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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玉良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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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鞘身通黑毫不起眼,然而承下了君承欢举重若轻的杀招。
  好险!薛翔翎往后一缩稳住心神,见刀鞘后面一对深瞳静如止水,暗忖:这魔君美则美矣,可心肠未免太黑,杀人不动气,最是可怕!
  两人贴得很近,在旁人看起来就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亲昵古怪。君承欢附他耳边灿然一笑,说:“酒,你已喝了,若没别的事就快滚。武林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这话出口,连无欺也默默然:的确,自古以来江湖有江湖自己的规矩,临云宫再怎么邪魔外道,自有武林正义来讨伐。这人生得一张世家少爷白俊脸,又自称是个将军,跑来这里送什么死!
  薛翔翎不屑一笑,“话不能这么说,你既拿了朝廷的东西,我一天不讨回来,就一天睡不安稳啊。”
  “哦?”魔君眼尾一眯,“那你告诉我,你要讨回去的,是个人,还是物?”言罢,更似有意无意瞥了笑笑一眼。笑笑紧攥的手隐在袖中,凉意从脚底慢慢侵蚀到全身。
  薛翔翎随了他目光去看,恍若见到一个陌生人:没有了那股明艳灼人的欢脱,她与先前印象中判若两人,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嬉笑怒骂之种种情绪被层叠的华服红妆所遮盖,有了拒人千里的清冷……抑或她本就是如此,抑或本就陌生。
  他慢慢移开了目光。
  “我只管拿回地图,其他的,一概不管。”
  周遭空气一凝,君承欢仰面大笑了起来。从未见他会笑成这幅德行,甚至呛着气连咳了两声,白皙脸孔染上不自然的殷红。
  “笑儿、笑儿!你可挺清楚了?”他唇齿轻吐无尽声色,喃喃而语,“你猜今日这些人,有没有一个是为你而来?”
  是了,人们或为地图而来、或为“炎景”而来、或为他君承欢而来……都不是为了她,她心里明白得很。
  他不就是想看到这些?
  “我是为了她而来的。”
  有人笑嘻嘻地飞快接口。
  君承欢轩眉一挑,目光如梭朝身后射去。等他瞧见是个娇小可人的红衣少女在说话,一种见猎心喜的表情从他狭长眼角浮了出来。
  少女全部的心思只在笑笑身上,大略扫过其他人一遭,忽然蹦到笑笑旁边抓起她的手,欢笑一声:“姐姐你生得果然美,阿雏找你找得好辛苦!”
  笑笑被她没来由地一抓,心中警觉想抽回手,又发觉她掌心温热滑腻半点内力也无,不禁暗暗吃惊:她是怎么上来的?
  “姐姐你怎么了,见到阿雏不开心吗?”
  “你……”
  少女鱼雏探究地看她,露出关切神色,“咦”了一声,忽而面色一黑,对众人怒目而视。“不对,姐姐她是中毒了,谁做的?快将解药给我!”她凌厉冷喝,薛翔翎顿时心中一凌,终于明白为何君承欢一见她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这名少女跟笑笑太像了,一颦一笑都有她的影子,举手投足也十分接近……不对,与其说相像,不如说她在刻意模仿笑笑。这又是为什么?
  对于来历不明的丫头,君承欢果然提起兴趣,和颜悦色地说:“这毒没有解药,即便是有,也不在这里。”
  “骗人。”鱼雏冷笑一声,“宫主哥哥你舍不得害她,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害她。”她一声“宫主哥哥”叫得别扭至极,但更叫人别扭的确是她的古怪表情,不知在笑些什么。
  “姐姐她太美太好了,换做任何人都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惜,她只属于一个人的……你们谁也不能把她从那人手里夺走!对了、对了!只要将姐姐带回他身边,那位大人一定十分高兴,会夸奖阿雏吧……”
  她有些语无伦次,挡在笑笑身前像是要保护自己最心爱之物,可一会儿又半哭半笑地叹气:“阿雏会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可到时候、到时候阿雏自己怎么办呢……”
  薛翔翎惊奇地静观其变,无欺则想,这人该不是个疯子?唯独君承欢负手上来,低头凝视她说:“你既知道我舍不得,又怎么会让你轻易将她带走?”
