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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玉良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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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个人身处在世间,几时消失了也没人会知道似的……不寂寞吗?
  回答是很久很久的沉默,久到他都要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她忽然说:“因为我杀了人,很多很多的人。”
  看住自己十指,指尖传来若有似无的焦灼感,仿佛有火烧似的——
  “我的父母亲、我的族人全部是被我害死的。我哥哥,青和他……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还有羊、羊他也不该死的——这都是因为我。”她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面色极度苍白且神情惨淡。
  “有时候我在想,我没有活着就好了。如果不想害人,自己死就好了……是不是?”
  长久积累下来的感情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几乎把她整个人压垮。不是无所谓、不是没感觉,是忍了太久了啊!太久了,久到她还以为自己能扛起这些痛苦直到忘记了。
  可是,偏偏总能想起来。还有最奇怪的是,偏偏对着他说出来了……
  若是听了,会就此感觉厌恶吗?
  “所以我才不问你。”
  就是因为怕你露出这样的表情,痛苦却执拗的……仿佛想要疏离所有人一样的表情。他说:“好了,我真的再也不问了。”
  笑笑凝神看他,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空灵透明起来,像是自己在对自己呓语般。
  是因为第一次见韶华露这种哀伤的神情,还是因为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语,心脏才会莫名其妙颤抖?他到底看清了多少东西,知道多少底细,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从前认识的韶华一直都是假的吗?不,她可以肯定他就是真真切切这样一个人,可是天底下难道真有这样的人——在洞悉一切的情况下还不存芥蒂地接纳她吗?
  这样的人、不应该会有,也从来……都没遇到过。
  “呐,韶华,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像个怪物吗?”
  韶华略显艰难地伸出手触碰到她的脸,仔细地端详:“不像。”
  “那我像什么?”
  “倒是很像我喜欢上的一个傻妞儿。”
  他的手凉得出奇,笑笑打了个小小的哆嗦,咬唇轻道:“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嘿……你是瞎的啊,她明明就是个怪物啊。”
  “无妨,少爷我喜欢怪物。”
  难以控制地酸楚凝到鼻间,猛地垂头,一颗硕大的水珠落在他的掌中。他低哼了一声,受不住那份重量般,将那颗水珠拢进掌心收起,许是月影太沉的关系,原本潇洒俊逸的一张脸落在阴暗里看不清了表情。
  并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根本看不出这具看似正常的身躯里现在是一种怎样撕经扯肉的痛楚,只感觉有种比恐惧还让人恐惧的情感在胸口涨开,令她想急速逃离。
  “等等……”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身中一等一的软筋散,居然还能动?笑笑尚且来不及惊讶,就见他的手又失了劲道慢慢垂下去。
  他说:“你给我下药也好、跑也好,等药性散了我还是会去缠着你,谁叫我喜欢上你……我难得说一回真心话,由不得你不信。”
  她呆了一呆,紧抿了嘴仔细看他的认真模样,似乎要将此人的长相再好好认一遍,忽而喟叹一声:“随你便。”然后一个鹞子翻身就跃过墙头,消失在了夜色里。
  留下韶华一人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他的手脚末端都传来麻痹刺痛的感觉,似有桑蚕在啃食着每寸经络蜿蜒爬上来,最后郁气凝结在胸腔最冷一处,将五脏六腑都要冻住了。
  手跟脸是愈发地白,慢慢却有细小的血迹顺着他指甲的缝隙极其不易察觉地、直接吃透皮层般地渗了出来,最后凝在指尖滴落在地上,根本看不出端倪。
  他长长呼着气,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微不可闻地抱怨:“……好疼。”
  这微不可闻的一声之后,整个人像是都化了雕塑般,只有眼睛弯了弯淡笑出来——
  “真是个傻妞儿。”
  其实,你该不会是……生怕连累了任何人?
  最初自说自话地充当起了同伴,而后任性妄为,或欺瞒、或耍赖,怕被人遗忘似地,迫不及待要构筑与别人的关系,但总忍不住交付真诚。最后,却是这样没心没肺地一走了之……究竟是想让人忘记呢,还是想被人记得呢?
  可是不管怎样,在一起时的确带来过快乐啊,难道就是可以这么轻易抛弃的东西吗?
  “反而希望你没良心点的好——这种一厢情愿的为人着想,真不能接受啊,‘炎景’……”他轻声喃喃着,缓缓将脸埋进掌中,似醉非醉,之后再也没抬起头来。
  ******
  笑笑独自行在路上,来到渡口,四下一个人都没有。
  氤氲的雾气扑上河岸,映着冷月圈圈漾开在水底,分明不会再有船家摆渡了,她动手解开了绳子,打算偷一条小船水路出城。
  眼光一扫间,却见水面波光微泛,水的尽头有小小的船影摇摇晃晃地过来,似乎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笙箫低吟。有人立在船头上模模糊糊辨不出相貌,一动不动叫人尚且要当成是根石墩子,船上灯火全无,情形显得有些诡异。
  那船近了,她眯眼细看,却倒吸了口气——船头的人是见过的,一个小小的童子。
  来人竟是认识的,当然,如果他姑且算是“人”的话……
  船沿微微撞上岸堤,船停了下来。那童子的头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稍微扭曲了点,露出一般小孩感觉好奇时才有的表情,一字一顿地开口说话,声音低而喑哑:“你……很冷、吗?”
  笑笑也歪着脖子看他:那张脸白而僵硬,模样讨喜似个娃娃。
  她眯起眼算是冲他笑了笑,“冷啊。”
  “很冷、吗?”
  童子似乎没听见回答,而是反复将这问题问了两遍,语速越慢越添了三分鬼气。等他终于不问了,便将头扭正过来慢慢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上似在做一个邀请的动作。
  嘴巴几乎不在动,声音却传过来。“宫主说……等、很久了,走吧、夫人。”
  夫人?笑笑沉默许久,同他大眼瞪小眼了会儿,继而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朝他走去,道:“嗳,走吧。”
  玉笙声断,枉若离魂。
作者有话要说:  

