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承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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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宸似乎没有理解上官汝落话中的意思，愣在原地听着她解释道：“汝落自从见了殷姐姐后，好像有了想赢的斗志呢！汝落也想好好地比一比，把握好自己的年华，看看是不是能够不凭借任何人的助力赢得我想赢的东西。”
虽然，在后宫之中站住脚跟也许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既然开始了，就该好好享受比赛过程的快感，不是么？
说完，上官汝落弱小的身体转过身来，看着赫连宸唇角略带错愕的神情。
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唯有若绮知道这一点。是若绮让罗刹皎揭了皇榜，那个昭告天下悬赏万两重金，治好贵妃重病的大夫。
回到罗刹山，罗刹皎脸上愁眉不展，站在她身后不置一语的女子脸上却喜不自禁。罗刹皎终于开口索问：“虽然殷家素来医者父母心，但这件事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天下间有名有善心的大夫多得是，况且不见得我……”
“不见得你有十足的把握治得好贵妃的病是么？”若绮从罗刹皎的身后走到她的面前，反倒是一脸的轻松道：“放心，你一定可以治得好。有师傅我在，没病给她现出原形，有病给她治的没病。”
听着若绮似乎话中有话的意思，罗刹皎喜出望外。
连忙竖起耳朵凑到若绮的嘴边，“师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怂恿我去揭了皇榜，可是这样一来真的不怕危险吗？”
给贵妃治病可不是小事，而且她大可不必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进宫，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见到皇上。万一她被赫连政发现自己的身份，那黄金万两不得，反倒失去了性命可是不太值得。
“听师傅的话，有肉吃。”若绮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罗刹皎第二天就被召进了皇宫，锦阳殿上她戴着面纱，出乎意料的是赫连政丝毫没有对她的面纱起疑心，反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似的便让她进了贵妃的寝殿。
从侧殿一路慢步进去，便嗅到了浓浓的玫瑰和百合的香气。罗刹皎并没有看到遍地的玫瑰和百合的花瓣，却随着渐进的脚步，跟着侍者的指引站在了纱帐的外头，那花香愈加刺鼻。
罗刹皎脸上略微带着一丝不悦，眼中流露出疑问，身旁的若绮却也不答。她便只好自己开了口，轻轻地掀开了纱帐。试探地问：“萧贵妃，我可以进去问诊么？”
雪后，窗外略显单薄的阳光缓慢地延伸，透过窗子的缝隙点点渗入萧贵妃的寝殿，帛阳宫。
萧应蔷并没有罗刹皎想象的那么有架子，虽然是贵妃，却因为身子虚弱显出了几分病态的娇柔。只是倚靠在丝枕上被侍女轻轻扶起，便一手招呼着罗刹皎说：“进来罢，没那么多规矩。”
罗刹皎有点诧异，只是眼光呆住了片刻。便扶着帘子站在了萧应蔷的身前，萧贵妃看不到她的脸，她带着面纱也并未看得清楚萧贵妃的面容，但是却知道那是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把过脉，罗刹皎便开始像往常一样问诊，“贵妃娘娘平日都吃些什么，这窗子也是时常关闭着不透风的么？”
显然，她想问的是后半句。但是碍于身边的侍者们，她问的声音渐渐地缓了下来。看着眼前萧贵妃的脸也渐渐地暗沉下去，罗刹皎才知道萧贵妃对于这点也是知道的，那么……
“夜皎可以问一句，萧贵妃宫殿里这扑面而来，挥之不去的浓香是什么香，又是从何处来的么？”拜赫连政所赐，她又换了名字，这次进宫她叫夜皎。
如果不出她所料，萧贵妃的病应该是和这屋子里的香气有密切的关系。
话一出口，只见萧贵妃身边的侍女的脸色突然一变，带着怒意和防备之心朝着罗刹皎狠狠一瞥。那生狠的眼神，简直像一只小豹子要吃了她。
罗刹皎顿时也生出了几分较真儿的狠劲儿，心想着：萧贵妃既是你的主子，就该是要好好对待她的，不求你多么用心的侍奉，也该是要没有害人之心。
虽然这香气里和着多种花香，但是那延缓，却散播着慢性毒素的气息却是不能遮盖的，这毒倒是也不算是什么毒，要不了人命，却是会让人没有力气，昏昏欲睡，渐渐地也就疲累不堪，跟个活死人没两样了。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女，怕是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害她的主子。除非……
罗刹皎没敢再猜测下去，可是侧着身子的若绮眼中的闪烁着的光芒却告诉自己，猜测是极有可能的。罗刹皎没有再说出逾矩的话，只是吩咐了侍女们该抓一些补血益气的药，用温火去煎了给萧贵妃服下。
出了帛阳宫，若绮才剜了罗刹皎一眼，问道：“夜皎啊夜皎，你这些补血益气的药可是治标不治本啊！”
若绮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空荡荡的帛阳宫前的空地上，在罗刹皎的耳边飘荡。下意识的，罗刹皎一下子捂住了若绮的嘴，诘问道：“是你看病还是我看病，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是你会抓药还是我会抓药，是你要担责任还是我要担责任？”
女子没有想到笼着面纱的女子反应竟会如此强烈，只是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罗刹皎，见她才松手便安慰道：“是你，是你还不行？”
