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也不等邵书桓答言,已经带着邵兰、邵梅等自行去了。
邵书桓想了想,既然邵赦以前不让他会客接友的,现在他既然没有叫自己,倒是落得清闲,不如出去走走。
想到这里,也不回去,径自从栖霞院的小门出去,信步走走,不由自主的走到八珍楼,八珍楼的店伙计见着他,忙着满脸堆笑,打躬作揖的笑道:“公子今儿出来换换口味?楼上有雅座,您请。”
想到八珍楼的清蒸酒酿桂花鸭子,邵书桓食指大动,含笑点头,店伙计忙着引着他上了二楼,推开雅座包间的门,拖开椅子,待他坐好,才问道:“公子想要吃点什么?小的好吩咐他们准备?”
“上次的那个清蒸酒酿桂花鸭子,我吃着不错,来一份,两外你在给我配几个小菜,要一壶酒。”邵书桓吩咐道。
“好,公子稍等!”店伙计答应一声,忙着出去张罗,片刻,普通的酒菜已经送了上来,店伙计又打着招呼道,“鸭子要文火慢慢的炖一会子,公子还得等候片刻。”
“无妨!”邵书桓笑了笑,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上佳的陈年花雕,口味醇厚。
邵书桓喝了两杯,靠在椅子上出神,偏偏这个时候,包间雅座的门被推开,他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引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邵书桓目光和那中年人一接触,本能的呆了呆,心中暗道:“这人是谁,好生贵气?”
那中年人看着年龄应该和安王、邵赦差不多,不过四十五六的模样,生得仪容不俗,好体面模样儿,年轻时想来是绝顶俊美风流人物。
但让邵书桓微微惊讶的却是,这中年人外面穿着一件金碧辉煌的毯衣,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里面是青色长袍,简洁之极的裁剪,但却处处透露出精致,布料也隐隐闪着光泽。
“敢问可是邵公子?”那中年人抱拳问道。
邵书桓一呆,但人家居然以礼相待,他也不敢托大,站起来作揖笑道:“在下邵书桓。敢问先生是?”
“哦,我也姓姬,与安王算是同宗,公子不用见外,请坐请坐!”那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招呼邵书桓坐,他自己却已经在身边管家侍候下,坐在椅子上。
邵书桓轻轻一笑,这人反客为主,做得炉火纯青,不露丝毫烟火气息啊。和安王同宗,并且姓姬,自然也是皇室中人,如今这京城内,除了安王,就只有刚刚返京述职的平王了。既然是王爷,傲一点也是应该的,当即笑道:“原来是平王爷。”说着又作了一揖,这才这他对面坐下。
那人听得邵书桓叫他“平王”,似乎是愣了愣,但随即就笑笑,道:“我因听得安王提起过公子模样长相,因为仰慕公子才情,偏偏我和令尊又无甚交情,不敢冒昧,不想今儿公子出来,就冒然过来了。”
第043章 胭脂泪(二)
邵书桓忙道:“王爷抬爱,书桓愧不敢当!”
“德荣,你去吩咐店伙计,挑精致新鲜的菜只管做了来,我请客。”平王吩咐身边的管家德荣道。
“是!”那管家忙着答应着下去了,平王挪了挪椅子,就坐在邵书桓的身边,又仔细的端详了他片刻,笑道,“果然长得好清俊模样儿。”
邵书桓被他看的甚是不好意思,只是矜持的笑笑。平王似乎也明白自己失态,忙着一笑掩饰了过去。
两人对坐,一时却是无话可说,邵书桓不知道他的底里,唯恐言多必失,自然不敢多话,平王似乎缺乏和人闲聊胡扯的本事,远不如安王善于交际,只是看着邵书桓发呆。
“王爷难道就是为着见我一面?”这等干坐着实在无聊,邵书桓想了半天,终于决定问问这个平王爷的找他的目的。
“咳……”平王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淡淡笑道,“因听得姬铭赞誉,想要见见你罢了。”
邵书桓知道安王姓姬,单名一个“铭”字,但听得他一口叫出来,还是感觉怪异无比,随即想想,他和安王本来是同宗兄弟,大概是同父异母的,平日里见面,总不能也这么“王爷”来,“王爷”去的叫着,叫名字自然也是寻常事情。
两人说话之间,店伙计早就撤去残席,从新收拾了新鲜别致酒菜摆上,那叫做德荣的管家,过来斟酒布菜后,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公子,我听的说,令尊从南边回来,今儿在家大摆宴席,你怎么有空出来?”平王一边说着,一边举杯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得这个,邵书桓只是无奈的苦笑。
平王喝了一口酒,轻轻的笑道:“想来是你嫡母为难与你?”
邵书桓一呆,他刚才明明说,和邵赦无甚交情,怎么对邵家的事情却是如此熟悉?平王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笑道:“你也不用多疑,我虽然和令尊没什么交情,但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令尊的嫡妻十分厉害,令尊开始就一直让着她,由着她的性子闹,呵呵……”
邵书桓听了,大是窘迫,低头笑笑,不敢接话。平王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左手上,邵书桓一呆,正欲收手回来,不料平王却握着他的手道:“今儿相见也算是有缘,只是匆忙之间,未曾备得表礼,微物不堪,公子可别嫌简慢寒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自己手上带着的一直白玉扳指脱了下来,带着邵书桓左手的拇指上。
邵书桓见那扳指通体莹白如脂,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羊脂白玉,但偏偏上面又有着豌豆大小的一点殷红,艳如胭脂血泪,着实好看,心中也是喜欢,但当那只扳指落在他手指上的时候,他却又是一惊,这扳指竟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却是稀世暖玉,这样的礼物实在太过贵重,却是说什么也不能收了。
“王爷,这礼物……我不能收!”邵书桓忙着推辞道。
“公子难道嫌寒薄简慢了?那也无妨,等着本王回府,在让人备下表礼送过府上去就是,只是……我和令尊没什么交情,单单送礼过去,只怕令尊起疑,反倒不美。”平王淡淡的道。
邵书桓听了,这礼物——却还不容推脱了?不仅苦笑道:“王爷,你的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书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够收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欲脱下扳指还过去。而且,这平王和邵赦既然没什么交情,为什么巴巴的对他却是不惜折节结交?
