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块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狼烟 >

第98章

狼烟-第98章

小说: 狼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翻译官……” 
“徐先生在家吗?”翻译官问。 
“在,在。”程先生听出来找徐德富,问:“您有事?” 
“角山荣队长请他。”翻译官说。 
程先生因这个“请”心发慌,宪兵队长随便请人吗?他的目光瞟向窗外的摩托车和风摆的太阳旗…… 
“请他出来呀!”翻译官追道。 
“哎,哎,我就去叫他。”程先生对伙计说,“给翻译官泡茶。” 
翻译官摆摆手,示意程先生快去叫人。 
程先生急奔后院,此刻徐德富没在堂屋里,他和管家看一个密室。这间密室的修建,是管家提议的。 
“当家的,”谢时仿说,“世面上很乱,今天这家被抢,明天那家遭贼,咱家许多贵重药材明面上放着不行。” 
“是啊,老房子那儿有地窖。”徐德富怀念獾子洞祖屋,爷爷那辈人怕家财细软被盗被抢,挖了地窖。药店的确更需要一个这样的密室,暂时不装什么,应急时好用,“时仿,你看哪个位置好啊?” 
“我看二奶奶房子旁的那间偏厦子……”谢时仿选择的地方很不起眼,就是说让一个生人来找,他一定不会认为密室会修在这里,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修吧,找个可靠的人。”徐德富说。 
“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修吧。”管家会瓦匠活儿。 
“时仿啊,你都多大岁数的人啦,还拿得动瓦刀?”徐德富说。 
谢时仿坚持自己动手,想想这样做安全得多,徐德富最后同意,因密室的门从二嫂屋内通过,他们一家人自然知道。他说:“让佟大板子帮你修。” 
两个月下来,谢时仿修好了密室,他带徐德富来看。家中几个主要成员知道这间密室,程先生是知情之一。 
“德富,角山荣叫你去,派翻译官来的。”程先生说。 
日本宪兵队长找我?徐德富打哏儿(迟疑),他没往好事上想,自从老宅被毁,祖田撂荒,对日本人由加小心到怨恨,目睹马家窑两千来口人被杀,产生了仇恨日本人的心理。是不是药店的什么事呢?眼下风声渐紧,胡子和日本兵打,抗日队伍和日本兵打,药品成了最敏感的东西,洋药都登了记造了册,部分药品宪兵队搜走,中草药也能治红伤。 
“翻译官在店里等着你。”程先生说。 
看来这是急茬儿,徐德富说:“哥,我估摸他们冲着咱的药店……” 
“倒不像。”程先生说。 
“那个姓魏的伙计没啥反常吧?” 
“没有,最近他很老实,几天都不出门,也不与外人接触。”   
第二十五章另类厮杀(12)   
不管是窟窿井,还是落马坑徐德富都要去,福兮祸兮绕是绕不过去的,他走进药店。 
“徐先生请。”翻译官指一下停在门前的带斗的三轮摩托车,“我们一起走。” 
徐德富走出药店,给毒日头刺痛眼睛,一时眩晕,稍稍停了一会儿,最后望同泰和药店牌匾意味深长的一眼,上了摩托车。 
宪兵队的摩托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的,中国人坐它在街上走,亮子里很少有这样幸运的人。因此不少人投来复杂的目光,徐德富觉得很不舒服。 
“他和日本人……” 
徐德富揣测人们心里想什么,说自己是汉奸走狗也说不定,他只一门心思回避,尽快到宪兵队。 
摩托车速度并不快,使更多的眼睛看见徐德富。 
是瞩托吧?徐德富想到许久没去向宪兵队报告什么,自从来到镇上,药店的事很多,一大家子人起居,人嚼马喂的需要安置,刚刚稳定下来,把瞩托的事撂到一边儿啦。 
“徐先生请下车!”翻译官说。 
“哦。”徐德富才知已经到了宪兵队。 
用什么恰当的语言来形容徐德富走在木制楼梯上的心情,惶惑、恐惧、忐忑……他迈进队长室,一番他没想到的气氛。 
“唔,徐先生。”角山荣一脸笑容,以老朋友的口吻说,“一向可好?” 
