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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暮光之城-午夜阳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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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她又动弹了一下,我在心里驳斥自己。我有比那些恶心的偷窥者更好一点吗?我没有更好一点。我更加,更加恶劣。 

  我松开指尖,打算让自己坠下。不过首先我还是允许自己再看一眼她的脸。 

  它并不平静。她的眉毛微微皱起,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然后张开了。 

  “好的,妈妈。”她轻喃。 

  贝拉在说梦话。 

  好奇心被点燃了,压倒了自我嫌恶。这种毫无防备的诱惑,潜意识的话语简直叫人无法抵抗。 

  我试了试窗户,它没有上锁,不过因为长久没开而生了锈。我缓缓滑到另一边,厌恶每个因金属框架摩擦而发出的微弱响声。下次我得带点儿油来…… 

  下一次?我摇头,再次感到嫌恶。 

  我小心地让自己从半开的窗户悄然钻进去。  

   

    

  

   

  

   

  

   她的房间很小——有点凌乱但还算干净。在她的床边,一大摞书堆放在地板上,书脊正对着我,CD散布在她廉价的CD播放器旁——能清楚地看见上面是一个珠宝盒。一大叠纸堆在电脑周围,那台老掉牙的电脑看起来应该送进博物馆。鞋子零星分布在木地板上。 

  我很想走过去看一看这些书籍和CD的封面,不过我已经允诺自己要保持一段距离了,于是,我走到远处的角落里,坐在那儿的一张旧摇椅上。 

  我真的曾经觉得她相貌平平吗?我在第一天是这么想的,而且对那些马上就对她想入非非的男孩感到厌恶。不过,现在当我回想起他们脑海中的脸庞时,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即发现她的美丽。这是那么明显的事。 

  此时——卷曲的黑发散落在她雪白的脸蛋周围,穿着一件多孔的旧T恤,她的面容因熟睡而显得十分安详,丰满的嘴唇微微张开——她夺走了我的呼吸。或者应该这么说,我挖苦自己,如果我正在呼吸的话。 

  她没有开口说话。或许她的梦已经结束了。 

  我凝视着她的睡容,竭力找出什么方法,让未来能够承受。 

  伤害她是不能容忍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仅有的选择就是尝试再次离开她? 

  现在,其他人不能和我争辩。不会再有人起疑心,和那次的意外联系起来。我的离开将不会令任何人身处险境。 

  正如今天下午一样,我动摇了,一切似乎都没有可能。 

  我不应期望自己能和那些男孩竞争,不管这些男孩对她有没有吸引力。我是一个怪物。她还能把我当成其他别的什么吗?如果她知道我的底细,一定会惊恐万分,会把她吓跑。就像恐怖片里设定好的受害者一样,她会逃跑,因恐惧而尖叫。 

  我想起她第一天的生物课……我知道这恰恰正是她应有的正常反应。 

  这是多么愚蠢啊,想像如果我也可以邀请她去参加那个可笑的舞会,想像她会取消她的临时计划,答应和我一起去。 

  我一定不是她要答应的那个人。那将会是其他人,一个温暖的人类。而且我甚至不能让自己——在某一天,当她说“好的”的时候——伤害那个人,杀了他,因为她应该得到那个人,不管他是谁。不管她选择谁,她都应该从他那儿得到快乐和爱。 

  现在,我应该感谢她做了正确的事,我不能再假装我仅仅有爱上这个女孩的危险了。 

  毕竟,我的离开并不算什么,因为贝拉从来也没有以我期望的方式看我。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某个值得爱的人那样看我。 

  从来没有。 

  一颗早已死去、早已被冰封的心还能裂开吗?我的好像能够。 

  “爱德华。”贝拉说道。 

  我僵住了,盯着她那紧闭的眼睛。 

  她是不是已经醒了,看见我在这儿?她看起来依然沉睡,然而她的声音是那么地清晰…… 

  “爱德华。”她温柔地呢喃。 

  她正梦见我。 

  一颗早已死去、早已被冰封的心还能再次跳动吗?我的好像将要。 

  “留下来。”她在叹息。“别走……请留下来。” 

  她正梦见我,这甚至不是一个噩梦。她想要我留下,跟她一起,在她的梦里。 

  这股将我淹没的感情叫什么?我搜遍枯肠,然而什么也找不到,没有任何言语足以形容它们。良久良久,我依然沉浸其中。 

  当我从这感情的潮水中挣扎出来时,我再不是过去那个我。 

  我的人生曾是一个永无止境,永不变更的午夜。对我来说,它必然是,也必需是,我永恒的午夜。那么,这怎么可能?太阳会在此时升起,在我午夜的正中间升起? 

  从我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起,在那灼热的痛苦中被改变时起,我用灵魂和寿命换取了永生,我就彻底地被冰封住了。我的身体变成了别的东西,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更像是岩石。我自己,同样地,也这样被冰封住了——我的个性,我的所爱所恨,我的情绪和我的愿望,全都被冻结住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都被冻结住了,成为会动的石头。 

  当改变降临到我们中间,这种改变是罕见的,却又是永恒的。我已经在卡莱尔身上看见过这种改变了,还有十年之后,这种改变也同样发生在罗莎莉身上。爱以一种永恒的方式改变了他们,这份爱永不褪色。卡莱尔找到爱斯梅已经超过八十年了,然而他看向她的眼神,仍然如初恋一般笃定。他们俩会永远如是。 

   

   

    

  

   

  

   

  

