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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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中年镖师在地下爬起,盗众已蜂涌而上,药行的伙计也群起迎敌,两边人数差不多,盗众胜在通晓武艺。药行则有两个镖师力战,等于平添了十来个人,这混战一时间难分上下。
唐经天坐了起来,不愿先露身份,且瞧那父女三人的动静。只听得那少女格格笑道:”妈,这强盗也会使弹弓呢!”那中年妇人道:“呸,天下之大,就只有你会使弹弓么?”那少女道:“嘿,天下之大,就只有咱们杨家的弹弓打得最好,妈,我可记得你说过这话。”那中年妇人道:“你忙什么?且让他们吃点苦头。”唐经天心中一动,想道:“杨家的弹弓?哪一个杨家的弹弓?”
忽听得那盗魁一声怪啸,弓弦一弹,在老镖师的肩上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老镍师踉踉跄跄倒退三步,大喝道:“俺与你拼了!“那盗魁哈哈大笑,道:“别忙,时候有的是!”蓦地张弓连发,嗖嗖嗖,一连打出十凡枚连珠弹。
那少女笑道:“这两下手法还算不错。”那盗魁的琉磺火焰弹一发,立刻有几个药行伙计应声倒地,还有几个给烧焦了皮肉,急忙伏地打滚。那盗魁弹弓连曳,忽听得那老者道:“霞儿,瞧你技痒难熬,现在可以出手啦!”
那少女格格一笑,蓦然起立,弹弓一曳,疾似流星,把那盗魁的火焰弹都在空中碰裂,火星四处飞散,那盗魁大怒,一个闪身,避开了那老镖师的一击,弹如雨发,都向那少女打来!
那中年妇人道:“霞儿,你的打法还不成,你瞧清楚了!”弹弓一曳,严如冰雹乱落,将那些火焰弹都捏了回去,弹九竟似长着眼睛一样,都落到盗众的身上,烧得他们滚地哀号,盗魁也几乎着了一弹,勃然大怒。那老镖师正在追击盗魁,要与他拼命,骤见这两母女出手,怔了一怔,那盗魁反身一个“蹬脚”向老镖师胸口倒踢,眼见那老镖师就要受伤,那身材魁伟的老者道:“青妹,你收拾这些盗党。”身形一起,严如兀鹰下击,一把就将那盗魁倒提起来,摔出门外。
忽听得一声怪笑,纷乱之中谁也没有瞧出,竟然又有一个陌生的汉子溜了进来,唐经天听这笑声,心头一震,张眼瞧时,只见来人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麻衣,提着一根黑漆漆的拐杖,满面红云,下颊两个疙瘩,一笑之时,牵动肌肉,更显得丑恶怪异,此人非他,正是他前日在雀儿山最险峻之处所碰见的怪麻疯!
唐经天斜倚墙壁,将上衣一拉,遮了半边脸孔,只见那麻疯少年伸手一格,那老者登时退了三步,怒声喝道:“你是谁?”
那麻疯恶丐笑道:“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你在山东鼎鼎大名,我以为你还在山东,曾访过你两次,都没见着,谁知你却在此。哈哈,真妙极啦!听说你的五行拳是大江南北的第一高手,我倒要见识见识!哎,还有你这位夫人听说是铁掌神弹的后人,唉,余生也晚,来不及见铁掌神弹,却幸还能在这儿遇到二十多年、名震江湖的前辈女侠,说不得也要一并领教啦!”
