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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玉良人-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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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过,要好好活下去。
  届时,能跟眼前这个人再在一起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抿唇笑了,忽然有点害羞,“韶华,其实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抉择

  嗖嗖几声——
  破空青翎突然擦面而过,生生把她半句话逼了回去。
  “小心!”
  话音间已有数十支箭簇没入脚边,“低下!”笑笑来不及作他想就拉了韶华就地滚倒,于此同时,数道黑衣侍卫从两人上方抢出,闻风而动直扑来箭处,头顶叮叮当当隔箭声乱作。
  韶华也知不妙,翻身扛起笑笑就往屋里退,“什么情况,这些人什么来路?”
  “没看清楚,好像有不少人。”她匆忙中甩上门窗,三支长箭旋即破窗而入,两人急忙闪避,听见外头兵械声起,应该是那帮黑衣侍卫同偷袭者斗在了一处。
  “吓得少爷我一大跳,来这么多人竟一点都没察觉,看来贺青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一茬。哎,你探什么,回来!”韶华一把将她从窗边拉回,脑袋摁低了些,低骂道:“刀剑无眼,不要命了?”
  笑笑却瞄了外面一眼,奇道:“你看这些箭,箭镞精良,青鹘为羽,不是寻常做工,他们能距离百步之远偷袭你我,可见弓弩十分强劲,这阵仗倒像是官家作风。”
  “你的意思是来得可能是朝廷的人?”韶华狐疑道,皱眉细想,“不对啊,朝廷多用太习箭,尾杆有印,这种却分明长了许多,匈奴一带才有这样的箭。”
  笑笑嘘了一声,凝神倾听,外面正打的起劲,夹杂了许多异语叫骂,四下登时火光大亮。青和带来的人并非等闲之辈,虽遭对方趁夜偷袭,却能迅速应对,结成三五之阵逐点反击,其势锐利如长枪直刺对方包围圈,一时间竟辨不出是谁占据了上风。
  笑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趁乱逃出,忽闻轰隆一声,整间房子都颤了三颤。
  隔壁门楣崩裂开,君承欢已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多日不动武,他此时目若红莲,竟亢奋得难以自持。
  笑笑暗道:“糟糕。”果见他飞身而去直取对方首级,“散水”是门杀人的武功,遏制得越久,动起手来杀得越多,他君承欢从来就没有变过,不可能有朝一日悟了菩提道,更不可能不杀人。
  若那掌下的不是一条条人命,单看君承欢动手,其实是件痛快事。他长身墨发被围于重重黑影中,既嘲且狂,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衣袂翻飞处招招毙命。真是奇特,比起那种刀光剑影中呼天抢地的杀招,他掌下的亡灵却异常安静,大多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闷哼倒下了。
  不管看多少次都叫人心惊——他那种凌驾众人之上、让人无力抗拒的杀意。
  正当君承欢眼角充血地大开杀戒,身后传来青和的低哑一声:“全都住手。”
  声音不大,却暗含内力,震得每个人心口激荡。君承欢抬眼一看,不远处有人已将三支劲弩对准他心窝,弩口冷箭沾一点星芒,防不慎防,他冷笑一声停下手来,此时已经连杀十来人,双方这才慢慢收势,僵持住了。
  青和步履迟缓,对架弩的人扬声道:“来者皆是客,阁下踏月而来,何不先进门喝杯茶?”
  对方起初不语,过了好久才收起劲弩,同时抬手比了个手势,只见从他身后的沙丘上慢慢聚拢了黑黢黢的人马,不下百人之多,众人这才发现周围已被重重包围。
  那人走近前来,原来是个魁梧的壮年人。他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看着十分凶相,衣着却是不俗,目光炯炯地审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君承欢身上,复而停在青和脸上,张口说了句异语。
  无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有青和一人脸色明显放松了,慢条斯理地回了句话,壮年人目光一紧,忽然开口用不甚流利地的汉话说道:“你们不请自来,占了我的土地,还反过来请我喝茶?”
  “蓝州不过一个无主小城,何时成了阁下之物?”
  “你们是汉人。”壮年人紧盯着这群不速之客,神情不悦,他说得生涩,每个字句都找不准发音。“汉人,果然都是厚颜无耻的狂妄之徒,这片‘西泽垄’是我的人最早发现,如今奉车师国主之命在此开采,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跨越国界来到此处,这里不欢迎你们。”
  他口中的“西泽垄”是宝库之意,看来指的就是“神仙坑”,而他口中的车师本是西域临泽之国,东南两面可通楼兰、鄯善及敦煌,西北两面通焉耆、乌孙,东北方向更是连通匈奴,实是丝绸之路上的扼道要塞。宣帝时匈奴与汉争车师,多年战乱,车师曾降汉又叛附匈奴,时过境迁,如今西域诸国臣属于汉,但在小小的贫瘠之地上,这些称臣远国究竟会拿出一副怎样面貌,未曾涉足一步的人还真不可知。
  青和站在此人面前,两相比较之下更显得形销骨立,由于面色过于灰白,此时此刻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沉吟半晌,说:“我若没猜错,看阁下的相貌应该也是汉人。”
  “阁下?我不是什么阁下,我叫卑都多,你的名字是什么,汉人头领?”
