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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0后没有初恋-第15章

小说: 20后没有初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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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他还在家里等着我。〃    
    〃你今天不是要去报社开例会吗?去了吗?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请病假了,不去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怕他等急了。〃    
    〃那……好吧,拜拜。〃    
    〃再见。〃我快步离开。    
    〃哎,南北!〃    
    〃什么事?〃我回过头来。    
    〃我……我要是有什么事还能给你打电话吗?我们公司想在你们报纸登广告。〃    
    〃报纸上有广告部的电话。〃    
    〃有熟人不是方便点吗?〃    
    〃行啊,那我回头帮你联系一下。〃    
    〃我……〃    
    〃什么事?〃    
    〃没什么事了。〃    
    〃那我走了,再见。〃    
    


第二部分迷失在这么冷的夏天(11)

    〃拜拜。哎,南北,我还是送你一下吧,快到你们家时我再把你放下,我开车快,省时间,你不是着急回去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不能一错再错,大错特错。我说,我特真诚地说,我说:〃真的不用了,谢谢。〃然后我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他就什么都不再争了。我把急冲冲的背影留给他。    
    离开是比留下更好的选择。    
    在网上下围棋的时候,每当我就要赢了,对手总是突然下线,把我撇在那儿不管了。那样我不但得不到点数,还会被倒扣分数。老安虽然只是一个儿童围棋教练,可有他在旁边指点,我赢网上那些半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输了会被扣掉很多点数,还会被降级,那些虚拟败类就玩突然离线这套了,真气人。所以,斩钉截铁地离开,有时要比坚持到最后一刻好处多。    
    老安曾用四个字来形容我和张小京分开后从医院大门走出来的样子失魂落魄。他说我尽管脚步匆匆却难掩步履蹒跚,踉跄之中几欲跌倒,若不是他怕再次被我狠狠推开从此抛到九霄云外,他一定会来扶我的。    
    我嘴上逞强,说根本没那么回事,我是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头晕眼花而已。老安问我,你怎么就不承认自己喜欢张小京呢?我说,我确实不喜欢他啊!我爱的人是杰斯!我这一辈子爱的人只有他,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爱的人还是他。老安摇摇头,表示我无药可救,心口不一。我嗤之以鼻。    
    不过,私底下我想,我那时可能确实有点心不在焉,但绝对不是失魂落魄。如果我的脑袋还长在我们通常称之为脖子的部位上,那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老安跟踪我回家?不过他也够有耐性的,竟可以跟着我转了两次公共汽车,还去市场买了一趟菜。他可是癌症病人啊!    
    


第二部分迷失在这么冷的夏天(12)

    站在门口掏钥匙开门,听到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杰斯说话的声音。我必须强调一下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而是因为这楼房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杰斯的声音又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他好像在安慰什么人,一会儿喊〃宝贝儿〃,一会儿喊〃娜娜〃,一会儿哀求保证,一会儿诅咒发誓。当然,这些只是我从趴到门上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一种主观臆断。但确凿无疑的是,电话那头是个女人,一个在他心目中远远高于我的女人。她是他的宝贝儿,我只是南北,不需要顾忌不需要避讳的南北。渺小的南北。可怜的南北。没有一点可爱之处的南北。有疤的南北。无能的南北。永远等待别人施舍爱情的南北。    
    我立在门口,举着我精心挑选的蔬菜,都是很漂亮的蔬菜,杰斯喜欢吃看起来漂亮的东西。我知道这些东西并不贵,虽然我已经尽可能地买同类商品中最贵的那个规格了,虽然买完这些东西我的口袋只剩十二块钱了,可它们毕竟只是蔬菜,能贵到哪儿去?他手上戴的可是一颗能代表恒久爱情的钻石啊!是可以永留传的钻石啊!我能给他什么呢?他稀罕吃我做的饭吗?他稀罕给他洗衣服剪指甲吗?他稀罕吗?他稀罕我吗?钱买不来爱情,可没有钱哪来的爱情?没有钱做尺度,你怎么能证明你有多爱他?你拿什么和人家争啊!    
    眼泪在眼眶里壮观地奔腾,我还拿不准该不该让这眼泪掉下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咽口水,咽口水,拼命咽口水,把眼泪咽回去!这是伟大的F4教我们的!我们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我一直对自己重复的就是这个。只有重复这个,我才能让自己高兴一点,振奋一点。    
    我故意在门口把钥匙抖得乱响。我打开房门,轻轻地,假装害怕吵醒他睡觉的样子。那么我看到他在客厅里的时候,就可以真的表现出惊讶了。    
    〃起来了?睡得好吗?〃我把菜放到地上准备换鞋。其实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我是想凑过去亲他一下的。可他的脸色不好看,我不敢造次。    
    〃找什么?〃我问。    
    〃我的鞋呢?〃    
    〃我放鞋柜里了,要出去?我还没擦鞋油呢。〃这样就可以阻挠一个男人离开的脚步,挽回他已逝的心吗?    
    他沉默不语,自己站起来把鞋拿出来穿上了。那鞋没鞋带,我没有巴结的机会。    
    〃不吃饭了?〃我问的时候他已经打开单元门了,〃晚饭呢?〃他把我的话关在房间里。    
    我的眼泪终于敢掉下来了。    
    房间里是寂寞的空气。地板上有两只拖鞋,一正一反呈120度角分开。沙发上有一个窝,是他刚刚坐过的痕迹。卫生间的地板上有水,他洗过澡了。挤好牙膏放在漱口杯上的牙刷用过了,不知道他喜不喜欢那个牌子喜不喜欢薄荷口味的牙膏。床上的被子团成一团,烟灰缸里有三个白色过滤嘴的〃三五〃烟蒂。    
    又有人来敲门了。我开了门,杰斯急冲冲地问我:〃有钱吗?〃    
    〃有。〃    
    〃多少?〃    
    〃六百。〃    
    〃给我!〃    
    我的写字台上有一个带盖的红色杯子。那是去年我生日时自己买的,因为是本命年,我特意买了红色的,超市促销价三块五。后来杰斯来的时候我问他那杯子好看吗?他看都没看一眼就说好看。我说,那算你送我的行吗?他说,随便。现在那杯子里面放着六百块钱,阿杜演唱会省下的门票钱,我想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的钱。我把钱递给他,他转身就走。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想掰开我的手,但是我很用力。可他比我力气还大,他还是掰开了我的手。他大概是想回过头来数落我两句,可我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不管他的衣服会不会被我弄脏,我不管会不会耽误他和别人约定好的时间,我不管他是生气还是讨厌还是憎恶我,我就是要哭!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知道你要冲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我知道要不了一个小时你就会把别人揽到你的胸前!你对她将会极尽温柔……我不管你要去做什么,在你做这一切之前让我在你胸口上好好哭一次行吗?    
    杰斯拍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说他真的有急事,必须走了。    
    我不得不松开他,我不能得寸进尺。看着他的衣服,上面有我的眼泪,还有淡淡的一点血迹。我的伤口又破了,可是今天,这些我所谓最爱的人,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有谁问过我一句吗?    
    杰斯看了一眼胸前,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他让我好好吃饭,办完事就来找我。然后,他走了。这已经是属于他的最好的安慰了。    
    也许,我们都应该向马达同志学习,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不要去追逐自己所谓的爱人。苦,有点苦,太苦了!可如果爱上一个人会轻易改变吗?如果可以改变,又是真的爱吗?我的妈妈没有了她50岁的生日礼物。    
    如果你想流泪,请为南北滴一滴。    
    因为,我哭了。    
    