平王按住他的手道:“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过,公子若是说这个——无功不受禄,不如给本王写张字?”
邵书桓知道不能推脱,只能点头同意,平王忙着命管家德荣铺纸研磨。提笔蘸墨,想了想,陡然看到手上的扳指上一点嫣红,宛如胭脂泪,于是写到——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最后落款,依然用得是“谪仙散人”这个名号,刚刚写完,平王就拍手赞道:“果然是好。”
邵书桓却是苦笑,早些年并不太喜欢那位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但经过这次,心中却是深深体会那份无奈和凄苦。
平王甚是高兴,命管家德荣待墨迹干透,收了起来,又问了一些邵书桓家长里短等闲话,只不过邵书桓心中甚是不乐,而平王也不如安王那等口才善于交际,两人枯坐片刻,平王便找了个借口先起身告辞去了。
邵书桓闲坐一回,也是无趣,起身出门,店伙计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口。站在门口,如今已经是临近腊月天气,加上今天天色又阴翳的紧——冷风一吹,不禁遍体生寒。
邵书桓抬头看了看天,正欲回去,不料却听得有人叫道:“公子,邵公子……”
转首看过去,只见刚才跟随着平王的那个德荣忙忙的赶了过来,手里捧着刚才平王穿着的那件毯衣,满脸堆笑的道:“我家主人命我把这个送给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毯衣抖开,披在邵书桓身上,又笑道,“我家主人说,公子别嫌弃旧的,将就着避个寒气,这等冷天,冻着可不是玩的,回去后若是不喜欢,赏人就是了!”
邵书桓呆了呆,这平王还这是有趣的紧,巴巴的见着他一面,又是礼物又是衣服的送来,图什么啊?
他就不信他一张字,能够值这等高价,且别说暖玉是可遇而不求的稀世珍宝,就是这么一件衣服,普通人家只怕连见都没有见过,别说是穿了。
听得德荣如此说,也不便拒绝,忙着摸向荷包,却发现荷包里只有着两枚崭新的海棠锞子,只能取了出来,笑道:“管家别见弃,出门匆忙,忘了带银子,拿去打点酒吃,赶赶寒气。”
第044章 超然物外
德荣也是大家子的管家出身,知道这等赏银是不便推的,忙着双手接了,躬身笑道:“破费公子赏钱打酒吃,我家主人还等着,公子慢走,奴才先告退了。”说着就施礼退去。
邵书桓虽然是满腹狐疑,但自从见过安王后,他也早就是平常心了,就披着那件衣服,转身向回走去。
等着邵书桓去了,八珍楼的墙角处转出一辆马车,那青衣中年人懒懒的靠在车上,德荣将那两只海棠锞子递了进去,那人接了,握在手中,良久才松开,叹道:“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银两,只是那些富贵大家里面年下节下赏人特意轧的纯银锞子。”
“是!”德荣躬身道,“回去吗?”
“他误会我是平王了……”那青衣中年人的叹息道,说话的同时,却把那两枚海棠锞子收在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道,“回去赏你一百两银子。”
“谢主人赏,您自己说您和安王同宗,也姓姬,他能够不误会嘛?”德荣赔笑道。
青衣中年人只是笑笑,半晌才道:“你等下去平王府给我打个招呼,如果邵府问起,别给我拆穿了。”
德荣忙道:“奴才省的!”
那青衣中年人放下车帘,叹道:“回去吧。”
马车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邵书桓无精打采的向回走去——
邵府这个时候,却是热闹非凡,门前车马济济——邵澜在门口负责迎宾等工作,里面,一般的客人,邵赦也不用亲自接着,不过是令邵庭等招待罢了。
“老爷,安王爷来了!”安王的翠羽华盖车刚到门口,药红忙着去禀告邵赦。
“快请!”邵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书房出来,大步迎了出去。
“王爷!”邵赦长揖到地,安王忙着一把托住,笑道:“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多礼了,没的见外?”
邵赦笑笑,吩咐邵澜道:“你好生招呼客人,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有什么事呢,就来!”
邵澜忙着答应着,邵赦对着安王使了个眼色,安王会意,两人一同前往邵赦的书房,坐下,邵赦亲自倒了两杯茶,递给安王。
安王接了,笑道:“也不用这么忙就端茶送客吧?”
邵赦听得他取笑自己,如今书房内就他们两个,也不用向外人面前那等多礼,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我刚从南边带回来的茶叶,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
“我吃,你倒的茶,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吃!”安王笑道,说着,当真端起杯子来,一气饮尽。
“你这是牛饮。”邵赦冷笑道。
“我是大老粗好不好?”安王放下茶盅,讽刺的笑道,“不比你文雅。”
“我不和你吵!”邵赦道,“你吵不过我就动粗。”
安王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道:“是吗?你拉我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