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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缘:绝色倾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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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晞咬着勺子幸福地笑起来,含含糊糊地说:“劭南,你对我真好。”
    阮劭南笑着捏她的鼻子,“傻丫头,这你就满足了?”
    “如果你以后能开心一些,我就更满足了。”
    阮劭南蓦地一怔,问:“我哪里不开心了?”
    未晞伸出手点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它们都在告诉我,你不开心。就连笑的时候,你的脸上都写着伤心……”
    阮劭南一把抓住她的手,笑了笑,“就你爱瞎想,好了,不说了。好好想想,晚餐想吃什么?”
    说到这个,未晞又高兴起来,“我想吃……”
    从外面传来一首很老的中文歌,听到前奏的旋律,她一下顿住了,好像被魔法师下了定身咒一样。
    阮劭南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忽地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出去。
    阮劭南马上变了脸色,跟着追了出去。旁边是一家音像店,歌声就是从店里传出来的。
    他看到未晞站在音像店前,站在明亮的阳光下,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怔怔地听着这首歌,听得泪流满面。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未晞,你怎么了?”
    她抬起清澈明亮的眼睛,透过泪水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哽咽地说:“劭南,我……这里疼,很疼,很疼……我该怎么办?”
    她用手紧紧地捂住耳朵,跪倒在川流不息的街道。那首歌还在悠悠地唱着,哀伤的旋律,在秋日的远空无尽地回荡。

      
      若生命只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未晞回到别墅,整个人神思恍惚。吃过晚饭,就上楼休息了。阮劭南不放心她,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未晞,你还好吗?”
    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劭南,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阮劭南的神经骤然绷紧,如同一条快要断裂的丝线。面上却丝毫未动,只温柔地问:“你想起什么了?”
    “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闪得太快,我看不清楚。劭南,我是不是快好了?”
    阮劭南笑了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药盒,一边说:“可能吧,所以你更应该按时吃药,这样病才能好得更快。”
    未晞重重地点点头,将一把药丸放进嘴里。阮劭南给她端来水杯。她听话地咽了下去。
    “还有一格呢?”阮劭南拉住她,指着药盒说。
    未晞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不是每次只吃一格吗?”
    “那你想不想病好得快一点?”
    “当然想。”
    “那就多吃一格,剂量加大了,效果自然更好了,你也能恢复更快一些。”
    “是啊,那我以后每天都多吃一格。”
    阮劭南脸上带着温暖而迷人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高高兴兴地将那些苦涩的药丸吞进肚子。他知道,他的心也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未晞吃过药就呵欠连天,阮劭南问:“是不是困了?”
   “嗯……”未晞把头搭在他宽厚的肩上。
    “那就睡吧。”
    未晞搂着他的背,模模糊糊地说:“可我还没看电视剧呢?”
    “我替你录下来。”
    未晞点点头,“那好吧……”
    阮劭南扶着她躺好,她把脸贴在他的手心里,幸福地说:“劭南,等我好了,我就能想起我们以前快乐的日子,我就能做个好妻子了,是不是?”
    他悲悯地摸着她的头发,“是的,你能。”
    “真希望那一天快点来……”她含糊着说完这一句,就沉沉地睡了。
    “我也希望……”他吻在她唇上,呢喃着说,“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永远……”


    接下来一连几天,未晞吃的药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却越来越少。饭也不想吃,每天把自己关在窗帘紧闭的卧室里,睡得人事不知。
    管家都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对阮劭南说:“阮先生,夫人最近总说她肚子疼,您看,是不是请个大夫来瞧瞧?”
    正在整理资料的人手一停,抬起头问:“她说哪里疼了吗?”
    “她说右边肋骨下面疼,我觉得,可能是肝脏。这女怕伤肝,男怕伤肾,拖久了,可是要命的病。”
    阮劭南把资料放在一边,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退了出去,阮劭南将资料锁进抽屉里,心里就像压着一片沉重乌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离开书房,走进卧室,可是卧室里没人。
    “夫人呢?”
    “在花房里画画。”


