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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蛊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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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做我云二的男人就不能去招惹其他女人,不然……”
  “不然你就杀了他。”乾白笑吟吟地接下她的话。他怎会忘记当初在黑雾泽中她所说过的话,那样的印象深刻,当时他还为她对别的男人的强烈占有欲而不舒服,不过主角换成自己,感觉竟然还不错。
  云二哑然,没想到一时戏言他竟记得如此清楚,无趣地撇撇唇,她开始将棋盘上混乱的棋子分装进棋钵中,只是心中那因他的话而源源升起的喜悦和甜蜜实在是难以忽略。
  片刻后,她有所不甘地丢下捡了小半的棋子,站起身绕到乾白身侧,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坐到了他腿上。
  “你真舍得你的那些女人?”她笑得魅惑,素白的手绕上他的脖子,把玩着他没有一根杂色的黑发。
  喜欢她这样的亲近,乾白勾住她的腰,不答反问:“难道二少认为自己比不上她们?”他没打算告诉她,自从黑雾泽出来后,除了她,他没碰过别的女人。不是没试过,只是提不起兴趣。他不认为自己需要用这种事向她证明什么,该懂的时候她自然会懂。
  “那么——”云二没介意他的避而不答,笑容中加入了一丝戏谑,拉长音调的同时,拽着他头发的手突然使力,将他的脸向自己拉近,“老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乾白黑眸一闪,脸上浮起无奈的苦笑,下一刻,已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了她可恶却柔润甜蜜的红唇。他实在是不太喜欢她这样叫他,仿佛提醒着他和她年龄上的巨大差距,让一向自负的他竟然隐隐有些不安。
  他罕有的激烈狂暴让云二差点喘不过气来,当他放开她时,她已瘫软在了他身上。无力地捶了他肩膀一下,她喘息着没好气地道:“你想害死我……”谁知话尾又被乾白温柔地啄了去。
  眷念地看着云二白皙的脸上浸染的娇艳晕红,乾白忍不住覆手上去爱怜地摩挲,“你介意吗?”他沉哑着声音低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向云二确定。
  “什么?”云二努力甩开脑中的一团混乱,随口问道。
  “介意我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祖父。”对这个问题乾白却极在意,将她扶正,看着她的眼睛,他正色指出两人间的差距。
  被他眼中的认真看得清醒过来,待听明白了他的话意,云二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你还敢说,”在乾白变脸之前,她捧住了他的脸,笑不可遏地道,“都被你吃干抹净了,哼,现在才想起用年龄来压人,不嫌太晚?而且……”她突然敛住笑,手轻柔地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后停留在他唇上,神色竟然变得无比的温柔。
  “你这张勾人的脸啊,哪里像是一个祖父辈的人。”她幽幽叹了口气,“我不介意你究竟有多老,我介意的是也许当我都鸡皮鹤发的时候你却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竟然在不知不觉和他谈论到老后的话题。
  乾白却听出来了,不由自主笑起来,收拢铁臂将她拥紧。
  “所以,明天和我一起回去。”他再次向她确定并提出心中的期待,“然后和我一起祭祖。”那意味着他要在祖宗及众人面前宣告她的身份。
  云二摇头,心中主意已定,“太匆忙了,你先回去,等我把一些事处理好后,再来寻你。”既然决定跟他,那么就要把该做的事做好,以无后顾之忧。她是女儿楼的老二,在黑宇殿处于危难之际,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什么也不管地走了,她更不想依仗着与他的关系,强将好不容易退出的青夷山城再次卷入这混水当中。
  知道她如此做是为了更安心地和自己在一起,乾白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慰,至少可以确定她对于此事是认真的,不是说说就算。而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时间。
  他微笑,抓起她的左手,在她拇指上的青铜指环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与她订下了一个永久的盟约——
  “好,我会在青夷山城等你。”

  在二月的时候,云二回到了桃花坞。那个有着云娘和她儿时记忆的地方。如同每年这个时候一样,桃花都开了,粉红粉红的一大片,像是天际的云霞一般绚烂美丽。
  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所有的东西还是和她住在这的时候一样,连位置也没有移动过。这些年她一直安排有仆妇负责看守打扫这里,所以房间里很干净,像仍有人住着一般。
  你偶尔也该换回一下女装才是。
  耳边响起自她及笄后云娘时时在她面前叨念的话。云二心中一动,来到床前,俯身从床下拉出一个红木箱子。这里面全是云娘为她置办的女装,她却从来没动过。
  打开箱子,满满一箱全是叠得整整齐齐而且还是全新的衣服,各种颜色的都有,其中尤以粉色的最多。想起每次云娘兴冲冲地拿着新做的衣服来让她试穿,而后扫兴而归的样子,云二唇角不由上扬。
  从里面选出一套素白的衣裙。云二记得这是云娘最喜欢的颜色。
  将那衣服捧在手中发了半天呆,突然莞尔一笑,然后从容换上。她本是女子,穿这衣服又有什么?
