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大剑)-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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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加拉狄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伊斯力闻言手观望的动作也没停下，就着用着望远镜的状态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加拉狄亚这段时间似乎一直被一些生理问题困扰着，而且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不管那是什么，再过十几分钟应该就要到极限了。”说罢把望远镜扔给里加鲁特，继续一开始的远眺姿势，“加拉狄亚出状况的时候叫我就好了。”
　　里加鲁特点头，嘴上一边小声道：”只要到时候闹大了你负责就好。”手头一边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看来真像伊斯力所说，就要动手了吧。
　　里加鲁特看着加拉狄亚狞笑着悬停在洞口，后背上长长拖下来的触手尖端筋肉纠集缠绕，眨眼间数十柄青光闪烁的镰刀就在触手根部成形，立时便在洞口处的山岩上上下翻飞地切割起来。一时间碎石夹杂着雪渣纷飞而落，就算是里加鲁特隔了那么远，顺着看到的景像他都觉得隐约听见了利器与岩石碰撞出火花的轰鸣声。
　　“你现在真的不看？”里加鲁特放下望远镜，认真地询问伊斯力，“不要后悔哦。”
　　“……”沉默地看着一脸“不看可能会后悔”表情的里加鲁特，伊斯力顿了顿，伸手到里加鲁特那边握住望远镜的一个镜筒用力一掰，顺利地将双筒望远镜变成了单筒。
　　里加鲁特黑线地看着手里余下的半个，心底很没诚意地对提米耶道了下歉之后，坐到伊斯力身边一起看了起来。
　　“兰斯洛特，我最后说一次，出来。”加拉狄亚背上不停，小小的一个洞口在镰刀的上下翻飞中飞速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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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加鲁特有些担心地冲着伊斯力道：“让他这样切下去没问题吗？那座山会被他砍塌的，我没记错的话，山腰和山脚都是有人住的。”
　　“……没事。”
　　没事的话你就把手松点，那东西再坏下去提米耶就不会再借下次了。
　　洞内的兰斯洛特显然是察觉到了外部的动静，也开始行动起来，不过他具体在做什么却是外面三个人都无从知晓的了。
　　所以山腹当中的兰斯洛特这种时候为了不被加拉狄亚拖出去鞭成尸再鞭尸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他在挖洞……
　　虽然没有加拉狄亚的触手镰刀好用，但是那对可以心随意动的翅膀和一旦覆上骨甲便无坚不摧（显然这是在夸张）的指爪，就算是在动不动就会挖到冻土冰岩的山里也挖得相当顺利。
　　在山外部扩大洞口的加拉狄亚对怎么切也把兰斯洛特切不出来的疑惑只有短短的一瞬，随即就想到了兰斯洛特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
　　挖没洞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挖得快还是我砍得快。背上越来越严重的痒算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在心里咆哮着，加拉狄亚完全无视掉背部的抗议加大了触手的数量和速度。
　　于是这一座几十分钟前还好好的一座皑皑雪山，就在兰斯洛特和加拉狄亚的双重损毁下由内到外地彻底崩塌了。
　　“哈哈哈哈！”加拉狄亚看着灰头土脸全身湿淋淋的兰斯洛特从土石堆里爬出来，整个面部都因为巨大的笑容扭曲起来，“我看你现在还往哪儿躲，去死吧你这个混蛋！”
　　“喂喂…放任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伊斯力另外一边的提米耶双手颤抖地提问。
　　加拉狄亚给人的感觉好像杀红眼了啊，伊斯力你不去阻止真的没问题吗，兰斯洛特要是死掉了我没本事复活的啊。
　　“……没事。”
　　这么不自信的口气完全没法像平时一样给人安全感啊伊斯力。提米耶不自觉地把身子往身为头的伊斯力身后缩了缩。
　　兰斯洛特在碎石堆上翻滚着躲避加拉狄亚密集的镰刀攻击，而加拉狄亚触手一根根从天而降般“咄咄咄”地顺着兰斯洛特滚离的路线插满一地，将本就很碎的山岩二次分解。
　　“啧！”兰斯洛特躲闪之中啐了一声，随口将腹中的血沫肉渣吐出。虽然躲过了大部份要害处的攻击，但在那种像下暴雨一样的镰刀群里闪避，兰斯洛特手臂、大腿、翅膀和背部不少地方都被拉上了长长的血口。紫色的血液浸入乱厂缝隙，倒是给现在这个乱斗的场景减上了三分血腥气。
　　感到背后破风声近，兰斯洛特一个前跃，就着头朝下的姿势那双削金断玉的手插豆腐一样插入乱石堆中，而后借着双脚着地时挺直身体腰部使力，顺势就将一片大小不一的石块掀向了在其后紧追不舍的加拉狄亚。
　　加拉狄亚眼看着乱石飞来，触手全数出击来不及收回的他只好边躲边挥剑挡开。
　　兰斯洛特见一击有效，毫不犹豫地接二连三开始扔石头战术……于是继挖洞逃和追以后，两人又开始了石头抛和再抛的运动，虽然那些石头的体积有些过份。
　　“我说伊斯力，”提米耶看不下去地再度开口，“他们这样扔着随便一块都能砸死人的石头玩真的没问题么？”
　　“……”
　　喂喂，伊斯力你手上轻点，那东西的关键部分是加拉狄亚从那边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啊。
　　“兰斯洛特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扔石头玩？”加拉狄亚闪到后来干脆把妖气加注到大剑之上，把挡在身前的巨石全部加工成渣。
　　“自然不会”兰斯洛特微带着兴奋的沉稳嗓音在加拉狄亚一剑砍下后飞洒的碎石中迎面而来。
　　大剑夹带全身下落的狂猛力道狠狠劈向加拉狄亚，兰斯洛特双翅同时急速地由两侧包抄，满是泥浆的羽翼之上，羽毛根根直立如匕。
　　“哼”加拉狄亚冷笑，原地下蹲，一手紧握大剑挡下剑击，触手则把翅膀拦在了界外，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是狠狠地一拳揍上了兰斯洛特的腹部，力道之猛一直穿进了肚子里。
　　加拉狄亚狰狞地咧嘴笑了一下，就打算抽手将抓着的东西拉出来。
　　兰斯洛特腹部使力，硬生生地用腹肌将加拉狄亚的手强留在了肚子里，张嘴一口污血带着妖气刺向加拉狄亚面部。
