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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秋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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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烟然开始数星星,依暮云开始看夜景,洛云岚继续当酒桶。三人目光转来转去,就是不看她,仔细看大概还能看清三人面色都有些可疑的发红。
萧冷儿心中得意,正要再接再厉,已听得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道:“妹子。”萧冷儿心中一跳,起身回头,萧泆然萧佩如相携而立,恰恰一对神仙眷侣。
萧冷儿心中一紧之时,依洛二女已然立即挡在她面前,笑得两朵花似的:“两位好啊,想必刚巧从这里路过吧,不知要做什么去?”所谓睁着眼睛说瞎话,应该就是指的这般光景。
两个俏生生的美人却硬要扮成斗鸡模样,萧泆然不由有些无奈,却还是眼看着萧冷儿含笑道:“并非路过,泆然专程来找我这妹子。”
洛云岚上前一步,也自站在萧冷儿身前笑道:“妹子?喂萧冷儿,你怎么没说过自家有这么大气派的哥哥?”
几人拍拍站,还试图垂死挣扎,萧冷儿已经苦笑着推开三人:“两位好啊,好久不见。”
萧泆然看她清涓讪笑模样,再看洛云岚三人老母鸡一般的保护姿态,心中忽的一阵快慰,柔声笑道:“看你过得这般好,我也放心,可否到一旁说上几句?”
萧冷儿正自为难,已听如春风拂面天籁般声音笑道:“丫头。”大喜回头,正见不远处庚桑楚长身玉立,折扇轻摇,明亮火光中玉靥风华更是美轮美奂,心中大乐笑道,“绣花枕头,找朕何事?”
庚桑楚有模有样施了一礼道:“我家圣君有请,还请皇帝陛下给微臣一个面子。”
萧冷儿闻言更乐,冲萧泆然耸了耸肩:“看来今晚找我的人可真不少。”她此刻是宁愿面对一百个楼心月,也绝不想要与一个萧泆然“说几句”。
却是不待她反应过来,庚桑楚已冲那两人粲然笑道:“敝上怀念故友,萧公子二位可愿同行?”
萧冷儿立时大怒:“好你个绣花枕头……”庚桑楚却是一见萧泆然点头,便搂了她率先向前走去,萧冷儿剩下的半句话也只得自动消音。走了两步,庚桑楚又回头向洛烟然眨了眨眼,“借她一晚,原封送还。”
洛烟然三人方自放下一点心,抬头便见刚刚走过来的秋明玉等人各个瞪大了眼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方向。
一时只觉头都大了。武林“前”盟主和楼心圣界大殿下?这怎么解释才好?
洛云岚张口:“那个,他们是……其实……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先走一步。”
洛依二女目瞪口呆看洛云岚落跑方向,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不够义气的男人?再回头看仍然耐心等待解释的秋明玉众人,齐齐呻吟一声,同时决定,晚上回去一定要把那两个家伙生吞活剥才够本!
  
四只眼睛同时圆瞪瞪亮晶晶盯着盘中最后一只蟹,心中各自数一二三,开动!
看着斗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那两人,楼心月与萧泆然俱是掩面轻咳,萧泆然也只有此时眼光才稍稍从圣沨身上移开一些。
原镜湄看得心中怒气横陈,但除了庚桑楚,却连是她也决计不敢在楼心月面前此等放肆。争了半天,终是庚桑楚棋差一着,败在萧冷儿苦练数十年早已炉火纯青的抢夺圣手之下。
得意洋洋斜某人一眼,萧冷儿目光依次从几人身上转过,最后落在圣沨身上,笑嘻嘻把筷中的蟹放入圣沨盘中:“大哥哥,给你……帮我剥。”
一口水被呛在喉咙口,原镜湄连连咳嗽,庚桑楚却只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圣沨依然没甚表情,手上却已经开始动作。萧冷儿不由笑得更欢,深觉自己决策果然英明。馥香浓坐在一旁,整晚一个字也不曾多说,盯着那蟹,却是无知无觉咬唇。
楼心月也不曾多言,只含笑看着萧冷儿一颦一笑。这时向萧泆然问道:“此乃令妹?”