  来至镜前,看着里面那个显得有些陌生的女人,云二想了一下,蓦然伸手将发带扯下,一头青丝顿时如瀑般落下。微微一笑,这样便不古怪了吧。她想。
  不会梳女子繁复的发髻,不会用女人的香粉胭脂,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便这样吧,对着镜中的人儿哂然一笑,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地窖中拿了瓶云娘在时便存放的桃花酿,又用篮子在厨房装了几样精致的点心以及两个杯子,她提着独自一人往桃林深处缓缓走去。
  云娘的坟孤零零地立在桃花深处,零落的花瓣散落在上面,仿佛覆着一层粉色的毡子。
  在云娘坟前席地坐下,云二从篮子里将点心和酒一一拿出放在地上,然后把酒瓶口的封泥捏碎,打开塞子,将两个杯子都斟满了酒。
  “又是一年了,云娘。”叹了口气,她将一杯酒倾倒在云娘碑前,之后自己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即使穿上女装,她的动作依然如从前般狂放洒脱,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收敛。
  “你也看见了,你的小若终于穿了女装……可是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枉你常常念叨。”她微笑叹息,唇角挂着云娘见惯的满不在乎。微风拂过,数瓣落红翩翩而下,掉在她的发上身上还有杯中,她如同以往般没去拂拭。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一边将酒杯注满,和着落红一起倾在地上,云二一边悠悠叙道,“势力如日中天的黑宇殿竟然会在一夕之间为人侵占,女儿楼也差点随之覆灭……唉,你向来不爱听殿中之事,却是我糊涂了。”说着,仰首饮掉手中之酒。
  低头,长发下滑,遮住了她的脸,看着地上的新草,云二安静了下来,仿佛在细听草长风过的声音。
  天气极好,是二月中罕见的和风煦日。
  “我遇见那个人了。”突然,云二抬起头,眼神平和,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我喜欢他。”没有逃避,也没有歉意,她遵从自己的心。
  “你说得没错,只要和他相处过,想不喜欢他很难……即使知道他曾那样地对待过你。”她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许自嘲,“我曾经是那么地恨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也和你落到了同样的境地……这是你不要我去找他的主要原因吧。”
  甩了甩头,她打算将这个话题抛开,云娘应该不喜欢她和他在一起吧。可是她已经收不回自己的心了,除非他不要她,除非他无法一心一意地对她,不然,她只能喜欢他。
  不自觉轻轻摸了一下拇指上的指环,云二发现自己竟陷入这儿女情长之中,不由哂然一笑,拿起酒瓶再次将酒杯注满。“来,云娘,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说罢,一杯倾倒,一杯自饮。
  和风细细,就在这落英缤纷之下,一身白色衣裙的云二与一座芳冢安静地对饮着,直至酒尽。
 
酒毕,云二白皙的脸上已浮起淡淡的红晕。桃风一过,酒意上涌,不由豪性大发,蓦然从腰间抽出随身不离的六尺软剑,迎风而舞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低沉悦耳的低吟声在白衣翻动中流泄而出,随着软剑在阳光下反射出的点点银光有节奏地响起。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至此,剑势倏然一缓,醺醺然颇有微醉之态。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长剑再次缠上腰间,云二已四肢大张懒洋洋地仰躺在了云娘的坟前。以为一生便这样过了,没想到还是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啊!
  半晌,吐了口气,目光专注地看着花枝间澄蓝的天宇,云二幽幽道:“云娘,这世上的人是否都会为情痴狂?”想她素来性如男儿,竟也逃不掉。
  “如鬼一样阴森森冷冰冰的老三为了卿家那嬉皮笑脸的小子失了魂迷了心;整日嘻嘻哈哈,自称要看遍天下美男的小十儿稀里糊涂喜欢上了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冷酷残忍,无情无心的老大曾经为了救病鬼姊夫差点连自己的命也搭上。还有小九,你,我……大家是不是都疯了?”漫不经心地絮絮念着,云二注意到一抹絮云从顶上的天空飘过,仿佛女人覆面的轻纱。
  “明明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却还是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那不是傻是什么?”她叹息地笑着。顿了下,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目光锐利地射向侧方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下。
  是他!看清桃树下那无意隐藏自己行踪的人,云二目光变得淡漠,冷冷一哼,转身而去。扫兴!
  是那姓林的,很久以前就爱慕着云娘,没想到竟会痴心至此。只是无论是谁,扰了她和云娘独处就该死,若不是念着他对云娘的情,云娘寂寞时有人陪着,她必不轻饶他。
  男人却不知自己已惹恼了云二,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那白衣飘动,长发飞扬的陌生女子绝尘而去,消失在桃花林中,半晌无法回神。
  “仙子……狐仙?”他喃喃自问,看那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也许是精怪吧。只是无论是什么,他的魂似乎已跟着走了。
  8 再回黑雾泽
  黑族的祭祀季是在八月秋收之后,持续整整一月的时间,而所谓的问天祭则安排于祭祀季开始的第十天,黑尉曾同云二说过。因此,自四月到乾白的青夷山城后,生性懒散的云二哪里也没想去,只成日悠然自得地呆在山城内耐心等着黑尉的召唤。
  因为曾在岩楼住过两个多月,对那里比较熟悉,不喜欢挪窝的云二这次来不顾乾白又诱又哄,还是坚持住在岩楼。
  正值梅雨季节,这西南之地更是连日阴雨绵绵。过了午,外面依然沙沙声不绝于耳,云二睡意上涌,便随意拿了册书卷,躺在榻上看。
  乾白来时恰看到她侧卧在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已然睡熟,手中书册滑落在榻上。
  悄然来到榻侧,俯首欣赏着她睡熟后糅合了纯真与邪媚的绝魅小脸,乾白的眼中不觉射出温柔怜爱的光芒。见她眉头皱了一下,似要醒来,他便也脱了鞋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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