　　加拉狄亚急速偏头，感觉着脸侧流下来的一片湿热和飞扬起的残发，一片冷汗不自觉就爬满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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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呕~！”
　　这是……什么情况？
　　现场的兰斯洛特和在远处围观的伊斯力三人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突然间就跪倒在地开始呕吐的加拉狄亚满脑子问号。
　　（喂喂喂，身为主角的你突然之间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这小说的价值观就彻底崩坏了啊…）
　　“加…加拉狄亚，你没问题吧？”兰斯洛特放松掉腹部肌肉，加拉狄亚的手就如同完全脱力般垂落在地上。
　　“没…呕~没事。”加拉狄亚摆摆手，兰斯洛特走得近了才看清加拉狄亚的呕吐物：血红的一片！
　　“我有攻击到你内脏？”看着一地的血红色肉渣，兰斯洛特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事有不对，上前一步扶住加拉狄亚，他低头靠得近了，查看起加拉狄亚的腹部，那里平整一片，甚至连一点淤青也无，但是加拉狄亚却还是不停地在往外吐内脏。
　　“加拉狄亚！”兰斯洛特心跳急速上升，而且连带地还有一种他自己完全不明白，或者曾经明白，但五百年中已然遗忘的情绪——心慌意乱。
　　“你到底怎么了？！”他伸手想要捂住加拉狄亚的嘴，好让他不要再往外吐东西了，看着地上那块还能看出原型的肺，他恐惧加拉狄亚再不停下去会连心脏也一并吐出来。
　　“对了，伊斯力！提米耶！！”兰斯洛特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加拉狄亚就向两人妖气指示的所在地冲去。
　　开什么玩笑，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加拉狄亚这种时候也没工夫去纠结他被公主抱这种事了，体腔中翻腾的是最初的最初，从人类被强行转化成半人半妖战士时的那种痛，剃肉刮骨，断筋截脉。而比之当时还要不如的在于，这种痛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将他的意识夺去，只是头脑有些不清，手也下意识地抓住离得最近的热源，没有妈妈的话，随便哪个怀抱借我靠一下也好。
　　短短的几十秒，满身血渍泥迹的兰斯洛特就抱着全身赤红的加拉狄亚出现在了伊斯力三人面前。
　　“带他进屋。”伊斯力见到加拉狄亚的惨状，收起了观战时的调侃神情。情况比他相像得要严重得多。
　　　　第十一章　……
　　如果你们指望河蟹章节有什么粉红那就错了
　　加拉狄亚一直都保持着神智的清醒，连虚弱状态下最起码的幻想也不曾恼人地光顾过他。一路被兰斯洛特紧抱着运到提米耶的实验室——那同时也是医疗室，虽然都没用过几次——他就好像浮于此世之外，保持着一种非正常的冷静感受与观察着自己呕心掏肺的往外吐着内部器官，他知道自己就算神志清晰也无法做任何事。
　　这和他想像中的面对死亡时的心情不同，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回家的事已经确实地摸到了线头，后面还有随着线索能够一如预料地探寻出的大门；他对兰斯洛特萌生出的念头还未付诸实际上的行动；他无法置伊斯力众人于温蒂妮所言的未来之中而不横加干预；他还没有告诉伊斯力他们，他加拉狄亚能拥有这样一群同伴在这漫长的五百年生命中是多大的一种幸运……面对死亡他应该是不甘的，应该为了哪怕一点点存活下去的可能就去努力，而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地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消逝和环绕在耳际急速的心脏鼓动。
　　如此说来，我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将要挂掉
　　加拉狄亚理智而不是充满希望地下了一个结论。
　　如果我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死亡而不甘，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我的身体或者潜意识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才能神智清晰没有一点点不安。
　　其实身处在这种绝对安全的环境中，加拉狄亚宁可直接昏死过去，也不希望在一边“偷听”四人的对话。
　　“怎么回事？”将加拉狄亚放在石床上，兰斯洛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他本就红的眼睛现在几本上充血到看不到眼白了——在三人身上来回逡巡，全身散发的都是一种“死人了死人了，你们快给我想办法啊啊啊啊啊！”的事到临头还想着吃白食的气息——虽然就算让他想他也想不出个一二三。
　　看着他如此一脸不知争气模样的伊斯力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又要耍人，还好他从来理性强过感性，一把把提米耶推上前来，打个手势示意他来向这个整天只知道打架的笨蛋解释一下情况，省得露出那副表情欠抽得很。
　　“其实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一说起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提米耶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兰斯洛特你是跟加拉狄亚交手次数最多的一个，自是知道加拉狄亚的妖气跟我们有微妙的差异，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当初溶合妖魔细胞时形成的。
　　根据加拉狄亚带回的资料可以看出，当初这项技术在设想中的可变性是极大的，简单来讲，就是溶合后形成的战士种类应该是极丰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够大体归类为攻击型和防御型。显然组织保存的技术并不完全，或者说当初的设想并没能完全实现……也不能这么说，加拉狄亚应该算是一种成功，但这种成功却是技术实现能力之外的，因此以不完全的技术达成了完全的效果的结果就是加拉狄亚的组织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