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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和我的倾城时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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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被女人的手轻轻按过的地方,仿佛还有余温。而唇舌里,仿佛还有她嘴里甜软柔滑的气息。

这是一种陌生而甜美的感觉,一点点漫入男人的心。待他察觉时,脸上竟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

而他脑海里想到的,是刚刚在商厦时,隔着遥遥众人,林浅一抬头,看到他时的表情。

温柔怜惜。

那大而亮的眼睛里,只有最温柔最执拗的怜惜。

当时的情状利弊他一看便知——自己最好不要露面。而她灵透冰雪,自然也想得明白。

然后,他瞬间有了决断,迈步走向她。却听她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好的宁总,我不打扰您了……”然后朝众人点头哈腰,忙不迭地把他们送走。抢在他之前,化解了局面。

在军队时,所有人谈及“西南之狼”厉致诚,都是暗暗咂舌不愿与之为敌;而司美琪一役,爱达上下,人人看他的目光充满敬畏。

这个女人,也曾在洞悉他的本性后,明显方寸大乱,然后对他避之不及。

现在,却像是故态萌发,又回到当初,还当他是不明世故的愣头青时,看他的目光充满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

他已在图谋整个行业,不日赶尽杀绝。她却还担心他,受一点点委屈。

……

厉致诚将手搭在车窗后视镜上,轻轻地一下下敲着。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就在这时,却听上方传来一声悠扬的口哨。厉致诚抬头,便见一只白色的纸飞机,如同白鸽般,轻灵盘旋而下。而林浅家的阳台上,她正用手托着下巴,望着他。

厉致诚眼明手快,轻抓住这孩子气十足的纸飞机。上面隐有字迹,他徐徐拆开一看,纸面正中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爱达必胜。

厉致诚倏地失笑,拿着它,抬头再次望去。隔着十多层楼,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见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柔光动人。

时间差不多了。厉致诚又这么静静看了她一阵,这才上了车。将这纸飞机原样叠好,放在前车窗旁。车刚开出她的小区,眼角余光瞥见那纸飞机,终究是有点情难自抑,拿起来,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

这次的“长弓”项目组,秘密挂靠在林浅的市场部。名义上,她是总联络人。实际上,几乎动用了整个爱达的高层和精英。

厉致诚总揽全局。往下便是刘同和顾延之。三人组成核心大脑,牢牢把控着新产品的设计、生产、营销的主要思路。

往下就是几个分散的小组:材料技术、外观设计、市场营销、生产管理。每个小组有个头,林浅是市场营销组的头,但具体工作顾延之会过问。

在那个热烈似火的长吻后,之后几天,林浅跟厉致诚,私下几乎连面都见不着。因为整个项目组,已经按照他的规划和要求,马不停蹄地奔跑起来。

这种时候,林浅当然觉得不会去想什么儿女情长。只是某种压抑许久的情绪,却像被那个吻,彻底撩拨了,戳破了。偏偏此刻又得不到释放,只得暗自管束。只是每次开会时,见着他英俊沉稳的身影,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偶尔,两人目光遥遥一错,林浅只觉得心头无声一颤,有一种只有彼此能懂的暗涌,藏在彼此的眼睛里。

而他显然已经完全专注在项目里,几乎整日整夜呆在集团,没有半点私人时间。林浅知道,整个公司最忙的就是他,会有数不清的事找到他头上。

——

林浅手下有五名精英。但现在新产品的材料未定、外观未定,只有大致方向,所以他们市场组,也只能做些大致的策划工作,反而不如其他组繁忙。

林浅去找顾延之,请他指出当前工作重点。顾延之正要出差,摆摆手说:“我要跟厉总去欧洲谈一种新型面料。六七天才回来。我回来前,你先自己琢磨。我的要求是,这是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产品,所以,你也要给我们全新的、有价值的东西。明白吗?”

他这要求听着简单,却令人瞬间亚历山大。林浅也只好点头应承下来。心中又想——厉致诚要出那么急那么远的差啊,真够累的。

到下午的时候,果然收到他的短信:“出差欧洲,六天后回来。”

林浅微微一笑,回复:“好的,一路平安。”想打个“我等你”,又觉得太黏糊,删掉了。

没得到领导的旨意,林浅就带着这组人自己找方向。其实厉致诚提出的产品方向很明确,大家也觉得有很多可为之处,讨论来讨论去,讨论出很多好的想法。譬如如何推广、广告采取何种形式、是否要饥饿营销等等。

但林浅总觉得哪里有欠缺。这些,都不是顾延之所说的“全新的、足够有价值的东西”。

散会后,她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沉思。想了很多,最后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商厦那天,厉致诚跟她讲的话。

他说,性价比要做到市场第一。

他说,要凭借这个品牌,一次杀掉新宝瑞占据市场前两位的主力品牌。

而她说,你知道,做这么完美的一款包出来,有多难吗?

……

她静默了一会儿,也不管时间,给林莫臣打电话。

美国那边正是半夜,林莫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语气却很清醒:“怎么了?”

林浅这才看了看钟,吐吐舌头:“对不起啊哥,我想入迷,忘了看时间了,就想跟你打电话。”

林莫臣轻声一笑,对着窗外曼哈顿的满城灯光,坐了起来,问:“想什么想入迷了?”

林浅把自己现在的境况说了一遍,然后说:“我有个想法。我觉得我们市场组,现在反而不应该急着想怎么推广,而最应该做的,是去市场,实地调研。”

“调研?为什么?”

