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情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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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也是佳人开车。
「遥先生，您从不自己开车吗？」
「也不是没开过。」遥面无表情地回答。「只是我没兴趣开这么小的车。」
「原来如此。」
那么您为何要买呢？佳人本想这么问，却又觉得似乎太逾越。
回程中遥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他说既然开过一次，就应该要记得。所以佳人一路上都在模糊记忆里翻寻着来时路，幸好走得还算顺利。
当他打出左边方向灯的时候，遥忽然说：
「走右边才对。」
明明记得是从左边来的佳人陷入混乱。
「往右边走。」
遥的声音不带任何怒意。
佳人依言右转，才刚弯过去就看到海景。
「啊、是海。」佳人下意识叫出来。
他喜欢看海。波浪摇晃时所发出的光影，以及打在沙滩或岩石上的浪声，都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喜欢玩游艇的香西，也曾带着佳人出海过几次。比起搭游艇，佳人更喜欢从海岸眺望海面的感觉。
他曾对遥说过自己喜欢看海吗？
佳人不记得了。
或许是在养伤期间，自己曾经梦呓透露也不一定。
反正遥故意往右转的心意还是令他高兴。
遥也默默眺望着海面。
两人在车内都不发一语，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压力与不适。
佳人握着方向盘，时而凝视着斜前方的海面，反刍着遥刚提及的茂树的事。
自从遥离开叔叔家后，就变了一个人的茂树。
佳人忽然灵光一闪。
「遥先生。」
他紧张到开始担心自己的声音是否颤抖。
「怎么了？」
吞了一口唾液，佳人下定决心似地说：
「或许茂树先生他……对了，您叔叔现在人在哪里？」
遥缓缓转向佳人。
开着车的佳人，目光必须直视前方，但他可以从气氛中感觉到，遥并没有太过慌乱。
「你想得没错。」
但是，遥继续冷淡地说。
「那不能成为放纵自己的免死金牌。我叔叔跟叔母现在都过得很好，只是跟我毫无关系而已。」
「您可以接受吗？」
遥没有回答。
佳人偷偷瞥了一眼，遥表情复杂地把脸撇向一边。
失去哥哥这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之后，茂树果然遭到叔叔暴力相向。
一想到遥知道此事时的心境，佳人就无法不替他感到心酸。
遥应该是在茂树过世后才知道真相。他无法释怀，却又无法逼自己不去追究原因。佳人现在才对自己提出如此没有神经的问题，感到强烈后悔。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家。
把车子停好后，佳人抽出钥匙交还给遥。遥当场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色的钥匙圈穿起来。
「佳人。」
一回头，就看到钥匙圈迎面飞来。佳人反射性地伸手接住。
「那是你的车。」
在佳人吃惊地瞪大眼睛之前，遥已径自离去。
看到红灯而紧急煞车的黑泽货运公司卡车，被紧随在后的自用车追撞上来，对方因为撞伤和挡风玻璃破裂导致的割伤而住进医院。
这个案子是由佳人负责，知道状况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去探视伤者。
这次的意外责任是七比三，黑泽这边是因为没有提早注意到号志灯和紧急剎车，而对方则是没有保持安全距离和注意前方。
从对方的伤势看来，佳人心想这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纠纷，但事后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过天真。
第一次去探望对方时，可能是因为刚出事还有点无法进入状况，并没有出现太强烈或难缠的态度。听佳人说会去跟保险公司谈赔偿事宜后，对方就乖乖接下探病的礼品。
可是当他第二次跟司机一起去探病时，对方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不断叫痛，且痛骂着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司机，不停叨念着因为受伤的关系，导致无法工作维持家计之类，前后差距之大让佳人瞠目结舌。
佳人让被骂到面无血色的司机先回去。发生这种事已经够让他不安了，再这样被对方劈头乱骂实在太可怜。他觉得等伤者冷静下来之后，再让司机跟他联络就好。
「我可是痛到睡都睡不着。」
男人一看到佳人有点尴尬地说。
「上次是因为药还没退，而且事出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我可是痛不欲生。」
「是吗？您的主治医生并没有告诉我们。」
「这位先生！」
一直在旁边听两人说话的女人扬声大叫，是男人的妻子。
「你是在怀疑我老公吗？他说痛就是痛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然会尽量做好善后事宜。」
「那你就不要在这里啰唆，赶快赔钱就对了。我们家的爱车被你们公司的卡车撞得破破烂烂，还让我老公伤到要休养一个月，不知道给公司添了多少麻烦。」
看来是有经过高人指点吧。佳人心想。
只要继续纠缠就有钱可以拿。
不过赔偿事宜已经全部交给保险公司处理了，佳人无权置喙。
「为了让您先生多休息，我今天就暂时告辞了。」
佳人低头准备先告退。
没想到对方妻子忽然站起来，动作之猛让椅子往后倒在地上。
「等一下！我们话还没说完啊！」
「我明天会再来。」
「叫你等一下没听到吗！」
女人的脸罩上一层薄霜。
佳人再要行礼之际，忽然听到女人大叫一句「可恶！」后，一个红色的东西朝自己眼前飞来。
一个又大又硬的苹果，正中佳人左眼。强烈的冲击让他痛得差点站不住。
