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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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曼男爵夫人,不是吗?多大的灾难呀!一个那么有魅力的男人,他多么爱您!那
么,我们上次谈到哪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记事本,翻阅起来。
“阿塞尔曼男爵夫人……好极了……我记起来了……假珍珠。丈夫是窃贼……
漂亮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应该给我打电话……
那么,亲爱的夫人,”他总结道,语气越来越随便,“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瓦莱丽再次被这个人弄得狼狈不堪。她不愿意装出一副被丈夫去世吓坏了的女
人的样子。她仍然感到痛苦,而且对前途焦虑不安,对贫穷感到恐惧。她刚刚度过
了可怕的半个月,破产与不幸的景象在脑际萦回,总在做恶梦,悔恨不已,忧虑不
安,非常失望;这一切在她憔悴的脸上无情地留下了印迹……她现在面对一个愉快、
放肆、眨巴着眼睛的小人,他看起来完全不理解她眼下的处境。
为了给谈话定适宜的基调,她非常庄重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避免指责她的丈
夫,只是把公证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极了!很好!……”侦探打断她的话,赞同地微笑着……“好极了!……
这一切都串起了,叫人赞叹。看到这动人的戏剧在哪方面展开,真是件乐事!”
“乐事?”瓦莱丽问道,越来越心慌意乱。
“是的,这件乐事,我的朋友贝舒警探应该有强烈的感觉……因为,我设想,
他已经给您解释过了吧?……”
“什么?”
“怎么,什么?那是戏中情节的组结,事件的原动力!嗯,不是相当离奇滑稽
吗?贝舒大概要发笑吧!”
吉姆·巴尔内特由衷地笑了,总之,他笑了。
“啊!在洗脸盆上设圈套!而且,这是一个发明!这与其说是场戏,倒不如说
是场滑稽歌舞剧!但是,设计得多么巧妙啊!我老实对您说,当初您对我提到一个
管子工时,我就立即觉察到其中的奥秘,我马上看出修理洗脸盆与阿塞尔曼男爵的
计划之间的关系。我想道:‘啊,妈的,关键就在这里!男爵在策划掉换项链的同
时,已经准备好藏匿真珍珠的好地方!’因为,在他看来,那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如果他只是夺取珍珠扔到塞纳河里,就像人们想摆脱没有什么价值的一包东西那样,
那只算报了一半的仇。为了彻底报仇,干得干脆漂亮,他应该把珍珠藏在他随手可
取的地方,放在离他最近又真的难以接近的隐藏处。果然他就这样做了。”
吉姆·巴尔内特很开心,笑着继续说道:
“就像这样做了,全凭他下达的指令。您听听银行家对管子工的谈话吧:
“喂,朋友,你仔细看了我洗脸盆下面的排水管吗?它一直向下直到墙踢脚板,
从我的盥洗室斜斜地通到外面,斜度几乎看不出来,不是吗?那么你把那斜度减小
一点,你甚至在这点,在这暗角里把管子升高点,形成一个如死胡同的弯头,必要
时可以把一个东西放进那里。如果拧开水笼头,水流出来,马上填满那个弯头,便
能冲走那个东西。明白了吗,我的朋友?明白了?那么,你在管子靠墙的那边、为
了不让别人发觉,给我钻一个一厘米见方的洞……就在这个地方……好极了!对了!
现在你用一个橡皮塞子替我把这个洞堵上。行了吗?好极了,朋友。余下的事情就
是我要谢谢你,了结我俩之间的这件小事。大家意见一致,不是吗?不对别人说一
个字。守口如瓶。拿着这笔钱,买一张今晚六点去布鲁塞尔的火车票吧。这里有三
张支票,要在那边领取,一个月一张。三个月后,你自由地回来,再见,朋友!…
…’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管子工的手。
当天晚上,您听见小客厅里有响声的那个晚上,他偷换了项链,把真项链藏进
了预先准备好了的隐藏处,也就是说那排水管的弯头!那么,您明白了吧?男爵感
到自己快不行了,就把你叫来:‘请给我倒一杯水。不,不要水瓶里的……而要那
里的水。’您照办了。而这就是惩罚,由您亲手拧开水笼头执行惩罚。水流出来,
冲走了珍珠,男爵狂喜地嘟哝道:‘你听见吗?它们离去了……它们跌进黑暗里了。’”
男爵夫人一言不发地听着,大惊失色;她的丈夫对她的仇恨与怨恨在这个故事
中显露得无以复加,更加叫她害怕。她记起了一件事,是从那些事实中推断出来的,
非常准确,准确得吓人。
“那么,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真相?”
“当然啰,”他说道,“我是干这一行的嘛。”
“但是,你什么也没有说啊!”
“怎么!正是男爵夫人您阻止我说出我所知道的,或者说我将要知道的,是您
把我撵走的,态度还有点粗暴。我是个谨慎的人,我没有坚持。然后,我不应该证
实一下吗?”
“你作了证实吗?”瓦莱丽结结巴巴地问道。
“哦!作了。只是出于好奇罢了。”
“哪一天?”
“就在当天晚上。”
“当天晚上?你能够潜入我家吗?到了那个卧室?但是,我没有听见……”
“我惯于无声无息地行动……阿塞尔曼男爵照样什么也没有听见……然而……”
“然而?”
“我为了弄个明白,我把排水管上的那个洞弄大了……您知道吗?……就是他
先前放珍珠进去的那个洞。”
她浑身打颤。
“结果呢?……结果呢?……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
“见到珍珠?”
