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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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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是唯一的契机。 

* * * * * * * * * * * * * * * * 

她进入无菌室的第五天。 

一切正常。 

父亲日夜在医院陪她,所以满目血丝精神委顿。 

真是奇迹,只剩一副空壳的她居然没有像以前那般无理哭闹,实在让我惊讶。 

她最近没有再提安然,而且见到我时居然也会微笑,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我只能将这诡异的情形想象成父亲的魔法,除此以外毫无解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这般说,也像是祈祷。 

然後我憎恨的发现自己居然也开始想象,无法停止。 

离开。 

重新开始。 

他说,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想起柔和恬淡的光线,有些恍惚。 

以前,似乎也曾有过快乐的,只是早已忘记。 

重新开始? 

那将有多麽轻松。 

* * * * * * * * * * * * 
                  * * * * 

第六天。 

我躺到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眩目的灯光。 

特殊体质,麻醉对我没有效力,於是有幸体验了真正的椎心刺骨之痛。 

然後我看见我暗红色的骨髓, 

脱离。 

* * * * * * * * * * * * * * * * 

第七天。 

她被推进手术室,似乎十分平静。 

十个小时之後,有人对我说,恭喜,手术很成功,只要没有感染,她一个月内便可康复。 

父亲长吁一声老泪纵横,他似乎一下子站不住,扶著我号啕大哭。 

我微笑。 

三十万元的生命。 

我们重新开始的契机。 

* * * * * * * * * 
                  * * * * * * * 

我开始做逃逸的准备。 

现在窝居的地方属於一位年过四十如虎狼般的女子,我对她说,我只租到这个月底时,她很是不满,唠叨不休。 

辞职信早已写好,此月下旬李牧将要离开三天同外商谈判,我只需将它交给人事部经理即可。 

行李少得可怜,无需操心。 

呵呵,第一次发现我适合做小人,因为我居然十分开心。 

其间我意外的接到那可爱小女孩的电话,她说,她已有一个母亲,不再需要新的做候补。不过,若是她老爸需要一个新老婆,她倒是不会介意。 

然後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声若银铃。 

我也笑──真是个聪明得让人心惊的小孩。 

可惜她的好意我只能心领,箭在铉上,不得不发。 

我的离开,已成定局。 

* * 
                  * * * * * * * * * * * * * * 

我记得那天是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四,阴。 

早晨起床时,四壁空荡。 

我发了几秒的呆,然後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急燥了些,现在居然连果腹的食物也颗粒无存的被我打包空运。十几平米的房间只剩被褥和一台电话,实在贫瘠得有些可怜。事实上我几乎连电话也打算变卖,然而这绝非明智之举,李牧或欧阳若打电话寻我,岂非露出马脚? 

上午7点25分。 

我到医院看她──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意识似乎十分清醒,我告诉她,等她恢复,我们便回家时,她看著我,眼角隐隐有一丝泪光,她说,阿宁,对不起对不起…… 

我记不得她有何原因要对我说这三个字,然而她含泪的样子如此美丽,於是我淡淡一笑,说,没关系,一切都已过去。 

於是她微微的笑了,温柔而甜蜜。 

──那动人容颜,让人无法忘记。 

离开医院时,天上下起微雨。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电车里,车窗一片模糊,外面恍如幻境。 

8:03分。 

我抵达公司,已然迟到。 

那时一切如常。 

和欧阳企业的合作项目预计在一个星期内结束,我毕竟做贼心虚,於是投入大量心血完成这个项目,以期逃脱李牧未来的制裁──这当然只是妄想,不过求得良心安宁。 

直至下午两点三十四分,一切都在预定的轨道上运行。 

那时我以为所有都在掌握之中,只到两点三十五分电话响起为止。 

我记得那声音陌生遥远而虚假,甚至在我听到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声音说,安先生,实在遗憾的通知您,您的母亲刚刚在医院逝世…… 

《安宁》第17章 
更新时间: 02/01 
                  2003 

 
第17章 


以为可以逃离,以为无论如何总有一线生机。 

然而我实在太过天真。 

我竟忘了所谓命运──不相信,却不得不服从。 

於是我一败涂地,心服口服。 

於是我现在站在她面前时,竟平静无比。 

──这是命运,母亲,我们终究无法回去。 

耳边有人喋喋不休──是,我已知道,不是你们的过失,只是不幸的那千分之一的感染机率导致突发性休克死亡──我知道我知道我已没有精力追究所谓责任你们不必一再重复──让人厌倦。 

空气中漂浮的隐隐的消毒水味道。 

让人想吐。 

父亲跪在床边,似乎已没有力气站立,蜷做一团。 

我走近他身旁,看见他颤抖的背部,如此苍老。他没有抬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的,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阿宁…… 

他如同被诅咒般反反复复的叫著我的名字,一刻不停,似乎这样便可以让他得到救孰。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著静静躺在床在床上仿佛安睡的人,如此苍白却惊人的美丽──让人憎恨。 

