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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包公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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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二分,我受一分。”明一听了言语,星夜赶到临清,喝道:“汉子休走。”拔刀一斩,只见刀望后去,明一云:“此人冤枉。”遂问那汉子:“曾在京城触怒了何人?”应凤泣告王婆事情,明一亦道王婆要害事情一番,遂将孩儿头发辫割下,应凤又把原日王婆送的衣服与之。明一回城,见了王婆道:“彭监生被我挥刀杀了,今有发辫衣服为记。”王婆见了,心中大喜,曰:“祸根绝矣。”

  应凤到了陈留,上任数月,孩儿游人姚知县衙内,夫人见了:“这儿子是我生的,如何到此?”又值弘禹云及二长官被拐妻子许氏事,心下惊疑。次夜对禹云:“相公前日说的事,今可请二长官来饮酒么?”禹诺,唤安排筵席,请二长官人衙相叙。须臾应凤至衙,许氏屏风背觑看,果是丈夫彭监生。既而酒至数巡,抢出来,应凤见是许氏贤妻,相认大哭一场,各叙原因。时姚知县唬得哑口无言。夫妇二人归衙去了,子母团圆。正是:

  半载单衾应有数,天怜良善再团圆。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于是应凤具告开封府,拯见大怒,遂乃表奏朝廷,将姚知县判武林卫充军,差张龙、赵虎往京城西华门牌拿王婆来问。

  不多日,王婆到厅。拯喝道:“泼妇无知,拐骗财物,罪该万死。”令左右将王婆拷打一百,押出法场,斩首示众。则东京人民闻包拯风声,莫不震慑,案断后云。
  …

  第二十六回 秦氏还魂配世美
  断云:

  贞节动天秦氏女,伤风败俗是陈郎。

  包公掬断明如镜,万代人传作话文。

  话说钧州有秀才陈世美,娶妻秦氏,生子名瑛哥,生女名东妹。时值大比年分,世美辞妻赴试,不觉一举登科,状元及第,除授翰林修撰,久贪爵禄,不念妻子。但秦氏自世美一别赴科,二载无音,一日同瑛哥、东妹,往京寻夫。来到张元老家中安歇,秦氏动问:“公公曾识陈世美否?”元老答道:“陈世美老爷乃钧州人,中了头名状元,现任翰林编修,衙门清赛五湖水,断事明如秋夜月,威风凛凛,鬼神皆畏。”秦氏听罢道:“不瞒公公说,妾乃世美妻室,因他别后赴试,永不还乡,特寻至此。仗公公教道,如何见他?”元老道:“小娘子既是陈老爷夫人,不可乱进。今值他十九日降生,那老爷必请同僚,你可扮作弹唱女子到衙门口俟候。翰林院有一个侍讲老爷极好弹唱,今日决然叫唱。那时节你进去把盘古事情弹说一番,他必然认得你是妻室,后来必然接你进府。”秦氏依元老教道,遂手执琵琶,往衙门口俟候。

  忽然走出个校尉,叫弹唱的入衙。秦氏入了后堂,果见其夫世美与同僚饮筵。世美睁眼一看,却是秦氏妻室,羞脸难藏,只得隐忍。饮酒罢,同僚辞别,世美喝左右拿那妇人来问。秦氏跪在厅下,世美见了,愈加忿怒,究问:“你与哪个来此?”

  秦氏直言:“白君家一别数载,杏无音信,我同孩儿三人,寻取至张元老家安歇。元老说你衙门利害,教妾拨琵琶为由,因此得进府中见你。你今反目,只要天容你!”世美将秦氏棒打一番,赶出府门,又差校尉拿元老来问。世美骂道:“老贼大胆,如何私藏妓女,该死该死!”令左右捆打元老四十,唬得元老连忙归家,叫人赶出秦氏母子。世美写下告示一张,令校尉张挂四门,不许私匿远方妓女,如有容情,察出重究。

  秦氏见世美不肯相认,又见告示,母子大哭一番,径奔回家。世美纳闷数日,心生一计,自叹一会,云:

