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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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大长老打一开始就提防着草灯会反悔,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他的后面,就在草灯示意立夏起来的时候,他重重的再草灯身后一推,草灯一个不稳向前栽去,手中的灭神剑穿透了立夏刚刚站起一条腿的身体。
“夏夏!!”低下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打斗的声响。
立夏呆呆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剑柄,强忍很久的泪噼啪落下,滴在剑上,也滴在握剑的草灯的手上。
若是在刚才那一击之前,他死去一点都不委屈。因为他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爱而死,可是,现在他不想死啊,他的爱刚刚有了回应,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草灯没有想到大长老会来这么一下,虽然心里恨得想要把他剁掉,却是如此的力不从心。刺进去的剑是不能往出拔了,只要已拔出剑立夏就会立马死去,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用自己雪白的衣衫试着帮他止血。
直到白衣染红,那些血依旧没有止住,立夏红润的脸色已经如纸苍白,唇角却挂着浅淡的幸福微笑。
他认真的看着草灯,想要把他此刻的温柔牢牢记在脑子里,不再有勾心斗角,权势之争,此刻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外面的吵杂,兵器交接的撞击,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草灯……抱抱我……”
草灯温柔的把满身是血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如春日的白雪般在阳光下化掉。
立夏吃力的回抱住他,唇角不断的益处淡红的血液。
“草灯……你……爱……我……吗?”立夏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周身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身形在一点一点的散去,“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草灯抱着,脸贴在他的发间,泪水浸湿了他的长发,也浸湿了他的心。他哭的很绝望,对于他的问题却依旧一声不答。
立夏在快要消散之前露出了笑容,他的唇轻轻贴在草灯的唇上,唇间是泪的苦涩,心的无助。
化作金色光芒之前他在他唇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夏夏!”
“小夏子!”
最后的最后意识里,立夏好像看到了落和小珠子他们,还看到了落手中的利刃刺向了草灯,而他并没有躲过。
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吼出一声,不!破碎如散落的星光,无力拼凑,早已散去。
神台的上空下起了漫天花雨,金色的大波斯菊花瓣如悲伤的眼泪,汹涌而下金色的花瓣淹没了所有的石阶,也掩盖住了那件失去主人,孤零零和草等一起倒在血泊中的橘色衣衫。曾经它和它们一样,是明艳的黄色。
草灯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的金色花雨,倦倦的闭上那双沉寂到绝望的眼睛。
夏,带我走吧。这样,我们就不会再被分开。
多好。
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壹)
雪白的宫殿,如雾的白纱,宽大的床幔上直挺挺躺着一人,银紫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绣着青玉玫瑰的床单上,眼如琉璃,血染白衣。
软玉端着重新熬了不知道几十次的药,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没有进去。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自从立夏神台上祭天后,草灯动都不动的任那个叫落的男子刺穿臂膀,回来后也不处理伤口,不让人进门,也不喝药。
天气越来越热,中剑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炎腐烂,却没有人能劝得动他。这么多天,唯一一次走出太子殿的殿门是在三天前,没人有知道他对父王说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他那天回来之后,当天夜里大祭司便奉天命抄斩了八大长老的家,一场天火无一人生还。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不要说不吃药了,他几乎不再进食,连水都不喝。一开始还有人劝的,但是劝的人统统都被拖出去打了半死,经过此事再无人踏进太子殿的门。
他就这样每一日,每一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做梦般痴痴的望着浅白是的床幔发呆,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如被浸湿的纸娃娃,破败不堪。
草灯听到了门口软玉的脚步声,却没有心情去管她是否有事,他的眼睛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是睁着,却早已经没有了看物的能力,只是僵硬的瞪着。
他不想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哭,害怕眼泪会背叛了自己。他已经留不下立夏的任何东西,那么就把这些为他而生的眼泪留住吧。
睁眼闭眼,满眼都是立夏小小的脸庞哭泣的、欢笑的、忧郁的、还有决绝的。
记得他从彩袖殿上翩然而下,鹅黄色的衣衫嫩若小蝶,抱在怀里的感觉轻轻巧巧,纤细的身子比女子都要柔弱无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自己找的人,所以欲擒故纵冷淡以对,果然如所料那般,他先开口同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很小,很轻,若是在平时自己是听不到的,但是,那是他偏偏就听到了,还回答了。打破了他一贯的冷淡,甚至还连名带姓的和他说
——草灯,我叫草灯。
其实说不刻意那是假的,只是那时并没有在意,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不过是对猎物该有的态度。
