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第一监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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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老东西和鼻涕龙，但我不能确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别当我工具就成。”
张楠低声和草上飞说着什么，草上飞点头冲着张楠竖起大拇指。
准备进工厂的时候，张楠故意推推搡搡，草上飞找机会把一个纸条塞进龙哥的口袋。
张楠走近工厂，一个狱警带着一个年纪很轻的犯人走到龙哥身边，龙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犯人，而后示意老歪将其带到一边干活。
“喂，郝大夫，大显身手的机会又来了。看到那个没有，新来的叫小白，估计是小黑的弟弟。上次你没能救活小黑，这次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一定要救活小白。不然我伤心得会哭。” 龙哥拍拍机器冲着郝平吹口哨。
郝平怒视着龙哥，手抓住一把扳手，张楠按住郝平的手，示意郝平不要激动。
龙哥嘿嘿地笑着：“还是张大捕头经风雨见世面，知道什么时候缩头不挨刀。那好，我就让小白多活几天，当个猫狗养着，不过别惹我生气，我一生气就不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后悔。”
龙哥得意扬扬地走开。
“为什么拦我？”郝平气愤地说道。
“对代这种流氓就得用流氓的办法，我会收拾他的。”
张楠示意郝平继续干活。
监狱外面，阿贵指挥着犯人干活，修爷站在一边晒着太阳，草上飞走向阿贵和修爷。
“修爷，给调台车，这台车太重了，推着费力。”
“看在你陪着阿贵遭了一回罪，这些犯人手中的车随意挑。”
“我眼拙，还是请修爷帮忙挑一台。”
“那我就赏你这个面子，走！”
修爷向前走去，草上飞趁机将什么东西放进修爷的口袋。
“开饭了。”狱警吆喝着。
犯人们关闭机床向监狱大门走去。
大门前，犯人接受狱警的检查，龙哥满不在乎地走到狱警身边，起先狱警象征性地检查，忽然狱警神色紧张起来，从龙哥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纸包。
“7839，这是什么？”狱警问道。
龙哥一怔，支吾着说不出来。
“害老子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狱警非常气愤。
说完，警棍捅在龙哥的胸口，龙哥痛得弯下腰。
阿贵、草上飞、小菊芳正在吃饭，突然看到两个狱警拖着龙哥向他们这边走来。
小菊芳幸灾乐祸：“快看，龙哥犯事了。”
犯人的眼睛都投向龙哥，修爷不禁一怔，脸上流露出惊奇的神色。
两个狱警拖着龙哥与阿贵等犯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听着，是有人栽赃我，栽赃我……”龙哥大喊冤枉。
“这些话你还是到风波亭说吧。”
狱警不理会，继续拖着龙哥前行。
经过修爷面前时，龙哥奋力从狱警手中挣脱出来，而后扑向修爷。
“老东西，陷害完臭捕头又要陷害我。”
“你在胡讲什么？”
“是你出卖阿贵，而后栽赃臭捕头，现在又要陷害我……”
犯人们都是大吃一惊，狱警上前将龙哥和修爷拉开，修爷身上掉下一小包东西。
一个狱警捡起来，吃惊地说道：“又一包泻药。”
“妈的，拿他们给典狱长看。”
修爷、龙哥都被带到威廉的办公室。
威廉坐在办公桌后不停地摇头苦笑，然后起身走到龙哥身边。
“7839，小时候脑袋让门挤过吧？”
龙哥摇摇头：“没有啊！”
“我很奇怪，就凭你的脑子怎么会当上斧头帮的二当家？不会是靠卖屁股吧。”
龙哥眼睛瞪起，威廉也瞪起眼睛。
张楠的这一招，真的让龙哥和修爷有口难辩，郝平显得十分高兴，小菊芳也非常兴奋地走到张楠身边问道，“这个字怎么念？”
第十四章 风波再起（4）
“冷，寒冷的冷。”
小菊芳似乎想起什么：“寒……冷……那这个寒字是不是饥寒交迫的寒啊！”
张楠点点头。
“你不是说找机会教我唱那首歌吗？”
“哪首歌啊？”
“就是那个‘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你真想学？”
小菊芳认真地点点头。
“今天心情不错，就教教你。”
张楠低声哼唱着：“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小菊芳认真学着，跟着张楠唱了几遍。
“真好听。”小菊芳说道。
“当然好听了，这首歌曲是用鲜血谱写的。”
小菊芳一惊：“鲜血？”
张楠点点头：“是无数的鲜血……”
“……巴黎公社虽然只斗争了72天，公社英雄儿女们用生命和鲜血捍卫新生政权的大无畏精神，将永远激励全世界的人民为争取自由解放而斗争。起义失败后，反动军队在全城开始了大屠杀，无数公社英雄儿女倒在血泊中。面对着这一片白色恐怖，第二天法国工人诗人鲍狄埃怀着满腔热血，奋笔疾书，写下了气壮山河的歌词。”
小菊芳、草上飞和郝平都被张楠的讲述所吸引。
“法国人也反对他们的皇帝？”小菊芳问道。
“哪里有不平等哪里就要有反抗。”
“反抗？推翻了这个，那个又来。现在倒是民国了，大总统还不就是过去的皇帝，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草上飞也问道。
“所以还得推翻它，要让不让老百姓受苦的人掌管国家。”
“那这些人是什么人啊？”小菊芳又问。
张楠用手指着：“就是你、我还有他，所有受苦的人……”
小菊芳摇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建立崭新的社会，人人平等友爱。”