适才被老者摔出门外的盗魁,又走了进来,听了这恶丐的说话,一时未瞧清楚,以为他是个独脚大盗,大喜过望,叫道:““喂,肥羊各分一边,一碗水大家喝啦!”那麻疯倏地睁眼道:“谁理你的肥羊?你给我滚!”双手一举,那盗魁和老者瞧清楚了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疙瘩,不由得都骇叫一声,只见那麻疯恶丐伸手一挥,将那个盗魁连同一扇板门,都撞得飞出外边,山风中隐隐闻得那盗魁的哀号,竟不知给摔到哪儿去了。
正是:
游戏风尘一异丐,少年英侠也心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八回 青女素娥 浮云掩明月 奇人疯丐 铁剑骇英豪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7…1…12 23:20:41 本章字数:14619
盗徒们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皮肉的的伤,连那些还在地上打滚的,也发一声喊,连爬带滚,纷纷夺命奔逃;镖行和药行的伙计,如见鬼魅远远避开,缩到墙边,连那个老镖师也吓得呆了。
那老者唰的一下面色变得灰白,叫道:“你就是专与天下英雄作对的毒手疯丐?”那麻疯道:“哈哈,不错,够资格与我作对的英雄可不多,你们的五行拳呀,神弹子呀,还不赶快施展?”那老者叫道:“霞儿,快走!”反身一跃,拾起一柄镖行伙计所用的长刀,没头没脑的便向那麻疯急斫。他本来以五行拳著名,用刀实非所长,只因瞧见了大麻疯长满疙瘩的双臂,心中发毛,不敢与他肌肤相接。他虽然不长于刀法,这几刀也劈得虎虎风生。那麻疯双目一睁,哈哈笑道:“你不敢与我碰手碰脚?我偏要叫你尝尝我身上的脓血!”他将铁拐交给左手,舍而不用,单手风车般地疾转,直在刀光之中迫近老者身前。
那中年妇人喝道:“霞儿,快走!”弹弓一曳,连发三弹,一取那疯丐面上的“眉尖穴”,一取胸前的“灵府穴”,一取下身的“会阴穴”,这三弹连发,曾打败过不少名家高手,历害无比。那疯丐叫声:“杨家神弹,果然名不虚传!”霍的一个“凤点头”,闪开了奔上盘的弹子,双指一嵌,接了奔中盘的弹子,铁拐一拔,将奔下盘的那颗也反击得无影无踪。墓地一声怪叫,张口一咬,咬着那长柄弯刀垂下的刀环,那老者一生走南闯北,不知会过多少高人,却从未见过这个怪招,虎口一麻。长刀竟给他咬去。那疯丐嘻嘻怪笑,手臂一横,伸掌就抹那老者的口面。老者大吼一声,兜胸就是一拳,临急之时,使出了五行拳的杀手,那疯丐一声怪叫,腾的倒跃三步,拐杖往地上一点、鬼脸一般,又到了老者身前,嘻嘻笑道:“我不信你能挡我三招!”那者者这拳少说也有七八百斤气力,兜心一拳,竟打他不倒,这真是从所未有之事,心中又惊又急,蓦见那疯丐又举起手臂,伸掌来抹,待要跃开,却给他的铁拐一把勾住了颈项。
那少女疾发弹子,她的“隔衣打穴”功夫,还未练得纯熟,用的是“满天花雨”的手法,一发就是一大把。那疯丐铁拐一勾,先把那老者绊倒,嘻嘻笑道:“待下再叫你尝尝滋味!”铁拐盘空一舞,少女的弹子都给他的杖风震得化为粉屑。另匡疯丐叫道:“好,先请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尝尝我身上的美味!”铁拐点地,凌空飞出,少女骇极大呼,一足跌倒地上。那妇人急发弹子,连打疯丐身上七处大穴,虽明知伤他不得,但救女情殷,只盼能将那疯丐暂迫开,不叫他沾污了女儿。那疯丐竟然理也不理,弯腰伸臂,就要抱这个晕倒地上的小姑娘。
忽听得呜鸣两声,只见暗赤色的光华闪了两闪;那疯丐一声怪叫,跃起丈高,几乎碰到屋顶,铁拐一挥,凌空下击,那妇人大为惊骇,将弹弓掷于地下,取出柳叶双刀,连忙招架,那疯丐势如猛虎,左右一扫,当中一击,不过三招,就将那妇人的柳叶双刀全都击飞,忽地张口一吐,叫道:“混小子,你也来了!”
那妇人吓得魂不附体,张眼一瞧,只见寒光刺目,剑气如虹,一个白衣少年正在与那疯丐恶战,中年妇人一跃而起,叫道:“游龙剑!”
