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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伐清-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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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顺流而下数里,再往前走一段就应该能看到我军的水师了。”王进宝一刻也不停留,向前急奔。很快,一艘打着绿旗的船只就出现在王进宝的视野里。

    “嘿!嘿!”王进宝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跳着,向那艘船使劲挥舞双臂:“我是王副将!我是王副将啊!”

    绿营的船只虽然听不到王进宝的喊声,但注意到了他这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北岸驶去。

    王将军即将脱险的时候,张勇仍在逃亡的路上。

    一身小兵打扮的张总兵弯着腰,沿着路边谨慎地前进。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声传来,张勇敏捷地扑倒在地,闭上眼睛,呲牙咧嘴做出一副痛苦状,就此一动不动。

    当年孙传庭与李自成大战,孙传庭的七省联军二十万人尽墨,张勇就是靠着装死得以从战场上生还——幸好闯军不以首级记功,所以闯军士兵没有砍首级的习惯。

    几个明军的辅兵从张勇身边经过时,其中一个人俯下身,把手指放在张勇鼻前探了一会儿,然后站直身子,摇了摇头:“没气了。”

    说完,这几个辅兵就从张勇的身边走过。等脚步声远去后,张勇敏捷地一跃而起,无声地继续前行。

    李自成的士兵虽然不割首级,但对尸体可不怎么客气,用枪一个个地扎过来,不让装死的官兵漏网。当年闯营士兵一枪扎在张勇的大腿上时,张勇莫说出声,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肌肉抖动分毫。不过张勇也就此落下了毛病,以后不但行走总是有些不便,就连骑马也常常牵动老伤、疼痛钻心,现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如有可能张勇宁可坐车或是乘轿。

    前面又传来了人声,张勇再次倒地不起,如同一块石头般地纹丝不动。张勇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初秦军被闯营打得全军覆灭,张勇等甘肃镇的官兵不敢回老家,更不敢去běijing勤王,就一路向南逃去淮扬,在史可法的手下领取军饷。

    再后来,满清大举南下,张勇等甘肃镇的秦军和江北军同僚一起投降了清兵,打起绿旗雄赳赳地跨过长江,替清廷镇压了东南各地的义军。等回到西北再次遇上闯营的老对手时——现在他们改称明军了,清将张勇也比之前更有底气:“这次我们可不比当年了,现在我们的背后有满洲大兵!”

    不管是叫秦军还是叫甘陕绿营,总之还是官兵笑到了最后,张勇深信最终胜利一定是属于他、李国英还有其他各路前明官兵的。无论西贼还是闯贼,流寇迟早会被消灭,崇祯没有本事领导他们取得胜利,没关系,满洲太君有这个本事。

    “三太子比李闯还狠,当年的三堵墙可没有这么厉害!”脚步声从身边经过时,张勇还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刚才见到的场面:“不过他再厉害也不是满洲大兵的对手。再说,他这个不孝子居然忘了杀父之仇,重用那帮流寇!连自己的父皇都不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容得下我这种秦军老将。”

    就这样一路东躲xizàng,张勇总算也逃出了十里地,摸到江边,并成功地引起了一艘巡江的清军船只的注意。

第五十六节 推测

    李国英的重庆军加上贵州援军,前来追击邓名的清军出了一千督标甲骑,还有一万披甲和一万八千无甲兵。今日赵良栋按兵不动,李国英在大营留下了二百标营卫士和两千披甲,剩下的披甲都出发追杀明军溃兵。

    在邓名击溃两路标营甲骑兵的时候,川陕总督正稳居营中,轻松地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听说赵良栋没有出兵后,李国英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对左右微笑道:“赵将军果然心高气傲,既然如此,继续追击的时候就让赵将军为先锋好了。”

    清军的水师对上游的水文地理也不是很熟悉,李国英让他们也不要慌张,等天明后江雾彻底散去后在出发跟踪逃走的明军水师。虽然邓名的坐舰不太可能追上,但装载着大量甲兵和武器的明军水师总体上不可能走得很快,轻装前进的清军水师就算晚出发半天,也肯定能够在明军抵达叙州前撵上他们——在李国英看来,叙州是距离最近、有可能让明军稍微喘息一下的据点,如果明军不得不一路逃回嘉定州那当然更好,意味着清军能够取得更大的战果。

    忙着逃走的明军肯定没有什么斗志,也不会掉头增援被攻击的同伴,清军水师一路追赶,定能把大量的明军摧毁在江面上。和今天丢在这里的明军不同,乘船逃走的都是邓名的战斗部队,所以李国英还要派出搜索部队,剿杀那些弃船上岸的明军,这个工作他已经打算交给赵良栋了。

    不管是水师尾随追击,还是让部队乘船去搜索两岸,若是能更好地了解当地的地理,就能做到事半功倍。李国英手里有一些上游地区的地图,但和这个时代所有的地图一样,细节方面并不非常准确,因此还是需要当地人做向导:“可惜这一带也没有百姓了,要是能抓到一些认路的贼人俘虏就最好不过。”

    不过李国英也知道希望渺茫,邓名既然弃军潜逃,肯定会把熟悉地理的人都带走,而不会让这种人才留下来和无用的辅兵一起等死。但川陕总督还是存在万一之想,盼望能再多一点运气,让清军的追击变得更顺利。

    “怎么俘虏这么少?”在大营里等待了两个时辰后,李国英一直没见到有大队的明军俘虏被押送回来,还不到他预想里的十分之一:“上万没有武器、盔甲,也不认路的浙江人,满山遍野地瞎跑,追起来还这么麻烦吗?”