  恼恨秦氏太无知,闺门不守妄胡为。

  我今不设施谋计,羞杀陈门概族人。

  须臾,世美唤管下骠骑将军赵伯纯来衙,暗嘱云:“尔可代我急赶秦氏杀死,追我瑛哥、东妹转府。”伯纯领命前去,赶到白虎山下,遇着秦氏母子,喝道:“妇人休走。”遂拔剑刺死。瑛哥、东妹大哭悲泣。伯纯要他兄妹回府,那兄妹情愿死,不肯转。纯因他们不肯,遂回报与世美知道。世美见杀了秦氏,心中大悦。不觉中元三官菩萨感秦氏贞烈,降下白虎山,唤土地判官看管秦氏尸首,不可损坏。土地放一颗定颜珠,将那尸首养在土穴,以待日后还魂。彼时三官又化作法师,先去龙头岭等瑛哥、东妹来教他们武艺何如。

  那兄妹埋了秦氏,遂往龙头岭从师,学武艺以雪母恨。不觉到了其岭,师父姓黄名道空,受他二人在门下,教了十八般武艺。适乌风源海贼竟起,朝廷出榜招纳武士:天下应有收得此盗,官进三品,荫袭后世。瑛哥、东妹闻得此事,拜辞师父,去揭国榜,收除海贼。圣旨降下,封瑛哥为中军都督,封东妹为右军先锋夫人,封母亲秦氏为镇国老夫人,父陈世美为镇国公。

  兄妹受了官职,谢了皇恩,遂收拾行李,往白虎山敕葬母亲。不觉来到此山,正祭祀间,忽然见秦氏在土穴中走出来。

  兄妹大惊,问:“母亲莫要唬我。”秦氏答云:“蒙中元三官敕赐还魂,故此得生。”母子不胜之喜,正是:一念良善天不亏,还魂再世受恩荣。

  贞妇凡心明日月,天教母子复团圆。

  秦氏云:“孩儿受了官职,不报陈世美之冤,我死也不瞑目。”母子三人,具告包拯台下。时包拯职居太师,在朝理政,公明如镜,天地无私,执法断罪,不论军民,亲疏不避。见镇国夫人母子备诉受陈世美之害,心中大怒,遂具表申奏朝廷,拟决世美罪名。表云:我国家进用人才,惟欲上致其君,下泽其民。迩来翰林陈世美,苟贪爵禄,欺君罔上。谋杀秦氏,忘夫妇之纲常;不认儿女,失父子之大伦。臣忝摄国柄,辅赞圣明,不言此奸若容,败乱纪纲;此奸一殄,朝仪整树。微臣冒奏天廷,伏乞龙颜鉴示,不胜欣忭之至。谨奏。

  于是圣旨下:“陈世美逆天盗臣,欺罔圣君,断夫妇之情,灭父子之恩,免死发配充军。”拯领旨,即差张千、李万去拿陈世美、赵伯纯到庭鞫问、拷打一番。世美俯首无语,一直实招。拯拟世美配辽东军,赵伯纯配云南军。令张千、李万押出二人各去着伍。二人去后,世间岂敢忘恩背义。自包公案卷为证。
  …

  第二十七回 拯判明合同文字
  断云:

  李社长不悔婚姻,刘锡妻欲损公嗣。

  刘安住孝义双全,包公判合同文字。

  话说宋仁宗庆历年间,东京汴梁城离城二十里老儿村里,有一人姓刘名添祥,娶妻已故。兄弟刘添瑞,娶妻田氏,生有一男,名唤安住,时年三岁。兄弟二人专靠耕种度日。其年因为旱涝无收,一日,添瑞对兄添祥言曰:“看这田禾不收,如何度日?不如同兄搬去潞州高平县下马村,投奔我姨夫张学究处趁熟,将勤补拙,谅亦不至零落。不知哥哥意下如何?”添祥曰:“吾年纪高大,难以前去。兄弟可同侄等去走一遭。”

  添瑞曰:“兄弟往他州趁熟,人有前后,眼下哥年纪高大,家有桑田物业,又将不去,今日请我友人李社长为明证见,立两纸合同文字,兄弟与哥哥各收一纸,以为日后照证,不亦美乎?”

