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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竹技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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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岭海赞许地点点头,道:“京畿衙门虽然加强了各处的盘查,但都一无所获;那天我们在丰乐楼外碰到装运酒桶的马车后,我就突然想到,酒桶里装的是酒,酒是发往各处售卖的,自然不会受到特别严格的盘查。回来后,我思考了半夜,第二天就派出军士去探查运送丰乐楼蓬莱春马车的行走路线。半个月后,我有了这张名单。

    他从袖子里拈出张纸,摊在桌上。郁竹探过头去,只见上边写着“仁和”、“春风”、“会仙”、“长庆”、“得胜”等字。

    “这些都是城中各处售卖蓬莱春的酒楼。马车将装着蓬莱春的酒桶送往这些酒楼,这很正常,可是――”他用笔圈出“会仙”和“得胜”,“面对这张名单,我忽然想到离这两处不远的地方,曾经发生过爆炸案件。”

    郁竹呆了一呆,叹道:“我也一直觉得马车似乎有些古怪,可再没想到叔叔这般深入;由此看来,丰乐楼与爆炸案是脱不了干系的。”

    孙岭海却又摇头,道:“现在我们还不能下此断言。这两起案件都发生在人口稠密的店铺民居区,这种地方,有几座酒楼不足为奇,也许――几者之间,只是巧合。”

    郁竹低头一想,默然点头,又道:“要弄清这几者是否有关系,咱们得按名单一家家去盘查么?”

    “这倒不用,你看这家――”孙岭海在名单某处重重一点,“这里有家与众不同的酒楼。”

    郁竹发现那家酒楼的名字只用三个圆圈代替。

    “它是一个细心的军士发现的。”孙岭海道:“酒楼没有名字,既不在郊外市镇,也不靠官道,只挨着一座小村庄。这样的酒楼,居然也售卖二两银子一壶的蓬莱春,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郁竹眸光一亮,豁然道:“不错!这座酒楼疑点最多,我们从这里着手,自然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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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州城郊外,上午时分。

    郁竹和孙岭海一前一后,不紧不慢踱进这家无名酒楼。两人仍旧扮坐少年公子与中年家仆,循着军士所述路线,一路策马而来。酒楼地点着实偏僻,两人走了不少冤枉路,又问了好几个路人,花了不少时间,方才找到这里。

    酒楼――确切地说,这只是一家小小的乡村酒家。店堂里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摆着十来副粗制桌椅,几个庄稼人打扮的闲汉,各自喝着小酒。

    郁竹坦然自若地接受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径自选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将手中扇子一展,眼睛则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闲汉们一瞧这架势,心中都道,原来是个吃饱了没事到处瞎逛的有钱公子哥,于是,纷纷收回目光,继续一心一意喝自己的酒。

    一个中年酒保跑过来,躬身笑道:“两位客官好,客官要吃点甚么尽管说。”

    孙岭还在郁竹对面坐下,皱眉道:“给我家公子上壶好酒,菜么,捡清爽可口的上便罢了。”

    酒保点头称是,利索地抹干净桌面,又替两人斟了茶,这才掉头离去。

    孙岭海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味道又苦又涩,他皱皱眉头。那边郁竹却已不声不响地一饮而尽。

    隔了一会,酒保将酒菜端上。

    孙岭海端起粗瓷酒盅浅尝,道:“这也算好酒么?”

    酒保赔笑道:“咱们乡野小店,也没甚么好酒,只好请两位客官随便用些。”

    孙岭海点点头,不作声了。

    酒保正欲离去,孙岭海又叫住了他,“店家,请问奔牛村在甚么地方?”

    酒保笑道:“小店门前这条路一直往南,走上一顿饭功夫也就到了,两位怎的想去那里?”

    孙岭海笑道:“有劳店家了!少爷和我要去奔牛村收账,因为是头趟生意,这路还不熟,问了不少人才问到这里。”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为防别人怀疑与打草惊蛇,所以事先已想了套来此的托词。

    酒保点头笑道:“这村子确实不好找。”

    两人坐在桌旁不慌不忙吃喝了会。郁竹轻抿一口酒水,果是粗鄙不堪,那有半点蓬莱春的味道!

    孙岭海突然低声道:“竹儿,这家小店确实有些鬼门道!不过店堂里的伙计和客人倒也无甚异常,我要四处转转。你在这里等着,若半个时辰后我还没回来,你就结账自行回去。”荒郊野外不比人来人往的丰乐楼,出了事根本没有回旋余地,所以今天他本不欲带郁竹来。可是到最后,终究拗不过郁竹的坚决请求。另一方面,他也想到,自家这位小姐,不出一年半载,只怕就要嫁为人妇,到那时,想要再像这样自由出行,恐怕是不可能的;所以,如今还是稍稍由着她的性子来罢,只需不让她涉险就好。

    郁竹神情犹豫,但也只好点头同意。

    孙岭海站起来,大声道:“少爷,你在这里坐会,我先去奔牛村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郁竹独自托腮凝坐。半个时辰后,孙岭海果然没回来。她心中忧虑,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招手唤来酒保,镇静地结账,然后走人。

    二人来时,将马拴在了道边一棵大柳树下。现在,自然只有郁竹那匹了。青骢马正埋首慢条斯理地啃着草料。

    郁竹略想一想,未去牵马,而是瞅了个四下无人的空当,疾步绕到小店的背后。

    小店背靠缓坡,坡上绿意盈盈,坡顶白云悠悠。低矮的茅草屋散落各处,门前大都堆了些竹筐、锄头、铁耙等农具。现在正是农忙时分,农人们都已下地干活,因此,堆着干草垛的场上除了几只正刨地找虫吃的母鸡,并无人声。

