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倾天下:卿本惊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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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免得自己将来痛苦,侯府的人也跟着你遭殃。”
墨白石抬脚离去,临行前嘱咐了张梁好生看着他,一旦他要出府便去禀报,万不可让他胡闹出事来。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一瞬间感觉心好似忽然空了一大块,有些冷,有些痛。
早先他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他对那人的各种紧张和担忧,分明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喜欢上了她,所以为她牵挂。
陷得不深,何为陷得不深?如果爱情是沼泽泥潭,一旦陷进去了,又岂有深与浅之分?
他抬眸望向屋外的茫茫夜色,心跟着无边无际的漆黑一同沉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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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当翠绿准备好洗漱的水端到云惊华的房里,却发现窗户大开,屋里空无一人。
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放下盆具,快步来到床边查看被子。
被子是叠着的,被褥中间完全是冰的,床单也很整齐,所有这些彰显着一个事实——这床昨晚根本没人睡过!
到窗户边看了看,翠绿赶紧去向红姨汇报,说人不见了,整个云裳阁立时轰动。
有人闹着要报官,说肯定是昨晚有贼人偷偷入室将白木兰打晕给掳走了,红姨的目光在房中一扫,出声制止了那人转身欲走的动作。
她快步来到床前,将床下的两个箱子拉了出来,龟奴立即将两张折着的纸递给她。
展开匆匆一看,包括她在内,所有瞧见信上内容的人都呆住了。
让他们将东西送还给丞相和世子?这人是自己走的?什么时候?
在众人的哄闹声里,红姨出声让一群人退了出去,独独留下了一个龟奴。
“这事你怎么看?到底要不要报官?”
“报官后说什么呢?让他们帮忙寻人?这人可是自己跑的,又不是强盗劫走的,官府可不会管。”
“那是否要通知太子或者丞相世子?这三人和她可是有莫大的关联。”
“这三人……”龟奴迟疑。“……虽和她有关系,但我们并不确定是何种关系,如果我们贸然出面,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顶多,我们就放出消息,说白木兰有事回乡探亲,暂时不会卖艺,如果太子他们前来询问,我们便照实说,说人是自己悄悄走的,就连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清楚。”
眼珠滴溜溜转着,红姨道:“就这么办吧,再过不久主子也该收到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吩咐传下来。”
视线一扫,扫到方才随手扔在床上的信,她又道:“这两张纸先留着,如果太子殿下他们来查问,这便是证明我们与此事无关的证据。”
两人对视一眼,开了门,很是镇定地让人去找人将两个大箱子分别给相府和侯府送过去,随即各自回屋,再也没去过问白木兰的事。
只是,他们两人镇定,其他人却不镇定,很快便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说白木兰离奇失踪,人不见了,是被采花大盗掳走了,邺城很快轰动。
消息传到太子府和侯府时,宫冥夜和墨子谦大为震惊,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霍然起身,瞪大眼睛盯着禀报的人。
遣退了禀报的人后,墨子谦想要出府,却被张梁拦了下来。“世子,不可,你现在不能随便出门。”
“张梁!”墨子谦一声怒喝,双眸森寒地瞪向拦着他的人,“你竟敢阻拦本世子?谁给你的权利!”
“没有人给属下阻拦世子的权利,属下只是听从侯爷的吩咐好好看着世子。”张梁低垂着头不看他,话语里却是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你!”墨子谦气得不行,眼看来软的不行,他干脆直接来硬的一把将张梁推开,抬脚便欲纵身飞走。
张梁始料未及被他一推推开,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看他要走,张梁拼出全力右脚用力一蹬地面,立时止住倒退的身形,再借力反弹弹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他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抬掌对着张梁的背部便是一掌劈下,同时怒道:“你松开!”
张梁眼睁睁看着他那一掌落下,明明有机会闪躲却是死抱着他不放,任由那一掌落下。
“啪”的一记重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张梁有些变调的声音飘来,“主子,属下不能放,您不能这般任性,您这般冲出去,是在拿整个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您明知道太子殿下与白姑娘的关系暧昧不清,您若是这般出现在云裳阁,与太子殿下正面相撞,您说他会怎么想您,怎么对待侯府?”
“主子!”张梁突然悲痛地唤了一声,“属下求您好好想想侯爷和夫人,您若真担心白姑娘的安危,您容属下先去走一趟,看看事情究竟如何,兴许只是那些个人以讹传讹,白姑娘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她真出了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墨子谦半晌没吭声,只是一双眸子变幻莫测地凝视着脚下,过了会儿,他冷静下来,妥协道:“你派人去探探口风,看看云裳阁究竟出了什么事,记得避开太子的人。”
张梁一听他语气变了,面上顿时一喜,“好!属下这就去安排,主子等着!”
张梁欢欢喜喜松开墨子谦,正打算去前厅找个机灵一点的小厮到云裳阁问问,孰料管家突然神色匆匆地赶来。
“世子,云裳阁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墨子谦心中一惊,“什么人?是男是女?人现在在哪儿?”
