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 番外合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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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忘记，他那时候微笑的神情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而我，只会沉默的看着他的痛苦，一句抱歉或者安慰的话也不说。
我是个自私的人、残忍的人。如果我和哥是双生子，他是光便我是影。影依附光而存在，总是黑暗的，却有着占有无尽黑暗的优越感。如今，让我不安的却是自己从来没发觉的、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崩溃的事实。而我是难以接受现实的人。主动离开我的光，去寻求保护，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但对我而言，第一步，难如登天。
当初信誓旦旦对哥的承诺，或许我做不到。或许，我只能依附哥生活着，无法放弃自己努力半生的目标，即使这目标已经不存在，我依然无法放弃。我，不能伸出手去抓住另一束火光。我不确定阳光下的影子与火光下的影子，是否可以同在。火光闪烁中，还会有别的影子吧？
不……，我……我其实……。
其实是无法忍受他试图离开我的事实……，所以刚才是害怕了吗？害怕他突然说，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所以我放弃当初的话，我要离开你。
为什么不伸手挽留他呢？
但这第一步，我实在是……。
“龙飞，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啊？
我清醒过来，那微笑着的眸子就在我前方，而我好像盯着他看了很久。我突然有些慌乱，为极力想要掩饰尴尬而不得不假笑起来。吃饭的时候居然会出这种状况！！可恶！我总不能……说你给我留下来！每天给我做饭，不准出去和那女人在一起……。
“我……，苑璐她现在是女人，却一点女人的自觉也没有。你不是有不错的女性朋友吗？请她来我们家教她什么叫做女人礼仪吧，省得这家伙出去吓人。”不是！我不是！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家里从来不喜欢让外人加入的！我假装没事的喝口水，望着讶异的苑璐求救：快点拒绝！我说错话了！！
你昏头了！居然主动推他出去！
“我不要什么范例。女人的礼仪有什么好教的？”苑璐没好气的看我一眼，优雅的拒绝。
我心里舒口气，收起了假笑，继续要低头吃饭。
而今天反常的自我回家后就没打搅我的似笑非笑的变态终于挑起似笑非笑的唇角，发话了：“家里一直没有外人来过，小飞，现在难道要打破这个规矩吗？”
抬头，我故作有些困扰的笑了：“呃，她既然是望的朋友，就同苑璐一样，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弥补！可恶！
听了我的话，开始有些诧异的他笑笑，我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只得望着他。
“家里可能不行。那我请她与苑璐在外面见面怎么样？”笑眯眯的说。
他答应了！
他居然……
“家里怎么不行了？笑面虎，就把那美人请到家里来吧。”门口响起熟悉的美妙嗓音，“一直都不能了解你的生活圈，这次我很好奇噢。如果笑面虎的朋友也能加入这个家庭是再好不过，笑面虎你也不用被束缚在这里。”
哥……，为什么？我心里涌起震惊与痛苦，鼓起勇气看过去，哥的脸上却满是我不熟悉的严肃。
小飞，你该接受事实了。如果你不努力，他就会走。不然，是我太勉强你了，你让他走。哥会疼爱你，但只能限于哥哥的疼爱而已。
哥……。
既然你不能主动要求他的保护，你就让他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多给我些时间不好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时间不会等待你的。斋夜嗜静静的看我一眼，抱起哥，走向我们。我才发觉哥的眼中满是红红的血丝，就像数日不眠、数日哭泣后那般的红肿着：“笑面虎，我就说明白好了。你没必要觉得要对当初龙飞的事情负责。如果你要离开他，我绝对是支持你的。”
“他将你折磨得过分了。”
15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他本就温柔的眸光更和煦了，就像久违的那段时间，天天在我眼前展现的那般。而后，他浅浅的笑了：“我知道了。”
我惊骇的看着他那么真实的笑容，突然想说什么却只能张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怎么了？在这种时刻，我居然还是不能突破自己的心防吗？！
“我不会再任人折磨了。谢谢。”
不要！你怎么能笑着说出这种话？怎么能在我该死的开始在乎你的时候说这种要放弃的话？！你难道……真的要离开我了吗？！我尝试着说话，却该死的还是不能发出声音，只有握紧拳头，灌注全身的情绪与情感凝视哥。
告诉我！为什么要说没有时间？！哥！我一时间怎么能——
怎么能升华对你的爱情！怎么能说爱他就爱他的！！
哥以红肿的眼环视我们，接着定定的望着我：小学生都知道要珍惜的时间的事情！你还来问我吗？！谁规定人不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什么光和影！黑暗世界！我就知道你会傻想些不该在乎的事情！一句话！你要他还是不要！说给我听！
我……。要他！！
“腾，眼睛不能再负累了。闭上眼。”斋夜嗜突然出声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以示警告后，他从身后旅行包中拿出上好药的纱布，温和的给哥包扎好。
“怎么回事？”我终于能开口说话，紧张的上前问讯，“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哥别开脸，令得我伸出的手落空了。我怔住，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将头埋在斋夜嗜怀里：“我累了。斋夜，睡觉去。”
