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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近墨者娇-第166章

小说: 近墨者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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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湖笑了下,他干脆将椅子挪到古绯旁边,在她右手方坐下,见她不用膳。边捉着她的手,夹了菜,像教幼童一样,十分耐心地将那筷子菜就着她的手送至她唇边。

    “姑娘,小生不是旁人,姑娘现在既然是小生的人,很多事上小生自然会为姑娘着想,像这等事,姑娘不用那般隐晦,跟小生直言便是。”

    见古绯真不吃。他叹息一声,放下手,“小生一来姑娘便责难,不就是想让小生对姑娘生点内疚之意,日后也可让小生多为姑娘担待。”

    “姑娘这是对自个没把握还是觉小生不可靠?”他语气悠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我不信任你!

    这话从古绯心头如水泡一样冒出来,转到她喉咙,她硬是生生给吞了下去,没说出来。

    “就算如你所言,你以逍遥王之威,威慑于我,又是意欲何为?”古绯没半点心思被拆穿的窘迫。相反,她问的大大方方,且眼都不眨地盯着尤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哪知尤湖摇摇头,他盛了点汤,慢悠悠地抿了口。“姑娘是如何想的,小生就是如何想的。”

    黑白分明的杏眼烟波流转,古绯嗤笑了声。

    尤湖笑的意味深长,“姑娘不是打算借墨卿歌的手,去试探墨长河么?小生便是借姑娘的神机妙算。让逍遥王放松警惕,减少对小生的怀疑,或者还可以让逍遥王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惹的一身腥臊。”

    古绯瞥了他一眼,这人莫不是忘了自个的脸和逍遥王的一样,到时逍遥王一身腥臊,他就能逃脱得了?

    尤湖半撑头,看着古绯用膳,见她举止优雅斯文,张弛有度,礼仪气度挑不出半点错来,十分赏心悦目,他闲聊般的道,“姑娘可知逍遥王的名讳?”

    古绯细嚼慢咽的用下一口菜,只要摇了摇头,继续用膳。

    尤湖似乎起了兴致,“南齐皇族姓殷,乃是前朝大殷皇室后裔,和今大殷的皇族是同一个祖宗,可以说,大殷、南齐、云离三国在前朝,都是一家祖宗下来的。”

    这事,史书有记载,前朝大殷一统江山整整五百多年,后分为三国,此间又是一百多年,那段最战火纷飞的岁月,墨家是完全历经了的,古绯以前了解墨家之时,有专门看过这段历史。

    “逍遥王在南齐皇族排行为九,是没有王爷之称的,逍遥王这名号,也是如今的大殷皇帝赐下的,”说道这,尤湖冷哼了声,“从这名号就能瞧出这些人的心思,逍遥,逍遥,岂不就是没出息不是。”

    古绯微微皱眉,她放下筷子,捻起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觉得今晚上的尤湖尤为话多,还尽说些莫名其妙的。

    尤湖继续在说,“在南齐,是没有我的存在的,母妃在世时,逍遥王还受了些南齐皇帝老儿的宠爱,他因着排九,皇帝就赐下九狐之名,多半是想他如狐聪慧,只是可惜,母妃离世不久,那人就将殷九狐送到大殷为质,我便跟着来了。”

    “真是可笑的很,那人压根就不知母妃当年生下的双生子,而非殷九狐一人,每次当我代殷九狐去见他之际,瞅着他用看殷九狐的目光看我,就觉恶心。”

    古绯总算有了点反应,她屈指扣桌沿,“殷九狐?”

    尤湖点头,有发从他撑头的指缝流泻下来,带出滟潋的弧度,“是,逍遥王叫殷九狐。”

    古绯点头,她继而问道,“九狐,尤湖,尤湖,有狐?”

    尤湖眸色瞬间发亮,他眯起眼睛,用眼睑遮掩太过灼热的目光,低笑道,“姑娘猜出来了?”

    古绯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不予置评,“那你的真正名字呢?

    尤湖直起身,他人后仰靠在椅背上,“小生记得跟姑娘说过,小生是没有名字的。”

    闻言,古绯沉默半顺,她转开轮椅,准备离开膳厅,模糊不清的声音悠悠传来,“尤湖这名,也不错。”

    将这话听的明明白白,知晓古绯当面是说不出这样略带安慰人心的话来的,从他唇边流泻的低笑越发浓了,“姑娘,安慰人的本事可真是……和姑娘的心机不相符啊。”

    古绯已经走远,自是听不到这话,尤湖低头,两指捻起古绯用过的筷,看了半晌,才近乎自言自语小声地道,“姑娘,叫小生如何舍得……”

    (阿姽:一下午都晕晕沉沉的,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又睡了会,起来码字就晚了,好抱歉啊。)
212 墨家族长之位
    带幽幽麝香味的书房里,因着在角落放置了几片薄冰,而带着丝缕的凉意,叫人背脊生寒。

    墨卿歌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她脚边的影子被拉的斜长,轻薄的衣衫阻挡不住薄冰散发出的冷,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觉得手心浸润出了湿涔涔的冷汗。

    墨长河闲适的双手合十,拢在下颌,他书案面前摆着个墨盒,墨盒敞开,露出里面明黄细绢包裹的形墨丸来,那墨丸扁长形,两头微翘,中间有凹陷,像是一叶扁舟。

    整个墨身呈浅淡的暗红色,摸上去,触手微凉,不管是技艺还是墨质都堪为上品佳墨。

    墨长河垂下手,屈指轻敲墨盒边沿,嘴角有淡笑,“所以,这是你依着古方制出的那枚墨丸?”

    墨卿歌脸上有阴影覆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她低低应了声,“回父亲,是。”

    听闻这话,墨长河唇边的笑意越发深邃迷离起来,“哦?”

