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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越沧海-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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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船只的细节情况,也已经可以被对面目力敏锐的士兵观察清楚。

    陈诲站在一艘五丈长、九尺宽的快艇上,船舱中部有一个矮舱,尾部则是再略高一些的尾楼,不过离水面也不会超过七八尺高度,里面是操舵手的位置。船只中央有一根桅杆,上面立着轻薄竹篾的梯形主帆和两张大食式样的棉麻布三角飞帆,极尽风力运用之妙,配合狭长的船体和削尖的船头,顺水侧风情况下,一个时辰飙六十里都是寻常。

    与如今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各大内河水师战场上发展壮大的车轮舸相比,作为最早使用车轮舸的诸侯国,吴越水师在这批船上却着实没有使用车船式拨水轮——不是因为拨水轮不能让船速度更快,而是因为拨水轮向后划水的水流并非直接冲击在船舵上,而是从船体两侧往后拨的,对于船体的转向半径自然颇有制约。在追求极速而不追求转向灵活性的战船上,水轮是一件利器,但是如果是精益求精的水师精锐,对于船只转向之应用妙到毫巅,自然不能容忍了。而且水轮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在水流尽可能平缓的地方效果才好。长江下游与淮河都在平原地带流淌,水势平缓,战船用水轮自然不会导致船体左右摇晃不稳。可是如果是在金沙江与岷江等山区江段使用,水轮便非常不适宜了。

    宋人的战船,是在汉南的秭归建造的,那是三峡以下的长江中游,宋人的战船原本追求的作战环境自然也是那些水域,而吴越人在昭通建造的战船原本就没打算过参加别的战役,从头到尾数年来的经营就是为了争夺蜀地的这一战,从形制性能上,自然是极尽丝丝入扣之能事。

    陈诲的船没有水轮,却有一种其他更为别致的驱动装置——在那一排矮长的中部船舱内,有两根铁质圆轴纵贯船体,中间各有八段曲柄连着踏轮,一共是十六名健壮水手可以踏动转轴转动。转轴末端通过一套类似于后世自行车的齿链传动变速机构驱动了两根短轴——齿链传动比大约是五倍左右,也就是让短轴以蹬踏水手角速度五六倍的速度转动。短轴伸出船尾一个水密隔舱,靠两套美洲橡胶做的密封套套着,伸出船尾全部浸入水中,带动一个如同风车一样斜面的螺旋桨。加上齿链传统系统是高地排列的。蹬踏的主动轮在上、从动的短轴在下,虽然使用螺旋桨,也不会导致船体内部漏水。

    在橡胶这种东西引入人类工业之前,螺旋桨船只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车船的水轮主轴是在水平面以上伸出船舷的,也就是说车船水轮至少三分之二的做功距离是在水面以上完成,类似于人类的自由泳划水动作一样。而螺旋桨是全程360°在水下动作的,螺旋桨轴伸入船体那个部位的密封做不好的话,一搞螺旋桨就只有沉船的命。

    吴越人让美洲橡胶的应用提前了五六百年,自然也独辟蹊径弄出了脚踏螺旋桨这种辅助动力,虽然这个时代没法加工螺杆,更不用说异形面桨叶,螺旋桨只是如同风车一般的简单鞋面,加上橡胶密封套的摩擦损耗,实际动力特性还不如车船,16个水手的有效输出大约只有5马力……不过那至少是一个不会让船体在高水速下不稳定,而且对转向速度有利的尝试。

    陈诲的船,在敌人看来,就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极限追求机动性的怪胎,但是这种动如脱兔的飞毛腿,究竟有什么獠牙可以克敌制胜呢?

