:“这是我们姑娘请两位妈
妈吃茶的。”
二人屈膝向孔琉玥行了个礼,赔笑说了一句:“多谢孔姑娘赏茶吃。”方
大大方方接过荷包,转身去了。
屋里除了孔琉玥以外的所有人,便都看着二人的背影,满脸松快的笑了起
来。
众所周知,见面礼除了其字面上的意思以外,有时候还是一种表达亲昵的
方式,那是要彼此的主子十分交好了,将对方当作了自己人,才会爱屋及乌的
赏下东西,或是接下对方主子赏下的东西。
方才晋王府的两位妈妈对孔琉玥赏下的荷包并未推辞,而她们的态度,又
直接代表了她们的主子,也就是晋王妃的态度,显然晋王妃已将孔琉玥当作了
自己人,也就是说,这门婚事,至此才真是八九不离十了,也难怪梁妈妈谢嬷
嬷等人会放松下来。
孔琉玥却松快不起来,她明明记得梁妈妈之前告诉她,此番晋王妃之所以
要她来普光寺,是因为永定侯府的老太夫人和太夫人想见见她。
可是刚才,除了晋王妃以外,哪里又有永定侯府老太夫人和太夫人的影子
?是晋王妃在故弄玄虚?还是梁妈妈在扯谎?
回去的路上,孔琉玥没有再让梁妈妈与谢嬷嬷同车,而是唤了她到自己车
上来伺候,又将白书蓝琴珊瑚三个,都打发去了谢嬷嬷车上。
马车启动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孔琉玥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不先开口,梁妈妈自然也不会开口,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着。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便显得有些沉闷。
“我记得妈妈昨儿个告诉我,”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梁妈妈感觉到自己的
手心一片湿热之时,孔琉玥终于淡声开了口,“是永定侯府的老太夫人与太夫
人想见我,所以晋王妃娘娘才会授意老太太,让我今儿个来了普光寺,我没记
错罢?”
梁妈妈心里一咯噔,感觉背心也有了湿意,面上却丝毫不显,“回孔姑娘
,昨儿个老太太的确是这样说的。”她不过复述了一遍老太太的话而已,至于
真假对错,就不是她一介奴仆所能左右的了。只是这条路,恐怕亦是行不通了
。
“是吗?”孔琉玥却嫣然一笑,主动岔开了话题,“妈妈可是遇上了什么
为难事,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妈妈但说无妨,我若能帮上忙,一
定帮。”有意先指出梁妈妈给的情报有误,让她以为自己所求之事定是不成了
,再给予她希望,这一摔一捧之间,落差大了,人情也便大了。
梁妈妈先见孔琉玥一脸的淡色,原以为自己所求之事已是无望,已经在暗
忖别的出路了,没想到忽然又闻得她说‘若能帮上忙,一定帮’,饶是她向来
老成持重,也不由得为这意外的惊喜而喜形于色,片刻方稳住神色,声音较之
方才更恭敬的说道:“回孔姑娘,老奴的确有事相求。”
顿了一顿,见孔琉玥正满脸专注作倾听状,心里添了几分底气,方又说道
:“想来姑娘也知道,老太太跟前儿璎珞是我的干女儿罢?前儿个大太太跟前
儿李妈妈上我家来,说是要为她儿子说璎珞。姑娘有所不知,她那儿子在外头
素来是吃酒赌钱,无所不至的,我自是不愿,因找个借口辞了她。不想她竟将
事情说到了大太太跟前儿,大太太日前叫了我过去,说是要亲自为李妈妈的儿
子保媒……”
李桥家的可是尹大太太的陪房,后者跟前儿一等一得脸的人,李桥亦是外
院的大管事,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样的人家,便是外面寒薄一些、
根基浅一些的官宦人家,亦是多有不及的,梁妈妈却不愿意将珊瑚嫁过去,可
见李家的儿子是真的很不成器!