第二部分天天天晴(1)

    我到报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向我行注目礼。我没想到我脸上的伤疤会如此触目惊心,早知道的话,即使被人骂有病也要戴上大墨镜上班。    
    办公桌被人动过了,大概是在找这一期的稿子。幸亏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把稿子放到抽屉里,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死。在报社实习的雯雯跑到我跟前,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扒拉开我的头发:〃南姐,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大毛找你都快找疯了!哟,你这脸是怎么了?〃    
    我挡开她的手,有点忐忑地问:〃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    
    〃好事坏事?〃    
    〃不知道。〃    
    〃南北!你来一下!〃主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冲着我喊完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雯雯吐了吐舌头,对我说:〃大毛叫你呢,保重。〃我摸了摸脸,站起来,正看见米拉不怀好意地对我笑。    
    米拉是我的校友,比我早两年进报社。我刚来的时候,因自认和米拉是校友,总觉得应该和她关系近一点。可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她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实习的时候就数她能折腾我,屁大点的事也要我做。我跑两天跑下来一个稿子,她给我改得面目全非,还改得有语法错误,愣是署上我的名字。要是写得不错的,她就干脆署自己的名儿。对此,我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能低估蕾丝内衣的魅力。据说她和赞助我们报纸的那个企业老总关系不错,没有那家企业支持,我们就没办法发奖金,没钱给作者稿费,主编都要让她几分。后来我过了实习期,留在报社,主编打算要我编一版副刊。我本来就是学中文,编副刊绰绰有余。何况那活本来就简单,找作者约约稿子,排排版,自己有兴趣还可以隔三岔五地写两篇,挺美。可到最后却负责了〃收藏版〃,我听同事在背后议论是米拉给下的绊儿。再后来我在副刊责任编辑栏上看到了米拉的大名,我才相信这确实是真的。    
    我妈总教育我与人为善,可现实教育我有的人就是欠啐。我扪心自问没做一点对不起米拉的事,她怎么总和我过不去呢?现在她是〃名编〃、〃名记〃,到处吆喝着〃欢迎来稿〃,我缩在角落祝她生意兴隆。她现在大红大紫,我依旧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辑,青得发涩,我想啐她都有心无力。    
    主编一脸严峻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我心虚地敲了敲敞开的房门,他叫我进去,还叫我把门关上。    
    〃这两天怎么没来呢?〃    
    含义不明的问话,我猜不出是凶是吉。只好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说:〃病了。〃没病装病不可以吗?心情不爽翘班不可以吗?    
    〃怎么病了?〃    
    〃我〃我又摸了摸脸,在一瞬间构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我真有天赋!〃我摔了一跤,有点轻微脑震荡。〃看!多完美啊!不然的话,我的脸怎么会破相呢?这就是证据!我要是主编就会纳闷,你怎么这么爱摔跤呢?这两个月你摔几跤了?不是骨裂就是脑震荡,你还有完没完?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一碰到张小京就得摔跤,就会倒霉。要问问他去,看他是不是和我八字不和。    
    主编没我这么无聊,他说:〃哦,严重吗?好了吗?回头把票拿会计那报了吧。自己小心点,别老这么不稳当。这样怎么能办好周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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