    听说众将已经追出十几里后,李国英更是疑惑丛生,溃兵中有少量飞毛腿逃得快不奇怪,若是熟悉道路的本地人,比如松山大战中的平西王,那就是全身而退也很正常。但上万明军溃兵,个个都能飞也似地逃走就让李国英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了。逃得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良好的组织,得到充分信任的向导,若是一支军队在溃败时还能这点那绝对是天下强军,但若真是这样的精锐部队,邓名有怎么舍得扔下他们呢?

    “这批俘虏一定要好好问问。”本来李国英并不打算过问手下将领如何处置今天的俘虏,他身居总督高位,根本不把这种除了当苦力就没有其他用处的俘虏放在心上,但今日的情况让李国英起了好奇心,打算亲自审问几个俘虏,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做到逃得这么快的。

    几个将领都派人向大营报告,说被抓到的俘虏众口一词,称邓名弃军潜逃。

    “有些贼人答话时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王明德的一个传令兵向李国英报告道:“王将军就把他们一通好打,吃痛不过,就有人称,今天是邓名亲自筹划的诈败,打算败退二十里,然后伏击我军的追兵。”

    虽然是在川陕总督面前,说到此处时那个传令兵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哈哈哈哈。”李国英大笑起来:“诈败二十里,然后伏击我军?王将军打得太厉害了,哪里能这样问话?”

    一般刚通过科举、当上一方父母官的士人,往往都对严刑逼供的效果深信不疑,但李国英见多识广,知道刑法也得适可而止,因为被审问的人吃不住严刑的时候,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话,也可能是顺着审问的人的意思乱说一起。因此用刑不但要控制火候,还不能问含有倾向性的问题,不能让俘揣摩到审问者心中的猜测,否则他们就会为了免去皮肉之苦而确认审问者的怀疑。

    “是,总督大人明见万里,王将军已经把那几个问话的人臭骂了一顿。”传令兵笑着答道,王明德听到手下军官的报告后,立刻就把负责审问的人责备了一番。

    “二十里,哼哼,怎么不说诈败二百里呢?”李国英连连摇头,这种口供没有任何价值。

    “倒是没有,几个改口的俘虏,说法都一样,都是诈败二十里,一里不多,一里不少。”传令兵答道。

    “王将军要好好教导他的手下了。”至此李国英已完全明了,肯定是负责审问的那个军官心中有这样的怀疑,而且在俘虏面前前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这么荒唐的口供。口中虽然责备,但李国英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怒气,因为他知道审讯技巧也要靠经验得来,这种失误是很平常的事情。

    “总督大人责备的是。”传令兵也明白李国英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是在表达对王明德的关心:“卑职先退下了。”

    “嗯,去吧。”李国英挥挥手,这几个俘虏的口供反倒说明敌军确实没有特殊安排,因为这些士兵若是知道什么更重要的情报,肯定会吐露出来换取平安,甚至会编造重要情报来度过眼前难关。但他们明显被打得很苦,仍只能顺着审问者的瞎猜而顺嘴乱说、而拿不出一丝一毫的重要情报。

    心中的疑惑得不到任何解释,这让李国英的好奇心变得更重了:“没有一个本地人,都是浙江兵,他们到底有什么秘方能够逃得这么快呢?”

    清军水师开始向上游进发,李国英就让人去吧赵良栋找来,与他商议后续的追击问题,他们二人都绝对没有想到,此时邓名正在包抄中路,已经与该方向上的清军发生激战。

    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又有几个将领派回使者,和王明德一样,他们都或多或少从几个明军俘虏口中,撬出了邓名诈败二十里,然后掉头反击的方案。

    第一次听到这个报告时,赵良栋微笑不语,看着同僚在总督大人面前出丑。一个接着一个,好几个同僚在李国英和赵良栋反复出着同样的丑,赵良栋的笑意终于散去了些许。

    “邓名事先花了四、五天时间,派出上千人熟悉周围地理道路,今日在这些向导的带领下全军撤退,在二十里外预先设下集结地点,诱惑我军追击,等我军追到后就伏击官兵;任堂留在贼营中,为的也是在邓名发动伏击后截断我军退路。”又是一个传令兵来到,向李国英和赵良栋大声报告着他长官获得的情报,和其他人不同,这个传令兵的长官胡文科是一个才刚刚被提升为游击的将佐,战场经验并不多,得知此事后胡文科大惊,派回传令兵的同时已经下令部队停止前进。

    如果不是已经听到无数相同的报告,李国英说不定会讥讽胡文科几句,但现在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捻须沉思片刻,才问道:“被胡将军捉住的那个贼人,在邓名手下官居何职?”

    “禀告总督大人,就是一个小兵。”传令兵答道。

    “多么小?”李国英追问道,如果胡文科捉到的是一个明军将领,那么此事虽然荒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连千总都不是吗?”

    “回总督大人,不是,就是一个小卒。”

    “至少是个把总吧?”李国英仍不甘心。

    “连披甲都不是,就是一个背送盔甲的无甲壮丁。”传令兵老老实实地答道。

    “胡将军连一个壮丁的话都会信吗?”李国英怒道,他这怒气倒不是因为胡文科相信了俘虏的报告,而是因为川陕总督心中的不解越来越多,他因为想不通而开始烦恼:“难道胡将军想要怎么打仗,会告诉手下一个小兵么?尤其是设伏这种大事,会让一个无甲兵知道吗?”

    把胡文科的传令兵轰出中军帐后,李国英余怒未消,再也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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