斋夜嗜横抱起他，朝楼上而去，步伐轻松如常：“他很好。你们吃饭。”
等等！哥！我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你怎么不理会我？！愣愣的将自己的手收回，贴在胸前，心里突然涨满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孤单。我看着哥瘦弱的肩背，只是看着。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逼迫我，你在激我……。虽然知道，却还是无法忍受你无视我的存在。你了解我，如同了解自己的半身，所以，你……要我去追求自己所想所要……，我明白，我明白！可是……回头看看我好不好？不要让我不安！我不想同时为两个人不安！！
什么……。两个人吗？我刚才想的，是两个人吗？……
哥……。他，居然已经与你是同等地位了……。我爱你，真的。难道，我也爱上他了么？如同爱你那般爱他？
人，真的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的啊……。那么，一个人注定得不到，另一个人……就抵死不能放开了吧……。我侧脸，怔怔的看着他。
他却无法如以前那样的注意着我，只是忧心忡忡的按着楼梯扶手，仰望着上方斋夜嗜轻柔的动作：“小十，真的……。”
“他哭了很久。如此而已。”楼上，斋夜嗜的冰冷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按捺住心里的黯然，压低眉。哥要想隐瞒的事情，怕就是斋夜嗜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刚才惹他发火了，恐怕更难说话。虽然确实担心他，但也只有先解决一直悬在他心头关于我的事情，他才会如实开口吧。
“既然说没事，我们就继续吃饭吧。”似笑非笑艰难至极的挪动步子，他赶紧奔到旁边帮他拉开椅子，扶他坐好。
“可，听起来有点……。”苑璐推推我，使个眼色：气氛有点不对……龙飞，怎么办？
我低下头，不做声。
“若是你们担心有什么不对，明天我负责去套小腾的话。”抬头似笑非笑的瞅瞅我，再瞅瞅他，“难道交给我还不成吗？”
“那好——。”
“我突然想起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我打断他，转身离开。
“等一等！”苑璐拉住我的手腕，“我怎么不知道医院里……。”
“哦，忘了说了。我走了。”不可以就这样算了。我打定主意要他！爱上了被自己拒绝过的人又怎样？！我桥本龙飞从来不知道“过分”两个字怎么写！！所以，现在心情混乱的时候不能留在他身边！我们……不能再彼此客客气气的筑墙了！不能再疏远了！不能——
“不吃完再走么？”他含着笑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我没答话，冷冷从衣架上取下衬衫，尽可能迅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我要他。却要怎么说出口呢？怎么能表达我的意愿？怎么让他接受我的意愿？我……从来不是主动的人，可是现在却不得不——
所有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呢。似笑非笑的变态许久未曾和我吵架了，时常失神的望着我或者他。呵，他终于有身为兄长的自觉了么？龙翔与苑璐千方百计的给我创造机会，出谋划策，现在也失望了吧。斋夜嗜呢？虽是冷冰冰的，却看得出他更加关注自己的哥哥了……所以经常并非出于哥的原因就盯着我看。……就连哥，也在责备我了。
什么是懦弱？这就是吧。
呵呵，我桥本龙飞，也有懦弱的时候……不是为了哥懦弱的时候……。
“哥，你在吗？”敲敲门，门便开了一条缝。我小心的朝里探探。
“怎么，躲了三天，终于从后门回来了？怎么不走前门？怕看到什么吗？”门突然被人拉开，哥放大的脸窜进我的视线中。
我释然的舒口气，推他进去，关上门：“……。那女人来了？我听见笑声。”就是因为听见陌生的女人声音才想要回避。想想要是真从前面进去，非狠狠瞪她不可。那时不是丢我桥本龙飞的脸吗？
哥转头，眼上虽然仍蒙着纱布，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炯然射在我瞳中，给我因妒忌而浮躁的心以奇异的平静感：“你嘴里说得很好，却三天不露脸。那也好啊，明天凌晨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巴西了。”
“去……巴西？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我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他走掉！！
“拍电视剧。这是笑面虎第一部电视剧，力求完美的他，可能最少要四五个月才会回来。说不定还要拍续集呢，半年一年也是可能的。”
“小飞，若是一年，你觉得他会怎样呢？一年……并不是段短的时间啊。”
“哥，你……。”是在试探我？
“去看看吧。”哥轻笑出声，手准确无误的拽住我的长发，解开束发丝带。
“看什么？”
一时反应不及的我只有呆呆的问一句。
“看美人啊！经过三天的调教，真不知道苑璐会变成什么样子。”似乎对我的反应极度不满意，他皱眉嚷着。
“……。那人妖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什么跳跃式思维啊，明明刚才谈论的不是这种话题吧。
“那，就去看看那位美女吧，能让笑面虎入眼的美女肯定很不错哦。这三天我一直蒙眼，也只听过声音没看见人。”
“哥你……。”那女人有什么好看！！提起来做什么！！
“小飞，帮我把纱布解开，我要去看美人。”
“哥，经过你这么一扰，我连本来要问你的话都忘了。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嗯？引开我的注意力。”我语气加重，开始施压。
“呵呵，小飞，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迟了几秒，哥说。虽然发出笑声，我却清楚看到他脸上连敷衍的笑容也没有。
太明显了吧……，看来事情严重……。我沉默了一会。
“为什么要哭？只单单是因为日里哥忌日的关系吗？”
“是啊。今年的赤樱开得好盛……。小飞，帮我解开绷带，不然我自己硬扯掉。”
果然不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