这白衣少年正是唐经天,他在那两母女最危急的时候,用汲巧妙的手法,发出两支天山神芒,杂在弹子之中打出,那疯弓闭了全身的穴道,他又不知天山神芒的历害,以为闭了穴道,从被打中也是无妨,那知这两支神芒配上唐经天的内空劲力,竟皮了他闭穴的功夫,神芒钻头,直攻心肺,那疯丐受了重伤。唐经天一发神芒,立刻出手,那疯丐兜头一吐,唐经天疾刁闪开,拔出游龙剑,岂知就在这瞬息之间,只听得两声,手腕上似给大蚂蚁叮了两口一样,并不疼痛,但却痒之极。唐经天大怒,喝道:“你这厮简直是一条逢人便啮的毒蛇!”那疯丐合哈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你就是今晚第一个给毒蛇咬着的人。”唐经天连剑如风,刷刷刷,霎眼之间,连发三剑,疯丐那双手拿着铁拐,两边一扯,忽地扯出一把黑漆发光的铁剑,原来那铁拐中空,竟是一个奇特的剑鞘。
唐经天的游龙剑何等历害,铿锵一声,斫在那疯的铁剑上,登时溅起一溜火光,将那柄铁剑所了一道口子,那麻疯“噫”了一声,挥剑斜劈,唐经天的宝剑削铁如泥,斫它不断,也自大出意外。只见那麻疯剑招完全不依常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每一招都有极深奥的变化,一连挡了他追风剑法的十八招进手招式,丝毫不露破绽,这麻疯的内力也大得出奇,以唐经天所修的纯净内功,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那中年妇人救醒女儿,那老者亦己跳起,三人同时大呼,帮唐经天斗这恶丐。这恶丐右手挥舞铁剑,敌住唐经天的游龙宝剑,左手挥舞“剑鞘”敌住那父女三人的兵器,右手守多于攻,左手却是攻多于守,唐经天使出追风剑法的精妙招式,霎眼之间,斗了二三十招,那疯丐头上冒出腾腾热气,汗流满面,唐经天知道神芒已循着穴道攻他心肺,手底更不放松,刷刷两剑,分心直刺!
那疯丐双眼一睁,目光如电,扫了一下,蓦然喝道:“浑小子,你动了真气,还要命么?”唐经天咬牙一剑,那疯丐举剑一挡,在火星蓬飞中忽然一个筋头,翻出门外,唐经天举步欲追,忽觉遍体有如针刺,一股腥气似从心肺之间泛出,直冲喉头,陡然间,但觉金星乱冒,眼前一片黑漆,跌倒地上。
唐经天急急运气镇护心神,只听得满屋子的脚步声,哗叫声,道谢声,那老者道:“老镖头且休言谢,请来帮眼看看这位朋友受的到底是什么伤?”唐经天口不能言,心头也渐觉麻木,迷糊中似听得周围纷纷议论的声音:“咦,这是什么暗器?”“不可乱用解药,用得不对,反而会加重伤势。”“咦,怎么好像蛇咬的伤口?”“看,这脸上的黑气,真像是被毒蛇咬的!”“谁带有金针,刺一点毒血看看。”“不必看啦,这暗器准是用毒蛇的口涎炼的。”这时间唐经天只觉脑袋好象有一块铅似的,越来越沉重,身上好象有无数小蛇游动,乱啮乱咬,唐经天想叫他们取出他囊中的用天山雪莲所泡制的碧灵丹,只是舌头亦已麻木,旁边的人只听得他发出“啊呀”的模糊声音,越发手忙脚乱。再过片刻,唐经天隐隐听见有人说道:“且看这个药能不能用?”眼睛一黑,立刻失了知觉。
到唐经天有了知觉之时,已是七日之后。唐经天可不知道过了这么长的日子,只觉得似从一场恶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依稀记得前事,张眼一瞧,但见红日当窗,窗外花枝颤动,房中缕缕幽香,很是舒服,耳边听得柔声说道:“谢天谢地,醒过来啦!”只见那两母女坐在床前,含笑地看着自己,那柄游龙宝剑,悬在床头。
唐经天道:“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那中年妇人道:“霞儿,端一碗参汤来。”柔声说道:“你中了那疯丐的喂毒暗器,已躺了七天啦。这凡是我们的家。”唐经天闭目一想,想起那疯丐的怪状,打了一个寒战,道,“多谢你啦。”那妇人道:“我们才该谢你。”少女端了参汤进来,唐经天呷了两口,神智更见清醒,那妇人道:“霞儿,把唐哥哥换下的衣服拿出去,那两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