再见,有点出乎意料,见到被人提到面前的立夏,望见他涨红的小脸和带泪的眼眸,突然觉的有点心疼,下意识帮他解围。
——我们,是不是见过?不是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
——为什么……怎么说……
——这双眼睛,我记得。
料想到了他的惊讶,却没有料想到他的眼泪,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用手覆上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
草灯,并没有说谎,在离开离国之前,大祭司已经在水晶球里让他看了要找的人。所以,这双眼睛,他的确记得,只是那种记得却和他心中的不一样。
草灯当时,认得的不过是猎物的眼睛。而立夏想的却是爱人的温柔,所以落了泪,湿了心。
第三次是可以的相约,立夏迟到了。本来很生气的,可是看到他脏兮兮的衣袍,满脸的泪痕,怒气就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反而担心更多。甚至说了那句
——小不点,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本王都包了,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说完,并没有后悔,吻他,也是一种自愿。那时心已经双手捧上,只是高傲的自尊和曾经的情伤,让他倔强的无视了自己的真心。
一次次的付出,一次次的收回,一次次的疼宠,一次次的伤害。他知道每一次温柔后狠狠的伤害,比拿真刀实剑更是疼痛,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害怕曾经的一切再次重演。
直到他晕倒在忘尘殿,那一刻才明白,原来今生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替代。所以,努力去挽回了,可是……老天却不再给他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如昨,神台上的一切每一次想起都如利剑般狠狠刺在心上,一点点划开,宁愿死去的刻骨疼痛。
记得他问,
——草灯……你……爱……我……吗?为什么……那天在……神庙……中……你……不……看……我……
可是自己却不能去回应,也回应不了。那一天在神庙并不是故意不去看他,那是他的结界是看不到外面的,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根本不知道立夏来了,更不知道他为他受了多大的伤,他被带出来的时候是从后面离开的,也不知道长老们最后对着虚无的空气说的那句彻底伤了立夏的话。被强行抓走的那天晚上他就被,大长老就用法术封印了言语,只有祭奠完毕以后,才可以说话。所以,他的提问,他没有反应,他也等不到回答。
记得他说,
——草灯……我……爱……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生——生——世——世——夏,你说爱我生生世世的,那为什么不守约,独留我一人在这里。
夏,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所以,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或者,你把我带走吧,带我走。
为什么不让那人杀了我,为什么要求情,为什么说那个不字,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记起了前世,为什么……每一世你都在我手上消失。
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要我内疚,你是在报复我对你的不关心,你就是要我伤心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
你来骂我啊,你来打我啊,即使只是梦里,求你出现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扣扣。
门口传来低沉的敲门声,草灯迅速擦干眼角的泪痕,烦躁的瞪过去,入眼的却是一大朵含苞待放的大波斯菊,嫩嫩的金黄,上面居然还有清晨的露珠。
软玉优雅的走进来,“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他走到时候要我转交给你的,本来想你好一点才看,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若在等下去只怕你就没有机会看了。”
草灯也不辩驳,只是怔怔的望着花,软玉无奈咬唇,本想叫他说话,没想到连这个都失败了,把花放在床上,在草灯的怒视中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恨她一开始的拆散,对于这件事她也无话可说,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亲生哥哥,是以至此她希望他可以振作,不希望他有事。
草灯等到软玉离开以后,才把目光再次转回那朵大波斯菊,明媚的金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离去时铺天盖地的金色花雨重重的击碎了他的坚强。
慢慢的伸手想要拿过它,指尖才碰到花枝,紧逼的花苞突然冉冉绽放,细碎的花瓣离开了花蕊,飘到了他的面前。手指碰触过后,一个个花瓣都开始破裂。每一个花瓣里都收藏了一个声音,所有声音的主人只有一人,那就他——草灯。
夏。夏。夏。夏。夏。
全部的声音汇集成了一个字,夏。
这是他对他的呼喊,这里有他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全部的全部。
他知道夏记得上一世,记得两百年的情感,可是他一直都不明白,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还能对每个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是不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经常对着花瓣彻夜无眠。是不是在每个无月的夜里,他会抱着花瓣悄悄哭泣。他是用怎样一种心情把每一句话都收录在这里,包括草灯的绝情冷漠。
满屋飘动的花瓣,渐渐的开始停滞。猛然间开始破裂掉,瞬间干瘪化作粉末消失在空气里。花瓣落尽鹅黄的花心泛出柔和的光芒,越来越盛柔和的金色光芒中,空气中出现了立夏的身影。
依然是那样的可爱,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他乖巧的笑着,安静的望着床上的草灯,那样专注的眼神好像此刻正在和他对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