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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圣境之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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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天舒并未觉察到台下已有一双眼睛悄然注意着自己,继续说道:“**貌岸然无所独行,其始也不得专起,其终也不得分功,有所兼之义。是故臣兼功于君,子兼功于父,妻兼功于夫,阴兼功于阳,地兼功于天……”

    姬澄澈的眼睛越来越亮,聚精会神地聆听董天舒的讲述,不愿漏掉只字片语。

    ——这是一个几乎被埋没了的奇才,一位可能开创时代引领风骚的大宗师!

    他的理论看似平淡无奇甚或有点儿老生常谈,却恰恰是姬澄澈此刻最想听到的。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董天舒并未大刀阔斧从根本上批判颠覆天道之说,而是在其基础上引经据典加以延伸完善,发展出一套高屋建瓴的新学说!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于无声处听惊雷,这不正是姬天权想要的么?

    念及于此,姬澄澈的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一缕笑容。

    “人之人本于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此人之所以上类天也。人之形体,化天数而成;人之血气,化天志而仁……”

    董天舒逐渐注意到了台下有一个少年,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睁须臾不离地注视着自己。他的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安慰,终于在这座学堂里,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倾听自己发出的声音。

    虽然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生员,即使愿意接受自己的理论也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至少,他的话有人在听。

    今天有一个,明天或许就有两个,然后三个、四个、五个……相信终有一日自己的这套天人交感论会发扬光大大放异彩。

    于是他微微提高了嗓音,双目专注在那个少年的脸上,接着说道:“美事招美类,恶事召恶类,类之相应而起也。如马鸣则马应之,牛鸣则牛应之。帝王府井之将兴也,其美祥亦先见;其将亡也,妖孽亦先见。物固以类相招也……”

    他侃侃而谈,运用各种自然现象间的相互感应来证明天人感应的存在,随即又反证人事的好坏会招致天的福佑或惩罚,人要顺天不能逆天。故而“王若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人所同有也。”

    姬澄澈听得津津有味,隐隐然已将董天舒拿来与大先生比较。

    两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尽相同,但无不是站在了各自的巅峰之上俯瞰这个时代,引导着历史洪流滚滚向前。

    诚然,现在的董天舒默默无闻远远不能与大先生相提并论。但他缺少的只是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而眼前恰恰就有一个机会正等待着他的出现。

    董天舒董博士,我可以给你这样的一个机会,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还我一个奇迹么?

    姬澄澈深深地看了眼董天舒,他的身影显然孤单落寞,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在国子监教书,终日被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羞辱。

    他的舞台,应在庙堂之中江山之上!

    可惜这堂课只安排了半个时辰,很快就听到外面的钟声又再响起。

    不待董天舒将话讲完,彭昌盛第一个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叫道:“吃饭去喽!”

    一群生员趋之若骛往门外涌去,转瞬间崇文堂里又变得空空荡荡。

    董天舒坐在书案后,木然目送自己的学生冲出课堂,却失望地发现刚才那唯一一位认真听讲的少年亦不见了踪影。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收拾起桌案上凌乱的笔墨砚台,像过去每天一样埋头缓步走出了崇文堂。
第80章 取一子(下)
    姬澄澈没有在国子监用饭,他走出大门时雨刚刚停,汪柔正站在滴水檐下听水声。

    看到姬澄澈这么早就出来了,汪柔怔了怔牵马过来道:“主人。”

    “走,我们去个地方。”姬澄澈满面春风道,迫不及待翻身上了坐骑。

    汪柔想了想问道:“可是要吃点儿什么?”

    “不必,我听了一上午的课已经饱了,岂不闻书中自有千钟粟?”

    姬澄澈在国子监里发现了董天舒,心情愉悦之极,禁不住和汪柔开起玩笑。

    两人沿着长街向南而行,却不是来时的道路。

    汪柔虽然讶异但并没有开口提问,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她非常清楚,至少不包括打探姬澄澈**这一项。

    孰知行出没多远,就见前方的街道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本身无甚出奇之处,但赶车的车夫却令姬澄澈凛然一惊。

    那是一位真正的元境强者,修为甚至超过了度难真人,恐怕较之天波真人亦不遑多让。更麻烦的是马车旁边还跟着个自己今早刚打过交道的家伙——姬澄空,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一霎间,姬澄澈猜到了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他勒住坐骑,下马走向迎面驶来的马车。

    汪柔的神色微凝,不声不响地下马在后随行。

    马车在繁华的市井间停下,姬澄澈走上前去深深一躬道:“娘娘。”

    马车里传来一声充满磁性魅力的雍容女音道:“澄澈,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

    “略知一二。”

    “澄空,”马车中的女子轻轻道:“还不向自己的弟弟道歉?”

