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夫人-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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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竹夫人惊愕道：“不是王爷所为？”风千绝道：“本王在你们的心里有那么恶毒吗？好吧，本王承认当本王得知是那贱人所为的时候，是想过要好好地折磨她。可是晚了一步被老二的人捷足先登了，不过老二也没有让本王失望，这结果本王很满意。”
　　翠竹夫人拿了一方秀帕温柔地给风千绝擦汗，冷笑道：“看不出来贤王那么恶毒，真是徒有虚名！不过妾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夕王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风千绝讥讽道：“感情？当真是笑话，这帝王家有感情可言吗？他对老五好，只不过是想利用老五罢了。至于柳萍雪那件事，他是想老五彻底对本王起杀心。”翠竹道：“可是就算他不那么做，王爷也不会放过柳萍雪，那他何必多此一举呢？”风千绝不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见状，翠竹夫人心里也明了了几分。只是心却忍不住抽痛。
　　柳萍雪的葬礼举行的当日，除了她的几位近亲和风天煦夫妇前来吊唁之外，文武群臣无一人前去。他们是怕得罪了不该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望着神色凝重的风浅夕，明管家道：“王爷，云夫人来了。”
　　风浅夕冷声道：“不是吩咐过你了吗，若她来了就告诉她，本王不想见她，不仅是今日不见，往后也都不见了。”明管家为难道：“这些小人都说了，可是云夫人说她见不到您，是不会离去的。”风浅夕轻叹了一口气，清秀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地憔悴。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府门外走去。当他见到云双的时候，她正由桃儿扶着静静地站在那里。几日不见，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些，然她的身子却是十分消瘦，这与她的肚子显得很不和谐。见着她的肚子，风浅夕心里一痛，若是柳萍雪不死，几月以后也是这等样子。
　　云双看着眼前的风浅夕一袭白衣，面容憔悴，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她知道他定是又喝酒了。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彼此，久久无言。良久，云双冷然道：“对不起。”
　　风浅夕望着云双眼里透着浓浓的疏离与漠然。“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你已经见到本王了，那么就请回吧。”云双冷声道：“好。”之后绝然转身，不再留恋。她有自己的骄傲。她的骄傲不容践踏。她与他之间已再无任何瓜葛，即使再次相逢也不过是陌路人罢了。至少如云双所说他们之间还有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足以让他们去回味一生了。
　　望着那抹白色背影，风浅夕的心隐隐的抽痛，离他远去的不仅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还有他最美好的岁月。他想大声呼喊不要走，只是当张开嘴时，喉咙一阵阵刺痛，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就那样看着她愈走愈远，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最终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
　　良久，一声浓重的叹息。朱红色的大门沉重的关上。风浅夕不知道果真如他所言，这是他与她最后一次相见了。多年以后风浅夕回想起来，心仍旧剧烈地疼痛。
　　

　　☆、第五十八章　　豆豆

　　一黑衣劲装男子恭敬道：“任凭属下们怎么逼供，那妩罗刹就是不肯透露半点风声。她说她要和王爷当面讲。”风浅夕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不言语。
　　踏雪山庄的暗室内，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女子被牢牢绑在木桩上。那女子的琵琶骨被铁钩残忍地穿过，芊芊玉手被夹得又红又肿，精致的指甲盖早已被拔掉。她憔悴的容颜却依旧明艳动人。
　　暗室的石门缓缓打开，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知道是他来了。风浅夕一袭青衫缓缓地向她走来。看着他有些突出的颧骨，女子心疼道：“王爷你瘦了。”
　　看着自己曾经宠爱有加的女人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风浅夕心里有些不忍，可是想到柳萍雪死前的惨状，他的不忍便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厌恶。她今日落得如此凄惨下场，都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风浅夕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冷声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吗？现在本王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本名叫苏暖暖，是一个渔夫的女儿。我和我的爹娘，住在海边。后来我爹出海打渔不幸遇上风暴，渔船沉了，我爹也死了。我爹死后不久，就有恶霸看上我娘的美貌，想强纳我娘为妾。我娘不依，在挣扎中不幸触柱身亡。我娘的脑浆和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暖暖的，带着海的腥味儿。那恶霸见我娘已死去，怕惹上麻烦，就慌慌张张逃走了。我那时只有四岁，只会抱着我娘的尸体拼命地哭。那是夏天，我娘的尸体很快地腐烂发臭，蛆虫在身上爬来爬去。我怕蛆虫咬她，就去捉那些蛆虫。后来我娘的尸体终于被人发现了。当我娘的尸体被人烧成灰烬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变成了孤儿。大伯大娘收了我家的房子，还把我卖给有钱人做丫鬟。那家的男主人是个恋童癖，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欺辱我。在我不知道贞洁是什么的时候，便已经失去它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逃了出来，成了一个四处漂泊的小乞丐。后来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他就是我的师父。他问我想不想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一生都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那一句一生都不用受别人的欺负，我听明白了。于是我跟他走了。可是等待我的不是山珍海味，不是绫罗绸缎，是严苛的极尽残忍的训练。在那场训练中，我为了一个肮脏的馒头就要跟别人生死相搏。极度饥饿，却没有食物可吃的时候，我便会杀人食肉。我的师父，与其说他是我的师父，不如说他是我的丈夫。我与他夜夜欢好，最后他是死在我的身上的。他临死前对我说：”暖暖，女人最可贵的就是美丽，你要好好利用你的美丽。我能教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死后，我就变得更加冷血。我不停地接任务，不停地杀人，后来被人送了一个妩罗刹的外号。后来我成了水月楼的花魁，便将暖暖二字改成了绾绾。”
