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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路从今夜白 +番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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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了步伐,也向她走去。
  有什么呼啸而过。轰鸣声传来,拐角处突然驶出数辆机车,疯了一般向那二人的方向而去。
  像被谁定格了时间和画面。
  一辆车子已飙近他们,有东西在阳光下熠光,折射过冷芒。一柄长刀已递到女子身侧,狠狠往她的手劈落。
  顾夜白出手迅敏,伸手一探,把那女子搂进怀里,侧身避过了这一刀。
  下一瞬,后面的机车已至,刀光寒冷。
  人影凌乱,只听得那女子尖了叫声,那一声的悲恸刺痛了悠言的耳朵。
  有什么东西,从迅速闪开的人影中跌落。
  他颀长的身形现出,西装外套袖上血迹森然。
  仿佛,有谁在她的心里狠狠捅了一刀,遽痛袭过心头,身子斜斜萎顿落地,无声无息。
  最后那一眼,她只看到,从他右手的袖管,滴下了灿烂如斐的红。
  黑暗里,谁的眉眼沉痛。空荡荡的袖子在虚空中微微荡着。
  惊悸到极点,悠言大叫一声,双手摸到什么,挣起。
  身子已被人拥进怀中。
  
  悠言茫然,好一会,才聚了焦距,又从那人怀抱里挣脱出来。那人也不强她,只是双手仍抓紧她的肩。
  紧锁了眉,神采飞扬的眸此刻黯淡了颜色,痛苦一点一点在里面聚集。
  “你有心脏病。”沉霭的声音,很低。
  “老板?”悠言轻叫了声,环了一眼,才惊觉这里竟是章磊的卧室。
  章磊大掌微颤,又用力把她搂紧。
  “他呢。”声音,止不住颤抖。
  “他呢,他呢。他啊……”悠言喃喃道,又狠狠推开章磊,嘶了声音。
  章磊咬牙,笑。
  “现在你还只记挂着他?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晕倒在时光门口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为什么不早一刻,不迟一秒,偏偏让我看到?”章磊冷笑,沉痛遮敛了面容。
  悠言要起来,膝上一软,跪倒在床上,两手攀上了章磊的袖子。发丝,从肩上滑落,一张脸,苍白得像死人。
  “老板,他怎样了?求求你,告诉我,他怎样了?”
  手,胡乱在他臂上抓划着,像要攀住什么,肯舍她一点消息,她近乎疯狂,哭叫,眼前,晃着他空荡的袖管。
  那最后一眼,撕碎了心。
  “言!他不过断了二指,你却要死了,你知道吗?”狠狠扒下她的手,章磊一拳挥落床上,闭了眼睛。
  一抹高挑的身影跑入,奔至章磊面前,一拳打向他。
  “章磊,你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人没了二指,路悠言会没了命!你怎么不知道啊!!”Susan怒道,泪水却流了一面。
  章磊握紧了手,突然竟不敢去看悠言。
  眼底余光中,女子已不哭不闹。
  她一动不动跪坐在床上,长发散乱,拢了瘦削的肩背,如破碎的洋娃娃,眼瞳再没有了一丝生气。
  
  第一百三十九话  想见他
  房间中,三人,却宛似无人。寂静得连淡淡的呼吸声也能听到。
  “我要去看他。”不知过了多久,悠言出了声。
  Susan苦笑。
  “言,笨蛋,你以为你睡了多久,差不多半日了。这事,早叫媒体捅破了天,现在医院那边都是人,顾澜的保镖,还有顾夜白自己的保镖,重围了医院,你不可能看到他的。”
  “我去求他。”
  “傻瓜。”Susan低斥,看她眉眼坚决,不禁又红了眼圈,“言,不行的。”
  “我一定要见他。不管怎样。”悠言轻轻道,眼里突然有了清浅的笑意。
  章磊脸色一沉,她的声音很远。
  “我去求子晏。”Susan咬牙。
  这样苍白的笑。只要林子晏肯帮,这次要她做什么她必定做。哪怕当他一辈子的跟班。
  “珊?”悠言看向她,清澈的眸闪过犹豫。
  “你是顾夜白的命,我不求他,你认为他不帮忙么?”Susan一笑道。
  “命?”悠言摇摇头,脑里回想起那幕惊险,他把那个女子搂进怀中护着她。如果不是要保护她,以他的身手,又怎会受这样的伤?
  那个人是谁?那种境况下,她的眼里只有他,竟全然忘记了那女人。
  命?那女子不也是他的命。他的手,比什么都宝贵来着。
  嫉妒吗。心疼吗。是的,嫉妒又心疼。想问Susan那人是谁,却始终不敢问。
  路悠言,你害怕那人是怀安。除了你,他还有其他愿舍命相护的女人。
  “我去找子晏。”看到眼前的女子再次陷入安静中,Susan心疼之极。
  “珊,电话给我。”
  Susan摇头,苦笑,“我吧。你现在这样子,哪指望你能问出什么。”
  微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悠言把头蜷缩在膝盖上,呆呆看着天花,也不说话。
  章磊神色愈发深沉,燃了根烟,又狠狠捻熄了,走到床畔,把悠言整个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揉进怀中。
  悠言只是一动不动,也不看他。
  章磊把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心上,低声道:“言,我带你走好么。他以前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就我现在看到的,他对你只有伤害,你何苦还去纠结?你的病需要好好静养。”
  悠言突然抬头,漆黑的眸,望进男人的眼里。
  “你不是说过想去荷兰和古巴么,我带你去好吗?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
  大掌把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
  声音,轻而冷。
  “放开。”
  那冰凉的在男人怀里的手足也用尽了力气,抗拒起来。
  章磊紧皱了眉,苦涩一笑,怀中的女子动作更加激烈。
  章磊眼内又闪过狠厉。
  “言,这一生,我从没想过要得到过谁。”
  一怔,悠言又慢慢平静下来,凝向章磊。
  “老板,我喜欢你,像迟大哥一样,很喜欢。只是,要说那个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即使他变成了残废?”章磊冷笑。
  悠言淡淡一笑,脸色依旧苍白。
  “莫说他断了二指,即使是断了一只手,他还是他。”
  想了想,末了,道,“我可以照顾他。”
  “路悠言,你快死了!”一阵焦躁,章磊语气狠绝。
  “那又怎样?”她反问,似乎在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像是被什么灼烫了手,章磊把她放下,站到窗前,又摸出烟。
  “言。”Susan急急走了进来。
  悠言几乎是从床上蹦起,跌撞着过去,紧攥住了Susan的手。
  “子晏说,已动了手术,断指是驳上了,只是以后能不能像从前一样——”Susan垂眸,声音低了。
  她黯淡掉的话,悠言怎会不明白?咬紧牙,心里一阵悲苦。
  “言,再晚点,我们过去。子晏会想法把人调开,到时我们见机。如果,不行——”
  “不会不行。”烟雾微袅,章磊淡淡道:“大不了,打一场。言,我既说了,便不会收回。你想见他,我一定帮你。”
  Susan瞟了他一眼,疑虑道:“他们人数很多——”
  凤眸轻落在悠言身上,目光灼热。
  “你们到了那边,进不了去,就给我电话。我会在医院附近候着。”
  道了谢,悠言微微别过了头,男人眼中的炙热,她不敢看,也无法回应。
  这个无法,便是永远了。
  