    。。。


第447章 一骑当千



    吴越人短小精悍的战船如同一把把利刃穿插冲向宋军船阵,让曹彬感受到一阵阵莫名地压迫。明明敌人数量不多,船也小,但是那种凌厉果断的冲刺,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地危险直觉。还远在数百步外,宋人就开始用床子弩和神臂弓招呼——神臂弓这种器械,毕竟被吴越人造出来已经有十五年的历史了,宋人造的仿制品质量上基本已经和吴越人的没有差异,除非是为了节约成本而使用劣质材料偷工减料。北人水战实力不如南人,自然是所有远程器械能用就要用。

    相对来说,平射火炮倒是被宋人一直雪藏着——这个年代的火炮都是滑膛炮加圆球弹,加上宋人的机械加工精度不如吴越人,炮弹的球形精度不高,而镗磨炮管内膛的技术宋人也没有掌握,所以火炮的管壁气密性很差,需要为内膛和炮弹的不规则形状留出尺寸余量,黑火药开炮的时候,倒有一大半火药气体的动力是从炮弹与管壁之间的缝隙喷出去漏掉的。以至于宋人的火炮发射时,那炮口焰都不是如后世火炮那般均匀爆开,而是可以沿着炮口往前喷出二十步远的火光。

    这样的火炮,精度是完全没有指望的,最大的远程用途还是用来对付密集列阵的步军方阵,或者轰击城墙。因为那样的目标尺寸非常大,哪怕误差几十步上百步都可以打中一些东西。如果是大江上打船,那就完全是浪费了。加上这个时代宋军的火炮需要称量火药、装药、塞紧、装弹、点火绳、开炮、浇灭、刷膛除渣,繁琐步骤几十个,没个一两分钟根本打不了一炮,若是远远地就浪费了一炮的话,说不定吴越人的小船顺水冲到面前都没来得及装填好第二发——

    吴越人的船队本就顺水轻快、水线面型优良,帆装优质、操帆水手技艺精湛,又有宋人所不知道的脚踏齿链螺旋桨这种秘器,所以,吴越人突破的速度几乎是曹彬无法想象的一种存在。在此之前,曹彬带领和训练宋军荆湖水师数年,都没见过人类可以把船开得这么快。

    “所有火炮全部安装铁砂弹,不得军令或敌船突入百步之内不许开炮!”曹彬大声喝令着约束着自己麾下各部,为了确保杀伤效果,曹彬保守地使用了人员杀伤用的铁砂弹也就是霰弹。

    吴越人的船只越来越近了,也看得越来越分明,船舱和船板似乎泛着青黑色的金属光泽,到了这一刻,曹彬才发现,吴越人的战船虽然小,却是在船体外壳上包覆了铁甲!这实在是一种惊人的举措,吴越人的铁产量这是有多高,才能这般挥霍?他不知道的却是,其实早在七八年前,吴越人建造四十丈大海船去寻找美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尝试铁龙骨、肋骨战船以及战船要害部位铆接金属装甲的技术了。

    曹彬看不出吴越战船铁甲的厚度,不过三弓床弩发射的铁羽锥矛纷纷扎中敌船后或被弹开、或插在铁甲上不得透甲而入的情势,让曹彬对敌人的防御力很快有了评估——估摸着,这些船上的敌兵如果躲在船舱里藏身的话,神臂弓这种压制火力就只能是隔靴搔痒了,铁砂弹的火炮都不一定能有效。难道吴越人真是对于跳帮搏杀如此有信心,自忖可以在船上一个打七八个?

    水鬼!曹彬心念电转,似乎想起了另一种可能。陈诲的飞鱼都中,部分高级军官继承自当年闽国亡国之前的“艨艟都”水鬼,陈诲自己就是潜水凿船起家的。莫非到了如今这个年代,陈诲还要用这招不成?从敌军这样拼了命地要想拉近两军距离举措来看,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

    “大船四周自行布洒渔网阵!来回逡巡拖曳让船阵动起来!不要呆在原地结阵!”

    “都监!只怕是来不及了!都要接敌了,再变阵只怕各军弓弩铁砂压制就更加受影响了!”

    “赶紧去做!敌船包覆了铁甲,纵然神臂弓队可以连番齐射又有何益?此刻定然是要防备水鬼为上了!”

