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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怪谈协会2-学校怪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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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如此,月光轻蔑一笑,像一个看透一切的女祭司。她淡道:〃这部短篇是在那件事发生前写的。我们六个人,各写过一篇,每个人都有份!〃
  这话听着,带些威胁的味道,陶子不动声色。冷静,是她必备的工作素质之一。她问道:〃你叫我们来的意途,就是要告诫,别去收自己当时所写的文章,以免情节应验上身?〃
  月光不开口,只是点头。
  〃有意义吗?〃陶子突然反问,〃如果你还放不下三年前的事,我甚至欢迎你来我工作的报社,把那件事再次曝光,以求赎罪。但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说完,陶子转身就走,重重地带上了房门。
  迷雾第二重校园弃婴
  一路小跑着冲出月光的住处,陶子面对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失神了。
  刚才……是心虚了吧?
  就算月光不提,她也无法忘记,那件震憾了她许久的事。陶子稳住略显蹒跚的脚步,走入一个电话亭。她取出记者证端详,这是她正义身份的像征。她是记者!是一名敢于揭露黑暗、敢于正面恐惧、敢于冲在第一线的记者!
  陶子开始吸烟,一支又一支。浓浓的烟雾,唤醒了她心底的痛楚。
  那个该死的夜站,曾经害死过人呐!
  这一是段不愿被记起的深色回忆。夜站创立后,为提高浏览量,作为版主的六人想出了一个开设游戏的方法,游戏的名字叫作《校园怪谈》。
  与普通的对话游戏不同,六名作者专为《校园怪谈》写了六篇惊悚文。进入虚拟的恐怖校园后,系统会按照玩家在进程中,所表露的个性做出分析,因人而异,以六部短篇中的校园为背影,分配出能够刺激到对方的恐怖情节及场景。包括血腥图像、诡异配乐以及心理暗示。
  游戏的制作不很繁复,甚至是有些粗糙。但任何媒介一旦容入了〃心理暗示〃,就将变得难以收拾。
  这里就必须说到六名作者中的宋梁吟。她那时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却已在心理学上颇有研究。通过她在游戏中注入的心理暗示,结结实实吓煞了一大批网友。
  原以为夜站会一直火红下去,可惜好景不长。一条社会新闻的横空而出,改变了网站及创办人的命运。至今,陶子的心还被那条新闻的犀利标题拷打着……恐怖网站猛于虎!本市一女子在公寓中服安定轻生!
  全篇报导隐去了死者姓名。大致说,据死者的邻居称该女子独住,生前并无亲戚、好友前来探望。在死者的IE浏览记录里,均是惊悚电影、小说及网站的地址。警方推断,死者本意只是寻找刺激,却因为媒介所传播的恐怖信息,在她心里生了根,产生巨大的负面压力,最终把她送上了绝路。
  报导还另附了几张网页照片……阴森的校园图片,正是《校园怪谈》的游戏界面!
  陶子恨那篇报导武断,它怎能轻易断定那人是因受不了游戏的惊吓,而服药自杀?说不定是被别的事,逼死的呢?为什么不追查她的身份?如果这条新闻,是由她接手,一定会追查到底。作为拥有话语权的媒体,皂白不分地一杆子打下来,将牵连多少人?
  的确!那个女人的自杀,大大地打击了夜站,大家开始反省制造惊悚的心态。版主间的会议在QQ音频中进行,小菲哭了,她后悔第一个提出设立游戏的方案。
  那段时间,月光在网络上消失过一阵子。陶子与她同为站长,夜夜上线等不到月光。她猜想,外界对夜站的指责,可能已使月光不敢面对网上的一切。
  谁说虚拟不可以取人性命?他们的夜站犯下罪行了!
  但陶子一直坚信,月光不会撇下夜站,自此消失。她一直记得,月光曾在一张回帖中说道:写鬼故事、看鬼故事的人,都是寂寞而无助的。如果你有美满的情感呵护,不曾经历世间的不公,怎会想通过这些文字寻求满足?