    郁竹且行且张望,没有见着孙叔叔的身影。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左前方一座低矮的屋子,门前堆的一些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两个棕黑色的圆形木桶七倒八歪地立在那里,和周围的景色十分协调,若非在丰乐楼前见过,一定会被忽略。

    她机警地注视四周,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迅速靠了过去。

    再次打量木桶――确实是在丰乐楼前见过的。

    走到门口,黑洞洞的屋里立刻扑出一股异味。她皱皱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迈了进去。

    屋内甚是昏暗,异味更是直冲鼻端。等眼睛好容易适应了光线,她发现靠墙处有道石头砌的围栏,走过去一瞧,一口极肥硕的大猪正趴在草堆里呼噜噜地睡觉,身下十来只小猪崽哼哼唧唧地拱来拱去。她失笑,闹了半天,自己闯进了人家的猪圈。

    猪圈应该没什么好瞧的。她转过身去。然而,脚下一堆奇怪的东西令她暂时打消了出屋的念头。

    她蹲下身。干草里,零星散落着一层雪白细碎的东西,粗看有些像碾碎的细盐;用两个手指撮些放在鼻下嗅――并无特殊的味道。

    这实在不像是猪圈里该有的东西。

    郁竹正细端详,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又见猪栏边堆着个半人高的草垛,当下也不及细想,轻巧一跃,藏到了草垛背后。

    伴随着轻微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进了屋。紧接着,只听有人抱怨道:“这是甚么鬼地方?”声音闷声闷气,怕是那人掩着口鼻发出来的。

    另外有人立刻道:“主子爷,这里是乡下人的猪圈。这些天还算好的,到了大热天,味道更糟呢!要不您先去屋外,这里小得很,属下一人四下瞧瞧倒也方便。”

    草垛背后的郁竹皱起了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时,先开口的人忽然“咦”了一声。

    稍停,后开口的人道:“主子爷,这是甚么?”

    一阵嘿嘿冷笑声传入郁竹耳朵。

    郁竹再也忍不住,决定悄悄探出头去看个究竟,但是,忽听门外有人喝道:

    “里面甚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屋里顿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一人道:

    “主子爷,您先去避一避,这里交给属下便可。”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往郁竹藏身之处而来,显然,有人也看中了这个草垛。

    很快地,两人来了个面对面。

    郁竹抱臂依草垛而坐,目光斜睨;她心里已有准备,所以见着来人也不特别讶异。那人却蓦地瞪大眼睛,仿佛见着了鬼似的。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几乎点到郁竹鼻子上,“你――”

    后半句“怎么在这里?”还没出口,郁竹便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他,跃了出去。这时,外面的人已纷纷涌入,把一个瘦长青年围在中间。

    瘦长青年挥手格开砍过来的一刀,回头道:“爷,你赶紧走!”然后,他也看见了仿佛从天而降的郁竹。然而三四人接连招呼过来的刀剑,令他无暇顾及甚么。

    。郁竹左右四顾,居然给她发现猪栏尽头的墙壁上开了个光秃秃的窗洞――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郁竹疾步上前,正要跳进栏内,却见那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站在那里挠头皮,神色苦恼之至。郁竹心道,到这当口了,这人还穷讲究;然则他的性命十分重要,倒也不能不救。

    她左手猛一拽他的胳膊,右手一按围栏――

    那人大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跃起,然后低头再看,脚上一双簇新的石青六合靴已陷入淤泥里。郁竹不理他的抱怨,拽着他拼命跑向窗洞。

    两个人四只脚在猪栏内踢里踏啦一阵跑,早把那口大猪给惊醒了。不知是谁匆忙之中从它的屁股上一脚踩了过去,惊得母猪“嗷”地一声竖将起来,身下的小猪崽也“吱吱”叫着乱窜。三四个已跳进猪栏的大汉,这时不得不挥舞手中兵刃,高声咒骂着将挡路的猪驱赶开。一时间,猪圈内乱成一团。郁竹二人乘机摆脱众人跳出窗去。

    郁竹身怀武功,腿脚轻便,自然跑得不慢;那人不谙武功,但人高腿长,且天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因此,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人极其利索地并肩奔出老远,幸喜路上也无人阻挡。

    越过缓坡,跑到树林边,那人突然给石头绊了一下,终于慢了下来。

    他面青唇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

    “不――不行了,累――累死我了,跑――跑不动了!”

    郁竹松开他的袖管。

    后面,两个壮硕的皂衣大汉,已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追杀而至。

    平原上,一无阻隔,两人既来不及躲进后面的树林,那么,只有硬着头皮上的份儿。郁竹从袖中抽出短剑,这是来时孙岭海要她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没想到这回真用上了。她头也不回,只淡淡道:“我在这里挡一会,你赶紧走罢!”

    身后仍在不停喘息的年轻人,年约十八九岁,面容英俊异常,一身袍服绚烂夺目。

    普天之下,能将一身花孔雀羽毛般的衣服穿得煞有其事的人,郁竹只认得一个,晏之原。

    不过,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为何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一无美人二无笙歌的郊野,郁竹已没工夫去细究了。

    眨眼之间,皂衣大汉已到两人面前。郁竹飞身一跃,持剑急刺一人,腿却踢向另一方,动作果断利落。敌人双双躲避。乘此机会,晏之原大踏步后退,一直退到树下;再往后去,就是茂密的树林了。

    郁竹举剑架住敌人砍来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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