    “嗯?”姬澄澈讶异地抬起头,尽管车帘低垂却无碍于他的目光穿透。

    车中的女子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大将军严青卫的嫡亲妹妹严子稚。

    她约莫五十余岁,但驻颜有术保养得极好,望之如三十许人。

    她的容貌或许谈不上美丽,却极为耐看,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韵,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亵渎。

    “八弟,对不起!”姬澄空沙哑着嗓子,很不情愿地在马上草草抱了抱拳,赔礼到:“我也是一时昏头,望你莫要见怪。”

    姬澄澈大感意外,早上揍过姬澄空之后他早就做好了迎接后党雷霆震怒暴风骤雨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必要时与严子稚、严青卫兄妹周旋过招。

    事实上他离开天都城时年纪尚幼,又受到姬天权刻意保护,所以与严子稚、严青卫之间并无太多接触。但幼小的心灵里,却也能隐隐感觉到这位大汉皇后对他们母子十分冷淡疏远。

    哪知严子稚居然亲自押着姬澄空来国子监找自己,只为要儿子向他赔礼。

    “不敢,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姬澄澈抱拳还礼,察言观色试图从严子稚的神情里寻出端倪,却未见蛛丝马迹。

    “澄澈,澄空年少无知性情冲动,你莫要记恨。今日之事哀家非但不怪罪你,反而心存感激。”

    严子稚语气诚挚地说道:“你今日给澄空一个教训,让他晓得该如何做人。总好过哀家与陛下百年之后,他再惹下塌天大祸无法收场。”

    姬澄澈欠欠身道:“娘娘,你这么说岂不是折煞澄澈?”

    “这件事就此揭过,往后谁也不准再往心里去。”

    严子稚嫣然一笑道:“澄澈,你方从北荒归来,不知大先生可好?”

    姬澄澈自不会告诉严子稚,大先生已去了北海冰瀑,只恭敬答道:“谢娘娘挂怀,大先生一切安好。”

    严子稚幽幽一叹道:“说起来我与令师也算得故人。不过……他未必还记得当年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姬澄澈怔了怔,没想到严子稚竟然与大先生曾有一段渊源。

    严子稚的神容恢复威严,说道:“澄澈,有空来宫里坐坐,跟哀家说说北荒的事。”

    “是,儿臣一定会来向娘娘请安。”

    姬澄澈知道,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但里头蕴含的大量信息却足够自己好一阵子慢慢理解消化。

    他让到道旁,看着马车缓缓从面前驶过。

    姬澄空脸色阴沉地跟随在马车左右,行出一段路后忿忿不平道:“母后,这也太便宜那小魔崽子了!”

    “这个人杀不得,”严子稚在马车里淡淡说道:“你以后不准再招惹他。”

    “为什么?”姬澄空愈发愤怒,抗议道:“就算父皇宠着姬澄澈,可只要你一句话,谁又能保得了他?”

    严子稚摇摇头道:“你不懂,他是大先生的弟子。”

    姬澄空恼道:“禹天则又如何,一介匹夫而已!就算他是昔日的天下第一圣,也不敢螳臂当车与我大汉为仇作对!”

    严子稚的面色一寒道:“住口,这样的话今后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姬澄空噤若寒蝉,委实不理解自己的母后为何对姬澄澈的师父这般尊崇甚而有丝畏惧?

    严子稚闭上眼睛不再理睬姬澄空,脑海里徐徐浮现起一位绝色美女的身影。

    她的手指禁不住抓紧了裙罗,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寒声道:“贱人,当年你抢我的男人;如今你的儿子又要来抢我儿子的江山……这所有的新仇旧恨我会百倍千倍地在你儿子身上讨要回来!”

    须臾之后她轻轻吐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温言向那车夫吩咐道:“卫疑,记得派人以我的名义给姬澄澈身边的那个丫头送去一副首饰。什么也不必多说,心意到了就好。”

    卫疑稳稳地驾驭着马车,点了点头没有应声——他是个哑巴。

    而就在这时候,姬澄澈和汪柔已经出了天都城的南门,往一处庄园行去。

    那座庄园毗邻汉水背靠黎山,环境雅致风景如画,正是恒侯花满溪的别业。

    在大汉三公四侯中,恒侯花满溪是最为低调神秘的一位。

    传闻中他出身豪门却因家族得罪大秦权贵而被族灭,只身幸免后投入道门潜心修行。后来姬天权举事抗秦花满溪出山相助为最早的从龙元勋之一。

    但他深居简出即不似大将军严青卫那般统兵百万横扫**,也不似武侯彭岳曾经据地万里独当一面。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是隆武皇帝姬天权在大汉建国后一次酒宴上给予花满溪的至高评价。

    及至后来论功行赏,花满溪赫然为大汉四侯之一,封地千里坐拥食邑万户。

    但他却不似彭岳等人那般在自己的封地上坐镇荣养,而是一直隐居在天都城南郊的这座“黄石山庄”中。

    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朝野间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存在。

    大将军严青卫曾经说过:“宁与天下人为敌,不与花满溪结怨。”

    有此一言,恒侯花满溪的威名谁与争锋?

    今日雨过天晴,他独自一人坐在山间的赏雨亭中吹箫自娱。

    他面前的石桌上,有一盘已入中局的棋局,黑白双方犬牙交错难分难解。

    然而熟悉恒侯的人都知道,自从第一天搬来黄石山庄设下这盘棋局起,上面的黑白子便极少动过。

    姬澄澈到来时,花满溪刚刚吹奏完一首箫曲。他将手中的玉箫放下,站起身道:“你来了。”

    姬澄澈步入赏雨亭中,向花满溪行师门礼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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