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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欲孽深宫-第26章

小说: 欲孽深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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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喜恨恨的一甩头,将几滴水珠撒在地上,道:“我却不知你是这么好气量的人,想必下次见了袁阿蛮,即便她不抢你的伞,你也要巴巴的送上去。不过,上一次你说什么来着,对了,说是见到袁阿蛮和慕容大人正做什么苟且,如今经略大寺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只有玉珍姑姑那边怕还不知道,以为她是个好的,竟提拔她做了首席女官。你就不怕这话传到袁阿蛮耳里,到时候找你的麻烦?”

    净月正要说话,云嫦正好进门,听她这么说,惊的“啊”了一声,脸上早就红透了,伸出一只手轻轻掩住嘴,小声扭捏道:“姐姐也是个良家女孩儿,怎么说起这种话。”

    明喜原本是因为恨极才口不择言,此时也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脖子粗的瞪了她一眼,自去梳洗。那边云嫦见姜陵、秋雁两个在一起,一喜,也走过来笑道:“我前阵子还担心你们,如今可好了,我说原本也不用我操心,你们自己便好了。”

    说的三个人都笑了,这一夜三人都不用值夜,明喜本和紫苑一组,因为下着雨,明喜又浑身都湿了,所以竟也未去,紫苑过来问了一次,见明喜不去,竟然自己一个人走了,留下一屋子人甚为惊异。

旧识 友情

    日子忽忽而过,这一天云嫦满眼通红的从外面回来,姜陵正在桌前描画花样,见她来了,忙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了?可是你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云嫦的声音轻轻的,有如一阵无力的风:“是我哥哥。”

    秋雁走过来,皱眉道:“你哥哥又去赌了?我早说过叫你不要往里面贴补,咱们的月饷发下来还不够自己嚼用呢,哪里够你去填那个大窟窿的!”

    云嫦眼底都是泪,姜陵坐在她身边,也只得劝说道:“我知道你们兄妹关系好,你家里又指望你哥哥能有个出息,只是他这样不争气,你给了他钱去还赌债,他转眼又欠下更多,这样越来越不顾往后,还不如索性撂开手不去管他,让他得了教训就好!”

    “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云嫦眼中的泪光泛起将落欲落,却极力的忍耐着道:“只是他答应的好好的,我也以为他是要去做个营生,好好出息一次让爹娘瞧着开心,这才管你们借了钱给他,谁知道今儿才知道他让赌场打了出来,腿也断了,现在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不说,我哥哥的腿还要请医问药,我爹打发人来管我要钱,我哪里还有钱呢?只是又不能不管他,谁叫我是他们家的女儿,除非,除非嫁了人……不然怎么躲得过!”

    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洇在蓝色的粗布衣服上,变成一团一团深蓝色的水迹,似慢慢绽放的一小朵一小朵的花朵儿:“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呢。”

    秋雁心疼道:“你现如今连吃饭都不容易了,哪里还有空闲管他!”

    姜陵这边却不说话,她原本手上银两便不多,如今为了入宫,日后必定更有大把要花银钱的时候,前两次云嫦管她借钱,她顾念着情分,便拿了给她,当时知道云嫦必定是还不上了的,这还好说,若她刚刚认识云嫦,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也就罢了。实在是当初在府里的时候,云嫦就多次找府里的丫鬟借钱接济家里,后来还求到过她与哥哥头上,前后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而且这些钱到了云嫦哥哥手里也是个挥霍,便如个无底洞一般,是没有尽头的。她即便是同情云嫦,也不再愿意掺和这件事情,所以一时并不愿意答话。

    云嫦忍着哭,脸上蹭的一下子红上来,拼着难为情也道:“我昨儿问了明喜她们,可她们手上有的也不多,况与我又不熟,很不愿意拿钱借给我。两位姐姐若是还疼我,便先借我一些,怎么也要先治好了哥哥的腿,不然娘亲眼睛也该哭瞎了。”

    秋雁只犹豫了一下,便自去拿了些钱过来,云嫦又瞅着姜陵,隔着层层泪雾,她看见姜陵脸上那道为难的神色,一愣,神色变了变,轻声道:“阿姜可是怨我了?”

    秋雁正过来,忙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姜怎么会为了这事情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你哥哥早该得些教训,这一次他腿既然断了,往后必定知错能改,你别为难,先拿些钱与你哥哥治腿要紧。”说着又给姜陵使眼色。

    姜陵皱眉道:“不是我不肯帮你,我也并不是怨你,实在是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你哥哥嗜赌成性,你就算再帮他,也是没用的。”

    仿佛被姜陵为难的态度激起了自卑,云嫦捋了捋鬓角的头发,隐约苦笑了一声:“阿姜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秋雁忙道:“都是好姐妹,这会儿你不帮她,她还能指望谁去?”

    姜陵叹了口气,道:“云嫦,我实在是没有了,我在曹姑姑底下做事,她的为人品性你们也是知道的,若真有,我不会袖手旁观。这个月的饷银未发,要不等发了,我再都给你。”

    云嫦忍着难过,微笑道:“如此就谢谢阿姜了,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你们。”

    一句话说的哽咽无比,连姜陵都觉得心中难过。

    云嫦再来要钱果然是发放饷银的时候,因为抑郁和疲惫,她眼睛上一团乌黑,一看便是几夜未睡的结果。一层雨一层凉,已经是夜晚了,云嫦身上却还只穿着一件半旧的单衫,眼珠子里面全是血丝,连嘴皮也干裂了,姜陵见了她先是不忍,想起这些日子来相处的时光,到底将刚领到手还没有捂热乎的钱交到云嫦手里,又将自己一件平时穿不着的厚衣服给了她,又替她打水洗脸。

