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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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西藏为他疼痛。忧伤的西藏为了一个活佛的爱情悲剧而愈加忧伤。可以说,由于仓央嘉措的存在,整个藏传佛教变得温情脉脉,人民不是原谅了他,而是放逸了他,激赏了他。西藏的信仰因此而深广,狞厉的神像背后,严格的戒律之下,不可遏止的,是巨大的爱情温暖。有了仓央嘉措,西藏每天都是情人节。
与此同时,仓央嘉措用情爱的眼泪,撕裂了理想与现实决然冲撞的严酷,撕裂了历史与宗教的刻板。宗教流泪了,是悲泪,也是喜泪。他用自己的血肉填平了凡圣之间的沟壑,让宗教与世俗一马平川;用无所畏惧的生命激情尝试了生佛平等的至高境界,实现了佛性与爱情的水乳交融。他给古老而严谨的格鲁派注入了人性的血液,格鲁派顿时显得飞扬灵动,山高水长。这个包容而宽松的宗教,那些浪漫而朴素的教民,温暖了仓央嘉措及其情歌,弥合了西藏的裂隙——尽管历史上各个教派之间为着理念、权力、教民、属地迸发着残酷的争斗之光,但他们无一例外地拥戴并沐浴着仓央嘉措这颗爱情的太阳。
仓央嘉措,佛法密宗的最高修持者,永恒不衰的西藏代言,信仰的灵魂。
《伏藏》和《藏地密码》
自杨志军的《藏獒》后,以青藏高原为背景的小说,市场最成功的要数何马的《藏地密码》系列。比较《伏藏》和《藏地密码》:
共同之处:都有西藏,都有悬疑追杀刺激;
不同之处:《藏地密码》以西藏为诱饵,抵达的是刺激。《伏藏》正相反,以悬疑刺激为诱饵,抵达的是西藏。
杨志军和佛教
《伏藏》的背景和藏传佛教的历史,《伏藏》中,有大量丰富的藏传佛教知识和智慧。读《伏藏》的过程,就是一次关于藏传佛教的启蒙。
杨志军在《伏藏》中显现的佛学才识,让人惊叹,是因为他不是宗教外行,而是宗教内行。
杨志军是信佛的,所以他吃素。
但人文社的编辑们常常忘记这一点,为了给他接风洗尘,常常一如既往地满桌荤腥。倒不是记性不好,是因为杨志军的小说里充满了情爱,甚至张扬到放肆的程度,使人在下意识里以为他和很多眉飞色舞的男性作家一样。到了“请请请”的时候,看他含笑不“请”,才想起来,赶紧点几碟素菜。问他,这满桌荤腥就没有一点诱惑?他微笑摇头。问他或者有反感?他也微笑摇头。
杨志军信教却不迷信,是因为他坚持信仰。他认为人生是苦海,信仰是彼岸,宗教是渡船——但不是唯一的渡船。
杨志军不仅信佛,还研究佛,在青海的著名寺庙里,他有好些佛友。编辑问他的佛学水平如何,他含笑道:小学还没毕业。但审读《伏藏》的藏学家却认为,杨志军关于藏传佛教和西藏历史文化的研究,已经是专家水平。
杨志军的文学意义
通常,文学界对畅销小说都有“看法”。杨志军的《藏獒》系列,畅销百万,却能获得一系列“纯文学”大奖,包括“五个一工程”奖和入围茅盾文学奖,这几乎是少有的文学特例。杨志军价值,在于给滞销的“纯文学”寻觅到一条畅销的路径,给迷惘于读者之外的作家以启发。
我们的“纯文学”不乏思考,不乏才华,却常常陷于自说自话而“自绝于人民”。杨志军最早的创作成就是1987年发表于《当代》的长篇小说《环湖崩溃》。即便九年后获得《当代》文学奖,被公认为西部小说代表作,也没能摆脱无数作家永远的困惑:尊重自我还是取悦读者?那以后,杨志军创作了一系列长篇小说《失去男根的亚当》、《海昨天退去》、《大悲原》、《江河源隐秘春秋》、《天荒》、《大祈祷》等,充分表达了他对荒原对生命对存在的忧思,被不少精英读者叫好,影响却始终局限于狭小的圈子。在轰轰烈烈的商业大潮中,都市欲望文学泛滥,先锋的“纯文学”落寞,杨志军甚至经历了好几年的创作荒。直到2005年前后,他才在长久的思考后顿悟,于是,有了武侠般痛快淋漓的忧愤之作《藏獒》系列,和今天这部悬疑引路的博大的《伏藏》。
杨志军的《藏獒》证明了——鱼和熊掌可以兼得,自我和读者能够共存,通俗的外壳和内在的坚持并不矛盾;尊重读者才能取悦读者,坚守理想更能赢得读者;赢得读者,就赢得了更自由更广阔空间,就更能坚守文学精神。
《伏藏》比起《藏獒》系列,形式更通俗,精神却更深远,想必会引发疑问。但如果有众多的读者因为《伏藏》而增加了对西藏历史的渴望、对西藏文化的兴趣、对西藏精神的探寻和对西藏的热爱,在杨志军看来,承担一些疑问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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