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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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完颜斜也甚至没有感到愤怒,只感觉着浑身无力。东海人坐拥如此利器,他想轻松的打下天津几乎不可能。这种被称为火炮的神秘武器,从长生岛惨败开始,大金整整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打听到了名字,但到现在为止,却依然没能打探到更具体的资料。以前完颜斜也只是从逃回来的败兵口中得知火炮的威力,但一直是半信半疑。但今日看来,完颜活女等人不是夸张,而是大大缩小的火炮的可怕程度。
幸好他为了谨慎起见,只派了随行过来的契丹兵前去试探。本想等契丹人把那层薄薄的防线趟开一条口子,他就会立刻提兵乘势而攻,但现在,一切都盘算都成了笑话。
“这该怎么办?”完颜斜也不禁拧起眉头。
“元帅!在下有一策!”陪侍在一旁的左企弓突然出声。
“……你有什么办法?”
“天津急切不可下,如果是我家独立进攻定然死伤甚重。不过东海人收留的萧妃和秦王定是最蠢的一步。童贯不会任由东海把耶律淳的妻子控制,何况童贯还想讨回燕京,只要把宋人请来,让他们帮忙跟东海人斗去。”
三天后,左企弓又坐到了郭立和卢克忠面前,与前一次不同,这次他的手上,还有童贯的一封亲笔信。
把童贯的信交给郭立、卢克忠两人,左企弓得意笑道:“东海还是大宋的藩国,现在有童太师下令,不知两位是交还是不交!”
他当然希望两人嘴硬到底,这样才能顺利的把宋人拖进来。而郭立和卢克忠的反应正合他的心意。两人对童贯的亲笔信函丢在一边,看也不看。
郭立很干脆的回道:“我等是东海臣子,不是大宋子民。我只认得大王,别家的太师,我不认识!”
卢克忠也骈指冷道:“这天津城里,没人认识童贯!回去跟你家元帅说,打我东海的主意之前,先回头看看你完颜部的老家在哪里,混同江是连着大海的,鸭子河也一样是通向大海的!”
左企弓反驳道:“就算东海王能攻进混同江,那又与监镇何干。到那时监镇已为冢中枯骨,难道监镇等着死后的封赏不成?!”
郭立仰头大笑:“看看城外,天津你们攻不下来!”
“我大金皇帝即将亲帅二十万大军来此,郭将军,就凭小小的天津,可抵挡得住?!”左企弓信口开河的恐吓着,作为使节,作为依仗的就是一张嘴和一股气。
郭立突然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笑容。他站起身,慢慢的踱到左企弓身前,低头盯了他许久,直看得左企弓坐立不安的时候,才闪电般拔出腰刀。闪亮的刀锋在左企弓的颈项中划过。鲜血如喷泉,如瀑布,喷溅向厅中,左企弓瞪着眼睛呆滞的看着郭立,直到他从座位上翻到下来,凝固在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难以置信。
郭立神色自若的在尸身上把佩刀擦净,收刀回鞘,淡然说道:“那就再试试好了!”
第九章 三国(上)
线前的鹿角栅栏吱吱呀呀地被硬拖开,在冻结的地面T3道黑色的痕迹。 >;与左企弓同来的两名随从自打开的缝隙中被用力推了出去。他们的脸部和双腕都用细麻布裹得严严实实,但不断渗出的血水,仍把白色的包扎物染得鲜红。
被割下来的鼻子、耳朵和双手就用细绳绑在他们的脖子上,一晃一晃,而他们两人也同样用麻绳牢牢的绑在两头瘦驴上——金人使节来时所骑乘的骏马已被郭立和卢克忠笑纳,只还了两头瘦骨伶仃的病驴作为回礼——虽然骑手没了双手无法驭驴,但用竹竿吊在两头蠢驴前的两捆草料,仍引得它们一步步向前跑去。
饥饿的驴子追逐着喷香的草料,在一道道冰坎之间跳跃。随着驴身上下颠簸,黝黑的驴**上面的几块白斑也在不停的晃动,十分的引人注目。如果凑近瞧去,那是根本不是什么白斑,而用白垩涂上几行小字,皆是用女真、契丹和汉字三种文字一起书就,其中一头写着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名讳,另一头则是大金皇储、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的名字。
“郭督,完颜斜也今次真的会再来攻城吗?”指挥台上,卢克忠举着望远镜,看着两头驴子奔向十里外金人的营地,一边问着郭立。
“如果他还想带兵的话!”郭立平静的答道。正使给斩了,从人也都割鼻剁手,就算完颜斜也能忍,他下面的兵将却不能忍。何况,驴**后面的那两个名字,让完颜斜也也不敢忍,自己的兄长、主君遭到羞辱,他如何能若无其事?
郭立在东海军中向以沉稳著称,赵瑜启用他担任天津总督也是因为他做事稳妥。这几日他辱使斩使,又羞辱金国君臣,自不会是他的脾气性格突生异变,而是另有图谋。
当得知误收了伪帝耶律淳留下的那对孤儿寡母之后,郭立便下定决心不择手段来挑起金人的愤怒,以引得他们丧失理智,全力来攻。他打算用最短的时间,给金人以最大的打击。既然金人和宋人都会把手伸向天津,与其等他们联手,不如先逐个击破。
在宋人插手进来之前,用女真人的尸山血海把他们给吓阻。
女真乃是夷狄,本是禽兽之属,畏威而不怀德,而宋人,又是欺软怕硬的角色,拿金人作伐,杀得他们不敢再向天津踏足半步,同时把宋人给吓住,让童贯跟大王扯皮去——这就是郭立的算盘。
只要能守住天津,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郭立才没兴趣考虑!
