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佳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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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觉？”
“我感觉人家城里的人那才是真正的人哩，人家过的日子才真是人过的日子呢。我可羡慕人家那些城里人呢。”
“人家城里人命好，都是国家的人，有国家护着呢。不像咱们，都是些黑人，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要不是阿娘收养了我们，我们连命也没有了呢。”天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沉沉地说道。
“哥哥，你恨他们么？”彤玥忽闪着眼睛问哥哥。她说的那个“他们”，是指把哥哥扔掉的那双男女，也就是哥哥的那个亲爹亲娘。
“恨谁去？连他们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恨？恨又有什么用？”天生每次都是这么回答妹妹对这个问题的发问。
“我可是恨死了他们！往死里恨他们呢！既然要把我扔掉，干吗又要生下我？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如果不是他们作了孽，我的命运会是这么悲惨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要是知道他们是谁，我不杀了他们就出不来这口气！”彤玥愤愤地亮出了和哥哥截然相反的态度。因了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仇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溢满了泪水。
“恨有什么用？该认命就得认命呀，谁叫我们摊上了呢？他们可能也有他们的难处吧。算了吧，这个仇就忘了吧。咱们不是还有阿娘么？你说呢？”天生安慰着妹妹。
“看着人家城里人那个幸福的样子，我真是好眼馋呀。哥哥，我真的好盼望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过上人家城里人那样的好日子呀。”
“只要咱们好好打工。好好干活，咱们也会过上好日子的。”天生既像在安慰妹妹又像在安慰自己，话说得软巴巴的，好像有些底气不足似的。
“哥哥，我有三个最美好的愿望，你想知道么？”
天生看着妹妹的那双稚气十足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挣好多好多的钱，在城里买一座好漂亮的大房子，让阿娘阿哥和阿弟都住到那个大房子里去，都过上城里人的好日子。”
天生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彻底地治好阿丢的病，让阿丢去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让阿丢成为咱们家最有学问最有出息的人。”
天生又点了点头。问“还有么？”
“还有，还有一个最最美好的呢，就是……”彤玥红着脸翊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最最美好的愿望了。
“说么，哥哥听着呢。”天生看着妹妹那个甜美纯真的模样，猜不透妹妹的心底还珍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还有，还有就是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疼我爱我的好男人，和他结婚成家。我要为他生儿子，为他做饭洗衣服，一天到晚地守着他伺候他……”彤玥虽是吞吐着却又颇是直露地终于表达出了这个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美好愿望。
天生只听出了妹妹的甜蜜，却并没有听出妹妹的话中话。他看着妹妹的那个甜醉的小模样笑了，刮了妹妹一个鼻子：“不害臊，这么小点年纪，就想着要找男人了。”
彤玥却一头扎在了哥哥的怀里，紧紧地偎在哥哥*上。突然喃声地问道：“哥哥，你喜欢我么？”
“那还用问么？哥哥当然喜欢你了。喜欢得直心疼呢。”天生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妹妹。然而就在说出这句话的空档儿。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一种浑身失了火的感觉。妹妹秀发上的一股幽幽的香气，直冲着他的鼻孔。妹妹如冰似玉的肌肤在磨擦着他的浑实的胸肌。妹妹的两只无骨似的胳臂在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兄妹俩的这个零距离的触摸使他的心跳骤然地猛烈起来，使他的呼吸陡然地急促起来。他的整个的身躯莫名其妙地膨胀着悸颤着，眼瞅着就要失去了理智，就要驾驭不住自己的那脱了缰绳的野马了。
“哥哥，搂着我，搂着我呀……”彤玥的两只胳臂紧紧地搂着哥哥，如痴如醉地等候着哥哥的搂抱和*。从小到大，直到此前不久，直到她和哥哥都长成了人，她一直就在哥哥跟前撒着娇。一直就在哥哥面前表现着她的纯天然的无拘无束的爱。一兴奋了就要搂着哥哥的身子去亲哥哥的脸，一兴奋了就把双臂挽成扣子，吊在哥哥脖颈上打滴溜。
她的这些举动，在天生看来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自然，完全是一种兄妹情意的自然流露。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妹妹的亲昵举动使天生感觉到了一种不安，一种异常甜蜜而又隐含着一些罪过的不安。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好像从妹妹的神态上发现了什么。蓦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控制自己，必须控制自己的情感，控制自己的情感之水的汹涌流淌和泛滥，必须阻止妹妹的那幼稚而*的情感的泛滥。
他轻轻地推开了妹妹，对妹妹说：“来，坐好了，安安生生地跟哥哥说话。”
“不么，不么，我要哥哥抱着我，我要哥哥抱着我么。”
“听话，听哥的话，来，坐好了，嗯？”
“不么，我要哥哥抱么！哥哥，我要你抱我，我要你亲我，我要你亲我么。”彤玥突然又一次扑进哥哥怀里，又一次紧紧地搂住了哥哥，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脸贴在哥哥的脸上，并且把那极具肉感的樱唇向哥哥厚实的*上杵去。只因妹妹的这一亲一搂一杵唇，天生顿时间觉着浑身像是起了火的油桶，呼地一下子就要爆炸开来。就在这火爆火燎的一瞬间，他突然猛地一把推开了妹妹，把妹妹差一点推倒在地上。
彤玥没有料到哥哥会这样推她，愣愣怔怔地坐在了地上。一双哀哀的大眼睛里涌满了泪水，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看着哥哥：“哥哥，你——你不喜欢我？”