“你是不是和刘先生是一伙的？”
张楠笑笑：“你说呢？”
小菊芳点头又摇头：“像又不像。”
晚上，威廉被典狱长叫到办公室。
“明天我会把这些账本交给工部局财务委员会的人审计，但这本还得暂时锁在抽屉里。”
典狱长将单独抽出的一本放进抽屉里。
“想知道为什么吗？”典狱长问威廉。
威廉摇头：“不该问的事情我不会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去打听。”
典狱长满意地点点头：“难能可贵，不过现在必须让你知道，我挪用了监狱一大笔经费，你要在十天之内把这笔钱凑齐。”
“具体数目是多少？”
典狱长双手一摊：“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十万。”
威廉大吃一惊。
“必须在十天之内把钱凑齐，否则……”
“请典狱长放心，不会有否则的事情发生。”
典狱长满意地点点头。
威廉答应得挺痛快，可是要筹这笔款子可没那么简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修爷和龙哥。马上叫狱警先把修爷带来。
修爷走进办公室，威廉示意修爷坐下。
“这么晚找我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四海帮的茶水费不能再拖了，而且还得加倍。”
“加倍？”
威廉张开五个手指，来回一翻：“十万。”
修爷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十万？”
威廉站起身，手扶着桌子：“你教唆阿贵投放泻药，这件事如果不是我替你兜着，恐怕你这辈子也别想走出提篮桥。”
修爷脸上浮现出笑容：“威廉警官不要激动，好商量。”
“这不是做买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你在一个星期内拿不出这笔钱，我就将监狱犯人的管理权交给鼻涕龙，你四海帮的兄弟全部调到窑厂做苦力。你也不必再管你的兄弟，去管全监狱的马桶。八千号犯人的马桶啊，到时候你可就是马桶帮的帮主了。”
第十四章 风波再起（5）
修爷站了起来：“威廉警官，十万块钱对于四海帮虽不能说是九牛一毛，但也不会伤筋动骨，七天就七天。”
“那我七天之后收钱。”
不一会儿，龙哥也被带到威廉办公室。
“想好了没有？”
“七天之内很难凑足这么一大笔钱啊，能不能……”
“不能。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
“这话什么意思？”
“这提篮桥监狱也不单单只有斧头帮。”
龙哥嘿嘿一笑：“威廉警官是说四海帮？哈哈哈，四海帮如今都成小河沟了，能在七天之内拿出十万块钱，我把脑袋拧下来当马桶。”
“你别忘了，破船还有三颗钉。如果七天之内你拿不出这笔茶水钱，那今后的账就要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是你逼着我做讨债的阎王。”
龙哥走到办公桌边：“如果七天之内我拿出这笔钱呢？”
“你在监狱里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不玩出人命。”
龙哥忽然哈哈大笑，而后笑容立刻从脸上消失：“一言为定！”
龙哥回到牢房内，靠在墙上琢磨着什么。老歪躺在床上发出鼾声，龙哥捡起鞋扔向老歪，老歪坐了起来。
“什么事，龙哥？”
“到我这来。”
老歪走到龙哥的床边，龙哥冲着老歪一阵低语。
“十万？威廉这是明抢啊！”
“那有什么办法，凑不出这笔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十万块啊，不是个小数目。”
“必须得来笔横财。”
“老办法，绑票！”
“我不是没想过，可现在上海滩的那些富商巨贾不是背后有洋人就是拜了码头，再不济身边也有拿着冒烟家伙的保镖，我担心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老歪琢磨着：“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
老歪脸上露出淫荡的神情：“就是那个漂亮的白医生。”
龙哥有些泄气：“她是漂亮，可哪个窑子肯出十万？”
“他爹呀！”
龙哥一惊，老歪附在龙哥耳边低语。
“她是白老五的女儿？”龙哥惊讶。
“千真万确。”老歪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次我去医务室换药，亲眼看见他们父女的合影，我问了一句话，白医生亲口说的。”
龙哥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天，阿贵指挥着犯人们搬运砖块，修爷则坐在一边。
“全体集合。”狱警喊道。
“你，你，还有你……出列。”狱警用手指着。
阿贵、小菊芳、草上飞、阿炳等十几个犯人出列，其中大部分是四海帮的。
“跟我走。”狱警说道。
阿贵等四海帮的犯人看着修爷不情愿地离去。
“继续干活。”威廉冲着其他犯人喊道。
犯人们继续干活。
修爷走到威廉身前：“威廉警官，这是干什么？”
“被服厂那面缺人。”
“我这里也缺人啊！”
“我清楚，所以帮你再调来几个。”
威廉用警棍一指，修爷顺着警棍的方向看去，狱警带着老歪等斧头帮的犯人向这边走来。
“威廉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威廉笑笑：“没什么意思？鼻涕龙答应给钱。”
“我也答应给钱啊！”
“只要我收到钱，你依然是监狱里面的老大，记着今天是第一天。”
威廉冲修爷冷冷一笑而后离去，修爷走到阿贵身边。
“看到了吧，威廉要拿我们四海帮下手。”
阿贵不解：“为什么？”
“威廉问我索要一大笔茶水钱。”
“多少？”
“十万。”
阿贵大惊：“十万？”
“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