    云嫦等不及这些,匆匆扑了扑脸就拿着银子冲到东边二门上,她父亲早在那边候着,拿了钱数了数,不满道:“怎么才这些,你哥哥的医药钱如今还欠着那许多,昨儿那边又过来要钱了,见咱们没钱,放下话说后日再不给就要砸了咱们全家呢,连你哥哥的命都预定下了,你如今在这么大的地方做事,就是张口借一借也没有这么少的。”

    云嫦小心翼翼的点头,只是不说话,半晌道:“都是穷苦女儿才来这里做事的,实在都没什么闲钱,我也没有办法。”

    她父亲只是不满意,云嫦陪着小心,见他父亲半天也不走,急的什么似的,说道:“您快出去吧,等我再想想办法,这地方看的极严,也不太允许我们常与外面交际,说是怕传了什么贵重东西出去,这阵子我们那儿看的可严呢,若是被抓着了,先不问青红皂白关起来就糟了。”

    好不容易才把她父亲劝走了,这才一行泪一行愁的回了院子,也无心做事,不过是匆匆吃了点儿饭,做工后又四处求人,好容易才凑了一点儿钱。连紫苑这种她向来不愿意招惹的人都求过了,姜陵见她实在难为,便道:“你做这一份微末的差事能有几个钱,若这样不断的拿钱去贴补你哥,什么时候才能贴补完?你若不硬起心肠来,他便总觉得有你这条退路,行事就越发没有顾忌,这样反而是害了他。”

    云嫦只是哭,绞着手指,低低垂泪道:“你说的容易,若换成是你哥哥,你能不急?”

    说了这么一句,待到惊觉过来早已经悔之晚矣,果然姜陵脸色一白,便住了嘴,她自悔失言,忙道:“你别伤心,是我太急了,竟说出这种话。”

    “你也没有说错。”姜陵的声音带着一股逼人的冷气:“你为了你哥哥好,我当初却亲手害了我哥哥,我哪里有资格教训你。”

    云嫦揣度她神色,大约是真的气到了,可是她又想起自己原先在姜家大宅做事的时候,她哥哥好歹也是门上的一个小厮,父母也俱在姜家做事,有家规管着,哥哥虽也不成器,到底还有些顾忌,若不是姜陵出了这些事,她家也不会跟着姜家败落至此,所以虽然嘴上后悔,心里却颇有些怨意,但见姜陵一脸冰霜的看着自己,气头上来些,也不管不顾道:“你何苦又说这些话,难道当初你家里的事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只是你哥哥总比我哥哥要可怜多了,我哥哥好歹留了一条命,就算是眼下断了腿,又欠了钱,有一条命总是比什么都好!”

    一行说,一行想起往日种种和乐情形,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将一直以来心中的愤懑尽说出了口:“若不是你,我们家又何苦至此!我又何苦至此!我也不用你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愿意借钱与我,又说什么等发了银子,可你前阵子买帕子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们家的出身,可是你还以为你自己是谁?”

    一席话说的姜陵整颗心都冷了下去,她看着云嫦,两只手都轻轻的在抖,强忍着喉间的苦涩,苦笑道:“云嫦,我若是拿你当旁人,是断不会劝你和你说这些话的,也罢。”

    云嫦怔怔的望着姜陵,喉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胸脯不断的起伏。她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只是接触到姜陵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虽未再说,可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扎在姜陵身上。姜陵闭了闭眼,抽身从云嫦边上走开了,留下她一个愣在那里,半晌,云嫦猛地躺倒在床上,掩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旧识 决裂

    这日过后云嫦就与姜陵疏远了,平时吃饭不等她,连晚上的当值也求人与她换了班,明喜迷迷糊糊的和姜陵在那黑漆漆的园子里巡查,一时忍不住又嚼舌头道:“以往瞧你与新来的云嫦处的不错,现如今人家知道紫苑是曹姑姑的心腹,弃暗投明,捡高枝儿攀去了,倒留下你我两个。”

    说了几次,姜陵听了都只是笑一笑,她的神思还有一部分留在那一日与云嫦的争吵上,一直以来她的心结竟然被云嫦一语道破,恼羞成怒以至于不管不顾的和云嫦翻了脸,事后想想云嫦当时的处境,气也生不出了。如今听说云嫦将四宝库里的人上上下下借了个遍,这才不得已投到紫苑手下,为的是她在曹姑姑身边有地位,别人也能稍看着云嫦与紫苑交好,给云嫦两分薄面。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姜陵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听见一阵又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哭声,哭声幽幽的,宛若失了希望的野鬼。她身上先是惊起了一层汗,转而又明白过来,这声音似乎是云嫦的,于是慢慢朝她的床边摸过去,果然瞧见一个身影趴伏在床边,抽泣声不断。

    心中一叹,终究还是不忍,姜陵回去取了这个月刚发的薪饷来,凑到云嫦身边,悄悄道:“云嫦?”

    云嫦微微睁眸,看清是姜陵后哭声猛的一顿,轻声道:“你又过来干什么?”

    姜陵心中一痛,瞧见她一双眼睛红肿的有如核桃一般,问她:“你大半夜不睡觉,我来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云嫦垂眸,脸色渐渐苍白,有恍惚迷茫的表情剧烈变换在她清秀的脸上,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薄薄的唇上甚至被咬出了血色,眼神飘忽的并不看她。

    “你到底怎么了?”姜陵摇了摇她,焦虑的问:“若是为了银子,喏,这些先拿去用吧。”

    云嫦愣了一愣,慢慢伸出手接过那包银子,先是掂了一掂,眼中一汪泪意竟干涸了,唯有灼热的刺痛席卷了眼眶,犹豫着问:“你不怪我了?”

    姜陵的声音有沉着的难过:“我何曾怪过你,我怪的是我自己。”

    二人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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