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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综]夫人神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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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侧过头劝慰她:“阿母莫急,二娘从小便神识混沌,还是慢慢地教罢。”

姜云瑶闻言,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暗想幸亏自己是个傻子,否则单是从礼仪和称呼上,自己就要彻底露馅了。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一直当个傻子,便来到老夫人跟前,眼巴巴地瞅着她。

老夫人慈爱地笑笑,道:“阿瑶来这里坐。”

姜云瑶暗想,原来“自己”也叫阿瑶,却不知道姓什么?她又糯糯地应了声是,学着老夫人的样子,在榻上直挺挺地坐了。这种坐姿其实很考验功力,她只坐了片刻,心里便叫苦不迭。

老夫人轻轻咦了一声,道:“阿瑶今儿倒是精神好。”

姜云瑶微微仰起头,脸上现出一片懵懂和迷茫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忽然变“好”,定会让人感到惊世骇俗,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慢慢地好起来,才能不惹人生疑。

老夫人慈爱地笑笑,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间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家仆,急得满头大汗,火烧火燎地说道:“郎君、郎君不好了,突厥人打过来了。城门外的守军已经溃退,再过三两日,晋阳城就要破了!郎君还是带着老夫人夫人、和两位娘子,快些出城避难罢。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一面说,一面举着袖子抹汗,脸色急得通红。

中年男子霍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面上也显出了些焦急之色。突厥人向来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每次一来必定会攻城掠池,带走全城的粮食和金银财帛才肯罢休。突厥人……突厥人……

“你到崔家去问问。”他吩咐道,“不管有什么消息,都要速速来禀报于我。”

家仆哎了一声,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老夫人唤了刚刚的丫鬟进来,将姜云瑶带回屋里去了。姜云瑶有心想问问突厥人的事儿,但眼下自己是个傻子,就算是出声问了,想必也没有会回应她,遂怏怏地作罢了。

她被那位丫鬟带到屋子里,又像栓熊孩子一样,牢牢地栓了起来。

姜云瑶干瞪眼。

她望望自己腰间那根结实的绳子,又望望那道被栓紧的屋门,有些哭笑不得。想来是这姑娘平素喜欢乱跑,所以丫鬟们不在时,才会用绳子将她拴起来,怕她跑丢了。

姜云瑶瞪了那根绳子片刻,又郁卒地叹了口气,从窗台的盆栽里摘下一把花瓣来。

她将花瓣反扣在手中,以一种古怪且繁复的韵律翻覆几回之后,扬手一洒。

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到青石地板上,呈现出一个古怪的分布。

天地圆融,阴爻不同,当为凶相。

姜云瑶怪异地看了一眼屋里,那些摆设依然整整齐齐地,而且用的都是名贵且罕见的料子,显然是大富大贵之相。而且这屋里还飘着一缕淡淡的花香,连铜镜摆放的位置都是吉,怎么会呈凶相?

难道是她一朝穿越之后,连卜卦的本事也退化了么?

姜云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片片地从地上捡起那些花瓣,预备再卜上一卦。忽然之间,屋门从外间被人打开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直直照射进来,随后是一道长长且婀娜的影子,站在了她的跟前。

有位女子嗤嗤的轻笑声响了起来:“你说,我要是将你丢到突厥军中去,让你尝尝被人蹂。躏至死的滋味儿,我那位表姊会不会很难过?”

姜云瑶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面容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身上穿着绮罗,戴着钗环首饰,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妇人。联系刚刚在堂屋里见到的郎君和老夫人,不难猜想这位妇人,就是那位郎君的妻子了。她忽然想起来,刚刚在经过角门时,曾听见小厮们谈论道,这具身体的亲娘,早在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如今府里的女主人,是郎君的继室,也是先夫人的表妹和手帕交。

所以,这是继母和继女的戏码?

继室夫人走到姜云瑶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片刻,冷笑道:“还是你与她长得最像,连大娘都要自愧弗如。我一见到你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要划花了。你说,我要不要划呢?”

锋利的指甲在她的面颊上比来比去,像是真的要划出两道来。

姜云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屋子里的陈设,都是母亲一手布置的么?”

“陈设?”继室夫人一愣,继而张狂笑道,“自然都是我布置的,阿瑶可还满意么?瞧瞧这锦被,”她一指矮榻上的锦被,眼带讥讽地笑道,“里面可是混了不少夹竹桃。还有这两道流苏,阿瑶瞧着漂亮么?这些可是特意用凤仙花浸染过的,就是为了掩饰红花的香气和色泽。还有那妆奁里的胭脂水米分,想必阿瑶也用得颇为舒心罢。”她俯下。身来,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之意,“我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从来都听不懂。”言罢,竟像是有些微微的惋惜。

姜云瑶悟了。

原来不是她卦爻有错,而是这屋里确实大凶,处处都是大凶!

她瞥了继室夫人一眼,问道:“你恼恨我?”

继室夫人张狂笑道:“恼恨你?不不不,我怎么会恼恨你呢?你是断断无辜的,可谁让你长成了这副模样?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儿,每一丝每一处都有你娘的影子。我每回见到你,都恨不得、恨不得——”

姜云瑶又问道道:“你恨我娘?”

