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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生恨(VIP完结+番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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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未到她的寝殿,已远远看见亮光。我心中疑惑,推门而入,母亲竟半躺在床上,如小虾般弓起上身,借床头的小油灯,一针一线啊地缝着什么。
  她见我发现,索性也不再躲闪:“没几天就是你父皇的生日了,娘想亲手给他准备点礼物。”
  她笑了笑,那张脸让我想起风中的细蛾,灯火掩映下显得暖意融融:“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所以才偷偷背着你锈。”
  我轻轻地走过去:“你绣吧,我帮你打下手。”她一脸讶异,看我用掌拢住了火苗,一手拔下簪子,帮她把灯心挑亮了些。
  往日我不理解她的痴情,以为那叫傻,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母女都是同一类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无止境地对他好。我依在她的身边,有时看她累了,也帮着缝上几针。
  小小的寝殿里,我们享受着难得的安乐时光。此时此刻。
  仲夏苦无眠,开轩卧对言。
  注:
  (1)此处借用了清代的服制。清朝只有皇帝、皇后穿的是龙袍,皇太子穿蟒袍。而龙和蟒的区别在于龙是“五爪”,蟒是“四爪”。另外,皇帝皇后的龙袍是明黄色,皇太子蟒袍只能用杏黄色,皇子蟒袍只能用金黄色,亲王、世子、郡王则只能用蓝色或石青色。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温馨?~请叫我亲妈蛋,咩哈哈哈。
  继续求收求评求虎摸~
31、分梨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齐了祭品,去近京的皇极寺替母妃祈福。向秋和抱香见了都取笑,说我平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脚。
  只有奶妈默默地收拾完东西,握着我的手说:“别听那些丫头片子胡言乱语,你心疼主子,菩萨都看在眼里。”说得我胸中泛酸,眼有泪意。
  我何尝不知,怪力乱神,都是虚无缥缈?
  记得还是小时候,母亲每逢大年初一,便要带我去上香。我什么都不懂,指着佛像问母亲:“娘,咱们为什么要给这些泥娃娃下跪?”
  是啊,尽管我现在什么都懂了,却还是乖乖地来到这里,给这些泥娃娃下跪。只寄望着,假若上天有灵,能让至亲父母,得享延年长寿。
  我闭眼凝思,口中念念有词。边将手中的签筒摇得震响,灵签落地,我正要去捡,身后大门突然洞开。我眼皮一跳,转头看去,万丈光芒里闯进来一个宫人。
  见她神色慌张,我下意识就知道不是好事。一个激灵从蒲团上爬起来,顾不得弄洒一地的卦签,扑上去就将她拉住。
  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我呆立好久,才意识到她在说:戴妃又吐血了。
  眼前顿时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倒在地,幸得侍女们将我扶住。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连忙赶回宫中。才到房前,就看见太医们面色阴沉,欲言又止。一颗心像缚了块石头,直直地往下沉。
  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太医们,可是听他们说出让我准备后事的话,我还是忍不住要发火了。奶娘在一边听了,簌簌掉着泪,但还是勉力安抚:“公主,太医们也是好心,该准备的事情还是该让下面的人备齐了,”她擦去了泪,才牵强地笑了笑:“指不定也用不上。”
  我趴在床前,从大中午,一直守到天黑,母亲就一直没醒过。我吃不下饭,迷迷糊糊倒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有只冰冷的手在摸我的头。