罗刹皎听出来若绮话语中对自己的反讽，自己也确实不该这么开药方。但是仅仅凭借自己一股脑的热情，她不禁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同样在这个皇宫之中，她给赫连诀看病抓药，只怪自己天真为了治好他的病，没想到却差点葬送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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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3 倾国佳人难再得（2更）
罗刹皎听出来若绮话语中对自己的反讽，自己也确实不该这么开药方。但是仅仅凭借自己一股脑的热情，她不禁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同样在这个皇宫之中，她给赫连诀看病抓药，只怪自己天真为了治好他的病，没想到却差点葬送自己的性命。
“你说的没错，我开的那几味药是在平常人看来都是补血益气的，治标不治本的，甚至单吃的话对萧贵妃目前的状况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的。但是我殷素儿是谁？这些药一起煎好服下，便是自然有一定的用处的。但是我目前还没有想好该怎样用一种较为稳妥的方式继续进行接下去的治疗，得让我好好想想……”
罗刹皎说完便自己走开了，留下若绮自己在原地仔细揣摩罗刹皎话中的含义。
果然，三天过后，再次问诊。若绮看着眼前的萧贵妃的脸色就已经有了好转，她不禁钦叹殷家医术的奇妙，简直是把一些药都给用活了。
罗刹皎见了萧贵妃的时候，脸色并没有比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要好一些，只是舒心地笑了笑，脸色又转为了平淡。随后什么也没说，便只是又开了个不同于前几日服用的方子。
若绮看得清楚，不过这次她长了心眼，出了帛阳宫便问：“这次又是什么妙方？虽然我看起来还是一些平常的药草。”
罗刹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凝着一抹浓重的色彩。拍了拍若绮的肩膀，说：“师傅，这次只是一些平常的药草，就只是你所看到的，再平常不过的药草而已。不论是分开吃，一起吃，炖了吃煎了吃，都只是普通的药草而已。”
这下子，若绮真是困惑了。
“夜医师，夜医师……”
罗刹皎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她所住的宫殿之外，那是个吸引人的地方，顺着瓣瓣木棉花的香气，罗刹皎已经走到了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宫殿的门前。
身后有几个侍女跟不上罗刹皎的脚步，不停地轻声叫着“夜医师，夜医师。”
可是罗刹皎似乎只顾得前边的美景：一个面色如玉的……男子么？她有点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他有着比女子还要纤长的手指，比女子还要凝白的肤色，他一手挽袖，一手轻巧地掠起白玉酒杯，转瞬之间，身边好似簇拥了万千佳人，歌舞升平，酒杯中的酒液便已倾入了他的口中。
回眸之间，他的身边却是不曾有一位侍女和佳人。
他浅笑无限，但是看到宫殿之外与他对目而立的罗刹皎时，他眼神中的华彩瞬间停留，笑容凝在了嘴边。
他好美。
美得不可方物。
罗刹皎一时忘记了挪开脚步，一阵风丝毫没有防备的吹来，轻轻地吹起了她的面纱，又轻轻地被吹落。她亦只能杵在原地，惶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夜医师，夜医师……”身后的宫女们纷纷赶了来，气喘吁吁道：“夜医师，可算把你叫住了。这里是南郡王的宫殿，幸好您停下了，这里一向是不许外人靠近的，快些回去罢。”
见宫女们满脸惊恐的样子，罗刹皎只是低下了脸庞微微欠身对那个美丽的，她们口中的南郡王，行了礼。那个男子并未说什么，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等到罗刹皎再次抬起脸，就只能看到男子一袭白衣的背影。
苍凉，沉默。
罗刹皎的心里，不觉之间已经对那个南郡王产生了一丝好奇。
回到了住处，若绮便是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询问了去，才知道不是因为萧贵妃的病情。便拿她打趣道：“看来我们夜医师相比于万两黄金，倒是更看重那个南郡王，噢？”
她默默地拿掉了带着面纱的帽子，放置在了桌上。才转过头来对着若绮，说：“师傅，我只是对他有点好奇而已。你难道不觉得，在皇宫居住的人都是一副恭维的嘴脸吗？而我所见到的他却不是这样，他好像就只是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活的好不自在。”
当她无意间闯入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那样透明的华彩，却有些温柔有些讶异，仿佛他就不属于这里。可是他却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那你就不该突然走到人家的领域。”若绮一脸的不怀好意道，“宫女们不是说了吗，那个南郡王不喜欢人打扰的，就算是侍女也只带着自己随身的四个，除此之外，宫里的人都不看一眼的。”
是啊，她是闯入了他的领域的。那个本该是这个皇宫里禁地一般的存在的地方，她却无声的闯入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罗刹皎想，她应该要找个机会对他说声对不起的。
插满了木棉枝桠的宫殿里，总是带着一种馨香，一种无声无息的温暖。可是身边的人却总是一种面带苍凉的感觉，唯有他脸上不变的温存，和眼中会溺出水来的目光，和这个宫殿都有些格格不入。
“宫里来了新人么？”南宫阁里，一个白衣男子侧过脸问身边的凝春。
凝春正在检查插花是否有残败的，公子总是不喜欢见到残败的木棉花的，如果没有及时修剪，换掉新的，公子不小心看到了总会难受。
听到公子发了问，凝春才回过神答话：“是来了新人的，两名民间来的医师，来给二小姐看病的。”
凝春，冷夏，潋秋，浣冬，四人是萧瑾南的贴身侍女，从宫外跟随至皇宫，形影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