继室夫人目光瞬间冷了下来,隐隐带着几分凶戾之色:“我恨她?我怎么敢恨她?高门贵女,十里红妆,比族里的所有人都要嫁得好。我不过是个拣回来的表姑娘,哪里敢恨她?哪里敢恨我的表姐姐?呵……”

姜云瑶轻轻唔了一声,暗道,原来如此。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这姑娘身上……

继室夫人咬着牙,一字字地说道:“就因为她是姑姑姑父嫡亲的姑娘,所以她就什么都用好的,而我便只能拣旁的用?我偏不!她有的我都要夺过来,夺不过来我便毁了她!”她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些疯魔了,眼里像是泛着一丝血红。

姜云瑶不欲再听,遂反手一斩,斩在了继室夫人的后颈上。继室夫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歪头倒在了她怀里。这一招是她在跟师兄们学来的,据说效果很差,但因为继室夫人是个纤弱女子,还稍稍比她矮了半个头,所以一次就成功了。

她暗道一声侥幸,把继室夫人丢到矮榻上,自己捏着那些散落在地的花瓣,有些犯愁。

师尊谆谆教导过,自己这一门是硕果仅存的卦爻正宗之一,要是能将这些爻辞练到纯熟,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便能晋封一代卦神,从此爱去哪里去哪里,连神仙都阻挡不了她。

但眼下,她要去哪里找到龟甲蓍草五帝钱,算满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

☆、第3章 北齐|她看到了战场

姜云瑶很犯愁。

她捏着那些花瓣,翻来覆去地想,想到有些出神。

渐渐地她感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脱离了躯壳,飘浮了起来。她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假山和屋舍,还有来来往往的小厮们。她飘过那些假山,又飘过一道回廊,站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这里到处都是人,偶尔还有几个对她指指点点,道:这就是郑氏族里的那个傻姑娘。

姜云瑶一个激灵。

阳光直直地穿透了她的手心,照在地面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影子。周围人虽然能看得见她,但她刚刚扶着墙壁时,那堵墙毫无阻拦地穿过了她的手心,像是穿过雾气一样轻而易举。

看样子,自己这是灵魂出窍了。

灵魂出窍的状态并不罕见,至少她师父是这样说的。那时师父还是个神神叨叨的中年道姑,住在她家里蹭吃蹭喝地打秋风,顺便教了她一身的本事。师父说现代人才凋零,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苗子,一定要好好栽培。喏,阿瑶看好了,这是阴爻、这是阳爻,这是灵魂出窍……

师父话音刚落的瞬间,自己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师父。

那时她还小,感觉到事事新鲜,便围着两个师父转悠。两个师父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是一样,但一个能触摸到实体,另一个却轻飘飘的什么都碰不到。轻飘飘的师父对她说道,等她机缘到了,自然也能做到灵魂出窍;一旦成功做到,就意味着她摸到了卦神的门槛,再努努力就成功了。

所以,这是自己摸到卦神门槛的意思?

云瑶有些雀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人/流,朝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的守军有些无精打采,身上的铠甲和服饰也有些陈旧了。她看到他们用的是长矛,没有陌刀,也没有玄甲或是明光铠,很显然现在并非唐朝。刚刚她听老夫人说起过“先帝少年英武,后来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难道那指的是隋炀帝?不不,隋炀帝没有带人打过突厥……

因此,这里既不是隋朝也不是唐朝,而是隋唐之前的南北朝末期。

南北朝啊,那个战火连天且处处透着荒谬的时代!

云瑶哀哀地叹息一声,朝另一边的城墙走去。她没费什么力气,就飘过了那道高高的城墙,落在了城外的小树林里。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和呼喝之声,像是有人在大声怒骂,又像是雄鹰的唳鸣。

云瑶拣了个方向,朝着那处旷野飘过去。

她的脚下站着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拿着长矛、盾牌,军容肃穆,像是在等待着进攻的时机。隆隆战鼓声响彻在旷野之上,军士们口中发出短促的呼喝声,低低沉沉,带着一股浑然的气势。一骑红马从军士中间冲了出来,挽弓搭箭,一道箭簇裹挟着嗤嗤的破空之声,朝对面疾射而去。

一箭正中咽喉,血如长练,冲天而起。

对面或晦暗或陈旧的铠甲上溅到点点血迹,有人暴怒如雷,发出了如兽般的咆哮声。

一声嘹亮的突厥语在军阵中传响,宛如噬骨的魔咒。唿哨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苍鹰、雪亮的弯刀和弓/弩,压低了身子在茫茫旷野上涌动。

“突厥人。”马背上的将军冷笑一声,手执长/枪,带头疾冲了过去。

“杀——”

战车、盾牌、黑压压的军士,接连不断地朝对面碾压。云瑶看了片刻,便感到有些不忍心,遂飘到了一根旗杆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这种激烈厮杀的战场,对于一个现代灵魂来说,还是太过于血腥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激烈的厮杀声、刀戈入肉的嗤嗤声、愈发激烈的隆隆战鼓声……她从未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过死亡,就算是她上辈子死过一次,那也并不残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云瑶恍恍惚惚地想了片刻,又恍恍惚惚地飘了回去。她又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层层叠叠的屋舍,回到了先前那间屋子里。忽然间她身体一震,手中的花瓣扑簌簌落下,矮榻上的女子也醒了过来。

“你、你……”继室夫人指着她,一副震惊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云瑶拂了拂衣角,从书橱里翻出一把剪刀,两下就把那根绳子绞断了。刚刚她在翻拣屋子的时候,早已经将这屋里的陈设弄得清清楚楚。她握着那把剪刀,朝前边走了两步,嘻嘻笑道:“母亲。”

继室夫人朝矮榻上缩了缩,尖叫道:“你别过来!”

那可是个傻子啊,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瑶嘻嘻笑了两声,歪头看着继室夫人,一路指着屋里的摆设说道:“络子、锦被、枕头、胭脂水米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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