  添祥曰:“兄弟所见极是。”遂请李社长来家,写立合同,各收一纸。安排酒饭相待之间,李社长对添祥言曰:“有一女名唤满堂,就与刘二兄为媳妇,就今日就议。”添祥见说,喜而答曰:“既蒙不弃,选个吉日,下些定礼。”数日完备,添瑞收拾行李,带了妻子,辞别哥哥,前往高平县下马村,见了姨夫张学究,备说来趁熟之事。张大喜,留其在家。

  不想添瑞之妻患脑疽疮症,医疗不痊,一命倾世。添瑞痛哭殡葬已毕,恹恹成病,医疗略可。张学究劝添瑞:“休忆妻子,将息身体,好养你儿安住。”又过半年,添瑞罹天行时气,头痛发热,至六七日又归泉世。正是:福无双至从来有,祸不单行自古闻。

  当日张学究令人将刘添瑞葬于其妻墓侧。

  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安住在张家村一住十五年,长成一十八岁,聪明智慧,读书学礼。一日,正值清明佳节,张学究夫妻打点祭物,同安住去上坟祭扫。到坟前,将祭物供养,张学究与婆婆言曰:“我有句话对你说。想安住今已长成了,今年是大利之年,我有心叫他将父母骨骸还乡,认他伯父,不知你意下何如?”婆婆曰:“丈夫若言及此,亦是阴骘事也。妾岂有不可之理。”二人商议已定,叫安住拜了祖坟,又叫他在那坟前也拜几拜。安住问曰:“父亲,这是何人的坟?”拜毕,学究曰:“孩儿休问。”烧了纸将回,安住曰:“父亲不通名姓,使孩儿有失其亲,我要性命如何?不如寻个自刎。”

  学究曰:“我儿且住,我说与你。这是你生身父母,我是你养身父母。你是汴梁城离城二十里老儿村人,你的伯父姓刘名添祥,你父名添瑞,同你母亲将着你,年方三岁,十五年前,因为年歉,来我家趁熟。你母患脑疽疮身死,你父因天行时气而亡,我夫妻备棺木殡葬了,待孩儿嫡亲儿看养。”

  不说时万事俱休,张学究才方说罢,安住向坟前放声大哭曰:“不孝子哪知生身父母双亡!”学究曰:“孩儿不须烦恼,选吉日良时,将你父母骨骸还乡,去认了伯父刘添祥,葬埋了你父母骨骸,休要忘我夫妇养育之恩。”安住曰:“父亲母亲之恩过如生身父母,孩儿岂敢有忘?若得身荣,当结草衔环报答。”道罢回家,叫人选择吉日,将父母骨骸包裹已了,收拾衣服盘缠、合同文字做一担儿挑了,前来拜辞。张学究言曰:“你爹娘来时,盘缠并无一文。一头挑着骸骨,一头是些穷家私。孩儿路上小心在意,到地头时便捎信与我知之。”安住曰:“父亲放心。”遂拜别学究夫妇而去。

  却说刘添祥忽一日自思:“我兄弟刘添瑞一人却去趁熟,至今十五六年,并无音信,不知有无。我因为家中无人,娶这个婆婆王氏,带着前夫之子来家一同过活。”王氏亦自思:“我丈夫刘添祥有个兄弟和侄儿趁熟去了,倘若还乡来时,哪里发付我这孩儿?”心中好生不乐。

  当日春社,添祥因往吃酒不在家中,下午席散回家,却好安住于路问人,来到家中,歇下担儿。刘婆婆问曰:“你这后生欲要寻谁?”安住日:“伯娘,孩儿是刘添瑞之子,于十五年前,父母与孩儿出外趁熟,今日方且到来,望乞伯娘垂悯。”

  正议论间,刘添祥醉回,见了安住,遂问之曰:“你是谁人,来此何干?”安住云:“伯父,孩儿是刘安住。”添祥问:“你那父母在何处?”安住曰:“自从离伯父到潞州高平县下马村张学究家趁熟,过不得三年,父母双亡,只存得孩儿。亲父母已故,多亏张学究看养。今将父母骨骸还乡安葬,望伯父见怜,便是生死肉骨也。”当下添祥酒醉,刘婆婆言道:“我家并无人在外趁熟,不知你是何人,敢来诈认我家?”安住曰:“我现有合同文字为照,因此来认伯父,岂有胡认之理?”添祥并不肯看,刘婆婆叫添祥:“打这安住出去,免得在此胡缠。”

  添祥依了妻言,手拿块砖,将安住打破了头,重伤血出,倒于地下。

  有李社长听知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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