　　女子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诉说与她不相关的事。风浅夕冷冷道：“你说这些是为了博得本王的同情吗？若果真如此，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是把你知道的关于老七的一切详细地说出来，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女子苦笑道：“我不说出来受的还只是皮肉之苦，若是说了，后果不堪设想。”风浅夕冷声道：“执迷不悟！”此时一阵浓烟在暗室里弥漫起来，待浓烟散后早已没了女子的身影。
　　烟雨阁。翠竹阴冷道：“妩罗刹你落得如此下场可曾后悔？”苏绾绾坚定道：“不曾后悔！”翠竹道：“你也是烟雨阁的老人了。你知道规矩。”苏绾绾道：“当然知道。”
　　翠竹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可以把腹中的孽种生下来，但是它生来之后必须送到烟雨阁培养，而你也必须死。二是你带着你和夕王的孽种一起上黄泉路。”
　　苏绾绾温柔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道：“我选第二个。我不想我的孩子做一个冷血的杀手。既然我不能给它完美的人生，那就不要让它出生，免得它将来痛苦。”
　　翠竹沉声道：“夕王都那样对你了，值得吗？”苏绾绾反问道：“那你爱上主子又值不值得？”翠竹明白了苏绾绾的意思，吩咐左右道：“给她贴加官。”苏绾绾道：“王爷最喜欢兰草了。待我死后就将我的骨灰撒在兰草上吧。”
　　苏绾绾被绑在刑床上，湿润的桑皮纸一层接着一层地贴在她脸上。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到十分痛苦。在她临死前的那一刻脑海里浮现了那抹温润的影子。
　　当夜，湖心小筑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产婆焦急道：“夫人，你用力啊！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夫人，用力啊！”桃儿在旁边急的都快哭了，她哽咽道：“孩子怎么还没生出来？”
　　产婆见云双腿间鲜血止不住往外流，可是连孩子头都没有看见。她知道这十有八九就是难产，焦急道：“小姑娘，她的夫君究竟有多久才来啊！这快来不及了，来晚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话一出桃儿立马就哭了，她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恳求道：“我求求你救救姑娘，姑娘是好人，她不该死啊！”产婆也急了，她说道：“她现在都已经血崩了，不能生了。很快就要一尸两命了。她夫君怎么还不来？！不行，我还是先走了啊！”说罢不理桃儿的哭泣，便拔腿就往门外跑。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剑就架上了她的脖子。她一受惊吓，便立刻跪倒在地连声求饶。“滚回去！她要是有个好歹，本王要你全家下地狱。”
　　产婆听罢，战战兢兢道：“可可是她已经血崩了。就是保得住孩子也保不住大人啊！”风千绝看着身旁的太医，冷冷道：“怎么办？”那太医低头恭敬道：“微臣这有一瓶药丸，请速与夫人服下，兴许还有救。”
　　风千绝接过药瓶，递给产婆。阴冷道：“本王要母子平安，做不到后果自负！”那产婆哆哆嗦嗦地接过药瓶，爬了进去。“你也是一样！”那太医将头低的更下了。
　　他现在只能求所有能够求的神仙，保佑里面的夫人母子平安，要不然他真的会死的很惨的。从进门的那一刻，风千绝就感到周围的气息变得十分阴寒、诡异。他
　　感到有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啼，那诡异的气息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可是他却久久地感到不安。没多久桃儿就抱着一个娇小的婴儿出来了，风千绝还来不及看它一眼，便直接冲进了屋子。他看见她脸色苍白的躺着床上，仿佛已然死去。
　　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当感到她微弱的呼吸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放松的笑容。这时太医进来了向风千绝拱了拱手，便开始给云双把脉。“王爷请放心，夫人没事儿，就是虚弱了些。微臣替夫人开一些温补的药调理调理，再多注意膳食、休息就没有大碍了。”
　　风千绝笑道：“本王会好好赏赐你的。”那太医道了谢，便出去了。这时候，桃儿将孩子抱了进来。风千绝见状道：“男孩儿、女孩儿？”桃儿道：“回王爷是个女孩儿。”风千绝道：“给本王抱抱。”
　　桃儿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风千绝。风千绝看着怀里的婴儿，她有着小巧精致的鼻子，朱红水润的嘴唇，如蒲扇般浓密微卷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如凝脂般的肌肤，还有一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那眸子只要看上一眼便能摄魂吸魄。更为奇妙的是她身上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似兰似麝。
　　婴儿一见到风千绝就咯咯地笑了，伸手去抓风千绝的头发。这一举动就把风千绝逗乐了，他笑道：“好个大胆的小丫头。”此话一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踹了，果不其然只见那小婴儿正一脚一脚的踹他。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脚，只见她的脚上戴着两只精致的脚链，脚链上刻着精美的图案，好像是兰花。
　　更为奇妙的是随着她双脚的摆动，脚链竟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脚链是谁送的？”桃儿笑道：“是豆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风千绝疑惑道：“娘胎里带的？”
　　杏儿道：“是的。”风千绝若有所思道：“这倒是件稀奇事儿。你说她叫豆豆？”杏儿道：“云姑娘说红豆最为相思。”这时候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