“嗯。我们这个行业,因为已经发展了很多年很成熟,基本品类摆在那里。几乎已经没有人,针对一款包,去做消费者调查。”她说,“可这次,我觉得就应该要这么干。消费者对于这样一款包,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需求。我们的目标客户群,到底会如何组成;如果他们对这款包感兴趣,那么更期望它具备哪些功能……这些东西,只有实地调研才能知道。所以我打算选几个城市,直接做小规模入户调查,掌握最真实的资料。”

听完她的话,林莫臣静默片刻,笑了:“我支持你。”他顿了顿说:“古往今来,各行各业,天下大同。越是要做最好的,就越要脚踏实地。要做出非同一般的产品,就越要回到销售最初的起源地——市场,去探索。”

挂了电话,林浅想,可不是吗?厉致诚讲过,对付新宝瑞,不能像对付司美琪那样就靠“伎俩”,必须真刀实枪,所以才打造这把完美的长弓。

而一场最完美的商战,是之前每一步都走得尽善尽美、非同凡响。

于是当这个产品问世时,胜局就已经被奠定,无需再战。

譬如苹果手机。

又譬如,他们或许可以做出的这把长弓。

——

第二天,林浅带着小组成员,又另外挑选了一些优秀员工,直赴各个调研目的地。

此物相思

林浅带领工作组去市场调研的消息传来时,厉致诚、顾延之和蒋垣三人;刚刚拉着行李箱;步出米兰马尔本萨机场。

地平线远处是森林和起伏的群山;优美动人的城市就坐落在不远的前方。然而这一行究竟是否能寻找到适合新产品的面料,还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上了出租;顾延之看着林浅发来的短信,倒是笑了,对厉致诚说:“居然想到去做市场调研了。这林浅倒是有点出人意料,比我原以为的要沉得住气。”

厉致诚答:“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给她方向,再留予空间;足够。她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啧啧……”顾延之笑着说,“你这套御人的手法;也是部队里练出来的么?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熬鹰’啊、‘驯狼’那一套?”

他这是玩笑话;前排的蒋垣闻言也失笑。厉致诚懒得回答。只是望着天边的浮云,忽地微微一笑。

熬鹰?

若是熬鹰,他才是那只鹰。身后是天高云阔,却偏偏被她的温柔和甜美束缚,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的手机里,也有一则刚刚收到的林浅的短信:“我去出差了,各地调研,大概十天后回。”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手机屏幕上,过了一会儿,回复:“好,十天后见。”

——

大半个月后。

已是春天了,虽然还有寒气未褪,但阳光变得温暖又刺眼。

大中午,林浅站在长沙市一个时尚住宅区的楼下,顶着正午的太阳,望着面前矗立的咖啡色高楼,眯了眯眼。

很快,跟着她的十多个年轻组员,都拿着调查问卷,四散乘电梯上楼。她也从背包里拿出叠问卷,一袋小礼物——精致的小台历,乘电梯到最高层,开始逐层往下,挨家挨户敲门。

历来只有自来水公司、国家电网,以及人口普及调查,会做这样像模像样的入户调查。所以当她每一次敲开门时,住户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入户调查,你是哪里的?”

林浅总是噙着笑意答道:“我们是一家企业,想对消费者做一点了解。”然后奉上小礼物:“千万别误会,我不做推销。只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

尽管这样,十之八九的人,一听就皱眉,关上门把她推出去:“不需要。”

但也有乐意配合的。大概是看林浅为人亲和、外形气质不错,也不像是发传单搞传销的那种人,也就替她填了问卷。碰到真的对户外,或者背包感兴趣的,还会跟她聊上一段时间。

一个下午过去,这么高一幢楼,能拿到五六份有效问卷,已是幸运至极。

任务之初,在林浅的“煽动鼓舞”下,大伙儿都充满干劲。但挫折多了,慢慢就有了意见。毕竟除了在大学时,谁还干过这么低层次的问卷调查工作,还屡屡碰壁,灰头土脸。

林浅就安慰他们,说“最简单却最难的工作,那一定是最有价值的工作。”“正因为行业里没有人这么干,一旦新品成功,我们会整个行业效仿的对象”云云……同时又身先士卒,到哪个城市、那个小区,都自己先冲到一线,厚着脸皮上门调查。

这样一来,大家的怨气倒也渐渐平息了,也开始视“拒绝”于无物,把心思都放在“深入了解顾客需求”这件事本身上来。这大半个月,转战四五个城市,每个城市获取300份有效问卷。量不大,但随着数据的积累,和与城市居民的沟通越来越深入广泛,对于这款“长弓”将来的推广、营销,大伙儿头脑风暴,竟频频爆发出好点子来。

而这些好点子,最终在林浅的带领下,在后来新品牌“AiTo(爱途)”问世时,整合成非常强有力的营销方案。而这些方案,对于Aito销量的爆炸式增长,一战成名,起到难以估量的巨大作用。这在后文再详述。

只是林浅没想到,不知不觉,二十几天就过去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满身疲惫回到酒店,独自一人躺在微凉而气息干净的床上,就好像卸下了白天那个干练的、百折不挠的女经理的外套,住在她骨子里那个骄傲又活跃的林浅,仿佛才蔫蔫地复活过来。

她透过暗黄的窗帘,看着窗外清澈的月亮,又开始东想西想。

一会儿想,她讲话真的越来越有水平了——“最简单却最难的工作,那一定是最有价值的工作。”啧啧,这话她怎么想出来的,太大智如愚了,当时唬得大伙儿一愣一愣的,哈哈哈。

又会想她和组员们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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