“好,队长好。”徐德富心里不舒服,表现出的又是一回事。 
角山荣叫人给徐德富泡杯好茶,徐先生长徐先生短地叫,极富人情味说他很忙,你搬到镇上来都没登门拜访。 
“谢谢队长。”徐德富连连道。 
“徐先生,我问你,喜欢种地吗?”角山荣问。 
种地?徐德富没想到宪兵队长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回答十分简单,庄稼人大概没有一个人不喜欢种地的。 
角山荣是中国通,他随口朗诵一首古诗: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埘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 
徐德富还是懂了这首美妙的田园诗,可是宪兵队长的目的他还是不能懂,总不是找自己来听诗的。 
“你家的地四百垧,三百垧河套地,一百垧坨洼地。”角山荣对徐家的田地情况了如指掌。 
徐德富更奇怪了,角山荣先是问喜不喜欢种地,又吟首田园诗,再说自家地,不是虎拉巴儿(突然)问起吧? 
“我们是老朋友了,几年不种地你难受的心情我能理解。”角山荣善解人意的样子,说,“你实际地告诉我,想不想种地?” 
“队长的意思我没明白。”徐德富说。 
“哦,我是问你愿不愿意种你家的地。” 
“愿种,咋不愿种,可是……”徐德富说獾子洞变成无人区不让去,地撂荒了几年。 
“我现在特许你出入无人区种那块地。”角山荣说,“徐先生,你只大胆放心地去种,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徐德富急忙说。几百垧祖田让种了,对于以种地为生的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角山荣让徐德富可不是种一般庄稼,是一种特殊的植物——罂粟。伪满洲国中央成立贩卖鸦片的机构,各市县开办鸦片零卖所,供应瘾者吸食……仅从伊朗买来的红皮烟土和东土产的一些鸦片,远远不够,于是鸦片毒害政策出台,于是强制农民种植鸦片,于是宪兵队长找来徐德富。 
“人凭气活,苗凭粪长。”徐德富做着种田美梦,“我马上叫长工,积肥……明年种谷子。” 
“种谷子的不要!”角山荣说。 
“那种铁杆庄稼苞米。” 
“苞米的也不要!” 
“那种什么呀?”徐德富奇怪啦。 
“鸦片。”角山荣说,“你们叫大烟。” 
宪兵队长让种鸦片,徐德富目瞪口呆。 
“你来种,我来收。”角山荣说,“你的四百垧地,是四千亩,一亩你交给我十五两,共计六万两,每两两元。”   
第二十五章另类厮杀(13)   
“这……” 
“徐先生不愿种?”角山荣的语气变冷。 
“不是,我知道政府颁布法令,是断禁,是禁烟……” 
嘿嘿,角山荣笑后说:“种正是为了禁嘛。” 
徐德富脑袋不笨,可是对宪兵队长说的种烟就是为了禁烟理解不上去,三千鬼化狐逻辑。 
“你不愿意种,只好叫别人去种。”角山荣说,“开拓团有人要买你家的地,是我给挡了回去。” 
不管宪兵队长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日本开拓团说好听点是买地,实质是霸地占田的事徐德富早有所闻,土地落到开拓团手里,孩子落入狼口还想要啊? 
“队长,我种。”徐德富急忙说。 
“这就对了嘛。”角山荣语气重新变暖,说,“我可以告诉你,在三江县种植鸦片也不只你家这几千亩,是几万亩,几十万亩。” 
在三江县种大烟有上百年的历史,官府不允许种,各家各户私下少量种植,收获的“烟奶子”不是吸食,而是药用,治疗个风火牙痛、跑肚拉稀、腰酸腿痛什么的,干了累活儿吸上几口解乏。 
白色的大烟花到处可见,但毕竟是星星点点,成亩成垧连成的片徐德富没见过。 
“你家大田附近有条河吧?”角山荣问。 
“马灌啾河。” 
“马灌啾是什么?” 