  月光的归来,已是几星期后的事了。但她带来的却是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解散夜站!
  网站尽管解体,历经三年,自责却从未瓦解过。
  拧灭最后一支烟,陶子走出电话亭。前方泊着一辆暗红色的出租车,她忽觉身心疲累,便径自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陶子只吩咐了一句,让司机载她到《申报》编辑部,就闭目休息了。
  现在的交通还真是拥堵呢。
  坐在车上,只感车身走走停停,几乎没有顺畅过。半睡半醒间,陶子听见司机打开了广播,听的似乎是故事频率。这很正常,许多驾驶员都喜欢边开车边听广播。
  电波中,主播的声音格外低沉,音效时静时响,出其不意。陶子没有睁眼,静静听着,心里暗忖:该不会是在讲鬼故事吧?
  回应她的,是主播抑扬顿挫的音调:〃下面这个离奇的故事,发生在校园。故事的名字叫作《弃婴》,作者:陶子!〃
  脑中〃轰〃的一声响,陶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手指不住地痉挛着。月光的告诫赫然在耳边重现。莫非自己收到小说的方式,是收听广播?
  陶子想动,她想逃出车厢。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全然无法动弹,狭窄的车身似乎正在挤压着,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使不上!
  鬼压床!
  即使再勇敢、再坚强,此刻也失了镇定。陶子想呼叫,她感觉自己张大了嘴,却喊不出一个音节,任由电波将《校园弃婴》原文一字一句,强行灌入她的耳朵……
  一
  看似璀灿的霓虹下,或许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丑恶。
  我住在上海,一座华丽却浮躁的城市。这二十多年于我而言,最大的失意共有两件事。一是我写的小说从来跟不上所谓的主流,不受出版社关注。二是高考那次另类发挥,让我进入了商学院。
  与我同届被录取的学生,入校时,都不知道那件被校方隐瞒的事,一件令人寒心的事:商学院曾有一名女生为赚生活费,在外做家教。她的日程排得很满,给最后一名高三生补习结束,回寝室时已值深夜。就在回校的路上,女生遭到了袭击,她被强暴了。
  歹徒很快落网。当人们都以为正义得到伸张,事情圆满结束时,没人想到这只是一切的开始……那名女生怀孕了。
  校方对她处理极为简单,开除学籍!
  从头至尾,学院方面低调地沉封了这件事。而让它重浮水面的,是一通莫名的电话留言……
  那天,我拿着履历,在各家报社转了整个下午,仍旧一无所获。所有人给我的答复,惊人的一致:回去等消息。
  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未下雨,寝室依然湿得慌,我坐在电脑前修改稿子,突然响起的电话铃让我浑身一颤。
  莫非是报社打来的电话?
  我刚想去听,对床的卢姐突然叫住我:〃别接!〃
  她的样子异常紧张,我这才想起,打我回寝室起,见到的卢姐就有些反常。电话铃响前,她就呆呆地坐在床上,没说过一句话。
  〃怎么了?我在应聘呢。〃
  卢姐看我一眼,不再作声,眼神游移着坐回床上。
  电话铃依旧响着,刺耳非常。我走去接起,〃喂〃了一声。可对方已经收了线,听筒内一阵嘟嘟声显得有些空洞。
  〃卢姐,是不是有人骚扰你?〃我问。
  卢姐比我大两岁,大二时参了军,现今在读大四。听我一问,她摇摇头,也不言语。我坐去,揽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身体是瘫软的。
  〃电话……录音……〃卢姐含糊地说了几个字。
  我想起寝室的电话带有录音功能,便拿起听筒,按下播放录音键……一串遥远的声音缓缓传来,是滴水声!声音由轻渐响,异常清晰。
  它就如盥洗室、厕所一类地方,时常听到的那种声音。可在听筒内传来,则显得怪异。而真正令我凉了脊背的,是随后的一串低喃声。那音质有些像变调的童声,辨不出男女,如同做过特殊处理。我隐约听见它在说:它们会来复仇的……
  这是一句可怕的诅咒,如烙印般刻上我的脑海。我对文字有天生的敏锐感,此时耳畔浮现那句话的主语,呈汉字状,反复敲打着心脏。
  它们!它们!它们!