    他拉长尾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深长,“古方所言,需要以雪加血侵润七日,墨丸方可大成,如今大殷的时节,正值夏,并无冰雪之物,为父想知,你这冰雪是打哪来的?”

    似乎早料到墨长河会如此问,墨卿歌微微抬头,眉目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女儿不敢对父亲有隐瞒,是那逍遥王心慕女儿,听闻女儿需要冰雪,为讨好女儿,边从极北之境令人带回来的。”

    墨长河两指捻起那方墨丸,如手的微凉煞是舒服,他指腹一摩挲,感受到墨质的细腻,就越发的喜欢这枚墨丸。

    “这么说,逍遥王倒是有心了。”墨长河不冷不热的道。

    墨卿歌伸手敛了下耳鬓细碎的发,露出姣好的侧脸,“女儿跟逍遥王说过。女儿此生不嫁皇族中人,可逍遥王他……”

    说着,她提起裙摆,干脆背脊笔直的跪下。“女儿自是牢记父亲往日教诲,逍遥王他毕竟是王爷,很多事女儿别无他法,还望父亲见谅,此后,女儿定会尽量避着他。”

    生怕被墨长河责难,墨卿歌先发制人,她还记得此前墨长河是极力反对她同逍遥王的往来,是以,这会率先表现出情不得已的态度。

    墨长河将墨丸放回墨盒中。他慢条斯理的将墨盒关上,才抬眼瞥了墨卿歌一眼,“起来吧,姑娘家的,膝盖跪出老皮可不好。”

    未曾察觉出这话中有半点的怒意。墨卿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多谢父亲。”

    说着,她顺势起身。

    墨长河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沉吟片刻后道,“你是最后交上来古方墨丸的,可也是制的最好的,如此能看出我墨家女儿不管是天赋还是技艺都是不俗的。”

    说道这。他顿了顿,继续道,“自来,我墨家族长一位,没有男女之别的说法,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但凡是墨家血脉,只要天赋卓越,技艺精湛的,有德兼备,能者便可为族长。”

    “而今。墨家小辈之中,本是以你兄长的天赋为最,可惜……”墨长河叹息一声,他那张斯文儒雅的脸隐在暗影之中,影影绰绰,“你自小由你母亲和祖母照顾的多些,好些技艺也是由她们教授的,我原本想你是姑娘家,兴许不喜制墨这等事,便没给你安排专门的制墨师父教导,你母亲曾在我面前说,你天赋了得,我见你多在琴棋书画上费心思,便熄了询问你的意思……”

    “现在我看到你制的这墨丸,改了主意,”墨长河坐直身子,脸上带着肃穆,“墨卿歌,你作为墨家嫡长女,可愿成为墨家下任家族族长继承人?”

    墨卿歌压抑住心头的狂喜,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墨长河的话音一落,她张口就想应答。

    岂料墨长河一挥手,阻止她,“你先想好在回答我。”

    “为墨家族长者,婚嫁,得听从族里安排,切不可与皇族中人有瓜葛,在御庭之事上,忌讳言谈攀附,这是咱们墨家能存在两百多年的根本底线所在,”墨长河嘴角有明显的自晒浅笑,他眼底闪复杂的兴味点光,“你和逍遥王,再不能有半点的私情,就是乐清泊,在族里没同意姻亲关系时,你与他,也是不可以的。”

    秋水翦瞳倏地睁大,墨卿歌那张绝美的脸上有意外的神色,她怔怔地道,“那父亲您和母亲……”

    墨长河一撇嘴,唇畔的嘲讽意味更是浓厚,他斜看墨卿歌一眼,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由这话带来的揣测让墨卿歌心头发颤,她几乎难以置信,整个大京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母亲和父亲,当年是一段偶遇初识然后相爱的美人才子佳话,可这会,她的父亲告诉她,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这美人才子的背后可能酝酿的根本就是一家族的手段。

    墨长河将墨卿歌神色尽收眼底,他淡淡一笑,手随意的搭在书案边沿,“既有所得,那么必然有所失。”

    墨卿歌心头只挣扎了那么一瞬,很快,她就下定决定,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墨长河一字一句地道,“回父亲,卿歌愿担起家族重任!”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果断铿锵的金石冷意,谁都从她脸上看出莫大的决心来。

    墨长河眼神幽深地看着她,他斯文儒雅的眉目在深浅不一的暗影之中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这样啊……”

    “那么,你便是墨家下任族长继承人。”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让墨卿歌欣喜若狂的决定来。

    原本还能堪堪冷静的墨卿歌听闻这梦寐以求的话,当即从心底涌现出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脸上泊泊的野心肆意,她赶紧低头,以免被墨长河发言,调整心绪好一会后才低声道,“女儿日后自当更为努力,不让父亲失望。”

    墨长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细细地望着她看了良久,倏地轻笑了声道,“说起来,与你姊妹情深的那个分家之女,我也送去过配方,本以为她也能制出来,可上次我顺道去瞧的时候,不想根本就没见到墨丸,想来,之前她能制出那等引来蝴蝶的墨丸,是另有机遇了,你日后若为族长,对于这种有独特技艺的墨家人,应拉拢一番,这样墨家才能继续兴盛。”

    墨卿歌心头一凝,她甚至都没细想墨长河话中未曾见到墨丸这点端倪,只沉浸在墨长河说起古绯,那种掩饰不住的赏识之意,胸腔之中的嫉恨像是疯长的野草,纠缠在她的心窝,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恨不得古绯立刻死去的恶毒,特别还是在她入了墨长河的眼。

    “女儿记下了,”她福了福身,乖顺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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