“男的,现在前院客厅,好像是……”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墨子谦已经一阵风似地奔了出去,张梁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徒留老管家在后面走得气喘。
来到客厅,瞧见两个下人装扮的人站在那里,墨子谦微微一愣,随即他快步走向那口木箱子,不管那两人的行礼直接掀开了箱子的盖子。
入目是一封信和那些他曾经亲自挑的盒子,他怔了怔,旋即弯腰将那封信拾了起来,手微微有些颤抖。
随后赶来的张梁瞧见他的模样,招呼两个小厮到一旁细问。“这些东西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那两人没见过墨世子这番模样,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回道:“是云裳阁的红姨。”
“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白姑娘呢?她又是怎么说的?”
“红姨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将这口箱子送过来,白姑娘我们没有见过。”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有没有听说白姑娘遭人掳走的事?”
“听说了一点点,但好像也有人说,是她自己走的,悄悄走的。”
“你们听谁说的?消息……”张梁还想问,墨子谦却突然淡淡出声打断了他。
“让他们走吧,他们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张梁抬眸看去,见墨子谦脸色沉静,不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便摆手让随后赶来的管家将二人带了下去。
“主子,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可是贼人留下的要挟缴纳赎金和交易地点的信?”
墨子谦摇了摇头,眸中的神色是张梁从未见过的冷静和幽邃。
这封信是她留的?这些字是她写的?她是真的走了?她去哪儿了?又为什么突然匆匆离开?
墨子谦寻思半晌,想到某件事,突然抬起头来。“丞相昨日离京了对吧?可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据探子说是往南边去了,好像是去治腿。”
墨子谦抿了抿唇,过了会儿吩咐道:“张梁,你着人去相府打听一下,看看相府今日有没有收到箱子。还有,再让人去云裳阁和太子府留意一下,看看太子有什么动静。”
“是!”见他似乎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张梁放心地转身去安排。
他反反复复看了看手中的信,想着如果相府也收到了箱子,那她便不是与丞相一同去了南方,如果相府没有收到箱子,她现在便极有可能与丞相在一起。倘若太子去了云裳阁,便说明她也没有与太子在一起,她就是突然走了而已,去向不知。
墨子谦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盼望打探消息的人快些回来,带回他期盼的答案。
而在此时的太子府,宫冥夜震惊地盯着书房中央站着的人,抛出一连串问题:“你说什么?白木兰不见了?被人掳走了?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现在外面都在传,白木兰于昨夜被人掳走,现如今去向不明。”
书房中的空气紧绷着,好似被人拉成了丝丝细线,一不小心便会绷断。
096章 倒是聪明
宫冥夜面色暗沉,气息沉凉,一动不动地站在案桌后,黯淡的光线笼罩在他周身,分不清是满室的光线给他整个人增添了阴沉感,还是他让光线显得太冷太沉。
前晚那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到现在还记忆深刻,若非太子府有各种上好的药,他的脸第二天根本无法去上朝。有生以来,那是第一次有人胆敢扇他耳光,还骂他无耻。
那晚的激战他也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下手狠辣,招招不留情,寻常人根本讨不到丝毫便宜,什么人能在不惊动云裳阁其他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她从房间里掳走?
思索片刻,他猛地抬起头,吩咐道:“让人备车,本宫要去云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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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柱香的功夫过后,宫冥夜一行人便赶到了云裳阁,这次,宫冥夜没有再易容,而是以真容面对整条花街的人。
当红姨得知他到来的消息,急急忙忙从楼上奔了出来,不敢有片刻怠慢。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宫冥夜淡淡地扫了红姨一眼,冷冷地道:“本宫听人说白木兰被人掳走了,特意前来查案,你带本宫到她房里去看看。”
附近的人听说他的来意,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白木兰失踪的事竟然连他都惊动了,对白木兰的能耐第一次感到佩服。
有女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他,比那次他凯旋归京从街上经过时远远所见的要英俊得多,更加迷人,一颗心激动不已,尖叫着晕了过去。
他听见动静,不悦地皱了皱眉,快步走进云裳阁,未曾让红姨带路,而是自己一路当先。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瞧着里面空荡荡的情形,他不由一怔,良久才问身后紧随他跟来的人。“这屋子从发现她不见后便一直这样?没有人动过?”
红姨恭敬地答:“回殿下的话,房中一切未变,除了少了两口箱子之外。”
“什么箱子?谁动的?”他挑眉,声音冷沉。
“是姑娘交代要送去相府和侯府的箱子,民女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而已,除此之外,民女未曾让阁中的人动过这间房中的任何物件。”
“她交代的?她不见之前和你们交代的?”
“不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服侍姑娘的丫头送来洗漱的水时,发现姑娘不在房中,便赶紧去通知民女,民女和阁中的姑娘们赶来,发现床下有两口箱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