孔琉玥思忖着,眼前便浮过了璎珞那张明媚得好似三月桃花的脸来,那样
一个好姑娘,别说是晚年要依靠她过活儿的梁妈妈不舍得她被李家的儿子糟蹋
,便是她,心里也是不忍心的……可是,梁妈妈跟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
都自身难保了,难道梁妈妈还指望她能帮她们母女不成?
耳边又传来梁妈妈吞吞吐吐的声音,“……大太太亲自开的口,又许了几
多好处,我不好直接回绝,可心里实在不愿意,便是璎珞自己,亦是满心的不
情愿,所以我只能、只能推说老太太有意在日后将璎珞给姑娘,作为陪嫁丫头
一块儿跟到永定侯府去,将事情暂时糊弄了过去……”
孔琉玥当下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痛得厉害,一颗心也因为生气,而跳得
快得几乎快要脱离胸腔之外,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算计她也就罢了,谁叫她们
占了尊长的名号,说起来又对“她”有养育之恩?
可是现在,就连梁妈妈一介仆从,也敢在对上尹大太太时,抬出她来作挡
箭牌,在背后捅她的刀子,是不是在尹府上下人等的心目中,她孔琉玥就真势
弱到了是个人就可以欺负的地步?!
第四十八回 周旋(上)
回到柱国公府,已近掌灯时分,孔琉玥先就去了慈恩堂见尹老太太。
尹大太太“可巧儿”也在,一瞧得孔琉玥进来,便迫不及待问道:“今儿
个一切可都还顺利?有没有遇上什么人或是……什么事?”说着像是忽然意识
到自己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一点似的,忙又拿帕子揩了揩眼角,“若非这阵子
实在不得闲,我也想去拜拜姑太太的,当年姑太太未出阁时,我们可是最要好
的,只可惜……”
话没话说,已被上首尹老太太打断,并不着痕迹使了个眼色:“好了,玥
丫头在外面奔走了一天,只怕也累了,且让她早些回房吃了饭,再盥洗一番,
早些歇下罢,有什么话儿,明儿个再说也是一样的。”梁妈妈可是全程都陪同
在玥丫头身侧的,有什么话,问她岂非来得更直接更明白?
又向孔琉玥道:“我已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了几样素菜,这就使人送去安苑
,你回去用完后,就早些歇下罢,不用再过来了。”
孔琉玥一一应了,屈膝行了个礼,领着谢嬷嬷白书几个回了安苑。
晚上临睡时,孔琉玥留了珊瑚值夜,并一反常态没有让她睡在外间的榻上
,而是叫她睡到了自己的床踏板上。
珊瑚原是个聪明的,见了孔琉玥这一番安排,如何不知道她是有话要单独
与自己说?待服侍她躺下,自己亦熄了灯躺下后,便主动问道:“姑娘可是有
什么话要吩咐奴婢?”
孔琉玥向来最欣赏她的识时务知进退,见她这般知情识趣,暗暗点了点头
,方轻声问道:“这几日你可曾听璎珞提起过大太太跟前儿李妈妈家的事?”
以珊瑚跟璎珞的交情,事先竟然半点风声不露,若非是璎珞与梁妈妈瞒得太好
,就是珊瑚对她打了埋伏。
“李妈妈家的事?李妈妈家的什么事?”珊瑚的声音里却满满都是毫不掩
饰的诧异,显然她是真不知情。
黑暗中,孔琉玥就微微翘起了嘴角,她到底没有看错珊瑚!
她尽量言简意赅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梁妈妈今儿个告诉我,李妈妈属
意璎珞作儿媳妇,已经求了大太太亲自保媒,却被梁妈妈以老太太可能会将璎
珞指于我作陪嫁丫鬟为由,暂时混了过去……”
“老太太将璎珞也指与了姑娘?那可真真是太好……”珊瑚闻言,第一反
应就是自己以后不用同好姐妹分开了,但话未说完,便忽地想到,如今姑娘与
永定侯爷的婚事虽说已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永定侯府还未来下聘,那也就意
味着,婚事还是有可能会生变。
如果连她都能想到这一茬,那老太太自然也能想得到,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