  不是汉字的他们、她们!而是它们!
  我〃砰〃一声挂断了电话,掌心已潮湿一片,一时连呼吸也感不畅。卢姐依旧不说话,我猜想,她一定也被那通留言吓到了。
  空气有些凝固,迟迟无人打破沉寂。
  寝室一共住了四名女生,等陈晨和盛靓洁回来,听了录音后,均不以为然。盛靓洁更嘲笑说,电信局现已开通变声业务,这一定是某个内心阴暗的男生,搞出的恶作剧。
  半夜,卢姐的床头灯始终开着,盛靓洁辗转反侧,低声抱怨。在部队的两年,造就了卢姐极规律的作息,她从不影响他人休息,可见那通留言搅乱了她的生活。
  我侧头向卢姐的床看去,她像正在阅读一本大开面的书籍。当她翻动书页时,我发现页面黑压压的,那并不是一本书,更像一本影集。
  我探出头想努力看清影集里的照片,正巧和卢姐的视线撞上。那一刻,我看见她眼里盈满泪水,下一瞬,卢姐的脸庞消失在黑暗中,她拧灭了床头灯。
  〃卢姐?〃我低低唤道。
  〃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盛靓洁咕哝了一句。随后,陈晨咳嗽一声,示意大家维护寝室和平。
  我说过,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此刻睡在被窝里也不觉暖和。我不再说话,隐隐约约听见滴水声,许是厕所的水龙头又坏了。尽管这样想,我心头还是一阵发悚,赶紧蒙头就睡。
  而后的几天,一切如常,大家都忙碌在各单位的面试中。得知学院被曝光,惹上麻烦时,我正在一家拉面馆催促服务员,吃完还得赶下午的面试呢。而在馆子内,那台沾满油腻的电视机里,我看到了熟悉的校舍。
  知名新闻节目组跑来商学院采访,问及五年前,是否有一名女生因怀孕而遭开除。学生处主任出面辟谣,措施是以手捂住摄像机镜头,拒绝采访。眼看堵不住记者的攻势,此公一路小跑,躲进了办公室。
  原来,除大多大四生在外奔波,未闻此事外,学院其他学生早在期待片子的播出。播映那天,校方下令,食堂内的电视机均被搬走。
  纸终究无法包火。
  收看地点,从食堂转到了学生寝室。据媒体称,是一名热心观众打来电话,揭露商学院当年对一名女生的过激处罚。
  舆论力量强大无比。一时间,不少法律人士也站出来,愿为五年前的那位女生作法律援助。但苦于相隔时间过久,找不到她。
  一开始,校方的态度依旧强硬。加剧它名声变恶的,是另一件骇人听闻之事的发生……学院的女宿舍厕所内,惊现一具婴儿尸体!
  发现婴尸的是卢姐,由于当时过于恐慌,她辨不出婴儿的性别,只记得那应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它还连着脐带,身上糊着粘湿的血水。
  警方界入调查,这类案子在国内其实并不罕见。一些妇女错过了最佳人流期,便选择将婴儿生下后,即刻遗弃。死在学院的婴儿四肢不全,像有人为便于将它塞入下水道,故意弄残。
  寝室内,卢姐已不见踪影,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决定暂时住去上海的亲戚家。临走前,她坐在桌旁,在一张纸上疯狂地涂写着,眼神格外空洞。写了满满一张,又揉皱了扔进纸篓。
  好奇心驱使,卢姐走后,我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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