萧泆然也不掩饰:“情胜兄妹。”
楼心月若有所思,半晌轻笑道:“从前镜明也自这般调皮捣蛋,非要人宠着哄着,才肯正经吃饭。”
萧冷儿面上笑容一滞。
萧泆然也自笑道:“在山上时,家师也总是这般宠着娘娘。”
此话一出,萧冷儿面色更为难看,极欲拂袖而去,但看了看庚桑楚神色,再瞧圣沨手中越发细致的动作,终究忍了下来。
萧佩如却在此时笑叹道:“这位圣沨公子,与已逝剑心娘娘当真越看越像。”
萧冷儿本欲伸筷接圣沨剃过蟹肉,听此话两人却同时一颤,手中筷子双双落地,萧冷儿想的是冷剑心,圣沨却忆起两人初见时萧冷儿神态言语,一时都是默默。
萧佩如对萧冷儿恨恨目光有如不见,正自浅笑轻酌。
半晌,楼心月轻笑:“如此一看,确然有些相似。”
萧冷儿镇定心神,终于懒洋洋开口:“不知圣君大人找我前来有何贵干?”
楼心月笑道:“不然。本座一见萧姑娘便觉投缘,心中欢喜,这才叫问心去请了姑娘来,姑娘千万莫怪。”
萧冷儿眨了眨眼:“让圣君大人一见投缘?”抢了庚桑楚手中扇子摇两下晃头晃脑笑道,“小爷真是不甚荣幸。”
一个“本座”,一个“小爷”,庚桑楚不由自主摇头,这两人。
楼心月却看着两人笑道:“我瞧萧姑娘与问心相谈甚欢,也似情同兄妹。”
“噗”“噗”两声,某两人同时喝水,同时喷茶,站起身来指了另外一个大叫道:“情同兄妹?我跟她(他)??!!!”
庚桑楚当然知道楼心月说这句话并不是无心的,甚至从他见到萧冷儿之后,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对他往日的淡薄来说,都是那样的刻意,只他自己没有察觉而已。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楼心月如此失态而没有意识?顺着他意,本是想看看这当中有什么玄机,但也不知为何,一听到“情同兄妹”四个字,庚桑楚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还不曾细想自己为何这般生气之前,已然用力一拉萧冷儿:“走!我们出去说清楚!”
萧冷儿极力挣扎,却哪里比得过庚桑楚力气,三两下便在他拉扯下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身影,即使走入门外昏暗中,也如两团明亮的火焰,耀人眼目的炫光。萧泆然心中有些叹息:“圣君何须刻意出言试探?”
楼心月但笑不语。
一时原镜湄几人心中都是有些疑虑,却谁也不敢开口。
楼心月萧泆然两人相视而笑,打哑谜一般,个中意思却只有他两人心中明白。萧泆然突然言道:“此行紫皇另有吩咐一事,让我定要见到圣君的公子,一睹他风采。”
楼心月闻言起身,负手看向门外,也不知想些甚,半晌缓缓道:“我的儿子,是我此生最大的成就。”他语声向来风清云淡,但说这句话时,却是人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自傲。
原镜湄几人心中一时却极为讶异,他们每个人都跟了圣君几乎二十年,为何从未听他提及他还有个儿子,更遑说见过。
萧泆然心中却是有数,笑道:“紫皇明知圣君会说这话,因此让我转告圣君,他的女儿,同样青出于蓝。”
“他的女儿,哼,他的女儿……”楼心月忽觉心中有一根刺,越发深入,扎得他心中生疼。
  
两人一出了门,脸上的愤怒立刻都无影无踪了,萧冷儿受不了的瞪他一眼:“不是要看看究竟么,这么快就破功,可不是你这假式祖宗的作风。”
庚桑楚抱着拳沉着脸不发一语。
萧冷儿忽又笑道:“说来咱们家绣花枕头真是胆子不小啊,连你们家圣君大人都敢算计,也不怕他宰了你。”
庚桑楚因为她那句“咱们家绣花枕头”神色缓和下来,却仍是不说话。
看他半晌,萧冷儿忽的“噗哧”一笑:“我说绣花枕头,你总不是在为那句‘情同兄妹’生气吧?”