  鱼雏诡谲一笑,“那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宫主哥哥你将她给我,我就替你退了崖下精兵,保你兵卒莫损,如何?”
  君承欢与薛翔翎俱是瞳孔一缩。薛翔翎惊的是那七百精兵个个由他亲自挑选潜伏入林,为的是能够一击即中以控大局,此番动作她怎么会知道,还信誓旦旦以此谈判?君承欢和颜不变,慢条斯理说:“噢?想不到朝廷当真有心管我的闲事。七百精兵又如何,来多少都是一样,我见一个、杀一个。”
  这话换了谁说都可以不信,唯独他口中说出来必须要信。
  鱼雏没有惧色,摇了摇头,“‘狼牙军’没有那么好对付,还是说,宫主哥哥当真认为以朝廷之力要铲平你临云宫还不容易?”
  别说一个临云,就是要铲平这片山头恐怕也是易如反掌。他的武功天下第一是不错,他可以来去自由,可其他人呢,全都得死——君承欢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关心别人死活,但并不是固守死理的不开窍之人。
  故而他微微一哂,忽然手若疾风朝了鱼雏腰盘捞去,鱼雏反应飞快往后躲闪,但还是被他从腰间扯了件物什去。薛翔翎定睛看清此物:是一块黄金镶玉八角宫牌,上嵌七色玛瑙交列若星子。他脸色大变——
  “司天台?”
  要知道,司天台一贯执监天文、稽历数,在太平时日里可以说是个无关痛痒的存在。然而近年来皇帝热衷于崇天问道,司天台也确实起到了趋福避祸的作用,开始逐步在朝堂上攀得一席之地。未多久,其掌局之势愈加明显,更有盛传那位主事的司天少监是能窥天命的,听起来虽像无稽之谈,但明眼人都看出来:时至今日的司天台未免逾矩过甚,隐隐有了凌驾各部之上的趋势。
  既然这少女是司天台的人,那么说来,就是朝廷的人了,可他从未听说过宫中还有这样的人,手无缚鸡之力能来到此处,必定也非寻常。
  从她口中说出要插手,不会是信口开河,薛翔翎带兵围宫之前根本没料想有此一茬,不得不冷下脸来掂量权宜轻重。
  此时的君承欢已有所觉。他闲庭信步走到高台边沿,果真遥见着崖下许多密密麻麻的火光从桃林中亮了起来,火光移动好似萤火,由分散到集聚呈十面包抄事态,如此繁多刺目,绝不会是他布下的守阵信灯——而是数百支熊熊火把,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焚起皇天之炎!
  鱼雏松开笑笑溜上前,满意地看着在场他人各异表情,她忍不住拍起了手,“临云一众、武林同盟一众、朝廷精兵一众……嘻嘻,正好是三足鼎立!你们猜,最后能剩下谁来?”
  “小丫头话未免说得太满,你揣的是块宫牌,不是虎符,可不能用来调兵遣将。”
  “你怎么知道不能调兵遣将?”鱼雏好以整暇瞥向说话的薛翔翎,“将军你来此携的是将令,可万一我携的……是王命呢?”
  薛翔翎一愣,旋即怒形于色——她说这话不紧不慢,虽分不清个中真假,却显然胜券在握。真叫人有种受人掣肘的不爽。
  “有点意思。”君承欢凝神想了一阵,温言道:“如此一来,真比我原先的局还要有意思。”
  笑笑一直未有动作,听他这么说,反而细细地打量着他,像是在判断他此刻的情绪。她冲无欺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悄悄伸手摸向了腰里的水玉绸。
  鱼雏手一扬,捞住了风里一瓣桃花澹然而笑,面上落下一尾游鱼般狡猾的笑纹,与她孩子气的模样格格不入,只一晃荡就难觅踪迹。
  她指上转动着花茎摆出一副讨巧伶俐姿态,甜声细气地说:“姐姐的心不在这里,宫主哥哥你又何必在她身上花心思?与其提防着何时被反咬一口,不如将她交给我,换阿雏我来陪你玩岂不是更好?”