    或许是天性使然,未晞自从病好后,就像个新生的婴儿,除了一些基本的技能,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可是画画的兴趣却没变。只是技法稚嫩,只能画一些简单的速写,其他画法都忘得干干净净。
    于是,阮劭南就把玻璃花房里的花都清了出去,给她改成了画室。这里阳光充足,四季如春,摆上一架CD机,放些轻音乐,倒是一个适合睡觉和发呆的好地方。
    所以,阮劭南不在家的时候,未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画画,发呆,窝在软榻的垫子上打盹,像一只主人不在家的猫咪,自在又逍遥。
    阮劭南走进花房,看到他的小妻子正趴在软榻上睡觉,盖着白色的毯子,穿着白色的睡衣,耳朵上戴着白色的耳套,像只白色的狐狸,又像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画纸扔得满地都是,有成张的,也有揉成团的。未晞失去记忆后,总是这样乱扔东西,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阮劭南走过去,无意间看到了画架上的画,一幅简单的风景速写,空旷的广场,飞起的白鸽,还有站在广场上,隔着几束斜阳遥遥相望的一对男女。
    画风简单,却非常的唯美浪漫,好像某个经过精心设置,从高处拉长的电影镜头。
    他不觉笑了笑,心想这丫头倒是天赋异禀,无论画什么都透着灵气。又想起她过去每每作画不眠不休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心酸。
    他走过去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这个女人身上每一个地方无不是他热爱并且深爱的。他深深迷恋着她,时间越久,迷恋得越深,生活得越幸福,迷恋得越恐惧,已经到了撕心裂肺,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揭开毯子,隔着薄薄的睡衣抚摸着她美丽的身体。这副身体陪了他三年,整整三年,对他来说,它不仅只有性而已。它就像一泓清池,洗净了他所有的肮脏和污秽,带给他天使般的圣洁和纯净。
    他曾经是多么幸福的男人,他曾经拥有这个女人全部的身心,不需要谎言,不需要欺骗,不需要药物和虚假的记忆。只需要放下执著,放下仇恨,他就可以得到完完整整的她。
    她曾经苦苦等了他七年,七年的滔滔岁月,她一个人在这个荒凉的人世间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独自坚守他们最初的那份纯真和信念。
    可是,所有踏实的幸福都被他轻易挥霍掉了,除了满心的悔恨和战战兢兢、转瞬即逝的快乐,曾经的美好都成了过往云烟。
    他应该还她一个公道的,不是吗?他欠她的,休止是那一句“对不起”?
    未晞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睫毛,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松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疑惑地问:“劭南,你怎么哭了?”
    阮劭南揩掉眼泪笑了笑,“我哪有哭,是沙子钻进眼睛里了。”
    “骗人!眼泪都滴到我脸上了,还说没哭?”
    “那是你的口水。”
    “真的?”
    “真的!”
    “哦……”未晞点点头,“原来口水是咸的。”
    阮劭南笑得不置可否,将人搂进怀里问:“你最近决是肚子疼吗?”
    “嗯,在这边。”未晞摸了摸自己的右肋下边,“一碰就疼,还觉得头晕恶心想吐,我是不是有宝宝了?”
    阮劭南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宝宝了?”
    “电视上演的,女人有了宝宝,不是都会头晕、恶心、肚子疼吗?”
    “是不是要查过才知道,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未晞搂着他的脖子摇头,“我不想去医院,那里又阴森又恐怖。”
    阮劭南耐心地哄着她,“可是不去医院,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怀了宝宝呢?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好吧,我听你的。”
    未晞把脸贴进丈夫的怀里,低声问:“劭南,我要是真有了宝宝,是不是就更像一个好妻子了?”
    阮劭南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有些悲伤地说:“你本来就是个好妻子。”
    “可我总是让你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
    “好多,好多,最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未晞看着他,甜甜地一笑,非常笃定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了……”
    他一下捂住她的嘴,紧张地说:“不要乱说话!”
    未晞乖乖地闭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软榻底下拿出一张刚画好的画,指着上面画的人说:“这是我今天画的,这个人,我认识他吗?”
    阮劭南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直绷紧的线啪的一声断了,他的脑袋里回荡着丝线断裂的惨叫。
    他一把扯过画纸,揪住她的肩膀近乎狰狞地问:“你从哪里看到的?谁告诉你的?!”
    未晞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今天脑子里忽然闪出他的样子,我……就画下来了。又想不起他是谁,就想问问你。你……干吗这么生气?”
    男人满脸阴郁,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比愤怒更加可怕、更加阴鸷的情绪。未晞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一只被狮子扑在地上的小白兔。
    过了很久,他才放软表情对她说:“他不是好人,他以前害过你。我不愿意你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未晞疑惑地看着那张画,“他以前是怎么害我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劭南将她抱起来,向屋内走去,“因为你失忆了,过去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回到卧室,未晞躺在床上还是不能释怀,她看着宽衣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疑惑地问:“如果他害过我,那我不是应该非常恨他吗?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脸,会有一种很悲伤、很留恋、很想流泪的感觉?就像看到一个久别的故人,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阮劭南的手臂撑在她的脸侧,吻着她细密的睫毛,“他是你的初恋情人,可是他骗了你,让你伤透了心。所以这不是怀念,是痛苦和屈辱。”
    她仰起脸,望着自己的丈夫,“真的吗?真的是这样?”
    “真的,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巴,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以后就不陪你看电视了。”
    未晞赶紧摇头,抱着男人壮硕的背,“我听话,我再也不问了。”
    阮劭南点点头,抱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刚要进入状态,未晞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一阵麻酥酥的疼。
    他有些烦躁地抓住她的手,不耐地问:“又怎么了?”
   “劭南,我今天还没吃药呢,我怕一会儿忘了。”
    他怔了一下,慢慢放开手,冷峻夺人的面孔,在窗帘的阴影里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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