………………
啪地一声。完颜斜也狠狠得捏碎了手上地酒杯。晶莹剔透地玻璃酒杯在右掌中化为碎片。杯中地葡萄酒和完颜斜也地血沥沥而落。染红了雪白地羊毛地毡。怵目惊心。
两名劫后余生地随行使节跪伏就在完颜斜也面前哭诉着。没了鼻腔地共鸣。使他们地声音变得十分怪异。从他们身上切割下来地纪念品。铺在中军大帐地正中央。干缩着。像几块因品相不好而卖不出去地腊肉。
两头病驴也被牵进帐中。由于挂在它们身前地竹竿和草料太过碍事。在进帐前已经被取走。两头饥饿地驴子正不满地啊呃啊呃地叫着。在直径三四丈地大帐中不停地转着圈。乱嗅着帐内布置。三番几次把**对准了完颜斜也地双眼。
完颜斜也不识汉字。对卢克忠一手漂亮地灵飞经无法作出评价;对他二哥命谷神【即完颜希尹】创造出来地本族文字也认不出来;但其中地契丹文。完颜斜也却是认识地。
……完颜阿骨打……
……完颜吴乞买……
见着自家的两位兄长的名讳端端正正的写在驴**上,完颜斜也双唇一阵阵的颤动,脸色阵红阵青,如走马灯一样不住变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一声怒喝,呛的一声拔出佩刀,用尽全身气力把两颗驴头硬生生砍了下来。
笨重的驴头落到地上,从腔口中狂喷出来的鲜血,把半间帐幕化成血海。从头到脚沐浴在血水中,完颜斜也恍若不觉,仍挥刀不止,直把驴身连同那块涂着白垩的一起剁成了一团肉酱,方才气咻咻的罢手。
“郭立、卢克忠!”大金国的忽鲁勃极烈把沾满驴肉驴血的宝刀高高举起,在自己的营帐中嘶声叫着:“我要把他两人的脑袋拧下来做尿壶!”
对着有着神兵利器的天津,他本起了退缩之心。只打算听左企弓的建议,把宋人拉下水,两家一起把天津解决。依着他二哥阿骨打处理燕京的做法,人口财富归大金,地皮城市归大宋。
虽然早前的六千契丹降军一下子就在天津城外战殁了四成还多,逃回来的也大半带伤,但过了三天,从燕京来的援军已经陆续抵达,他手下的兵力又膨胀到了七万人,其中有两万本部精兵。而且这还是正兵的数量,那些转运粮草、运送军资的十几万民伕还没算在内。
不过完颜斜也还是决定稍微拖些时间,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
但现在,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击鼓!聚将!”
……………………
黑压压的人影,难以计数,就算透过望远镜,也只能看见在五里之外,有一片模糊搅动的人海。不过,女真人的中军大,郭立却不会错过。在人海之中,离着天津防线六里的地方,一面素白大旗高高挑起,不断有骑手以大旗为中心来来往往,看起来金军主帅完颜斜也的确就在那面大旗之下。
“比前次靠前了一里多!”郭立喃喃自语。
由于在辽南口耳相传的谣言中,东海的火炮威力强大堪比九天神雷,一炮烂数十里,所以金人的前营扎在十里之外,至于完颜斜也的主营则离得更远。而前次完颜斜也出战,他帅旗的位置,是放在八里外——当然,当时完颜斜也本人很可能潜藏在更前面,不过天津守军却没能把他给找出来。
正因金人的营地离得太远,从北来的风中听到他们的出兵号角开始,郭立已经在指挥台上整整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了金人大军的到来。
回身对着身后的参谋们比了一个手势,东海军的号角也随之响起,进入阵地的脚步声,与前日并无二致。
守军从阵地后的一排屋舍中跑出,跑进自己的位置。
“郭督!”一个参谋出声道。
“说!”
“火炮还是装填霰弹吗?”参谋问道。
“嗯!……除非完颜斜也走到两里之内。”
郭立一直有着用火炮把女真主将一击斩的打算,不过完颜斜也始终远远避在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外,并不给他开炮的机会。不过金人对火炮毕竟还不了解,就算天津和辽南的炮手平时演练,也都是在夜间对着河中、海中射,对于火炮真正射程,谅金人也不会有底。
虽然现在完颜斜也仍然小心谨慎,但他的位置的确提前了一里多,只要持续下去,让他看着火炮霰弹的几次射之后,把一百五十步的霰弹有效射程误认为火炮的真正射程,完颜斜也应该会忍不住向前走的。帅旗越接近前线,对士兵的鼓舞就越大,这一点,无论金辽宋夏,还是东海,都是一样。
两里!这是天津镇中所有四寸火炮的最佳攻击范围,同时也在三寸炮的射程之内,只要完颜斜也出现,离他最近的两座炮垒中十几门火炮将同时射,至少能有一半的几率,把下下任的大金皇帝【注1】变成他郭立的胸口上的一枚金星。
又是一阵悠长的号角传来,金人的阵列开始由集中转为分散,如同山颠的积雪突然间崩解下来。一**的骑兵步卒各自转向不同的方向,无数脚步与蹄音,连绵不绝化为一声。
郭立从望远镜中,已经很方便地计点出他们的人数。金人应是以万人为一部,现在他看到的有五部之多,分散开来应是各负责其面对的那一段防线,同时开始进攻。
而金军主帅的素白大仍停留在原地,稳立不动,在其周围,大约留有三千名骑兵护持。
郭立看了一阵女真人分兵布置战线的动作,便转过身子,又往南方的大河上看去。滔滔大河此时早已是一片冰原,河面上的冰层足足有五六尺厚,从天津这里下河道,向南可以一直走到对岸大宋的沧州。而且由于河水不断流动,冻结起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