  从双臂间抬起头来,居然是母亲醒了,正一脸笑容地叫我的名字。我乐得不知所措,马上把奶妈叫醒,去把药热了过来。
  母亲却说想回戴府去走走。我觉得奇怪,还想劝止,让她先修息一下。奶妈趁着递药的空档,悄悄在我耳边说:“公主,主子这是回光返照了。”
  我一惊,几乎连药碗也接不住。
  奶妈看我呆若木鸡,拉住我的袖子,嗓子里都是哭声:“主子有些什么心愿,都赶快让她完成了吧。”
  母亲已经很久没下床了,双脚无力。我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就想把她背起来。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幸亏奶妈扶着,才没有碰伤母亲。我跌坐在地上,不知是痛的还是心酸,喉头一阵哽咽,眼泪便哗哗地流下来。
  母亲以为我摔得厉害,忙说自己能下地。我赶紧擦干泪水,强颜欢笑道:“最近真是疏于锻炼了,你这么轻,我都背不起。”
  天色已晚,为怕惊动众人,最后仍是我和奶娘两人合力,将母亲慢慢扶着走出去。
  一路慢行,不料走到宫门前,却被守夜的侍卫拦了下来,说是宫门已下钥,无圣旨不得外入。
  见母亲面色苍白,大汗渗渗,又开始重重地咳嗽起来。我心中着急,几乎都要给他跪下了。偏那人是个新兵,大概没听说过厉害,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我正要大动肝火,远远地,瞥见一盏灯笼,透过深夜的迷雾暖暖地射来。后面那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听着熟悉,往那边一看,果然是岁千红。他快走几步来替过奶妈的位置,边将母亲搀住边跟我说:“我本想去探望戴妃,到了房中却不见你们的踪影。”
  当着母妃面前,我只说想陪母亲去戴府去走走。谁知他一听就明白了大概,跟我点点头,马上掏出腰牌,去跟那个士兵交涉。
  那人不认我这祚庆公主的名头,看见他禁军的宫牌,居然就马上放行。再也顾不得再跟那人生气,我急急忙忙就扶住母亲往外走,却被岁千红拦住。
  他将我拉到一边,自己蹲在前面,示意母亲爬到他的背上,只对我说:“你脚步虚浮,怕是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就负责跟戴妃说说话吧。”
  天气闷热,他才行过一段,就已经满身是汗。我心中一阵感动,想劝他休息一下。他喘着粗气,一边快步走着,还一边跟我说笑。
  外公的旧宅,乃前朝皇帝御赐的府邸,就在内城的中央。后来外族入侵,戴府人丁飘零,就剩舅舅一人继承。可他怕睹物思人,数次回来,都宁愿搬到了衙署去住。
  木门经过多年风吹雨打,早已蛀烂发霉,轻轻一推,就荡起一阵腐朽的微尘。院子里日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原先的景致已经不见了美感,半人高的野草长得丰沛茂密,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往日的繁华。
  我战战兢兢地去叫母亲,她如梦初醒,从岁千红的背上缓缓张望。见到四周的景物,却突然来了精神,微笑着指引着我们一路进去。
  她面带酡红,兴致盎然,眼中泛出瑰丽的神采,仿佛里面映照的,是个迥然不同的桃园仙境。
  一边手指前方,那原本娇弱的声音,也因此亢奋了起来:“就这儿,本来这是个梨树林。你外公最喜欢吃梨,特意命人在后院里头,辟了快地来种梨。每到了八月,就结出黄淀淀的果子,一颗颗垂在枝头。”
  她娓娓道来,嗓音也愈发婉转:“还记得那日,我刚摘好了梨子,又累又渴,便忍不住坐到了树下吃了起来。正津津有味呢,却突然听到一把声音问我:小姐在吃的什么,竟然如此香甜?我被吓到了,一抬头,呵呵”母妃嫣然一笑,面上韶华光转,仿有春泉在静静流淌:“对的,那就是你父亲。”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他身穿华服,温文尔雅,那双眼睛却像是最骇人的漩涡,让人不知不觉溺毙其中。”
  她让岁千红将她放到一截枯木旁边,席地而坐:“我呆呆地坐在这儿,心里是又是高兴,又是紧张。思来想去,索性就从小篮子里头拿了个梨,跟他说:那我分你一个吧?”
  “谁知他一笑,居然抓住我的手说,分梨,分离,我怎舍得跟小姐分离呢?”