“喜欢。”哥哥垂着头回答，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哼。
“不！你不喜欢我！你看不起我。你从心里看不起我就不喜欢我！”彤玥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妹妹，你是哥哥的*子，哥哥拿你比自己的命还贵重，哥哥能不喜欢你么？”看着妹妹的那副委屈的模样，天生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子，急于向妹妹解释却又不知如何措辞。
“喜欢我你为什么不抱我不亲我？你以前为什么从来不这样推我？”
“好妹妹，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天生扯着妹妹的手，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彤玥甩开了哥哥的手，任性地坐在地上不起来。“长大了又怎么样？长大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好妹妹。我们是兄妹，我们不能那么做。”
“兄妹又怎么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爹娘，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哥哥？”彤玥嘤嘤地哭着，哭得很是伤心。
“听话，不要哭了，来，起来，安安生生地跟哥哥说话，听见了么？”天生一边劝着一边把彤玥从地上拽了起来，重新坐在石头上。
“哥哥，我要你说心里话，你爱我么？”彤玥淌着满脸的泪水不依不饶地问。
“好妹妹。哥哥不爱你谁爱你呀。这还用问么？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不能这么做。正因为哥哥爱你，所以哥哥更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是跟哥哥说了你的最美好的愿望了么？你知道哥哥最美好的愿望是什么？”天生伸手抹去妹妹脸上的泪水，深情地看着妹妹问。
彤玥不去看哥哥，低着头，依然在生哥哥的气。
“哥哥这一生一世的最大愿望就是要让我的好妹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呀！你知道么？妹妹又聪明又漂亮，凭妹妹的条件不仅会找到好的工作会有好的前程，而且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一个又爱你又有本事给你幸福的好男人。真的，哥哥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哥哥也会尽着自己的心去帮着妹妹寻找这样一个好男人的。明白哥哥的心思了么？哥哥是个拐子，是个半残废的人，是个没有本事的人，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黑人。好妹妹，我不配你，我不能耽误你，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懂了么？”
“不！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哥哥一个人！旁的什么样的男人我都不喜欢！都不爱！我就是要嫁给哥哥，给哥哥当老婆生孩子，一生一世地伺候哥哥！除了哥哥，我谁都不喜欢呀……”
彤玥哭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在哥哥的怀里，把自己的一张嫩脸紧贴在哥哥的粗糙得像铁板似的脸颊上。“哥哥，你看《泰坦尼克号》那个电影了么？我就是露丝，哥哥就是杰克。哥哥，露丝什么人都不爱，再有钱的男人她都不爱，她爱的就是没钱没地位的穷杰克呀！好哥哥，露丝能爱我为什么不能爱？露丝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为了给自己的爱找依据找经典，彤玥突然把露丝和杰克抖了出来。刚进洗浴城不久她就看了那场激动人心的大电影《泰坦尼克号》，一边看一边为那个露丝和那个穷杰克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流眼泪。而且一边看着一边就把自己当做了露丝把哥哥天生当做了那个穷杰克。
可怜，天生根本就不知道妹妹说的那个《泰坦尼克号》是个什么物件，也根本不知道那个露丝和杰克是何许人也。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进过那些电影院。
………【第八章 懵懂】………
8。懵懂
天生不为妹妹的哭求所动，也没有被妹妹说的那个露丝和杰克的爱情故事所打动，依然是铁了心肠地回绝着妹妹：“好妹妹，任你怎么说，哥哥都不会答应你的，你要听话，你要理解哥哥的心。”
彤玥含着两眼委屈的泪，怔住地看着哥哥，她弄不明白，平日里那么疼她那么喜欢她的哥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为什么像躲避瘟疫似的躲避着她。
“哥哥，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我，你是嫌我脏嫌我不干净是不是？是不是？”彤玥抽泣着，无所顾忌地对着哥哥喊了起来。
妹妹的这几句发问，把天生问了个云里雾里，他听不明白妹妹在说些什么。什么脏？什么不干净？妹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何曾嫌弃过自己的妹妹？
彤玥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伤心。看那架式，委屈得直想跳河了。哥哥拒绝她的举动，使她找不出任何根由。思来想去只能找出这么一个理由——那就是哥哥听到了她的有关的什么什么，听到了有关她的一些闲言碎语。不然的话，哥哥决不会对她这么冷酷的。
“哥哥呀哥哥，你真是冤枉我呀。你妹妹是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呀！你不该去听信那些传言呀。”
她有心要这么喊，但却没有喊出声来。她知道，任她怎么去喊冤叫屈地解释，哥哥怕是都不会相信她的。
其实彤玥确实是委屈确实是冤枉的。虽然她并不知道偌大的重山市城正流传着一个描写她的故事的民谣，她也并不知道几乎所有的男人们都在背后嚼她的烂舌头，但是她知道，自从她进了那个戴大嫂大酒店，干起了接待人的那个营生，肯定会传出不少的闲话，这些闲话肯定也会传进哥哥的耳朵，哥哥肯定是听信了这些闲话而嫌弃她的。彤玥之所以想到了这里，那是因为她在戴大嫂大酒店里确实有过一段难以言叙百口慕辩的经历。
刚进戴大嫂大酒店的时候，戴大嫂叫她干的是端盘子端碗择菜扫地抹桌子的杂活儿。干了没几天，戴大嫂叫她改做了接待小姐。不再叫她干那些杂活而是叫她站在饭店门外专门用笑脸去迎接来吃饭的客人，并且陪着好喝酒的男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