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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许你来生-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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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北京。
圆明园。
我没心思听导游罗嗦的陈述,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有个人牵着我的手踏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大家请看,牡丹亭,是由康熙皇帝赐名的。”虽然没有人听,导游仍是尽心尽职的絮叨着。
“这里后面应该有座楼的,”我喃喃自语着,这里的感觉熟悉到就好像我在这里耗尽了一生的时间。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女子的面容,细看下又很面善,我的头又开始胀痛,赶紧挥去若有若无的记忆,把注意力转到眼前的景色中去。
走出了圆明园遗址,刺骨的北风袭来,我紧了紧大衣的领子,落叶飘忽的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转眼间身上停留了这许多可爱的白色小精灵,落叶飘在我的肩头,和雪花融合在一起。
“大爷,我想去西陵,请问哪儿有最快的车可以到达?”我看着路边一位正在扫着积雪的大爷,面色和善,就上前问道。
“小姐是北京本地人?要不就是在这待过许多年,瞧你这一口京片子说的多溜啊。”大爷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说话也带上了儿字音。
我从没来过北京,我硬生生的把这话吞了回去,我这样的口音,要说没来过北京谁会相信。“是啊,小时候在这里住过,”我支吾的回道。
“我说小姐你,大冬天的很少有人会去西陵,你要去那干啥?”大爷对我想去西陵的想法疑惑不解。
难道和那大爷说我隐约中觉得和那雍正皇帝前世有牵绊,今生才会来寻找他的足迹?我尴尬的张了张嘴巴,“我就想去看看。”
“哦,你真要去就索性包辆车吧,反正也不贵,速度快又安全,你看咋样?”老大爷还挺热心,“这里有几个司机人都特好,要不我给你张罗张罗?”
“行,那就麻烦您了。”我感激的朝他笑笑。
北方的冬季漫天风雪,水瘦山寒,西风卷着落叶狂傲的吹啸着,下了车我将围巾在脖子上多饶了两圈,又伸出手使劲搓了几下,跺了跺几乎僵硬的双腿才算缓过神来。
整个西陵格外的冷清,除了我几乎再看不到第二个游人。破败的门庭依稀还能辨认出这座皇陵曾经有过的辉煌。
世宗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大孝至诚宪皇帝之陵。
我停在这块碑前,寥寥数语就概括了雍正皇帝传奇、短暂又备受争议的一生。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块碑,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秘密,可是脑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沈洋的号码,“喂,”我接起了电话。
“晓冰,我到北京了,你现在在哪里?”焦急的声音,没有埋怨,只剩关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在清西陵,河北易县。”
“你怎么跑那么远,那你等在那,我马上赶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还是能够想像的出他此时的无奈和焦虑。
我看了眼手表,已是下午四点,忙说道:“不用了,你在xx饭店等我,我预定了房间了。”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到达饭店是晚上十点,饥肠辘辘的我和沈洋碰头后首先祭奠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
洗完澡后,我随意的擦了下头发,就趴在床上翻看北京市的旅游地图,难得来一次总得玩个够本才对的起自己。
原来以为到了北京,自己就可以弄明白所有困扰我的问题,可是现在我发现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一口京片子已是非常的奇怪,更离谱的是我对圆明园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家中。
我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了,那般利剑穿心似的头痛让我不堪负重。我宁愿活的糊涂一辈子,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
“咚咚咚,”有人轻轻的敲我的房门,“晓冰你在吗?”
我整了整衣服走去打开门,门一开,沈洋就把我用力的搂住,“不要离开我,晓冰。”他的话语温柔、恳切,带有春天暖暖的气息。
我的手缓缓的回抱住他,“不会的,你想到那里去了。”忽然我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抱歉,我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上海,只为了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他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心甘情愿的陪我,说起来,做错事的人是我,对不起他的也是我。
“对不起,沈洋,以后不会了,”我压低了声音向他道歉,他清亮的眸子闪了一下,旋即压在我唇上,轻轻的舔舐我的唇瓣,我喉头里嘤咛一声,他的唇逐渐移到我白皙细嫩的颈项轻啄,我的脸颊绯红,手心滚烫,他的吻更深的探入,我紧张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挺拔的身影,我心底一颤,一声“胤禛”,脱口而出,我狠狠的推开了沈洋。
很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似乎很紧张,我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寂,可是嘴巴像被打了封条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支,郁郁的吸了起来。
“你会抽烟?”我很惊讶,认识他这么多天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我没在你面前抽过,并不代表我不会。”
我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大口,然后被呛的咳嗽起来,我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彻底崩溃了,不过看沈洋的样子,他比我更失落和寂寥。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丢了一句话给我,“晓冰,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一丝凉意袭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我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在我的记忆深处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和他有着某个约定,而他也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的到来。