  她在黑夜中抚摸着那孤残的树干,脸上却染满那日的清光。眼中突然璀璨夺目,仿佛散发出生命最后的光芒。直到它冰冷,僵硬,定格在甜蜜的回忆中。
  我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她吐尽了今生最后一口气。忍了许久的泪,才终于流了出来。
  那一年,我十八岁。自始,我失去了世间上最爱我的人。而我身边,除了狠心要将我嫁去异乡的父亲;一个蠢动纨绔,必须靠我撑持的大哥;还有那个阴狠毒辣,欲杀我而后快的二哥。那种孤独和无助,让我痛入骨髓,如坠冰窟。
  我放任自己痛哭失声,泪流满面。只是紧紧握住了那只宽大的手掌,不知道是否来还得及告诉他:璧哥哥,幸亏我还有你。
32、怀珠
  张开眼睛,先是满天盖地的黑暗,慢慢地,那丝许的光亮才如水底的气泡一样,慢慢地浮上眼前,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我扭头张望,看到满目陌生车饰,才知道自己又晕过去了:“咱们这是去哪?”
  “我们正在回宫的马车上。”岁千红赶紧抱我起身:“戴妃的尸首,已经被侍卫接走了,你无需担心。”
  他伸手抹去我额上的虚汗,用打湿的毛巾给我擦了擦耳后:“你这样突然晕倒,可不是小事情?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吧。”
  “哪里用那么紧张,大概是最近为母亲的病有些心力交瘁。”口上这样说,心里的确有些忐忑,更不敢告诉他这已非第一次了。
  他一言不发,我却知道那其实是拒绝的意思,只好又退一步:“那等忙完了母亲的头七,我就让张太医看看。”
  他这才笑了,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看个病也拖三阻四的!”明知道他想哄我,我也尽力的咧开嘴,可嘴角稍稍一动,就感觉筋疲力尽了。
  他也不勉强,更用力的抱紧了我。在这一刻,我多么庆幸我重遇了他,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不论两人有过哪些伤心猜疑,在亲人的死亡面前,这些仿佛都微不足道。因为是他,给了我有勇气和力量,去度过这骨肉分离的哀痛时刻。
  回到母亲的寝宫,下人已换上素服,脱下簪珥。偌大的寝宫中,白绫翻飞,佛号袅袅,被素白灯笼照得得空灵如海。
  娘亲静静地躺在浴床之上,由护丧人换上换上寿衣鞋袜。我只觉得眼睛胀痛,舌底发苦,亲手掰开她不再柔软地双唇,将饭唅(1)置于嘴中。寄望她来生能穿金戴银,衣足饭饱,不再受病痛之苦。
  小敛过后三日,便是大殓入棺。我跪在灵前烧纸嚎哭,接待问丧的亲友,片刻不敢稍离。可是母亲子嗣单薄,尽管堂前已堆满祭品,还是显得辛酸而冷清。岁千红知道我不高兴,下了值,便过来陪我跪着,我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按照皇家惯例,人死后三月后方启殡下葬。但考虑到酷暑难当,内务府上书谏议,为怕尸身腐坏,劝谕将母妃尽早下葬。我虽然不舍,但知道所陈在理,也就未有二话,可当拿到陪葬的礼单,却止不住忿火中烧。
  传旨的宫人竟借口说以防冲撞父亲的大寿,所以出殡的仪式想一切从简。
  我盯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语带幽森:“你刚刚说什么?”见他不敢复述,又质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他把身子越缩越小,更是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也不再为难。可等他一走,连孝服也未脱,就跟在他后面。果然那人前脚才到父皇所在地含凉殿(2),我后脚便至,连通报也不等,风风火火就往里面闯。
  既然这是父皇的旨意,我倒要亲耳听听他本人怎么说!
  那人见我在追,竟跑了起来,一见张氏,就求教般躲到她的身后。
  我冷冷一笑,正好一齐清算:“听说父皇怕冲撞了天长节盛会,打算替母妃从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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