  “青和。”
  名为卑都多的壮年人跟着念了一遍这两个字,他并没听过这名字,更不知道这名字背后的身份,但卑都多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面前的这些人绝不是寻常走卒贩夫。
  “我的祖辈获罪发配,已是前朝的事了。”他咬字不请,目中透出不屑,“那时的汉人的皇帝还不姓李。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现在‘西泽垄’是车师可罕的地盘,你们若识相的速速离去,我不予你们为难。”
  卑都多冷颜踱近,鉴于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身后那百名手下皆默契地重抬起弓弩,黑衣侍卫齐刷刷亮剑相向,双方再次剑拔弩张。
  青和忽然以袖掩口咳嗽了起来,一触即发的时刻这举动显得十分突兀。
  他咳得天昏地暗,整个背脊躬曲成一团,叫人怀疑他会就这么喘不过气倒下去,笑笑在屋内听了,身子不由地绷紧几分,满脸忧虑。
  好在半晌之后,他慢慢直起身来,恢复些许气色,说道:“蓝州早已消亡,若非车师在此兴建城邦,你我脚下不过是一片无根的黄沙地罢了,风沙无主,说是车师王的东西,也未尝不可。”
  此言一出,卑都多满意地哼声,韶华却嗤道:“胡说八道,边塞诸国臣于汉,万里疆域皆属天子,一寸一厘莫非王土,什么时候成了他车师小王的地盘?你哥哥说出这话,是要造反啊。”说着就要踢门出去评理,幸好被笑笑一把拉住,“等等,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大少爷忿忿不平地按捺住,外头依旧是青和低哑的嗓音:“不知车师是如何得知此地有宝的?”
  “好大的胆,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事?”
  “‘西泽垄’有宝,车师王可知道是什么宝?你们派人在此挖掘了许多时日,连下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岂不可笑?”
  “你!”卑都多大怒,正想伸手一把擒住面前这病秧子,忽见对方眼角陡张,衬了苍白俊秀的脸面,竟像见了雪白骷髅里透出的幽光,心头无端一怯,放下了手。他干巴巴地冷笑两声,道:“车师王庭有一名术士,跟你们汉人一样擅长寻龙点穴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同可罕说过一些故事,可罕深信不疑,故命我等开挖此地。”
  青和的一双眉眼重新垂阖,神情倦怠似戴了张木讷的面具,他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袖口,对卑都多做了个请势,“如此看来,有些话还是得边喝茶边说,咱们换个地方。”
  卑都多鼻中哼气踟蹰了两步,掂量轻重,终还是点头撤开了手下众人。
  青和对身旁侍卫嘱道:“将死人拖走,门都装好,别让她着了凉。”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指的自然是笑笑,只是说完头也不抬就领着卑都多走了,倒是君承欢闻言“呵”地一声,似笑非笑朝这头屋里看了眼,目光似能洞穿窗纸。
  一场意料不到的变故,两股势力的对峙悄然停歇,留下只有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和更多未知。
  笑笑扶墙呆呆地坐了下来,太阳穴隐隐跳痛,韶华见她面色不佳,叹道:“你是不是担心他们打起来?别怕,我替你看看去。”
  “别去。”笑笑拉住他的手,疲惫地摇头,“你不了解青和,事到如今他不会走没把握的棋,他方才说出那番话,意在取信对方,依我看他们非但打不起来,反而会达成某种共识,青和他……真的会抛弃蓝州。”
  韶华一怔,支吾半晌,说:“他这样做,是为你?”
  她低头笑了,笑容失色悲凉且落寞,“他并没有多疼我,只是为了我,他可以把天下苍生都给出卖了……他不在乎苍生。”
  ******
  有人为她放弃荣华,有人为她付出性命,有人则不然……选择为她背弃一切,或者说——是为了“炎景”。
  几许生、几许死,或许根本没人逃脱过天命。
  那句说了一半的话,她很庆幸没有说出口。
  因为就在青和转身的一刻,现实的轨迹清楚明白地碾压出前路,她做了个理智的决定。
  “韶华,其实我想让你尽快离开这里。”
  抬起头来,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里是无比的认真。韶华错愣的神情就投在这片认真里,所思所想全都戛然而止,心脏竟在此时顿了一拍,没有刺痛,只是落空,无止境的落空。
  他声音平静,道:“你本来要对我说的不是这句话。”
  她紧紧攥拳掐入掌心,目光不移,“这就是我现在的打算。”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眼神却执拗地盯住了她不愿移开。
  “你……就当真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点可能都没有?”
  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啊……
  “对,一点点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笑笑抬脸看着他,胸口哽得难受,但她将这种难受生生压下了,轻道:“韶华,我不喜欢你,你又何苦来难为我?”
  他浑身不易察觉地一颤,目光依旧在她脸上游移,似乎想找出一点她在说谎的痕迹,可是僵持到最后还是徒劳。笑笑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坚决,这种坚决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任何希冀,令往昔的点点滴滴石沉大海。
  “那你呢,明知道我听了难过,你干嘛还要说?”
  感受到的默契与心意相通,原来是错觉吗……
  他的脸色愈发白了,眨了眨眼似乎要哭出来,可是却笑了,一贯明媚的笑容此刻遭了霜打:“我以为只要我用了心,就不会这样。我以为,至少你的眼里是能看到我的,至少你会喜欢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陪陪你也好……我以为……”
  他说不下去了,漂亮的眉眼皱得如同病痛袭来,嘴唇也泛出了玉石白,就像一尊毫无瑕疵却冰冷的雕像。有一瞬,笑笑几乎以为他会这样停顿住呼吸。
  他吸了口气,说:“你赶我多少次了,你说?如果我走了,不再回来,你会不会想我?”
  “会。”笑笑低叹。
  一定会想的吧,以后没有人把一岸的柳树剪秃了来气她,也没有人偷了佛台上的东西喂小野狗,没有人拖着她玩遍长安城每条大街小巷,更没有人成天在耳边唧唧歪歪地念一堆歪理……没有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少爷,会多么清净,但是……又该多么寂寞啊。
  “会很想吗?”
  “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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