我叹了口气,了无睡意。
我换了身衣服,悄悄溜了出去。
走出酒店,我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北京的冬夜,寒冷无边,初雪过后,空气中流露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我独自想着心事,悠悠荡荡的逛着,不知不觉的拐上了一条小路。
这条路我曾经来过,我暗暗告诉自己。
仍旧是那条波光泛泛的湖面,我一定来过这里。
水面上漂浮的一个闪着银光的玻璃瓶吸引住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我略微思索了下,捡了一根树枝用力的拨,而这个瓶子也像长了脚似的很配合的朝我这里滚动。
很快,玻璃瓶就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手颤抖的厉害,胸口因激动而剧烈的起伏。
拧开瓶塞,我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倾倒在手心上,滑落出的是一个折叠的很小巧的纸块。
展开以后,几行蝇头小字映入眼帘,很娟秀的字体,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胤禛,关于相遇有一种解释叫缘分,关于生命有一个信念称轮回,而我有一种情结是爱恋,如果真有轮回,我希望每一次生命中都能遇见你。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瞬间充斥了我的头脑和心灵。
我抱着双肩在湖泊边呆呆的站了一夜,手脚冰凉,直到天亮,胤禛,若涵,十三爷,沈豫鲲,承欢……这些人和发生过的故事,我曾经亲身经历过,但是我刻意的把它们摒弃在我的心门之外,而此时,所有的一切被召唤了回来,万般滋味在我心头萦绕,那段沉迷不醒的痴情,不愿再回首的往事,都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叫做爱新觉罗。胤禛的男人,九五之尊,尽管与我有着今生的约定,但是注定无缘再见。
我手捧着这只漂流瓶,泪水一颗颗的滚落,忽然觉得我和它是那么像,随波逐流,四处飘荡。
我就像是一片四处漂泊的叶子,注定流浪,因为我的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在我最青春的时光里,勇敢的爱过,也注定要永远的失去。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摸到了当年和胤禛初次相遇的地方,这里热闹依旧,但是不再有天桥。
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就是在这里,他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嘴里叫着找大夫。
我们第二次的见面是为了争夺一只做工精美的木兰花手镯,那时他心有所系,而我无牵无挂。
……
当时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和他纠缠一生,乃至如今我还是念念不忘。
还是在天桥上,他许下:“我爱你,此生不渝”的誓言。
我们又在这里约定,无论谁不幸走散,都在这里等待彼此,不见不散。
……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胤禛,为什么,我只记住了你的好,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胤禛,这里已经没有天桥,你还找的到我吗?
胤禛,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雪花无声的飘落,落在我的大衣上,心里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我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强行屏住呼吸,啜泣声微弱而凄凉,那是一种充满了绝望的悲哀。“胤禛,我真的找不到你了。”我神魂俱乱,心中的酸楚愈演愈烈,终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一把宽阔的大伞遮住了我的身体,为我挡住了风雪,他的手腕上有一块暗红的胎记若隐若现,胤禛,我惊喜的抬头,对上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黝黑的双眸,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洋,是你,原来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扑进他的怀里,喜极而泣,他扔掉伞紧紧的拥住我,我知道,今生,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番外之承欢篇 承霭漫漫
    清明前后,总是有连绵的阴雨,霏霏恻恻,惹人哀思。
站在小姨的墓前,我每每都有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曾经那么鲜活绚烂得活着的美丽女子,现在就长眠在冰冷的棺椁中,我拒绝相信。
晴岚总说我傻,妄想世人不老不死。可是,我不愿失去诗化生活的权力,我想守卫所有我爱的人。有些是旧爱;有些是在爱;有些是永爱。
手不自觉地抚上隆起的小腹,小姨,今年我终于可以带我的孩子来看你了。
我向后靠在晴岚温暖的臂膀上,他收紧胳膊,轻轻拥着我和孩子,那么小心,那么呵护。小姨,是不是皇伯伯笑看着你时,你心中也会汩汩涌起幸福的暖意?我们的孩子,会和雅儿一样可人的。晴岚的善良,我的执拗,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
“承欢,喏,花儿给你。”晴岚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束淡紫色的小花。无香的五瓣花朵,小姨在那几年,时常记挂的“勿忘我”,古怪的名字,听起来如同孟婆汤一般诡异魅惑。
我想,小姨应该是钟爱这种素雅的小花的。那噩梦一样的年代过去后,每年清明,我和晴岚都要带着勿忘我来祭拜小姨,缅怀这个皇伯伯深爱过却无法慰藉的女子。
往事历历在目,我心中最敬重的皇伯伯和最疼爱我的小姨,死不能同穴,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
我缓步上前,慢慢地挺着腰身放妥花束。起身回头望向晴岚,却见他目光直直地停在远处,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入目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还是那么矍瘦,不,是更加清减了。一袭蓝袍,衣袂飘飞,长风掠过他的身侧仿佛转瞬便会带走他,边缘恍惚。
肩头传来一片暖意,晴岚浅笑着上前一步把我收入怀中。他也还是不放心的吧。
沈豫鲲也是亦惊,稍略停顿才朝我走来,右手牵着一个九、十岁上下的女孩。我知道,那是卓雅。十年的时间,我开始怀念她刚刚出生时候的明媚阳光。那时,笑也罢哭也罢,大家都在——阿玛,皇伯伯,小姨……
短短的距离他一共走了三十七步,四人站定,相对无语。
我没有什么想对他说。曾经满怀的悲喜只愿念叨给他听,曾经充盈的情感只与他有关。现在我的沉默,不是狼狈逃避,而是更加坚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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