   对我来说,也会如此。我会永远爱着这个脆弱的人类女孩,用我剩余的无尽的生命。 

  她现在睡得安稳一些了,一抹微笑浮现在唇畔。 

  永远都看着她,我开始密谋。 

  我爱她,因此我将努力变得坚强,强得能够离开她。我知道我现在还做不到。我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不过也许我可以强得用另一种方式竭力避免那个未来。 

  爱丽丝看见贝拉只有两种未来,现在我都弄明白了。 

  爱她并不能阻止我杀死她,如果我让自己犯错误。 

  可是,此刻我感觉不到那个魔鬼,它已经在我体内消失无踪。也许爱能让它永远保持沉默。如果我现在杀死她,那必然不会是有意为之的,而肯定只是由于一时的疏忽而导致的可怕意外。 

  我将不得不非常小心。我将永不、绝不让自己放松警惕。我将不得不控制我每一个呼吸。我将不得不一直小心谨慎,保持距离。 

  我不会犯错误。 

  我终于明白那第二个未来。那幅幻象曾经令我迷惑不解——让贝拉最终成为这种空虚的永生的囚徒,这种结果怎么可能会发生?现在——对这女孩的渴求已经压倒了一切——此刻我明白了,我可能会,因着不可饶恕的自私,请求我的父亲帮我这个忙。请他夺走她的人生和灵魂,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拥有她。 

  她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不过我看见还有一种未来,它细若悬丝,如果我能让自己保持平衡,那么也许我能够行走其上。 

  我能做到吗?跟她在一起而让她继续做人类。 

  我刻意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吸了一口,让她的芬芳如野火一般焚烧着我。房间里氤氲着她浓烈的芳香,她的气息弥漫着每一个角落。如果我打算和她建立起任何一种关系,我就不得不习惯它。我又吸了一口气。 

  我一直看着她沉睡,密谋着,呼吸着,直到太阳自东方的云层后升起。 

  

  

  等我回到家时,其他人已经上学去了。我迅速换好衣服,躲开爱斯美询问的眼神。她看见我容光焕发,感到既担忧又宽慰。我长时间的忧郁让她很心疼,现在她很高兴这种时期似乎已经过去了。 

  我跑到学校,比我的兄弟姐妹们提早一点儿到达。他们没有改变方向,尽管至少爱丽丝知道我会站在人行道旁的灌木丛后。我守在那儿,直到四下无人,才随意地从树林里漫步走到泊满车子的停车场。 

  我听见贝拉的卡车在拐角处轰鸣,我停在一辆帕科奇后面,在那儿没有人会看见我。 

  她驶入停车场,用愤怒地目光注视了我的沃尔沃好一阵子,然后把车停在离我车子最远的地方,皱着眉,一脸不高兴。 

  回想起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她有很好的理由生我的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异。 

  我想嘲笑自己——或者踢自己一脚。我所有的密谋和计划都是全然没有实际意义的,如果她根本不在乎我,不是吗?她可能只是随意梦见了什么。我只是一个自大的傻瓜。 

  好吧,如果她不在乎我,那对她来说甚至更好。那不会阻止我继续追求她,不过在我靠近她的时候,我会给她公平的警告。这是我欠她的。 

  我悄然走上前,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地接近她。 

  她让这事儿变得容易了。当她下车时,卡车钥匙从指间滑落,掉进一个小水坑里。 

  她弯下腰,不过我已经抢先一步,赶在她的手指伸进冷水前,把钥匙捡了回来。 

  她吃惊地直起腰,我已经向后靠着她的卡车。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问道。 

  是的,她还在生气。 

  我把钥匙递给她。“做到什么?” 

  她伸出手,我让钥匙落到她掌心上。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汲取她的芬芳。 

  “神出鬼没的,说冒出来就冒出来了。”她澄清道。 

  “贝拉,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没留意哦。”这句话带着嘲笑的意味,近乎笑话。还有什么事儿躲得过她的明察秋毫吗? 

  她听出了我正以爱抚般的口吻喊她的名字吗? 

  她怒目注视着我,一点儿也不赏识我的幽默。她的心跳加快了——是因为生气?还是恐惧?片刻后,她低头看着地面。 

  “昨晚的塞车是怎么回事?”她问道,没有看我的眼睛。“我看你是装作没看见我在后面,这没把我给气死。” 

  还在生气呢。我记得我曾下决心要跟她坦诚以对…… 

  “那可是为了泰勒的缘故,不是为了我哟。我不得不给他机会。”然后我笑了。想到她昨天的表情,我没法不笑。 

  “你——”她喘着气说道,随即又梗塞住,似乎因为太生气而没法把话说完。又来了——就是那个表情。我压下了另一声笑。她已经快气疯了。 

  “而且,我没有装作不知道你在哟。”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让她看出我真正的感受,她将会被我弄糊涂。我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让气氛保持轻松愉快…… 

  “这么说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因为泰勒的车没把我撞死?”  

   

    

  

   

  

   

  

   一束飞快迸出的怒火窜过我全身。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吗? 

  “贝拉,你真是荒唐至极。”我冷声说道。 

  她气得面红耳赤,不再理睬我。她转身走开。 

  我懊悔了。我根本无权生气。 

  “等等。”我请求道。 

  她没有停,我只好跟在她后面。 

  “我很抱歉,我刚才太粗鲁了。我不是说那不是真的。”她怎么能认为我会以某种方式伤害她呢,这简直荒唐。“可不管怎样,那样说太难听了。” 

  “你干嘛老缠着我不放啊?” 

  (相信我,)我想说。(我试过了。) 

  (噢,还有,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保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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