“给马灌药的,牛犄角做的。”徐德富手比划那兽医用的工具。 
“噢,我明白了,那个河像马灌啾。”角山荣说,“马灌啾河水质好。” 
“是,浇它种的高粱、谷子籽粒饱满,做饭有饭味儿。”徐德富说,徐家祖田旱涝保收,得益此河。 
“有水好!” 
种大烟离不开水,徐家祖田是上水好地。 
“徐先生,”角山荣拿出一千元满洲国币说,“你种鸦片就是支援大东亚圣战,应该得到奖励。” 
“队长……”徐德富推拒,“烟还没种呢,受之有愧。” 
“等明年收获了烟膏,我还要重重地奖赏你。”角山荣说。 
徐德富揣着推拒不掉的一千元钱回到药店,一家人急忙围过来,夫人徐郑氏更夸张地瞧他的肚子。 
“看什么?”徐德富问。 
“我怕狼狗掏你的肚子。”徐郑氏说。 
“肚子倒没掏,心给咬了一口。”徐德富说了句家人后来才明白的话,日本人逼迫他种大烟,他不想种,“种大烟做损啊!” 
“当家的,看情形不种不行。”管家谢时仿说,“听说三江县给了种植任务,各村摊派呢。” 
“政府不是说禁种,难道政府说一样做一样。” 
“政府的嘴小孩屁眼儿似的没收管……”谢时仿说。 
“种吧,时仿,过几天我俩去咱家的地看看。” 
徐德龙到宪兵队是陶奎元差徐梦天送过来,进了戒备森严的大院,当侄子的鼓励叔道: 
“别怕,四叔。” 
“怕什么?我才不怕呢!”徐德龙直起不经常直起的腰,昂扬了许多。 
“四叔,我在楼下等你。” 
徐德龙进去的时间不长,出来时竟然哼着赌钱歌谣:“十一月里雪花飘,出门碰见王至高,上招上了能行马,却把吉品吓坏了。” 
“四叔,找你干啥?”徐梦天赶忙过来问。 
“掷骰子。”徐德龙洋洋自得道。 
6 
不足两百米的街道像一把尺子丈量一个他乡女子的生命,她每向前走一步生命就缩短一米。山口枝子执意要去亮子里,她怕天狗不明真相,去报复蓝大胆儿,为了这次阻止,她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面前是冬天的城镇了,落了叶子的树木蓦然瘦了许多,整个城镇都瘦了。夕阳赶走进城的人,路上稀落着车辆。她一路没遇到什么人,骑马顺利地通过无人盘查的城门,就近去了路边一家小客栈,马需要放好需要饮水需要喂。 
“先生请!”掌柜的长相很有特点,脸瘦眼睛大,俗称大眼儿灯。   
第二十五章另类厮杀(14)   
山口枝子要了一个单间住下来。 
“有事吗?先生。”大眼儿灯问。 
“没有。”山口枝子进屋关上门。 
炕很窄,她躺的有点儿太靠边儿,半个身子悬空着,一只脚挨着屋地,这个扭歪姿势得到一个小生命的抗议,肚子疼了。 
“带孩子,你坐啊躺的要加小心。”徐秀云婆婆妈妈道,她有两次小喜(小产)经历。 
山口枝子从没注意这些细节,整日骑马飞奔驰骋。 
“有五个月大啦。”她躺在小客栈的炕上温柔下来,拔掉冰凉的铁器,手抚摸柔软部位。 
“你像棉花团儿。”徐德龙说他的感觉。 
还没听到过男人的评价,她愿意棉花团儿一样在男人怀里,沉浸在棉桃时代,幸福绽放。 
一颗棉籽在那个小店的夜晚结出,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播种的人,等报了仇,在回日本之前告诉他。 
两个仇人——角山荣活得好好的,冯八矬子也活得好好的,棉籽迅速生长,她感到时间的紧迫。 
她出去看一次自己的马,这种小客栈只提供廉价的马料,旅客自己喂马。走廊里,大眼儿灯第二次问她: 
“有事吗?先生。” 
“没事。”山口枝子走出去,她一边给马拌料,一边想,客栈掌柜的怎么老问有事吗?是他的口头语吗?疑云很薄,倏然间飘走,一个挽救生命的机会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