然後我轻轻的笑了。 

母亲。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一个人。 

* * * * * * * * * * * * * * * * 

真是可惜。如此凄凉悲惨情节所需的所谓凄风苦雨原来只是虚有其表──并不很冷──叫人厌倦的绵长,甚至在落到身上时也毫无感觉,实在很不符合现在悲凉的现实的无奈。 

浑身潮湿,粘腻的不快。 

懒懒的坐在医院的露天长椅上,看著单一而无聊的景色,感叹。 

然後模糊的看见那有些熟悉的身影,远远的站著──似乎是撑著伞的──真是辜负这难得的天气。 

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却并不在意。 

然後,他似乎慢慢的走近。 

我笑,招手。 

然後是温暖而干燥的怀抱。 

如此之紧。 

简直让人窒息。 

──跟我走,安宁。 

呵呵,你果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究竟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实在让人吃惊。 

我微笑。 

看著脚边被他抛弃的还兀自旋转的洁白的,伞。 

笑。 

他的气息炙热。 

但我已没有力气拥住这干燥的怀抱。 

他在我耳边,不停低喃: 

──安宁,你累了你累了你累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停下来…… 

原来如此。 

我以为你在追赶,所以一刻也不敢停留,却忘了地球是圆的,你仅是站在原地休息。 

而我,只是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回到的,还是最初的地方。 

* * * * * * * * * * 
                  * * * * * * 

我低下头,看著他的头顶。 

他跪在我面前,正细细的替我擦拭滴水的头发,神色自然动作熟练。 

为何会在这里的? 

疑惑的打量著陌生的环境,高雅而华丽的装潢,充满这个男人的气息。 

歪了歪头,那男人便微微的笑了,安宁,不要这样看我,这里是我家。 

是麽?但这和我有什麽关系? 

於是我听见自己说,我要回去。 

回去。 

这一念头甫一出现便不可抑止。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我要回去。 

他依然微笑,说,不行,你得留下,你必须留下。 

有些熟悉的命令式的语气──令人厌恶。 

有一丝怒气,我重复,我要回去。 

──不行。 

──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不行不行不行……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温和的说,不行。 

为什麽?你有什麽权力? 

我感觉到自己在挣扎,然後他压制。再挣扎。再次压制。最後,一把拥住我──你累了,不要闹,你需要休息。 

累? 

我不知道。 

那怀抱让人急躁,但力量微弱无法挣脱,十分不快,十分。 

欧阳欧阳欧阳欧阳……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但是那怀抱如此之紧,几乎要将我嵌入他身体的力量──无法逃脱。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我头昏脑胀,四周充满他的气息。 

──快把我逼疯的味道。 

然後我看到他裸露的颈项,如此,诱人。 

然後我听到他闷哼一声,抬头看著我,目光惊异。 

我感觉到,满嘴的血腥。 

他看著我,死死的盯著。血,沿著他的脖子,流淌。 

《安宁》第18章 
更新时间: 02/01 
                  2003 

 
第18章 
他说: 

你累了。 

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 

然後他起身走开,关上房门。 

他的身影离开视线後,我竟然发现自己近乎虚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已失去。 

於是我倒下,迷迷糊糊的睡去。 

* 
                  * * * * * * * * * * * * * 

高三那一年,突然发觉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向,甚至来不及惊恐,他便忽然向我表白: 

──安宁,我们交往看看吧。 

我能做何反应?我只是张口结舌。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在当时的我眼中那般优秀的男人,居然在我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第二天提出交往,简直是个奇迹。 

而且无可否认,我是喜欢他的──即使还未达到爱的程度。 

於是我也只是淡淡的笑,做出不甚在意的神情,说,好啊。 

那天天气极好,阳光透过头顶的绿叶如水一般倾泻於地。 

然後心情便不可抑止的飞扬起来。 

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以为。 

* 
                  * * * * * * * 

手脚冰冷,忽然惊醒过来。 

房间仍旧是昏暗,我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微微翻身,却不小心触到温热的物体。 

欧阳樾? 

他何时潜入的?我瞪著他沈沈的睡脸,良久。 

然後终是觉得冷的快要麻木,低叹一声,蜷起身子窝向他怀里。 

如此温暖,如此温暖。 

於是更觉寒意侵蚀骨髓。 

* 
                  * * * * * * * * * * * * * 

半梦半醒,再清醒时光线刺目。 

我略略皱了皱眉头,一时竟搞不清身在何处,然而终究是想了起来──我抛下悲痛欲绝的父亲跟这个男人到了他家。 

不禁冷冷的笑。 

现在她的情形是否就叫做‘尸骨未寒’?还好安家亲戚老死不相往来,否则我必定是众人口中的‘逆子’应当被雷劈死。 

呵呵。 

然後我习惯性的想起床,不料全身居然酸软无力,支撑重量的手一麻,便向床下倒去──心中惨呼,却已无力回天,只得闭上眼睛任它自由落体。 

重物坠地声响巨大,惊动了屋主,欧阳立即推门而入。 

我一只脚尚挂在床沿,只能吊著眼睛看他的脚尖。 

他低叹一声,快步走过来将我抱起放回床上,动作轻柔如同照顾小孩一般密不透风的给我盖好被子,甚至抚摸我的额头,然後说,不要乱动,你已睡了一天一夜,还在发烧。 

原来如此,他这般温柔,只是因为我病了。 

於是我不再看他,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去。 

听到刻意放轻的关门声,我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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