  医院。
  廊道拐角,悠言捏紧了Susan的手,Susan环着她,早汗湿了手心。
  病房外,戒备深严。清一色的高大的男子。
  顾澜冷眼站在中间。怀安掩脸坐在长椅上,一声不响。
  林子晏却低头与一个女子说着什么,高大的身形掩去女子的面貌。
  只有细细的啜泣声。
  “子晏,他早派了人去保护我,我不该把人调开,自己跑去找他。是我的任性害了他。”
  
  第一百四十话  不准离(1)
  握紧了Susan的手,定定凝着那女子,嫉妒和悲伤像浓烈的潮卷了全身。
  Susan担心的看看悠言,也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一个冲动,跑了出去,那就彻底玩完。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似乎更加黯淡,午夜的医院,寂静得像失去了凭依。偶尔有巡夜的医生和护士走过,生命似乎便在这不可预见中孱弱或者顽强。
  Susan有几分倦怠,一个激灵,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她好像不知疲惫,只是静静凝着那堵人墙,似乎想看穿那后面的所有。
  突然,医生从病房出来,俯身在顾澜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澜凝神,好一会,才慢慢出声:“都散了吧。”
  “我不走。”怀安急急站起,蹙眉看向那医生道:“他怎样了?我要看看他。”
  “做了一点测试,情况还难说。现在也不适宜过急。明天再看看怎样。”年轻的大夫淡淡道,但眉色却甚是忧虑。
  “我说,都散了。”顾澜冷了声音。
  怀安咬牙,别过头。
  “老爷子,我不走,师母也不走。我们要看师父。”女子从林子晏身边走出,挽上怀安的手,声音沙哑。
  悠言一怔,师父?听得她唤怀安师母,嘴角绽出丝笑。又是苦涩的味道。
  这时方看清那女子的模样。
  白净的瓜子脸,简单的挽了个马尾。不算很美,但那一对眸,闪亮晶莹,灵动逼人。
  “辰意農,如果不是顾夜白开了口,我一定杀了你。”
  凛冽的声音,顾澜眼中闪过狠厉,冷笑。
  意農一跺脚,黯了美眸,只是咬唇而立,末了,恨恨道:“顾二真卑鄙,我不过刚回国,他已设好伏,想把我的手断了,让我无法和师父参加东赏大赛。”
  Linda低声道:“三个回合的比赛,如果意農无法出席,那最末一回的组合赛便等于输了。”
  “发生的已经发生。意農,你是你师父舍命救下的,你的手现在更是我们的宝,所以不能再任意而为了。走吧,明天再来。我已调了人手过来——”
  林子晏话口未毕,顾澜大笑,讥道:“宝?顾夜白的手毁了,一百个辰意農也无法抵!”
  顾澜拄了拐杖前行,又返身,鶩了神色,苍老诡桀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四壁。
  “如果他的手不能完好如初,我必定把你的手剁掉。不是第一,要来做什么?”
  意農微哼了声,怀安揽住她的肩,摇摇头。
  
  所有人终于都散了,只除去还守在走廊里的十数个男子。悠言与Susan互望了一眼,悠言心下一急,便要冲出去。
  Susan暗叫一声要坏事,死命把她拉住,狠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又过了好一阵。
  “出来吧。”有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二人吃了一惊,有人探出,却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林子晏。
  悠言心急如焚,挣脱Susan,红了眼圈,便向那病房奔去。
  守在房外的男子,一语不吭,却纷纷让出一条道。悠言的手搁落在门把上,心下悲痛,此刻,竟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眼泪簌簌而下,擦了擦,手始终微微颤着。
  林子晏长叹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肩。Susan站在他身旁,担忧地看向她。
  冲二人点点头,悠言一咬牙,推开了门。
  进去了,又轻轻把门合上。
  
  病房很大,布设豪华。天花吊灯不展,只余床头一盏小灯,轻烁着微弱的光。
  俊美的男子静躺在床上,刚毅的下巴,长睫,遮敛了重瞳。似乎睡得极熟。
  他是警醒的。是麻药未过还是怎么?
  来不及细想,也不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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