“珍珠都在那里。”
瓦莱丽低声地声音哽塞地问:
“结果,如果珍珠都在那里,结果你能够……把它们拿走……”
他坦率地承认道:
“天哪,我相信如果没有我吉姆·巴尔内特,它们恐怕就要遭到阿塞尔曼先生
在他死前安排的命运,他已经描述过这种命运……您还记得吧……‘它们走了……
它们掉进黑暗里……水往下冲……’于是,他的报复就会成功,那真是遗憾。一串
这么漂亮的项链……一件宝贵的收藏品!”
瓦莱丽不是一个爱突然发脾气,易于动怒,从而打破其心理平衡的女人。但是,
在这种情形下,她气愤极了,一下子冲向巴尔内特先生,试图抓住他的衣领。
“这是盗窃!你只是个冒险家……我早就料到了……一个冒险家!一个骗子!”
“骗子”这个词使那青年人高兴极了。
“骗子!……妙不可言……”他低语道。
但是,瓦莱丽没有住嘴。她气得发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高声说道:
“我不是好欺负的!您把它还给我,马上就还!不然,我就报警。”
“啊!忘恩负义的计划!”他惊呼道,“像您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够对一
个非常忠诚与十分廉洁的男人如此绝情!”
她耸了耸肩膀,并且命令道:
“还我项链!”
“它由您支配,见鬼!您以为吉姆·巴尔内特抢劫赏脸雇用自己的人吗?喔唷!
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怎么会呢?它受到欢迎,正是基于它廉正的声誉与彻底无
私的精神。我没有向委托人要过一个铜板。如果我留下您的珍珠,那我就是一个窃
贼,一个骗子。而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您的项链在这里。”
他拿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找到的珍珠,把布袋放在桌子上。
“亲爱的男爵夫人”惊呆了,用颤抖的手一把抓住这宝贵的项链。她简直不能
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这个人归还了项链,她能接受这个想法吗?……她突然害怕他
只不过是故作高姿态,于是连忙向门外逃去,迈着一冲一冲的步伐,也不说声“谢
谢”。
“您是多么匆忙!”他笑着说道,“你连数也不数一下!总共三百四十五颗。
一颗也不少……都是真的,这次可不是假的……”
“是的,是的……”瓦莱丽说道,“……我知道……”
“您确信,不是吗?这正是您的珠宝首饰商估价五十万法郎的那串珍珠吗?”
“我确信……正是那串珍珠。”
“您保证是那串吗?”
“我保证,”她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向您买这串珍珠。”
“你向我买这串珍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因为没有财产了就会被迫买掉珍珠。您卖给我的话,我会比别人出
更高的价钱……是原价的二十倍。我不是出五十万,而是出一千万。哈!哈!您都
惊呆了!一千万,这是个可观的数字啊。”
“一千万!”
“据说,这正是阿塞尔曼先生遗产的总价值。”
瓦莱丽在门前停下脚步。
“我丈夫的遗产,”她说道,“……我明白其中的关系……请说明原由。”
吉姆·巴尔内特抑扬顿挫地柔声说道:
“解释只有几个字。您要作出选择:是要珍珠项链,还是要遗产?”
“珍珠项链……遗产?……”她重复道,不明白其中的涵义。
“天哪,是的。这遗产,就像我对您说过的那样,取决于两份遗嘱,第一份遗
嘱对您有利,而第二份则对两个年老的堂姐妹有利,她们富比王侯,但似乎恶毒甚
于巫婆。只要找不到第二份遗嘱,那么第一份就有效。”
她暗哑地说道:
“明天写字台就要启封。遗嘱就放在那里。”
“遗嘱就放在那里……或者不在那里了,”巴尔内特冷笑道,“我甚至承认,
依我的愚见,它不在那里了。”
“这可能吗?”
“很可能……甚至差不多是肯定的……我相信,我确实记得,就在我们交谈的
那天晚上,当我去触摸洗脸盆排水管的时候,我乘机到您丈夫的卧室作了一番小小
的搜查。他睡得多香甜呀!”
“你就拿走了遗嘱?”她问道,浑身战栗不已。
“我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这就是那份草草写好的东西,对吧?”
他展开一张印花公文纸,她认出纸上有阿塞尔曼先生的笔迹,能够读出下面的
句子:
“银行家莱昂—约瑟夫·阿塞尔曼签字于下并宣布,由于妻子没有忘记的某些
事实,她不能对我的财产提出丝毫的要求,而……”
她读不下去了,声音哽塞。她十分虚弱,倒在圈椅里,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偷了这份文件!……我不愿意充当你的同谋!……应该让我可怜的丈夫的
遗愿得以实现!……应该那样做!”
吉姆·巴尔内特激动地打了个手势:
“啊!您做得很对,亲爱的朋友!为了义务而牺牲!我向您充分证明……尤其
是因为那义务实在太严酷,因为那两个年老的堂姐妹不配享受这利益,而您本人又
要为阿塞尔曼先生小小的怨恨做出牺牲。怎么?为了那种年轻人的小过失,您要接
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美丽的瓦莱丽将要被剥夺她有权享受的奢华生活,沦落为赤
贫的人!我仍然请您三思,男爵夫人。好好权衡一下您的行动吧,您会明白其全部
意义的。如果您选择项链,那就是说——为了我俩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如果这项
链离开了这个房间,公证人明天理所当然地会收到这第二份遗嘱,您就无权继承遗
产。”
“如果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