  ☆、笔者案·半抔杂言

  故事到这里,约摸有计划中的一半了(对,这位客官您没看错,就是才!一!半!)。嘛~其实具体还是要看后半部分进展再说的,只能说篇幅不一定。
  看了字数统计之后自己也微微吃惊,原本的打算的中篇居然越铺越开成了长篇(腆着脸笑),原来自己对这个故事的喜爱程度远超出预估了呢(明明只是拖沓而已,找的算是什么借口)。
  真心羡慕那些写作大神,好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日更千万的,我是个码字奇慢的家伙,其实就这二十几万的字居然慢腾腾磨了两年(好吧,这已经不是奇慢可以形容的了),期间写着写着搁浅了,而或写着写着出去玩了,一点都没有好好督促自己,但这样并不表示不负责任,有认真考虑每一个人物和情节呢,预定的结局也是说什么也一定要完成。
  朋友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就抗议:男主怎么磨磨蹭蹭这么晚才出现,而且说到底谁才算是男主呢,莫非你走的是一女多男的路线吗?
  我其实早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想过要不要改呢,索性一上来就华丽相遇吧,干柴烈火的故事大家多爱啊!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多改,因为我一直认为人之相遇,就是一场机缘,谁说男主一定要是第一个出现的人呢,谁又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呢?出于这样的执念,你们才看到那一位位少年公子们慢腾腾、有条不紊地粉墨登场了。
  当然,这样的慢热也直接导致了朋友闹的乌龙。她看过前面几章节之后开心地告诉我:“男主蛮对我胃口的,那个叫杨疾云的是不是!我最喜欢老男人了……”
  我很伤心地说:“杨疾云不是男主,他是个龙套,后来死了。”
  “咦,不会复活了么?”
  “死透了,不会复活。”呐,不是一女多男哦,真的只是机缘而已。
  另一个朋友倒是认真看完草稿,义愤填膺地告诉我她看不起青和,当发现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他选择了逃避,连获取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诸如此类的疑问很多很多,其实在后面都会慢慢揭开是非因由。
  又问:端王到底爱不爱笑笑呢?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很久,并且到现在还在纠结,首先,这两个人肯定是不般配的,性格上、身份上都不般配,甚至连初时的相处都那么别有用心,如果骗你说他们会纯粹地相爱,这才奇怪吧?
  但是要知道人心是最难捉摸之物,在经历之后、了解之后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很难说了。我希望我故事中的人物并非那么简单一面,他们所怀有的一颗“人心”,应当是更为复杂、更为反复无常才对。
  啊,如果非要问他爱不爱的话,只能说我希望他是爱的吧(继续腆着脸笑)。
  故事里的人物每一位我都很喜欢,这里便谈不上更偏爱于谁(明明私心就比较偏爱韶华吧喂!)。最后,真心感谢那些我所看到或未看到踪迹的你们,虽你我未曾相识,但仅此处,我仍感到欢欣及动力。
  不期望这些人物尽善尽美,只希望在他们的嬉笑怒骂中为你们展开一个新的江湖画卷、讲一段我心中的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筵

  春分时节,天气暖得叫人发懒。
  城里处处是热闹劲儿,枝头上攒满了花引得小孩嘻嘻哈哈地去摘,摘到后呼啦一下撞着行人跑过去了。有妇人们笑盈盈地提着花篮子上街问候街坊邻居,唠些关于田里市里的嗑。
  坐在对街面馆的青年人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人来人往,继而闷头奋力地吃手中一碗双浇面,直到连汤水都喝了个精光,突然搁下面碗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少爷你叹气什么,冲着食物叹气是大忌讳,要招来霉运的!”说话的侍童没大没小地坐在青年旁边,杵着筷子吃更大碗的面。
  他分明是吃不下了,手里却捣着面条眼看它发粗发胀,又说:“小的知道你愁什么,你是想那司城少爷被关柴房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别是真的被他老子吊起来打了才好——过年那么热闹的当口都没见到他,真是可怜!”
  青年尚泱闻言一呆,看着雪白的碗底,说:“他……想必近期都不会露脸了。”
  距离那事也快有三个多月了,街上熙熙攘攘,看不出丝毫的不寻常。
  实则过年之前,皇墙里头生了好些变故。
  说起来,事情还是从厉王妃突然自缢而起,好端端的王妃究竟是为什么死了这没人知道,说书的现在侃起来也只是不停地说什么红颜薄命倩魂归兮之类的废话。
  京中为此发起了丧事整街挂白,寻常百姓噤不敢问,旋即传出厉亲王在朝堂之上疯魔放肆,大逆不道欲行谋逆而惹天子大怒,牵连不下百人皆被禁军带走获罪狱中。
  当然不可避免地引发厉王旧部闻声造反,且不说厉王领兵无数手下有多少人是忠心耿耿的,单单城中亲兵们听说厉王获罪就迅速揭竿而起,此事却被人无声无息地压下来了——谁也没料到是薛家那位名声在外的戍边将军突然被调遣回来了,不多二话亲自率兵将这帮人该捉的捉,该杀的杀,行动之雷厉风行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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