  君承欢闻言,眼光轻飘飘停在了她身上,见那张小小娇稚的脸上镀一层不可捉摸的诡谲,细小的狠毒之色绢丝般细密铺开,好似一卷上好的画卷徐徐展了,图穷匕见。
  呵,真是对人胃口……他不觉就轻哼了声,语调如泠泠冷玉,轻慢笑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鱼雏开心地丢开手里残花,从栏上跳下来踱到君承欢身边,仰面歪头冲他露出一笑,“有哥哥这一句话,那真是再好不过!”脑内飞快盘算着些什么,又想,大人他若见了此刻场面该有多好——若是见了,就不会再对自己这么冷淡了吧,就会发现阿雏比这个笑笑要好多了吧……
  自己一直都像个伪劣的替代品,扮演着某个人心中所残缺的角色……幸好,她很聪明,扮得很像,亦有决心永远陪在大人身边,让他开心,为他做一切事情。慢慢地、慢慢地,不禁开始想,也许还能做得更好——比这个角色本身更好!
  一定可以比“她”更好……
  鱼雏手一伸,重新去拉笑笑。孰知还没碰到分毫,一抹红影飞快闪过面前,惊疾似鸾鸟尾上最轻最艳的一羽掠去,还没来得及辨清,下一瞬,她已经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拍在了地上!
  五脏六腑撕裂般剧痛,她张口哇地就连呕出浓血,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陡然出手的君承欢,目眦欲裂。“你……”
  不明白——纵使鱼雏再怎么八面玲珑,也不明白他为何前一念点着头,后一念却翻面如琵琶叶,顺滑背后登时毛躁恼了心。
  只见他施施然走上来,自头顶上方睨着她若视一只微尘蝼蚁,即便抬脚就能碾死她,眼中却还盛了一波假惺惺的悲天悯色,慈佛与修罗两心交替如缥缈烟波。不可控制地,令她顿时载满恐惧,一人千面,用在他身上怎么也不为过。
  他深瞳一冷,说:“主意虽好,但我平生最厌恶有人跟我沾亲带故。你若是真有个哥哥,也绝不是我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托腮望天】好像就差少爷出场凑齐一桌麻将了……

  ☆、蛰局

  “不、不可理喻的疯子……”
  鱼雏的齿间蹦出恶毒的冷嗤,同时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她怎么能妄图跟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来讨价还价?真蠢……
  当机立断,她一咬银牙挣扎起身,扬手朝天打出了一颗弹丸。弹丸尖啸着在半空炸了个响,拖出一尾青烟直窜云霄。众人面色各异,心知这一发信号打出去,要不了多久局势就要大乱,即便是薛翔翎此时,也不能拍了胸脯保证自己的人马不动分毫。
  果不其然,未出一刻,那些静候有序的火把开始慢慢移动,像受驱使似地一拥而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有人将桃树烧着了,桃油噼里啪啦爆裂助燃了火势,不一会儿就见那火势蹿起丈高,无所阻拦地往四面扩散出去。
  眼看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须臾已经撩起长长的火龙,成片桃林即将化作火海。受君承欢所制的持灯人中有不少都露出惶恐焦灼之色,有鼻子尖的,都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桃木味,脸色均一片惨白。
  无欺噙满了泪险些要哭:这要是师傅、师兄都在林中避不开这场祸事,自己不就成了连累同门的罪人?
  他真是恨死自己了,从被虏到玉桃郡的第一天起,就理所当然地相信同门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后来又被蓝姐护着能保性命无虞,时间一长,甚至觉得魔宫也不是那么呆不得……所谓正邪之分真的那么明确吗,或者说,势同水火的争斗其实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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