    ……

    “宋人真是一惊一乍啊,某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头扎进去,就能逼得他们丑态百出——儿郎们都准备了,杆雷都备好了吧?看到红旗就推出去,操舵手注意转向,不要让敌船有闪避地余地。”

    陈诲在旗舰上一声令下,随后便通过旗语传了出去。船尾的操旗手也是缩在一个铁甲圆筒的台子里,可以避开外面弓弩的攒射,至于各船的观察孔自然是造得更为隐蔽,不给神臂弓打击的机会。训练有素的飞鱼都水兵们有条不紊地纷纷开始动手。

    每一条吴越人的小船船舷两侧水下部分,各自缓缓伸出两根最长可以有将近十丈长短的多节嵌套竹竿,竹竿头部有一个带着锥形铁皮分水帽的铁箍木桶,桶内各自装有三十斤黑火药并且刷了胶漆以确保水密性。铁皮分水帽背后则是一个倒锥形的软铅内胆,里头分两段装了一定浓度的硫酸和生石灰,一旦分水帽受到一定的撞击后内凹破裂,这个后面倒锥形的铅质内胆就会破裂,并且让硫酸与生石灰混合产生高热,把火药桶内的火药引爆。

    反锥形的装酸碱铅质内胆,让火药装药产生了一个倒锥形的空隙,包括吴越**器监的专家和工匠们,没有一个人想过或者说知道这种布局的价值所在。如今这个地球上,或许也只有钱惟昱一个人自己知道,他之所以勒令军器监把起爆药内胆做成这种形状,是为了形成类似于土法“空心装药战斗部”的效果,好让爆破产生的冲击波尽可能定向地往分水帽方向逼压。当然了,这种土法的东西比之后世精确的金属射流爆破自然是颇为逊色的,但是好歹比毫不处理约束的自然起爆要好不少。

    毫无疑问,这是吴越军方提供的最新最强水战大杀器——撑杆雷。原理就是把原始火药桶水雷装在竹竿上推动着冲刺。当然了,因为撑杆伸出最远的时候比船体还长,所以一旦伸出后船体的转向就会颇受影响,一旦转舵太急,大扭矩甚至有可能把竹竿甩断,所以一定要冲刺转向完成、即将接敌的时候才能伸出来。去年的时候,陈诲被钱惟昱喊去湖州军器监,视察实验过这种新式武器,当时只是拿着样品在太湖里炸船,其惊人的威力令陈诲咋舌不已,这也是他今日一战的最大信心来源。

    “锃锃锃锃~”连续雹子一般密集的声响,意味着两军已经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距离了,偶尔还有霰弹炮的轰鸣和转瞬就糊了铁甲船一脸的铁砂子那金属摩擦的牙酸声响。所有水鬼艇都已经找好了目标,把方向调整完备。

    “轰轰轰~”一连串的闷响送水下传出,随后宋军船阵外围一圈大船的船头、舷侧纷纷****起数丈高的水柱。三十斤吴越配方黑火药的爆破当量,估摸着也就后世两公斤tnt的小炸弹而已,但是对付这个时代普遍是木头壳体的船只来说,却已经着实够用了。

    随着轰鸣,一艘艘五牙船和艨艟楼船水线以下数尺深度的部位,纷纷被炸开了动辄直径数尺、最大者直径将近一丈的破口。这个时代的人不懂爆破物理学,对于水这种介质与空气介质之间爆破压强传递效率的差距也没有研究,自然不知道鱼雷和水雷之类兵器的杀伤原理与同等当量的炸弹炮弹相比要强大多少。他们只需要知道的就是,被击中的船基本上都没有挽救的价值了。

    陈诲坐在吴越船队的旗舰上,也是丝毫没有坐镇中枢指挥的觉悟,他的船最为坚固,自然也要挑个大目标下手。一艘五牙船被陈诲盯上后,撑杆雷立刻如同饿狼的利齿一般扎过去,分水帽破裂,弹药起爆,陈诲感受到自己的坐船也被剧烈的水波辐射压冲击得晃动不已,几乎撕裂船头包覆的铁甲。不过最终因为和起爆点隔着二三十步,加上撑杆雷装药量不大,终究是没有大碍——在外行人看来,吴越战船在船壳外面包覆铁甲只是为了防御弓弩和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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