他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泪水也一口气泛了出来。他的左眼无法睁开，只有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妳、妳干嘛这样啦！」
被害者狼狈地斥责妻子。看来他应该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普通男人。
「谁叫他要走？」
「还、还不赶快去叫护士！」
「不行啦！叫来的话不是被抓个正着！」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佳人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
看到他捂着眼睛，其它在走廊上的患者以及来探病的家属，都纷纷好奇地接近。
护士也快步走了过来。
这家医院只有内科和外科，所以佳人得搭计程车到附近有眼科的医院去才行。
幸亏没有伤到眼角膜，只有因为撞击导致眼睑和周围肿大，无法睁开眼睛而已。
他戴着眼带，先到保险公司转达过伤者的意愿后，才回到公司去。
「我受了点伤到医院去了，抱歉没先跟您联络。」
「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
这才松了口气的柳，又皱起眉头。
「是昨天那位伤者吗？」
就算不说柳也会知道，佳人只好乖乖点头。
「是我自己不小心。因为他妻子情绪有点激动，丢了颗苹果过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被打中脸。」
「她在激动什么？我记得伤势应该一个月内就能痊愈啊。」
于是佳人把对方说过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柳一脸伤脑筋状地用手敲着后脑勺。
「偶尔会遇到这种状况。」
「我已经去跟保险公司说过了，他们会代为交涉。扯上我们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是啊，那就好。」
柳似乎不太担心伤者，反倒很在意佳人的伤势。
「这有点不太妙啊，久保……」
「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道歉。」
不知道柳的言下之意为何，佳人歪着头说：
「医生说，只要消肿眼睛就睁得开了。」
「是吗。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柳，起身径自往休息室走去。
柳会去喝咖啡通常是遇到难题，佳人似乎感觉到一点不稳的气息。
难道意外部门的职员受伤真有这么糟糕？
不过由于堆积的工作太多，不再去多想的佳人便开始处理起来。单眼看字实在很辛苦，做了半天没什么成效。
没多久便回来的柳，不再对佳人的伤势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办公和接电话。
过了六点，柳叫佳人早点回去。
「用单眼看太久的话会头痛。」
「是，那我就先走了。」
「辛苦你了。」
这句话听在佳人耳里，似乎有点要他多保重的意味。他下意识想要停下来询问时，不巧正好有一通电话进来找柳，佳人只好带着满心的疑问踏上归途。
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自从一起去扫墓之后，佳人和遥之间又恢复到往日那种自然的距离。
他不用继续躲在房间里，也不必为了看见遥而紧张。
下班后没什么事的遥，也会早点回家。
佳人眼睛受伤那一天，因为录影带制作公司的事，遥跟导演们到伊豆去了一趟。早上出门前，他听到前来迎接的浦野和遥的对话才知道。遥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工作行程告诉他，若非像这样听到，佳人根本不知道他今天会到哪个公司。
去伊豆的话，应该会晚点回来吧。在心中这么揣想的佳人，压根没想到遥居然过了八点就回来。他不禁着急起来，因为他还没有为自己的眼带找好借口。
虽然老实说就行了，但他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听说你受了伤！」
更令他吃惊的是，遥一开口就这么说。
已经不再出去迎接他的佳人正坐在饭厅里，只看到遥一路快步走进来。
看来应该是柳向他报告过了。他也知道职员出事或受伤一定要向社长报告，却没想到还包括被苹果掷伤这么小的事。他该不会叫自己要去申请健保给付吧？
看到佳人脸上的眼带，遥用力皱起眉头。
「让我看看。」
「可是肿得很难看啊。」
「我说了，让我看。」
听到遥不悦的声音，被魄力压倒的佳人只好乖乖解开眼带。他不知道遥为何这么焦躁，却明白最好别违抗他。
他从镜中看过自己的脸，不忍卒睹到他没有勇气不戴眼罩出门。
遥只要确认过一次就能满意了吧？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话来讽刺自己，佳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是遥遇到类似状况会出现的一贯反应。
但这次似乎跟以前不同。
遥只是抱着手臂，苦涩地瞪着佳人的脸。嘴也严肃地紧抿着。
忍受不了沉重气氛的佳人先开口。
「呃，怎么这么早回来？」
想说换个话题也好，佳人故意避开伤势找不相干的事说。遥没给他反应就算了，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接着，他用强硬而不容违抗的口气命令道：
「你从明天开始继续做家事。」
没想到遥会这么说，佳人愕然地看着他。他完全无法理解遥的想法。
「为……什么呢？」
佳人近乎哀求地问。
「为什么呢？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很努力在学习。」
遥的命令让佳人觉得太霸道，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他无法接受。
「我还以为您也认可我的工作态度。」
遥仍旧无言地瞪视着他。
很少纠缠不休的佳人试着继续说服。
「求求您让我继续这份工作，我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