庚桑楚闻言更是气闷,也立时想到,他却是在莫名其妙气个什么劲,难不成他对她已经……
“我发现——”拉长了声线,萧冷儿围着他走半圈,满脸促狭笑意,“绣花枕头如今愈发轻易为了我吃醋生气,我能不能把这视作好辛苦努力得来的成果呢?”
 庚桑楚不由大怒,却不等他说话,萧冷儿已然握住他手,柔声笑道:“你这般在意别人说法作甚?”
那不是别人,而是楼心月。他说出的话,即使一个字,都不可能没什缘由。却不欲她担心自己心中忧虑,心中纠缠着生气不生气这问题,更是郁结,闷闷道:“难道在别人眼中看来,我们两在一起竟是如同兄妹?”
萧冷儿嫣然一笑,更加紧握他手:“ 别人怎生想是别人的事,我们不必去管。至于我们的关系,也只要自己心中清楚就好,又何必管别人如何说。”心中对他此刻的反应,却是喜不自禁。
庚桑楚听得大乐,心中阴霾尽去,促狭之意随之而起:“那……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倒说说看?”偏了头笑嘻嘻瞅着她。
萧冷儿脸上一热,适才见他心情不愉,只想着劝慰他,哪知却给他逮到这般把柄,一时心中窘迫非常。
庚桑楚瞧着她,心中却是越加开怀,愈发促狭笑道:“到底什么关系,嗯?”说最后一句话时,两人已鼻尖对鼻尖。
脸上热气氤氲,他吐息蹭到脖颈上又麻又痒,萧冷儿只觉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腔,一只手抚着心口,声音如同蚊讷:“你……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没有……没有办法呼吸……”
抓住他搁在两人胸前的那只手,庚桑楚稍稍抬脸,仍是低笑:“我们是什么关系,快些告诉我?”心中不由自主期待她的答案,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但此刻她就在眼前,她慧黠温柔的眉眼,他突然不想要避开任何。
脸上愈发燥热,萧冷儿咬唇道:“就是……就是‘那种’关系。”
“哪种,嗯?”让她无法呼吸的脸再次靠近,浅笑盈盈,盯得她心辕马意。
“就是‘那种’!”咬了咬牙,萧冷儿抬起本就与他相隔甚近的脸,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面上热气依然深深浅浅,却不见收拢来。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线,那带笑的眉眼就在此时猛然倾近,萧冷儿只“呜”了一声,便再无法言语。
良久,庚桑楚抬眼,眸深如同蜜罐,浓得化不开的甜几乎要腻死她:“现在我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轻敲他头顶,萧冷儿没好气白他一眼:“笨蛋。”
执起她手,庚桑楚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再一根根塞入自己手中,紧紧握住,这才冲她眉眼弯弯:“既然是那种这种关系,咱们去走走吧。”
两人心中都甚是甜蜜,走了数步,萧冷儿忽的停住不动,庚桑楚有些莫名,正要问她,抬首却见一人紫衣华服,不知何时已挡在两人面前,清雅尊崇,正是萧泆然。
萧冷儿面上笑容渐敛,手指方才放松,已被庚桑楚蓦地收紧。她心中一震,向他望去。
萧泆然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半晌低笑:“我与舍妹还有些要事商量,问心公子是否行个方便?”
默然半晌,庚桑楚心中忽的自嘲,自己今晚尽是在犯些什么傻?但萧冷儿却似了解他此刻所想,再次握紧他手,大大方方向萧泆然笑道:“我与他尚有一段路要走,哥哥,晚上回去再找你可好?”
萧泆然看她,淡淡道:“你若此刻不与我离开,怕与他当真只剩这一段路走。”
萧冷儿心中一震,从小到大,萧泆然何曾对她说过这般重话?咬了咬嘴唇,她有些困难的松开身边人的手:“我先和哥哥回去,改日再找你。”
庚桑楚退后两步,玉容上说不出是何等颜色,终于转身而去。
  
“什么叫‘只剩’这一段路走?”萧冷儿一回到房中,立时大叫出声,她一口气已然憋了好半天,着实恼火。
萧泆然也不看她,负手笑道:“妹子,你不该忘记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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